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隨即點頭道:“應該的應該的,如此重大的秘密,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凌雲隨即又回頭對關鍵笑罵道:“高!真高啊!田總身邊有一個內鬼張念青,田中信雄身邊卻有另一個內鬼就是你關鍵!這真是一部活生生的無間道啊!不過你小子的演技還真的不錯,不但把田中信雄、池上菁子騙得團團轉,連我也給你騙得團團轉!”
關鍵笑道:“不過,你好像也沒吃什麼虧啊!”
凌雲叫道:“我怎麼沒吃虧?我都爲國獻身了,還沒吃虧?!”
“咦?”關鍵故作奇怪的說道:“那我怎麼聽唐琳說你在藍色公主號上好像‘性’福的很呢?真不知道冰雪寒三個美女是誰給搞定的!”
凌雲大窘,又要跳起來反駁,田憾連忙阻止道:“好了好了,別鬧了,我們還是來分析一下當前的形勢吧!”
凌雲和關鍵也立即嚴肅了下來!
田憾說道:“小凌現在爲我們解決了最關鍵的一個問題,就是閻王賬!有了閻王賬,我就是他們的閻王!田中信雄手裡的核武器就失效了!這就好比雙方都有了核武器,也就等於都沒有了核武器一樣,無論誰都不敢使用,只能起到威懾作用一樣!如此一來,我們也就不怕他們不就範!至少能令他們那些人對田中信雄的恐懼和對我的恐懼是一樣的!”
關鍵接口道:“對,如此一來,田中信雄用以威脅我們的最大籌碼就宣告失效!”
凌雲卻道:“不過我還是有些不太明白,就算是田中信雄能夠控制這些人,就算他能掌握這些公司的運營,他還能把這些公司都合併了不成?國家可是有反壟斷法的!可是如果他不合並這些公司的話,那麼,他又憑什麼實現壟斷呢?”
田憾和關鍵對望了一眼,相視一笑。
田憾說道:“你從未經歷過殘酷的市場競爭,不知道也不足爲奇!可是你有沒有聽說過辛迪加這個詞?”
“辛迪加?!什麼意思?!”
關鍵笑了,“看起來,你的政治經濟學學得不太好啊!”
凌雲臉紅了,一般來說,上這種課的時候,他大部分時間都在逃課!
田憾說道:“我來簡單解釋一下吧!所謂辛迪加就是一種高級壟斷形式!它的基本性質是凡參加辛迪加的企業在法律上還是獨立的法人,在生產上和法律上仍然保持自己的獨立性,但是卻喪失了商業上的獨立性,原料採購和產品銷售均被辛迪加所控制!企業所擁有的,僅僅是生產能力!”
“辛迪加會成立一個類似總辦事處的機構,統一負責銷售商品和採購原料,如此一來,參加者雖然在生產上和法律上還保持着獨立性,但在商業上則已完全受制於總辦事處,不能獨立行動。這樣一來,在各參加者不能與市場發生直接聯繫的情況下,它們要想隨意脫離辛迪加,就變得非常困難。如果某一成員想要退出,必須花一筆資本去重新建立購銷機構和重新安排與市場的聯繫,而且每每受到辛迪加的阻撓和排擠,基本不可能實現。田中信雄現在已經在所有受他控制的鑄造企業中初步建立了辛迪加性質的壟斷,所以說這些企業的市場份額就是田中信雄所佔有的市場份額,已經佔據了國內超過50%的市場,已經基本形成壟斷,危害可以說已經形成!”
凌雲駭了一跳,“如果是這樣的話,爲什麼國家沒有采取行動?不是有反壟斷法麼?”
田憾苦笑了下,“這就是爲什麼田中信雄會採取辛迪加的方式,而不是採用托拉斯的原因了!”
“托拉斯?!”凌雲又沒聽懂,“又是什麼東西?”
