溫言穿過大門,繞過門後的大石板屏風,登時看到了後面的小空地。:.
空地上正有三對穿着藍色練功服的年輕人在對練,驟然聽到外面的嘶叫,又看到溫言,登時收了手,全圍了過去。
溫言停了下來,環目四顧。
六個人動作都相當敏捷,可見水準不低。看來至少在教徒方面,冉衝這人還是很有幾分本事的,否則他也不能教出那三個連溫言都要頭疼好一會兒的衛衣男徒弟。
“來的是什麼人!”一人暴喝道。
溫言把袖子挽了起來,摘下眼鏡揣到褲兜裡,活動了兩下,才道:“一人斷條腿,當給我朋友的利息!”
六人一怔。
好大的口氣!
這想法還沒轉完,對面的溫言突然動作,閃電般撲到了左邊一人面前,一拳狠擊!
那人大吃一驚,勉力擡手格擋。
哪知道這一拳只是虛晃,溫言拳一收,下面已蓄滿力道的一腳同時踹了出去。
喀嚓!
骨折聲中,那人淒厲慘叫橫掠半空,驚得旁邊五人無不心中震驚。
好快!
溫言一擊得手,立刻橫移,攻向第二人。
那人慌亂中應變,勉強架了一拳,已被溫言踹中了腿骨,步了同伴的後塵,慘叫着倒地。
另四人已知來者不善,同時撲向溫言。
溫言拳打腳踢,以快取勝,不到半分鐘,四人中已有三人被他在同樣的位置踹斷了腿骨,在地上翻滾悽嚎。
剩下的那人心膽俱喪,雙腿發麻地朝着空地另一端的圓形拱門退去。
溫言也不急,不疾不緩地一步一步跟過去。
穿過拱門,前面是個比剛纔那空地大出五六倍的大空地,分了四五個平臺,正有超過二十人在上面進行各種練習。
不過此時他們都已經察覺了前面的動靜,紛紛停下了手裡的訓練,看向院門口。
撲!
退進後院的那人不小心絆倒在地,想再爬起來,可是雙腿發軟,怎麼也起不來。
溫言無視所有人的目光,走到他面前,緩緩擡腳,猛地跺下!
“啊!”
慘絕的叫聲將整個院子擠滿,令聞者無不心驚。
好狠的手段!
“敢來競天武館踢館,”一個陰冷聲音傳來,“果然殺我徒弟的人膽量不會小!”
溫言擡眼看去,一眼看到了正從院子另一邊穩步走來的瘦削男子。
和其它都是一身藍色練功服的武館弟子相比,這傢伙只是一身便裝,但一股凌厲氣勢勃然而發,連溫言也不禁心中暗贊。
這傢伙不錯!
“冉衝?”溫言問道。
“是我。”瘦削男子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有點不能置信地道,“就憑你,竟然能殺了我最出色的三個徒弟!”
靜立的溫言站姿隨意,渾身上下沒有透出半點悍氣,而且還細皮###,是個人都不相信這種文弱書生型的傢伙竟然能打得過三個身手高強的武者!
溫言緩緩道:“第一,他們是自殺;第二,能教出爲虎作悵的徒弟,你這個師傅比他們更該自殺!”
冉衝眼中怒色掠過,冷冷道:“被你抓到手,無奈自盡,這跟你殺有什麼區別?在這殺人,保證沒人知道你是怎麼死的!來人!把門給我關了!今天咱們就讓這傢伙爲你們三個同門血祭!”
應他之令,立刻有人繞到溫言身後,把後院的院門給關上,五六個更是直接守在了門口,擺明了不會讓他有逃跑的餘地。
身臨險境,溫言不急不驚,淡淡地道:“來吧!”
冉衝手一擡,打了個手勢。
他身後的四人立刻同時撲前,動作敏捷迅猛,遠比前院的那六人來得高明,就算比那三個衛衣男,也是差得不多。
溫言不退反進,朝着五六米外的冉沖走了過去。
撲撲!
撲來的四人中,最先兩人同時揮拳,一左一右,同時攻擊溫言。
溫言倏然擡手,不顧右邊那人的攻擊,左手格開左邊那人的拳頭,右手已猛揮而出。
撲撲!
兩聲擊打響動同時響起,一邊是溫言命中了左邊那人,另一個聲音則右邊那人命中了溫言右肋,同樣的攻擊,但結果卻是大不相同。
被溫言命中的那人痛叫一聲,肋骨斷折聲驟起,竟然被轟得側飛出去,但溫言被命中卻渾然無事,更趁着右邊那人一愣時回身一肘,右肘頂在了那人臉上。
那人連叫都沒叫出來,鼻樑斷折面門淌血地向後倒退了幾步,竟然仰天倒地,被肘暈了!
冉衝心中微震。
這姓溫的這麼耐打?
要知道他這四個徒弟絕對稱得上名師高徒,功夫精湛,而且個個殺傷力都十足。一般人要是被他們一拳擊中,至少也得斷兩根肋骨,可是溫言竟然毫無損傷!
這傢伙到底練的什麼功夫?
