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任家後院裡爲遺骸一觸即散的任子通、任子逸和何遠立好了墓碑以後,任子逍在任全和何美面前向着任子遙伸出了表示友好的右手,不過任子遙並沒有急着做出迴應:“你確定你已經做好準備重新接受我這個孿生兄弟了嗎?”
“五行祭壇的沉睡喚醒了我對過往的記憶……”任子逍的表情看起來並不像是在口是心非,“它告訴我,你是本尊最好的兄弟。”
握住了任子逍的右手一把將他拉進懷裡,任子遙說出了令覺羅太平感動到幾乎流淚的話:“子逍,我很想你……”
在任子遙的背肌之上錘了三下,任子逍終於從令他感到難爲情的氛圍之中逃脫了出來:“你好像抱錯人了,笨蛋……”
即便是在人和村慘案發生之前,任子逍和任子遙的貌合神離也始終讓任全和何美對他們的未來感到擔憂,不過看到他們似乎果真回到了一年之前的過去的狀態,他們終於感到有些欣慰了:“你們能夠變得成熟……也是子通、子逸和阿遠想要看到的結局吧……”
雖然超自然生命體不需要進行睡眠,任子逍和任子遙還是在祭奠任子通、任子逸和何遠犧牲和慶祝任全和何美迴歸的家宴結束之後席地而睡,一睡就是三天。
在樹冠之中感覺百無聊賴的玉兔問覺羅太平:你不覺得這樣的生活很無聊嗎?
覺羅太平微笑着對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生活的玉兔說道:“跟我對抗覺羅向中原的生活倒是刺激,你願意再來一次嗎?”
果斷地搖了搖頭,玉兔針對覺羅太平對覺羅向中原的稱呼發問道:你不覺得這樣稱呼覺羅向中原對他有些不公平嗎?畢竟他在氣急敗壞的時候都沒有想過要將你化作虛無……
“公平。”覺羅太平當然會爲尚未成年就被視爲全民公敵的覺羅向中原感到遺憾了,“我不再是覺羅家的人,也不再是華夏家的人……”
見覺羅太平看着任子遙睡態的眼神之中洋溢着幸福感,玉兔抿了抿嘴:你已經把自己當成任家人了?
“別亂說話……”覺羅太平緋紅的面色甚至掩蓋了她成爲稻草人部隊至尊始祖之後的膚色,“小心本尊……”
不小心把這個自稱說了出來,覺羅太平並沒有從玉兔眼裡看到了意外的神色:“我……是說小心……我……把你……”
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一句話說完了
一半,覺羅太平對玉兔耳語道:“如果我繼續不吸食人類的生命精華,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出現?”
稻草人畢竟是木屬力量,沒有人類生命精華的滋潤,我們遲早都會枯萎……玉兔的言論不是危言聳聽,但是我還是勸你不要選擇墮落,你是我所知的最善良的人……
善良?好久沒有聽到別人如此評價自己了,不管是身爲華夏婭希的時候還是身爲覺羅太平的時候,她都覺得善良是生爲人類的根本,可是現在已經不再是人類的自己會在得不到人類生命精華給養的未來裡凋零……她猶豫了:我應該對自己善良還是對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善良?
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現在還自我感覺良好的覺羅太平及時轉移開了注意力,因爲她聽到了來自人和村外的馬蹄聲。
和曾經的熙熙攘攘不同,冷冷清清的人和村街之上傳來的馬蹄聲顯得格外刺耳,它驚醒了任子逍和任子遙,兄弟二人及早地飛昇到了空中,俯視着浩浩蕩蕩地從聖華夏皇城趕來的禁衛軍戰士。
被突然出現在了自己上空的任子逍和任子遙嚇了一跳,禁衛軍戰士們座下的戰馬經過了好一陣子安撫方纔安靜了下來:“任子逍和任子遙接旨,當今聖上有請……”
不等禁衛軍戰士說完,任子逍一把搶過了他手中的聖旨自顧自地讀了起來,任子遙則心平氣和地對他們說道:“爲了爲村民們休息墓冢,家父家母接連兩個晝夜不眠不休,所以還請各位儘量低調……”
“慶功宴邀請的對象包括父親和母親。”把聖旨丟給了降落到了地面之上的任子遙,任子逍對禁衛軍戰士說道,“我們要不要在他們睡醒以後再行商議?”
從任子逍的話裡聽出了他有拒絕邀請的可能,禁衛軍戰士看向任子遙,後者如是說道:“你們先行離去,我們隨後就到……”
“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任子逍和任子遙在飛回任家大院的途中相互打趣道:“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見之前和任家子弟對話的禁衛軍戰士調轉了馬頭準備離開人和村,他的戰友們對他輕信看起來不只不靠譜那麼簡單的任子逍和任子遙的舉動感到不理解:“你要知道他們違抗聖旨將要受到懲罰的人可是我們!”
“你們知道他是任子遙將軍……”這名在稻草人侵襲過程中倖存下來的禁衛軍戰士曾經有幸見證過任子遙對抗覺
羅無雙的激戰,“除了當今聖上和攝政王之外,我們華夏帝國戰士唯一能夠信賴的男人。”
自信憑藉任家子弟在國戰開始以後對華夏帝國做出的卓越貢獻,任全和何美在抵達皇城之後必然受到文武百官的追捧,任子逍和任子遙甚至揹着他們飛往聖華夏。
確定覺羅太平將會和自己一同前往,任子遙眼神裡的興高采烈之中透出了一絲遺憾:“如果大哥、二哥和阿遠還在就好了……”
“他們都還在啊……”覺羅太平捧起了任子遙微低的臉龐,“記得有人曾經說過:只要他們還活着,他們會活在你的身邊;只要你還活着,他們就活在你的心裡。”
覺羅太平的話音剛落,任子逍就從鼻孔裡噴出了笑聲:“什麼都能被你們渲染出詩情畫意,女人就是女人……”
感受到了瀰漫在任子遙和覺羅太平之間的幸福,任子逍自然而然地聯想起了他和水玲瓏在一起時的快樂時光。在他恢復以後遠強於從前的記憶裡,水玲瓏的音容笑貌彷彿就在昨天。下意識地伸手觸及屬於自己的愛情,任子逍感覺自己的內心再一次被冰冷的現實打擊得血肉模糊。他固執地認爲是任子遙把屬於自己美好的一切變成了永恆的痛苦回憶,他不說不代表他真的打算守護對任子逸的承諾,也不代表他已經忘記了發生在他們之間的不愉快,更不代表他已經放下了對奪走了自己一切的任子遙的仇恨,只是在對抗覺羅向中原的戰爭裡他意識到了任子遙的強大,所以用常規方法是不可能爲自己失去的一切復仇的。
既然任子遙能夠在自己完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找到取代自己的方法,自己也能夠在他完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找到取代他的方法……想到這裡,任子逍又突然開心了起來: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我會盡可能幫助你得到你想得到的一切,然後……嘿嘿嘿嘿……任子遙,說到底你也不過就是我任子逍的影子罷了!
在樹冠之外等待着任子遙和覺羅太平溫存了很久之後,玉兔終於看到主房的門被從裡面推開便跳到了何美的身上:“我們可以出發了嗎?”
準備好了需要在皇城裡參加慶功宴的一切以後,任全和何美跨上了獵馬,覺羅太平跨上了恢復了坐騎形態的玉兔,任子逍和任子遙則飛上了空中。
任子遙以爲自己只是去參加慶功宴,他不知道自己已經踏上了通往陰間的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