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的白妙爲了能留在劉家,爲了不被崔氏賣出去,竟是被劉老漢困在家中,做那種皮肉營生。
白妙整個人精神恍惚,每日戰戰兢兢,心底驚懼憤怒,又回不了孃家,整個人已然憔悴不堪。
劉老漢盯着渾身顫抖的白妙,眼底卻是露出一絲淫邪之光,他伸手摸了一把,直嚇的白妙身體一顫。
“躲啥躲?!”劉老漢見白妙竟躲自己,猛然伸手一把將白妙給抓過來,直疼的白妙呲牙裂嘴痛叫出聲。
“個小娼婦,你能陪外面那些人,還敢躲着我?!”劉老漢用力將白妙給拖過來,直接將白妙給按到在炕上,就要行事。
誰知這事,院外忽然傳來崔氏那驚叫的聲音。
“言郎?!你咋醉成這樣啊?!”
“白妙你個死賤人咋還不趕快出來伺候你相公?!”
屋外傳來崔氏叫嚷的聲音,劉老漢暗罵一聲,只能起身,白妙也急忙起身,將身上衣裳穿好。
彼時,院內只見崔氏扶着喝的酩酊大醉,面頰酡紅走路一瘸一拐的劉言郎往屋內走。
“我沒醉!”劉言郎一把推開崔氏,面上看着甚是高興,他呵呵笑着道;“別扶着我,拿些銀錢給我。”
劉言郎陰鬱的雙眸盯着崔氏,張口要錢。
崔氏面上一陣爲難,很是不自然的低聲道:“言郎,咱家,咱家哪裡還有錢?你聽孃的話,你就別再去賭了……”
自劉言郎知道自己無法在回書院,而書院以前那些學子對劉言浪不是落井下石,就是冷漠的避而不見,是以劉言郎此一生都不可能在參加科舉考試,這一輩子頂多也就是個秀才了。
還是個瘸腿廢手的秀才,在加上他往日裡總是眼高於頂,看不起人,如今落到這般田地,竟無一人同情他們劉家。
而劉言郎在近一段時日,竟是同劉老漢一般,染上了賭癮,每日都要去鎮上的賭坊賭錢,尤其是近幾日,劉言郎經常輸錢,這家中攢點錢,也都被劉言郎給挖走了。
崔氏面上一陣犯難,看着劉言郎低聲勸道:“言郎,你聽孃的話,你就別再賭……”
“滾!”劉言郎喝的醉醺醺的,一把推開崔氏,面上哪裡有一絲的尊敬。
劉言郎心底是怨恨崔氏的,他甚至怨恨這個劉家,怨恨劉家拖累了他!
若他沒有這麼兩個沒用的爹孃,他劉言郎如今又怎會淪落到現在這般田地?
“銀子呢!我要銀子!”劉言郎黑着臉沉聲道。
這時,屋外打開,白妙蹬蹬蹬跑到劉言郎身邊,就要扶劉言郎。
誰知,劉言郎一看到白妙,眼中滿是嫌棄和厭惡,一把便將白妙給推開,怒聲斥道;“滾!莫要髒了我的手!”
白妙呆呆趴在地上,面上滿是震驚和委屈!
崔氏一見到白妙,這火氣就蹭蹭蹭的往上漲,將劉言郎發泄在她身上的怒火,全部轉嫁到了白妙身上。
“你個沒用的東西!你沒看到言郎他喝多了,你還不趕快弄點醒酒湯?!”崔氏張口罵了幾聲。
白妙面上滿是委屈和痛苦,尤其是劉言郎望着她的眼神,似是看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可,可這一切都是他們逼的啊,她不願意,不願意的……
劉言郎滿眼的嫌棄和厭惡,一想到他娶回來的女子,如今竟然做出那種事情,簡直是丟人現眼啊!
白妙被他們罵的嗚嗚哭泣,只能起身爲暮雲深去弄醒酒湯。
誰知她剛要走,劉言郎皺着眉,黑着臉,忽然道:“站住!”
白妙以爲劉言郎後悔了,她忙轉身看向劉言郎,就見劉言郎黑着臉,神色很是不自然的看了一眼白妙,沉聲道:“今日,今日的錢呢?!”
白妙面色一白,她知道劉言郎指的是什麼,她神色驚慌又害怕,忽然她快步來到劉言郎身前,跪在他面前,哽咽哭道:“相公,你救救我吧,我,我不願做那些的,我,我……”
“滾開!”
劉言郎用力踢開白妙,似是踢開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他醉眼朦朧,居高臨下的瞪着白妙,似看着噁心的東西斥道:“你願不願意做那些,與我無關!”
“你不守婦道,做出那些事情,我早該休了你……”
誰知不等劉言郎說完,就見白妙面色一白,叫急忙慌道:“不,不,相公你別休了我……”
被休棄的女子下場有多慘,白妙知曉的一清二楚,她不能讓自己被休棄,不能,她還要當秀才夫人……
劉言郎冷哼一聲道:“若不是看在你爲劉家生了個孩子,你以爲我現在爲何會留着你!”
