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昭!”
那魂牽夢縈的黃衫身影如朝霞般明媚奪目,那如銀鈴般清脆的嗓音無時無刻不迴盪在自己耳邊,眼見那張臉龐愈加清晰,柴昭傲容含笑,恨不能一把把她擁入懷中。
嶽蘅勒住馬繮止住步子,騎在白龍上盈盈望着月餘未見的丈夫——仍是一襲繡暗紋的黑衣裹身,襯得身姿挺拔,容顏英武,紅日的亮澤灑在他得志的臉上,猶如王者的光輝一般。
柴昭張開臂膀笑道:“阿蘅是等着爲夫抱你下來麼?”
嶽蘅也不扭捏,傲嬌的踩下馬鐙,攬住柴昭的肩,正要落地的腳尖忽的懸在空中,黃衫悠悠晃起。柴昭摟住妻子的腰身將她按在自己的心口,顧不得還有人看着,脣已經吻上了嶽蘅的額頭,“阿蘅,我的好阿蘅...”
嶽蘅俏臉微紅,捏了把柴昭的手臂低聲道:“放我下來,還有那麼多人瞧着,羞不羞。”
柴昭低笑了聲鬆開臂膀,大手尋着嶽蘅的指尖緊緊攥住,將她身子貼近自己,回首審視着迎接自己的將士,卻似乎不見殷家兄弟的身影。
“殷家兄弟二人呢?”柴昭看着李重元問道,“奪下雍城的殷崇訣,怎麼不出城迎我們?”
李重元面露窘色,慌忙垂下頭,不等他開口,嶽蘅拉了拉柴昭的手,道:“二哥...他受傷了,還在城裡養着身子,這才未能出城相迎。”
“受傷?”柴昭微微蹙眉,“傷在哪裡,嚴不嚴重?”
嶽蘅咬着脣尖道:“回想起來確實兇險,幸虧二哥命不該絕,這才僥倖保住性命,可也是傷的不輕...”
“我得趕緊去看看。”柴昭走出幾步又轉過身,看着李重元意味深長道,“殷家出人出力,爲柴家付出頗多,而下更是差點連兒子的命都丟了去...此番隨我去徽城的這幫殷家壯士,也是如同入了龍潭虎穴,往後在軍中個個可擔重任。”
李重元趕忙道:“屬下知道王爺的意思。”
柴昭正要上馬,忽的止住動作打量着嶽蘅的身子,剛剛還嚴峻的眉眼又是涌上溫柔,拉過嶽蘅道:“白龍還是不要騎的好,看你騎着馬飛奔過來,我擔心...”
嶽蘅秀眉一蹙,撇過臉道:“難不成你讓我走回去?”
“不用你走。”柴昭貼着她的耳根道,“本王...給你牽馬,可好?”
嶽蘅難掩歡喜,輕巧的翻上白龍,將馬繮遞到柴昭候着的手上,昂頭傲嬌道:“那就有勞...祁王殿下了。”
柴昭垂眉一笑,揉了揉白龍的腦袋道:“白龍啊白龍,你也真是好福氣,本王此生,也只會爲你背上的那個人如此低眉了。”
進城的青石板路上,噠噠的馬蹄聲步步而至,白龍時不時朝柴昭湊過頭去,像是也思念他多時。嶽蘅一遍遍的扳過白龍的腦袋,嗔怒道:“沒良心的白龍,他可有養過你照顧你,你的主人,是我不是他,記住了啊。”
柴昭扯了扯馬繮道:“白龍聰明的很,它知道世間我待你最好,它便待我親厚些,也是盼着我善待你。是不是,白龍?”
白龍仰起脖子嘶鳴了聲,嶽蘅忍俊不禁,只得輕輕捶打着白龍的脊背。
“這陣子...”柴昭擡眼看着心尖上的妻子,“可有受什麼委屈?”
嶽蘅愣了愣,隨即搖頭道:“哪有人敢給你夫人委屈受?我們幾個都好得很。”
“當真如此?”柴昭大手撫向嶽蘅的手背,愛不釋手的摩挲着道,“其中艱難我都知道,總算等到我回來。”
“這趟回來...”嶽蘅指尖動了動。
“在我們的孩子出生前,我不會再離開你半步。”柴昭凝視着嶽蘅的眸子道,“往後,我們也不用忌憚旁人的眼色,大周是柴家的了...”
說着話,帥府已經到了跟前,柴昭抱下嶽蘅,撫着她柔滑的面龐又細細端詳了會兒,這才執手一道往裡頭去了。
——“崇訣。”殷崇旭一把推開屋門,“少主親自來看你了!”
“少主!?”閉目睡着的殷崇訣睜開眼睛,撐着牀褥就要坐起,“少主來了?”
柴昭疾步走近牀邊,扶住殷崇訣的肩道:“聽說你傷的不輕,不必與我拘禮,躺着說話。”
“這怎麼可以?”殷崇訣揪緊眉頭非要坐起身,“不能起身已經是對少主的大不敬,若還躺着,那可真是我殷崇訣沒有規矩禮數了。”殷崇訣頓了頓又道,“大哥,咱們還喊什麼少主?應該...是王爺了。”
——“祁王...殿下...”殷崇旭低聲念道,“王爺。”
柴昭淡淡道:“少主也好,王爺也罷,不過是一個稱乎爾爾,何必見外了去。阿蘅一口喚我一個柴昭,我聽着也好得很。”
見殷崇訣面色還是黯淡無光,人也是消瘦了不少,柴昭注視着他還印着點點血跡的心口道:“一箭貫穿心口,換做旁人早已經一命嗚呼,也只有崇訣你天生異象,這才保住了性命。”
殷崇訣笑了笑道:“算是命大吧,老天不會讓我那麼容易死,我和大哥還有太多事沒有爲王爺去做,我也不會讓自己就這麼死在奸人手上。”
“一箭穿心...”柴昭憶起滄州岳家父子的慘事,拉過嶽蘅的手道,“我記得阿蘅說起過,她父兄是被紀冥暗箭射中...傷了崇訣的,難不成也是紀冥?”
