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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氏和王氏對視一眼,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錢氏又想到昨日張氏奇怪的反應,心底頓時有些懷疑起來。
錢氏也不躺了,她連忙披上衣裳同王氏開始找人,誰知道大房的屋子裡裡外外都找了一遍,就是沒有找到張氏。
“這個殺千刀的!”王氏面色很是難看,張嘴就開始罵人,且罵的極爲難聽。
往日這個點,張氏早該起身收拾家,給大房一家子做飯,現在還連帶着伺候白高文。
王氏也是使喚張氏使喚慣了,是以今早起身後,見竈房的竈是冷的,沒有早飯,又見沒人伺候白高文,這才火了
“等張氏這個賤人回來,我非得給他好好立立規矩!”王氏蒼老的麪皮上,滿是刻薄之色,心裡已經開始想一會兒如何搓摩張氏了。
這邊,王氏罵完,又開始罵錢氏,讓她去伺候白高文。
錢氏纔不會伺候白高文那個廢物,只見錢氏抹着圓滾滾的肚子,誒呦誒呦的道:“我這肚子有點不舒服,興許是方纔找姐姐找的有些累了……”
錢氏一說肚子,王氏還是有些緊張的。
雖說錢氏肚子裡的孩子不知道是不是白高文的,但如今白高文已經這樣了,將來要是沒有個後這可如何是好?
是以只能啞巴吃黃連,忍着外面那些流言,認下錢氏肚子裡的孩子!
反正只要是男孩,以後能給白高文養老送終就行!
王氏打算的好,殊不知錢氏還打着其他主意。
錢氏是絕對不會在白家大房待了,更不會伺候白高文這樣一個癱子。
這邊,王氏和錢氏找不到張氏,雖說錢氏心底覺得有些怪異,到底也沒有多想,反正張氏沒有個地方,能去哪?
天色漸晚,天氣寒涼。
剛過完年,還猶在正月裡頭,白天還好,到了晚上天氣冷的骨頭縫裡都覺得冷。
好在白家三房屋裡頭都點着炭盆,屋內溫暖如春,很是舒服。
這不,白家三房一家人吃完飯,正坐着說話,忽聽外面有人敲門。
沈氏去開了門,過了會兒,就見屋內走進來倆個人。
一個是白語,另一個卻是大房的張氏。
三房的人沒有想到張氏會跟着白語來三房。
一時間,屋內空氣凝滯,尤其是沈氏和白高忠他們簡直張氏,一時間不知道該說啥。
還是張氏乾巴巴的笑了笑道;“三弟,三弟妹……我來是謝謝你們幫我救了語丫頭……”
一開始見着張氏和白語站在一起,沈氏還擔心白語。
現在,張氏這麼說話,衆人倒是明白過來。
白語也忙點頭:“三叔,三嬸,阿錦,我娘來是感謝你們的,還有,我和我娘準備離開這裡了。”
“離開?”
沈氏和白高忠愣了愣。
白語點頭,她簡單解釋一番,原是成娘子在隔壁的平陽鎮上開了一家錦雲繡紡的分號,白語和張氏便準備帶着小巧三個孩子,過去幫忙,以後也不準備回來了。
待白語說完後,又聽張氏道:“我打算跟着語丫頭過,三弟,三弟妹,以前是我心胸狹隘,做了不少錯事,是我對不起你們,你們就原諒我吧。”
說起來,大房和三房之間的恩怨的確是有些多,即使過了兩年,大房和三房其實依舊是不和的。
只是現在時過境遷,兩房都有了改變。
沈氏和白高忠對視一眼,倒是沒有說啥,沒有回答,亦沒有埋怨。
如此,便已經是很好了。
白語和張氏說完,亦是來辭行的。
至於大房的情形,沈氏和白高忠等人自然也是知道的。
他們能明白張氏爲何會做出此種選擇。
白高文也是個薄情之人,王氏更不是個好相與的,在加上挑事精錢氏,張氏在大房過的自然不好。
不過這些同他們三房也沒啥關係就是了。
母女二人說完,又見白語從袖中拿出十兩銀子。
白語溫聲道:“三叔,三嬸,這是你們當初借我的十兩銀子,如今我在繡紡也掙了錢,這些該是還給你們的。”
說着,將銀子放在桌上,還將她們來時買的一些糕點也放在桌上。
沈氏看着忙道;“語丫頭,你帶着三個三個孩子出門在外的,正是需要銀子,這十兩銀子你拿着,三叔和三嬸不缺。”
說着,就要將銀子還給白語。
白語推回去,神色認真道;“三叔,三嬸,我們也不缺銀子,只要夠我們溫飽,日後去了繡紡,成掌櫃該給我們管吃住,工錢就能省下。”
說着,白語又笑了笑道;“而且現在我也開始學刺繡了,等我成了繡娘,月銀就會多起來,所以三叔,三嬸你們莫要爲我擔心。”
白語執意要還銀子,沈氏和白高忠最終還是接過了。
他們都知道,白語這一次離開再回來還不知道多會兒,或者再也不回來了。
白語又說了幾句感激的話,便同沈氏和白高忠等人辭行,一旁張氏也跟着感激,神情看着倒是真摯。
這邊,白語走到白錦身邊,握着白錦的手道;“阿錦,我本以爲還能等你生孩子來照顧你,可是現在卻是不能了。”
以前,白語對白錦除卻滿心的嫉妒以外還有就是恨,莫名的恨!