關鍵嘆道:“看來,非得給你上一上政治經濟課不可了!我來解釋吧!所謂托拉斯,就是businesstrust,直接翻譯過來就是商業信託的意思,原意爲託管財產所有權,也是壟斷組織的高級形式之一。
托拉斯由許多生產同類商品的企業或產品有密切關係的企業合併組成。就如你經常見到的一些大企業的兼併或者合併的行爲,其實就是托拉斯行爲。他們的目的旨在壟斷銷售市場、爭奪原料產地和投資範圍,加強競爭力量,以獲取高額壟斷利潤。參加的企業在生產上、商業上和法律上都喪失獨立性。托拉斯的董事會統一經營全部的生產,銷售和財務活動,領導權掌握在最大的資本家手中,原企業主成爲股東,按其股份取得紅利。
托拉斯本身就是一個獨立的企業組織,參加者在法律上和業務上完全喪失其獨立性,而由托拉斯的董事會掌握所屬全部企業的生產、銷售和財務活動。如此一來,托拉斯的壟斷行爲就會特別明顯,無論誰一眼就能看出來誰是壟斷者!現在各大發達國家都先後出臺了反壟斷法,對這一壟斷形式進行了限制,禁止了過於龐大的托拉斯壟斷。
我們國家的反壟斷法重點也是針對托拉斯行爲的,而辛迪加則不同,它具有較好的隱蔽性,就算形成,也不易取證,要採取行動就會困難的多!”
凌雲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是說田中信雄已經佔有市場優勢地位,那麼爲什麼還要千方百計的來對付海洋鑄造,來對付你呢?以他現在掌控的力量,就算是正面對抗,也能逼近海洋讓步啊!”
田憾說道:“那是不行的,田中信雄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暗中進行的,他不能明目張膽的和海洋開戰!但是你說的這個情況卻是存在的,只不過很不明顯!爲了打壓海洋鑄造,田中信雄背後的組織爲他提供了極其方便的條件,所有參加辛迪加的企業成員都可以以極低的價格拿到原材料,從而降低生產成本!到目前,海洋的利潤空間已經被壓縮的幾乎沒有了,再這樣下去,海洋總有一天會支撐不住的!”
凌雲不由再次想到了當初在大通內部網絡上看到的那條信息:原料供應廠商:日本雙菱重工株式會社。原料供應大類:鋼材。價格:0。
有了辛迪加這麼個東西,田中信雄確實有能力做到這一點!
凌雲嘆道:“看來,這個辛迪加還真是個怪物啊!不過……這個辛迪加,是田中信雄的發明麼?”
關鍵又笑了,“當然不是了!實際上,辛迪加在19世紀末20世紀初就已經產生。當時在歐洲一些國家都出現了辛迪加。
比如德國,辛迪加在德國經濟中的壟斷地位是很明顯的。1893年成立的萊茵-威斯特法倫採煤辛迪加,1909年在多特蒙德地區生產了8500萬噸煤,而其他所有局外企業的生產量不過420萬噸,只等於採煤辛迪加產量的4.9%;1913年1月,採煤辛迪加的產量佔魯爾地區全部產量的92.6%,佔全德煤炭總產量的54%。在當時,鋼鐵辛迪加的生產在全國鋼鐵總產量中所佔比重已上升到43~44%。
在法國的冶金、製糖、玻璃、造紙、石油、化學、紡織、採煤等工業部門中,也有很多辛迪加。比如隆維商行,它生產了法國幾乎全部的鑄鐵;製糖辛迪加幾乎完全控制了法國的製糖市場;聖戈班玻璃總公司也居於絕對的壟斷地位。
在奧地利,一些著名辛迪加也佔有重要地位。例如,波希米亞的採煤辛迪加,佔奧地利全部煤產量的90%;制磚辛迪加,年產值達4億克朗,而未參加辛迪加的企業產值不過4000萬克朗,可見相差有多麼明顯!還有石油辛迪加,佔到全國產量的40%。
如此等等,不勝枚舉!”
關鍵博士侃侃而談,直把凌雲聽得目瞪口呆!
“那……我曾經竊聽到田中信雄說,田總你已經受控,這又是怎麼回事?”聽完關鍵博士的政治經濟課,凌雲又問道。
“當時的情況確實很危險,我不得不就範!”田憾嘆了口氣說道:“當時,在田中信雄的逼迫和引誘下,環宇鑄造也就加入辛迪加達成了意向,國內大型鑄造企業中碩果僅存的只剩下海洋一家。田中信雄脅收服環宇之威,要求我出售35%的股權給他!