提到孩子,白妙神情先是露出一絲悲哀之色,緊接着,悲哀轉變爲憤恨惱怒。
“我只問你,錢呢?今日的錢呢?”劉言郎冷哼一聲,直接伸手同白妙要銀子。
白妙在家中做了什麼,劉言郎是清楚的。
然他雖覺得,這種事情實在是讓他顏面無光,還不如將白妙給賣掉!但是劉老漢和崔氏偏偏說,這樣是一個一直來錢的法子,又因劉言郎本就不喜且是厭惡白妙,又爲了得到銀錢,是以便忍了這些。
畢竟沒有一個男人願意,給自己頭頂帶綠,還是帶了這麼多的綠,劉言郎怎會不厭惡白妙!
外面那些人是怎麼說他的,劉言郎一清二楚!是以劉言郎厭惡極了白妙,卻又要用白妙換來的銀子。
他似乎忘了,這一切都是他們一家人逼迫白妙所做,而他一面要銀子,一面又嫌棄白妙。
白妙面色煞白難看,她擡手指了指屋內,劉言郎眯了眯眼,就知道銀錢又是被劉老漢給拿走了。
劉言郎冷哼一聲,轉眼盯着崔氏道:“一會兒將錢給我拿過來!”
說完,劉言郎轉身進了屋,嘭的一聲將屋門給關閉。
白妙整個人都癱坐在地上,如今,這個家中竟是無一人願意幫她,她的命咋就這麼苦呢?
白妙嗚嗚哭着,一旁崔氏面色也好不哪裡去,她見白妙坐在地上哭着,張嘴就開始怒罵。
崔氏走過去,揪着白妙的頭髮,怒聲罵道:“不要臉的小娼婦!要不是你,我家言郎也不會落到這般田地!你還不趕快去幹活!不然老孃現在就將你賣了!”
一聽被賣,白妙身體一抖,憔悴蠟黃的面頰上立時染上祈求之色,哽咽道:“娘,別賣了我,嗚嗚……”
崔氏將心底的火氣全部發泄在白妙身上,朝着白妙身上就是拳打腳踢,嘴裡更是咒罵着難聽的話。
待發泄完了火氣,崔氏推了一把白錦,叫嚷道:“還不趕快去幹活!”說着,崔氏擡腳就狠狠踢了白妙一腳。
白妙佝僂着身體,朝着竈房走去,白妙本還是個不到二十的婦人,如今看着,卻像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婦人了。
被崔氏打罵羞辱一通,白妙一張臉已經木然了。
尤其她還被劉老漢要挾着做那種事情,現在她的身體可以說虛弱至極,而她如此虛弱,卻依舊被劉家的人逼迫着幹活。
白妙心中恨,她又覺得自己命苦!早知道,早知道她當初就不嫁給劉言郎了……
直到此時此刻,白妙才開始後悔。
她後悔嫁給劉言郎,若她沒有嫁給劉言郎,那受苦的人就不是她白妙,對,就是如此!
該嫁到劉家受苦的人白錦啊!該是白錦啊!
白妙一張臉滿是扭曲恨意,時而憤恨,時而哭泣,看着竟像是個瘋子一般。
彼時,屋內的暮雲深躺在炕上,因爲喝醉酒,一張凹陷的臉頰滿是酡紅,只見他搖頭晃腦的揹着一首詩,唸完後,劉言郎目光迷離的盯着帳頂,嘴角卻是抑制不住的揚起。
“呵,白錦是我的,白家三房的東西也是我的,都是我的,那些都是我的……”
這一日,劉言郎做了一個夢。
夢裡,他的情況境遇,與現在完全不一樣!
他夢到他如願娶到了白錦,白家三房哈有那沈大虎也成爲了他的助力!
他在書院混的風生水起,書院的夫子對他更是讚譽有加,書院的各個學子對他更是敬佩羨慕,書院夫子們聯名保舉他進京趕考,他如願考取舉人,一家人也跟着進了京城。
他不在是劉家莊的小村民,他成了京城的人,他有了舉人老爺的身份,還被尚書大人看重,要招他爲女婿……
他的身份越來越好,日子越越來越好,而他的家中亦有白錦爲他當牛做馬,將他家中打理的井井有條,還爲他賺錢,供他讀書考試。
夢中的劉言郎大笑着,歡喜着,尤其看到白錦爲他操持着,爲他賺錢,劉言郎心中是難以言喻的歡喜!
最後,他如願成爲尚書大人的乘龍快婿,而白錦自是被他一腳踢開!
劉言郎心中很是出氣,很是快活!
也因爲這樣,劉言郎最後是笑醒的!
當他看到那破了好幾個洞的帳頂,劉言郎嘴邊的笑容漸漸消失。
他的一張臉陰沉狠戾的可怕,只見劉言郎一下子從炕上坐起身,那一雙陰鬱沉冷的眸子閃爍着陰毒的光芒!
他要得到白錦!得到白家三房的的東西!
……
時間緩緩而過,很快便到了縣裡白老三醋坊開張的日子了。
白錦幾人已然準備好醋坊開張時做的活動,是以一大早,白錦和暮雲深便已然趕到縣裡的醋坊,而趙英和賈成貴也早已在醋坊內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