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主簿面上笑容一頓,是啊,爲何這麼簡單的事情,他不信,爲何縣太爺就輕易的信了?
莫非……這白錦說的是真的?
不,不可能!
康主簿不相信白家會認識什麼京城的大人,他着人調查的很清楚,白高忠一家世代爲農,雖說祖上也曾出過秀才,那也只是個秀才,白家根本不認識什麼貴人。
“白錦,你很聰明。”康主簿盯着白錦,忽然陰冷一笑道;“你便是靠着三寸不爛之舌,讓縣太爺相信了吧?!”
白錦目光平靜的望着康主簿,點點頭道;“我說的都是實話,康主簿若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
康主簿擰眉瞪着白錦,心底思緒有些亂。
“那你倒是說說,你們認識什麼大人物?”
白錦笑了笑道;“當朝太師大人。”
“……哈哈!”康主簿發出比方纔還要嘲諷的大笑容。
笑過之後,康主簿嘲弄的瞪着白錦道:“白錦,你若說你們認識某個地方小官,或許我會相信,但你說你們認識當朝太師大人?”
白錦坦然的點點頭:“正是。”
“哈哈!笑話!”康主簿這一次是徹底不相信白錦的話了。
“白錦,你便莫要胡言亂語了!就你們這種人若能認識太師大人,那我豈不是還能認識當今聖上?!”
康主簿面容陰冷,道;“白錦,你就不用拖延時間了,跟我走吧!”
白錦緩緩站起身,擡眼望着康主簿,緩緩問道;“康主簿,你將我帶走,便是公然同縣太爺作對,你便不怕縣太爺治你得罪?”
誰知康主簿冷笑一聲道;“一個做了幾十年還是縣太爺的大人,我何必怕他?!”
白錦眼底劃過一絲異色,突然看向康主簿身後道;“大人?!”
康主簿身體一僵,猛的轉身朝後看去,誰知門身後空無一人,帶他要轉身時,忽覺頭頂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瞬間腦袋一懵,眼前一黑,險些暈倒。
白錦扔下手中的木棍,擡腳就跑。
“賤人!”
誰知康主簿並未倒下,他身體晃了晃,擡手一摸腦後,一手的血跡。
緊接着就見康主簿面色陰霾,忍着疼痛,擡腳去追白錦,康主簿腳下步子極快,一把扯住白錦的手臂,將之摔倒在地。
康主簿擦了擦手上的血跡,垂眸盯着跌坐在地上的白錦,猙獰一笑道:“賤人,竟敢動手打我?我早就看不得你那囂張的模樣!”
“不過一個長得漂亮一些的村姑!你以爲縣太爺信了你的那些鬼話,我也會信?”康主簿滿眼鄙夷,嘲弄道:“他傻我可不傻!白錦,你敢動手打我,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康主簿一步一步接近白錦,在看到白錦面上驚恐之色,康主簿面上的笑意更大。
他看着白錦蒼白的容顏,眼底忽然閃過一絲淫邪之色,幽幽道:“你長得的確不錯,與其便宜了郭常義,不如讓我先來嘗一嘗!”
康主簿心底對白錦早已心生怨懟,此時此刻,康主簿更因白錦動手打人而恨意更甚。
揉了揉頭,獰笑的盯着跌坐在地上的白錦,一步一步接近她,面帶猙獰猥瑣的笑意,幽幽道:“賤人,據聞你已經定了親事?嘖嘖,你說說你都定了親事,還整日的在外拋頭露面,可是寂寞難耐,有意勾引別人?”
康主簿雙目漸漸興奮起來,尤其是看到白錦煞白麪上露出的驚恐之色,康主簿更覺爽快!
“你既能勾引的郭常義對你起了心思,想來你勾引人的手段極好,那便讓我也來試一試。”
說着,康主簿盯着白錦的目光更爲淫邪,灼熱。
他一步一步接近白錦,邊幽冷說道:“我勸你還是別跑,也別叫,因爲這周圍沒有任何人,白錦你若是伺候的我好了,興許我還能在郭常義面前,替你說幾句好話,若不然……”
“康主簿,看來,你也不甘願作郭常義的一直走狗啊。”白錦後背靠着欄杆,身後退無可退,而前方也被康主簿堵住前路。
白錦擡眼冷冷盯着康主簿忽然道。
康主簿本就陰沉的面色此時變的更爲陰毒,他雙目猶如啐了毒一般的死死盯着白錦斥道:“賤人!死到臨頭你還敢耍嘴皮子!一會兒我就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讓你好好享受這世間極樂……”
康主簿說着,就緩緩彎下身要伸手去脫白錦的衣裳。
白錦暗暗咬牙,面色沉冷,她就是死也不會讓康主簿得逞,但在死之前不如拼死搏一搏!