“不是紀冥。”嶽蘅肯定道,“紀冥使的是銀弓,射傷二哥的,是一支弩/箭。”
“弩/箭?”柴昭微微頓住,“彎弩射程不如弓箭,軍中是不會用這種暗器,看來...定是紀冥身旁的暗衛。”
端着熱水進來的沈泣月聽見又聊起那支弩/箭,手腕一抖差點驚掉了手裡的水盆。
柴昭回頭見是她,點頭示意着道:“沈姑娘倒也是不辭辛勞,跟到了滄州,又跟來了雍城,竟是毫無怨言?”
“我...”沈泣月放下熱水,水袖擦了擦額頭笑道,“滄州已經祭拜過了家人,往後去哪裡也是一樣,少夫人有孕在身,有個女人家陪着也方便些吧,泣月雖是沒什麼用,可做些活總是會的,還望王爺不棄。”
“王爺?!你也知道京中發生的事?”柴昭緊接着問。
“...軍中這兩日都說的這個。”沈泣月目露崇敬之色鎮定道,“少主,已經貴爲祁王殿下了。”邊說着,沈泣月已經擰乾熱帕遞到殷崇訣手邊。
“看來紀冥軍中不缺暗黑之人。”柴昭沒有應她,起身踱開幾步嚴峻道,“往後大家要加倍小心。崇旭崇訣乃我柴昭左膀左臂,絕不可以有事。”
與殷家兄弟又說了陣話,柴昭回頭看了看倚坐在軒窗邊的嶽蘅,殷崇訣趕忙道:“王爺與阿蘅久別重逢,一定還有很多話要說。您一回來就直奔這裡,崇訣...受寵若驚。”
柴昭按了按殷崇訣的肩,滿意道:“那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多謝王爺關心。”
柴昭不再久留,朝嶽蘅伸出手沙聲道:“祁王妃還不隨本王離開?”
嶽蘅撲哧一笑,也不去理會他垂在半空的手,自顧自推開屋門,“誰要跟在你後頭。”
柴昭無奈的收回手腕,“你們瞧瞧,本王也唯有對她奈何不得了。”
寢屋裡
嶽蘅拾掇着柴昭的物件,嘴裡喃喃道:“帶走多少,帶回來也是這些,看來少主王爺都是一樣,沒什麼分別嘛。”
柴昭從背後環抱住嶽蘅,貼緊她耳根低啞道:“都是做了王妃的人,還要親自做這些事,阿蘅是不是暗地裡埋怨着自己的夫君...”
嶽蘅纏繞住柴昭的手指,含入溫潤的紅脣裡,吮吸着道:“阿蘅..不敢...”
柴昭一把抱起心愛的妻子,在寬敞的屋裡悠悠輕晃着道:“還有我家阿蘅不敢做的事麼?”
嶽蘅摟住丈夫的脖子,忽的吻上他乾燥的脣,就算只是蜻蜓點水的淺嘗輒止,還是把柴昭驚得愣在原地,止住了邁開的步子。
嶽蘅大眼看着丈夫,柴昭貼着她的額頭道:“阿蘅,你...再來一次。”
“額...?”嶽蘅不解道,“什麼?”
柴昭輕觸着自己的脣道:“這裡...就像剛剛那樣。”
“我偏不!”嶽蘅犟道,“你想我做的,我偏偏不願意,祁王爺。”
“真的不?”柴昭灰眸閃出炙熱的光來,“真的不...”
不等嶽蘅應聲,柴昭已經把懷裡的人兒輕放在了柔軟的牀榻上,按住她的酥肩俯下身子,“我再問你最後一次,還是爲夫自己來?”
嶽蘅推着柴昭,可男人堅實的身體紋絲不動,嶽蘅羞惱的撫住自己的小腹,急道:“沒輕沒重的,你壓到他了。”
柴昭覺察道身下的凸起之處,趕忙半支起身子,喘着氣道:“要不要緊?”
嶽蘅靈巧的翻轉開來,託着腮幫挑釁的衝丈夫笑嘻嘻道:“祁王您猜!”
柴昭知道又被她戲耍了去,倒也不惱不氣,仰面躺在被褥上大口的喘息着道:“算算,該有三四個月了吧。”
嶽蘅垂下俏眼,低低的應道:“差不多是吧。”
“我回來前問過京師的大夫。”柴昭拉過嶽蘅的手貼在自己心上,“應該是不要緊的...我小心些,好不好?”
嶽蘅一把扯開手,背對着他道:“你沒輕沒重的,我不信你。”
柴昭湊上前又是將她緊緊抱進懷裡,揉弄着她的髮髻耳垂陣陣酥麻快意,嶽蘅喉嚨裡情不自禁的發出讓自己都覺得臉紅的聲響,只得拉起被褥羞澀道:“那也不能這會兒,大白天的,要是傳出去,真是沒臉見人了。”
見她不肯順着自己的倔強模樣,柴昭更是情動不已,愈發動作着想要讓她服帖,眼見牀榻上的情意大起,二人的雙脣已經吻到了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