當時他威脅如果我不答應把35%的股權轉讓給他的話,他就要聯合所有被他控制的鑄造企業把價格降低到目前的三分之一,從而把海洋鑄造擠垮!以他的實力,他確實能做到這一點,如果他真的那樣做的話,海洋堅持不了一個月就會崩盤。
而如果我答應他,據我所知,當時的他已經通過資本市場掌握了海洋17%的股權,35%的股權再加上17%,那麼他就能控制51%的海洋鑄造股權,從而達到絕對控股,海洋也完了!
沒有了海洋,就沒有了一切!而田中信雄就可以完成對國內鑄造業的整合,從而建立一個強大的鑄造業辛迪加!
當時的我處在進退兩難的境地!
本來,我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拖!即不答應,也不拒絕,把這件事無限期的拖下去,直到出現轉機爲止!
可是,田中信雄卻掌握了我的一個致命的弱點……”
田憾頓了頓,繼續說道:“閻王賬你是看過的,你應該知道我指的是什麼!所以我不得不答應下來!而採取了另外的方式拖延最後的簽約日期!”
凌雲道:“所以你就留連於那種場所,對企業的運營不聞不問?”
田憾道:“不錯,我早就知道張念青是什麼人,所以我就把海洋的經營權大部分交到了他的手裡,如此一來,他就幾乎是海洋鑄造實際上的董事長兼總經理,而我在他們眼裡就成了一個只會玩弄女人,迷戀美色,再也構不成什麼威脅的廢物。從而讓他們放鬆警惕!
因爲如此大規模的股權轉讓必須召開股東大會,這需要一定的時間進行籌備,所以這段時間就成了我們的救命時間了!只要能在這段時間裡得到閻王賬,那麼,海洋就有了與田中信雄相抗衡的底氣!”
田憾搖了搖手裡的閻王賬,“你現在知道這個東西有多重要了?如果沒有你的參與,我也是很難成功的!所以在這件事情裡面,你當記首功!”
凌雲摸了摸鼻子,“可是,你憑什麼那麼相信我?我們之間好像非親非故,以前甚至互相不認識,你怎麼就能確定……”
田憾笑了,“呵呵,在我們第一次見面之前,你可能並不認識我,但我卻已經認識了你!事實上,我注意你已經很久了!在你第一次和田中信雄交鋒的時候就開始了!”
呃?!凌雲不由愣住了!
田憾道:“一個人被逼到了我這種份上,如果再不採取一些行動的話,恐怕早就頂不住了!所以,田中信雄的一舉一動,早就在我的監視之下!你把他的兒子打成太監這麼大的事,自然是瞞不過我的眼睛的!從那個時候,你就已經落入了我的視線之內,我甚至已經想好或許會和你有一些合作!”
凌雲不由暗吃一驚,“什麼?!難道從那個時候,你就已經料到了……會走到這一步?”
田憾搖頭道:“沒有這麼詳細,只不過……後來事情的發生和發展,雖然有一些意外,但大多在我的掌控之下罷了!”
凌雲嘆道:“佩服!真是不服不行!你簡直是無所不知啊!”
田憾笑道:“無所不知卻是謬讚了,比如我就不知道你是通過什麼辦法從田中信雄的手裡訛詐了數量如此巨大的財富的!還有就是你又是如何從田中信雄的手裡又敲詐了一座豪華別墅,我也不知道!我僅僅知道的是,你現在所花的錢,全部都是從田中信雄哪兒搞來的!而且,小關對我說,你好像還有一點比較特殊的能力?”
凌雲點頭道:“不錯!”
說着,凌雲單手一伸,卻見那處原本停放的四平八穩的一張老闆臺“忽”的一下騰空而起,離地足足兩米有餘,就此靜止在那裡!
田憾的臉上立即顯露出震驚的表情!關鍵也是相當吃驚,他雖然是見過凌雲的這一能力的,可畢竟當時凌雲浮起的是一隻杯子,而現在,凌雲卻浮起了一張碩大的老闆臺。要知道這種實木製作的老闆臺的份量,比起兩個成年人的體重不在以下啊!