所以白錦一直在等待時機,誰知當她飛快擡眼之際,看到康主簿身後那人,沉冷的眸子瞬間愣住。
“小美人,怎麼不叫喚了?一會兒你若是叫的好聽,我就……”
“康主簿,你身後有人。”白錦回過神,看向康主簿淡淡道。
康主簿身體一僵,隨即想到方纔白錦欺騙他的事情,康主簿陰冷一笑道:“小妖精,到了這個時候還想騙我,來……”
嘭!
不待康主簿說完話,身後一陣勁風襲來,不待康主簿反應,忽覺腦後巨疼,緊接着眼前一黑,噗通一聲跌倒在地。
緊接着就見那人一腳踢開康主簿,大步流星的走到白錦身前蹲下。
“錦兒……”來人身着一襲玄色袍子,他容顏俊朗,劍眉入鬢,幽深雙眸中盛滿了深情,擔憂,愧疚。
這人雙眸深深的望着白錦,緊繃的脣角動了動,低聲道;“錦兒,我來晚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暮雲深。
白錦呆呆坐在那裡,雙眸望着面前之人,眸中隱隱有了水光。
她緩緩伸手,似是怕眼前的人是夢中幻影,她朱脣微啓,哽咽道;“你,你回來了……”
暮雲深伸手覆在白錦的手背之上,低了低頭,讓自己的臉頰落在白錦的掌心,而後他擡眼望着白錦,柔聲道:“是,我回來了。”
二人相對凝視,他們雖身處大牢,但身周似乎沒有了任何聲響,唯獨只有他們二人的呼吸聲。
暮雲深微微傾身,將額頭抵着白錦的額頭,二人呼吸相聞,雙眸凝視,深情而溫馨。
“錦兒,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我來晚了。”
白錦輕輕搖頭,雙手撫摸着暮雲深的臉,溫聲道;“沒有,你來的剛剛好。”
暮雲深神情激動又愧疚,想到方纔的事情,暮雲深都有要殺了康主簿的心!
幸好,幸好他趕來及時!
暮雲深仰頭在白錦額間落下一吻,緊接着,便是鼻樑,嘴脣……
他們二人分離許久,彼此掛念,二人時常午夜夢會間驚醒,只以心上人就在眼前。
暮雲深的吻很輕柔,少時,二人分開,二人緩緩睜開眼睛,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一抹深情柔意。
“來,我們離開這裡。”暮雲深見白錦面色蒼白,深吸也消瘦許多,早已心疼不已。
說着,暮雲深就彎身將白錦抱起來,準備離開。
白錦伸手拽着暮雲深的衣袖,溫聲道;“不能離開。”
暮雲深劍眉微皺,垂眸看向懷中白錦,低聲道:“爲何。”
白錦對着暮雲深笑了笑道;“現在不是時候。”說着,白錦指了指身後的牢房道;“我們去那裡談。”
暮雲深皺眉,眼底滿是憂心,道:“可你的臉色很不好。”
白錦搖頭道:“我沒事。”
說完,還不見暮雲深動作,白錦對着暮雲深笑了笑道:“雲深,你不相信我麼?”
暮雲深緊皺的眉宇微動,低嘆一聲道;“我怎會不相信你?”
暮雲深抱着白錦進入牢房,二人坐在木板牀上,白錦忙問道;“雲深,你們怎會提到這裡?你可見到我爹孃他們了?”
當初,白錦將信送到京城,在加上白高忠夫婦二人同其他人一起上京告御的時間來算,白錦料到暮雲深趕來的時間應是將近一個月,然,此時暮雲深已然到了羅商縣,比預計的時間竟是多出了半個多月。
暮雲深溫聲道;“你放心,他們都沒事,我是在回來的路上見到他們的……”
原來,半個多月以前,暮雲深在京城的事情已然完成,且他也同高太師夫婦二人準備辭行,恰巧這時他收到了白錦的來信,這才知道白家三房在羅商縣遇到麻煩。
白錦信中提起的郭家,暮雲深是知道的。
然,京城時局已定,太子最終博得聖上寵信,而一直深受寵幸的三皇子卻因暗中迫害聖上一事,而被削了權,被幽禁在王府內。
這件事情做的極爲隱秘,並未個公開,是以京城內也鮮少有人知道。
然作爲一直爲三皇子提供財力的郭家,在三皇子被幽禁時,也被搜查,如今,京城的郭家已然全部下獄,因爲還在審訊郭家,是以並未波及到羅商縣這邊。
原來,郭常義也有許久不曾收到京城那邊的消息,但他心中堅定郭家必定會榮顯加身,待三皇子登上帝位,他們郭家將成爲千古名臣!
是以,郭常義在羅商縣的作爲更爲肆無忌憚。
高太師得知這件事情後,便將此事上書給聖上。
在京城這段時間,暮雲深曾救過聖上性命,是以當今聖上便封暮雲深爲欽差大人,親自來羅商縣主持郭家一案。
於是暮雲深提起離開京城,半道上則遇到了白高忠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