思索間又是兩聲痛叫響起,冉衝回過神來,看去時只見另兩個徒弟一個抱着腿在地上翻滾,另一個雙手竟然被扭成了畸形的反轉,徹底失去了戰鬥力。
溫言緩緩收勢,理了理衣服,再次邁步,朝着冉沖走去。
冉衝臉色一沉,喝道:“一起上!”
周圍剩下的二十來人立刻同時動作,朝着溫言撲了過去。
溫言理都不理他們,幾步跨到冉衝面前,搶攻出手,一拳帶出風聲呼嘯,狠狠砸向對方面門!
冉衝夷然不懼,沉腰落馬,同樣以右拳旋擊而出!
一般人看到他身材不高不壯,很容易以爲他是個走敏捷路子的武者,但事實上他卻擁有一拳能砸碎硬磚的強悍力量,不少試圖挑戰他的人都因錯判而被他一招致勝。現在這傢伙竟然敢和他硬碰,找死!
撲!
雙拳交擊,冉衝上身一震,腳下紋絲不動。
溫言卻是一個回身,迅速離開這傢伙面前,撲進了圍來的武館弟子之中,拳打腳踢,格擋閃避,穩紮穩打地應付其它人的圍攻。
那邊冉衝右拳仍橫在半空,臉色難看到了極致,卻出奇地沒有上前夾擊溫言。
慘叫聲再起,這次是此起彼伏,連綿不斷。
怒火下的溫言全力而爲,毫無保留地盡展身手,像化身幽靈般,速度越來越快。
最初衆人還能勉強嘗試招架他的動作,到最後甚至連眼睛都差點跟不上,無不打得心驚膽戰,不到五分鐘,二十多人已經倒了一半,剩下的人更是全無鬥志,攻防失措,反而被溫言一個人追着打。
冉衝驀地長吁出一口氣,緩緩收回僵在半空好半晌的右手。
剛纔和對方硬拼一拳,他竟然感覺手臂被震得完全失去了知覺,直到這時才恢復過來,心中震驚難名。
這傢伙到底什麼來路,竟然力氣這麼大!
那邊溫言一把摜翻一個武館弟子,毫不留情地踩斷了他小腿,這纔回頭,看向冉衝。
還有五六個武館弟子仍然毫無損傷,但全都退得遠遠的,沒一個再敢上前。
剛纔二十多人都沒能把這傢伙撂倒,現在剩這點人更不夠看了!
冉衝臉色難看地看着滿地的弟子。
對方手段之狠辣,連他也有點自愧不如。
忽然之間,他意識到自己犯了個極大的錯誤。
根本不該去惹這煞神!
就在這時,推門聲響起,院門被人從外推開。
溫言倏然回頭。
院門處,一人瞬間僵住,不能置信地看着滿地的慘狀。
溫言怎麼也沒想到竟然在這裡看到這人,但回想起出租車上聽到司機說過的“傳聞”時,他已明白過來,緩緩收勢:“李書記,真沒想到能在這裡看到你。”
門口那人,赫然正是省委書記李田!
那天在政府門口見到溫言,李田就知道不妙,後來搞清了他出來的始末後,他心知再難用殺人案來陷害溫言,只好趕緊找柳媛和盧佩商議。
可是兩人早就跟溫言交過手,深知一般手段沒法搞定後者,無計下李田突然想到了冉衝,靈機一動,決定讓他動手。
冉衝是他外甥,從小在外學武,後來學藝有成,回到了長河市,靠着舅舅的關係開了這座競天武館。最初本來是想像普通武館一樣開館招收學員,但李田卻阻止了他。
從那時起,表面上競天武館是個武館,但私底下冉衝卻照着李田的吩咐,專門訓練培養各種打手惡棍,爲李田做那些他不便出面的勾當。
後來,和李田素有瓜葛的騰廣躍因爲缺少合用的保鏢,特地借李田的口,把冉衝最得意的三個徒弟給高價請到身邊,專責爲自己的不法目的負責,三人能力出衆,也確實爲他做了不少事。
哪知道這次把陰謀詭計動到了溫言頭上,三人再無力迴天,最後落得個自殺的下場。
冉衝得了李田的授意,立刻藉着“報仇”的理由找上溫言,意圖仗着自己身手高強,加上手下的徒弟也是身手不弱,想以武制武,把溫言給吃死。
但他卻沒想到溫言竟然厲害到這種程度,三分大意加七分實力問題,第一拳就硬生生被對方限制了半天,否則以他的身手,至少也能和衆弟子齊心協力,多幾分壓制溫言的把握。
可惜的是,現在再後悔也沒用了,就憑他一個人,再加上幾個已經嚇破了膽了徒弟,再沒法對付溫言。
最要命的是連他自己都心底隱生寒意,對這文弱書生的實力生出懼意。
李田和溫言兇厲的眼神一對,登時嚇得向後一退。
溫言一個箭步追過去,李田轉身想逃,卻被抓着肩頭,向後摜飛。
撲!
李田一聲痛叫,一時爬不起來。
他做慣了高官,一身細皮###,哪受得起摔擊?
那邊冉衝大吃一驚,飛快地撲了過去,擋在了李田面前,喝道:“你敢傷省委書記!”
溫言面無表情地道:“話是你說的,在這殺人,沒人知道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