他們不知道的是,吃驚的還有一個凌雲,現在的他浮起如此重量的一個物體竟然毫不費力!要是以前,雖然也不是做不到,那可是要把吃奶的勁都拿出來才成,而且距離還不能太遠……
凌雲輕輕放下那老闆臺,平靜的看着田憾和關鍵。
田憾嘆道:“雖然我是一個純粹的唯物主義者,但是我也相信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有很多科學還解釋不了的現象是客觀存在的!”
凌雲卻是不得不撒謊了,總不能告訴他自己內部有一條龍吧?“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麼能做到這一點,反正我能做到就是了!”
田憾點了點頭,卻也不再糾纏這個問題,繼續說道:“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你和田中信雄作對,我們就有了合作的可能!所以,我當時就對你特別留上了心。後來,我們見面之後發生了一些事……”
凌雲知道他指的是自己和田含嫣之間發生的事情,臉不由紅了一下!
田憾道:“含嫣當時都已經對你那樣了,你竟然仍舊沒有動她,一個男人能夠在那種情況還能控制住自己,就充分說明你這個人是可信的!所以我當時就確定了與你合作的意向!”
凌雲問道:“所以你就故意重新回到了‘帝王’俱樂部?”
田憾笑道:“不錯!但是我要與你合作卻不能讓你知道!因爲你太年輕,如果讓你知道有如此重大的事情在等着你去做的話,恐怕你會承受不住這樣壓力!從而出現紕漏!好在你來找我的時候,已經向我坦白了你的心聲,所以我決定讓你自己主動去摸索着完成一些事情,這樣也許會更好!
所以我當時纔會故意重新回到‘帝王’俱樂部找你的麻煩,一來是爲了造成與你不共戴天的假像,二來是爲了進一步確定你的能力,結果我很滿意!然後,我就在最後給你說了那些話,再由小關巧妙的提點一下,你果然就選對了方向!”
凌雲不由長吁一口氣,想不到發生這些事情的背後,竟然還有如此複雜的隱情!
凌雲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問道:“前幾天大通鑄造遇到的麻煩又是怎麼一回事?”
田憾笑了笑,“那個時候,你好像還沒有搞定一些事情,所以我不得不給他們製造了一點麻煩!幫你一下!”
“幫我一下?”凌雲不明白了,他實在想不出自己當時有什麼需要幫的。
田憾解釋道:“當時你參加的那場集會,本來是打算由環宇鑄造的老闆王慶豐出面組織的。可是他選擇的地點卻是他的私人別墅!一般來說,如果是在成員的私人場所集會的話,是不可能把閻王賬也帶去的,除非是一貫道提供的他們自己的場所。所以我就想了個法子……嘿嘿,不好意思,讓他嗑了點藥!而且量稍微大了點,送他住院了!
我和王慶豐是多年的老交情了,讓他嗑點藥……卻也不難!而且他也是海洋的大股東之一,本來田中信雄一直在催我儘快召開股東大會,現在王慶豐一入院,說不得股東大會只好推遲,而且,我還故意傳出消息說王慶豐病危。如果他死了,那麼他的四個兒子,兩個親生,兩個私生,繼承權問題就是個大麻煩,如此一來,股東大會的召開就會更加遙遙無期了!
所以田中信雄才會着急,後來雖然王慶豐轉危爲安,但是讓他組織集會的事卻泡湯了。最後不得不由景剛出面,選在了藍色公主號上進行集會!從而爲你偷看閻王賬創造了條件!”
凌雲問道:“那萬一他們決定不集會了,豈不是更麻煩?”
關鍵笑了,“不會的,集會可以推遲,但絕不會取消,甚至就算是推遲也不能推遲太長時間。要是決定了的集會突然宣佈不舉辦了,嘿嘿,他的成員就不幹了,如此一來他們的麻煩就更大了!”
田憾道:“何況,他們還有兩個新加入的重要成員,一個是你,另一個就是何家輝!尤其是何家輝,一個大型國企的副總,我給他們安排的這條大魚,他們是不會放過的!”
凌雲愣了一下,問道:“難道,何家輝也是……自己人?!”
田憾與關鍵相視一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