然現在,白語對白錦只有滿心的感激,還有羨慕。
她羨慕白錦能嫁給如意郎君,更羨慕白錦能過的如此好,當然,只是羨慕。
就如白錦對她說的,以後她的日子也一定會好起來。
二人說了會兒話,白語和張氏便要離開了。
待送走他們後,沈氏和白高忠不免有些感嘆。
誰能想到,只是兩年的時間,白家大房會鬧成現在這般樣子?
也是白高文自己作死,娶錢氏進門,整日打壓欺辱張氏,如今,張氏寒了心,也算是找到了良知,沒有將白語的行蹤告訴王氏和白高文,還救了白語。
這件事很快過去,等到第二天,才聽大房那邊開始着人找人,找的誰,自然是張氏。
王氏和錢氏本以爲張氏是去哪裡躲懶了,誰知道一天一夜,張氏都沒有回來,王氏這才急了,好端端的一個人咋就沒有回來?
當然,王氏不是擔心張氏,而是擔心家裡的活計和白高文!
沒有張氏,誰來幹活?誰來伺候白高文?
這不,王氏一急就開始挨家挨戶的找人了,這纔將事情給鬧大了。
等三房的的人知道這件事情後,一家人卻啥都沒說,直當沒有這回事。
大房的人可憐麼?按理來說,如今白高文癱在炕上,錢氏的孩子不清不楚,又只生下王氏一個老太婆,不可憐是假的。
但是值得同情麼?不值得。
一切的一切不過都是王氏白家大房自己作的。
村裡的人家家戶戶都要生活,誰還沒個煩心事,是以這種事情也就談論一兩天,也有人幫着王氏找人,可是人找不到,也是沒法。
最後,王氏只能哭天抹淚要麼就是咒罵詛咒的罵張氏,讓人聽着直皺眉頭。
有人提議王氏去衙門告狀,畢竟張氏好端端的一個人在能不見了?
聽到衙門,王氏屁股就疼。
她自從捱了板子,就發誓,這輩子再也不去衙門了!
那就不是人去的地方!太可怕了!
最終,找張氏這件事情就這樣停下里,之後再也沒有人想起來了。
只是因爲張氏的突然失蹤,大房的活計和伺候白高文的事情便落在王氏一個老婆子身上了。
每次王氏讓錢氏幹活,錢氏就假裝肚子疼,王氏沒法,就只能自己幹。
可她畢竟年紀大了,又得生活,又得伺候白高文,不過幾日,就累的王氏瘦了一大圈,整個人更是沒了生氣。
而躺在炕上的白高文,也知道張氏失蹤的消息,他想起那日張氏對他說的話,便張着嘴啊啊的不知道要說啥,王氏聽不懂,只能坐在白高文面前抹淚,口中喊着她的老大真命苦。
可命苦麼?一切不過都是白高文自己的選擇。
蓮子中心苦,自己造的孽自己嘗。
錢氏卻不管這些,她這些時日彌天都在想着法子離開白家大房。
她心底一面咒罵張氏狡猾,一面咒罵白高文沒出息,要是他有出息,自己還用這樣?
或許是老天有眼,這不,這日錢氏在村裡走着,面上看着很是氣憤,迎面恰好碰見了楊氏。
這二人可謂是冤家路窄了。
楊氏雖然原諒了包大光,但是不會原諒錢氏。
如今見着錢氏,自是奚落一番。
錢氏恨的咬牙,直嚷道:“你得意啥?還不知道你懷的是個啥!我跟你說,我這胎大夫可是診脈後親口說的,一定是個兒子!”
這話可是戳到了楊氏的心窩子。
然錢氏想得好,她想只要是個兒子,她還怕包大光不想?
到時候她就以兒子來威脅個包大光!
楊氏一聽就面色就變了。 “呸!”楊氏朝着錢氏臉上就啐了口斥道:“下賤的東西!不要臉!不過是個破鞋,誰知道你懷的是誰的!再說了,大光還能要你,你以爲你是個啥東西?不過一個千人騎的下賤貨色,你比那醉春樓的姑
娘還不如!” “人家姑娘還要錢!你呢?你連臉都不要!”楊氏嘲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