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們真是逃命,爲何縣太爺對白錦會如此客氣?!
除非,白錦那裡有能讓縣太爺懼怕,但又不得不保護白錦的東西!
但是白高忠一家人不過大邱村的村民!不過幾個螻蟻!爲何縣太爺會如此做?!
他不僅不派人去抓白高忠夫婦二人,反而還讓衙門的人護着白錦!
郭常義一時間無法想通整件事,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趙英騙了他!
趙英跌坐在地上,面色煞白,她劇烈咳嗽幾聲,這才得以順利喘息。
而此時此刻,趙英知道自己在瞞也瞞不下去,所以便也不在多說。
不管郭常義如何咒罵踢打,趙英都緊閉着嘴,不作答。
“好!很好!”郭常義雙目陰霾的盯着地上的趙英,忽然陰冷一笑道:“你可知賈有德父子二人曾來這裡想要救你出去?”
趙英愣了一下,隨即忙擡頭看向郭常義。
郭常義獰笑一聲,說道;“賈有德用他手下三家最好的酒樓來換你的性命,並且還說你是他們賈家未過門的媳婦兒。”
趙英瞬間呆住,賈掌櫃居然說她是賈家未過門的媳婦兒嗎?
郭常義陰冷一笑,幽幽道:“真是可惜啊,本來我還想着,看到你是賈家未過門的媳婦兒,放你一馬,畢竟我拿了賈家不少好處,然而!”
郭常義雙目瞬間陰冷,斥道;“你竟敢騙我!賤人!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會讓你知道,得罪我郭常義是什麼下場!”
最後,郭常義冷哼一聲,轉身大步離開。
康主簿本滿心不安的待在正廳,等着再次見到郭常義,見他面色陰沉快步走來,康主簿忙起身迎上去,問道;“郭掌櫃究竟出了什麼事情?你可是知道些什麼?”
郭常義面容陰沉,帶着隱怒,轉眼瞪着康主簿道:“康主簿我現在就要白錦的人!”
康主簿麪皮一僵,一臉爲難的脫口道;“郭掌櫃,這個,這個怕是不行啊……”
“如今那白錦雖還關在大牢內,但是縣太爺下了命令,不得任何人探望,更不得任何人將之帶走,我,我這……”
郭常義對着康主簿冷笑一聲道:“康主簿們這些年你可沒少收我郭常義的銀子。”
說着,郭常義對着康主簿陰冷一笑,擡腳逼近康主簿陰沉道:“你以爲我郭常義那些銀子是好拿的?”
康主簿面色驟變,他看着郭常義陰冷的面容,結結巴巴道;“郭掌櫃,你,你這,這是什麼意思?”
郭常義陰霾一笑道;“意思就是拿了我郭常義的銀子,就得爲我郭常辦事!”
這話聽着,就好像康主簿是他郭常義的下手一般。
康主簿面色也有些不好,再怎麼說他也是衙門的主簿!
他吸了口氣,望着郭常義道:“郭掌櫃,我方纔說了,縣太爺下了命令,不得任何人接近白錦,別說將她帶出來,就算是要去看看白錦,我都得要經過縣太爺的允許。”
“是麼?”郭常義盯着康主簿眯了眯眼睛,幽幽道;“康主簿,你說,我要是將你這些年收取我的那些銀子,告訴縣太爺,不知道縣太爺會如何處置你?”
康主簿面色驟變,他瞪着郭常義,麪皮抽搐幾下,怒聲道;“郭掌櫃!那些銀子可是你讓人送到我面前,不是我向你要的!”
郭常義冷笑一聲,道;“不管是我送,還是你收取,銀子都是進了你的手裡!”
頓了頓,郭常義又幽冷一笑,他直盯盯的望着康主簿,道:“康主簿,這些年你在我這裡拿到的銀子少說也有幾千兩了吧?嘖,你說若是縣太爺知道,你拿的銀子比他拿的銀子還要多,他會如何做?”
康主簿麪皮抽搐更爲厲害。
“你說,若縣太爺知道這些年你揹着他徇私枉法害了不少人的性命,還將一切罪責全部推到縣太爺的頭上,你說縣太爺又會如何處置你?”
康主簿面色煞白,雙目驚恐的瞪着郭掌櫃。
他這些年利用自己是縣太爺的親信的確做了不少惡事,而且還將所有事情全部推到縣太爺頭上!但是這些事情他做的都極爲隱秘,連縣太爺都沒有發現,然,卻被郭常義發現了!
“你,你暗中查我?!”康主簿憤怒不已,咬牙斥道。
郭常義點頭,冷笑的看着康主簿道;“不錯,康主簿,我手中可是有不少你的罪證,只要我將這些告訴縣太爺,你這主簿的位置可就得讓賢了,而且,不止如此,你敢誣陷嫁禍縣太爺,犯的可是死罪啊!”
康主簿面色蒼白可怕。
“康主簿,我給你兩條路,要麼爲我辦事,要麼我去縣太爺那裡將你所做之事全部告訴縣太爺!讓他定你的罪!”
康主簿麪皮抽搐幾下,心底又是憤怒,又是怨恨,最終他只能低頭,道;“郭掌櫃,你何必動怒?我方纔只是告訴你,衙門那邊現在全由縣太爺管着,我根本插不上話……”
“衙門的事情我不管,我現在只要你將白錦給帶出來!”郭常義冷聲吩咐道。
康主簿咬了咬牙,躬身道:“郭掌櫃放心,我這就回去想辦法!”
郭常義冷笑一聲,目送康主簿離開。
康主簿面色難看至極,他趕到衙門,沉思片刻,轉向大牢的方向。
誰知他一到大牢門前要進去,就被守門的兩名捕快給攔住了。
“康主簿,沒有大人的允許,不允許任何人進入大牢!”兩名捕快面沉如水,瞪着康主簿冷聲說道。
康主簿麪皮抽搐幾下,擡眼看向二人道;“你們可看清我是誰?”
捕快冷笑一聲,一人道;“康主簿。”
康主簿咬牙怒聲道:“既知道我是主簿!還不讓開?!”
捕快冷聲道;“康主簿,沒有大人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進去!”
“我可是大人身邊的主簿!是大人最親信的人!你們確定要攔着我?!”康主簿陰沉着臉斥道。
“康主簿既是大人的親信,那同大人要一個口令,自是輕而易舉的。”捕快完全不給面子,幽幽說道。
現如今,整個衙門的捕快對康主簿可謂是討厭怨恨至極。
原因無他,只因前些時日,那麻二當了捕頭之後,康主簿便時常使喚他們這幾個捕快做一些跑腿的事情,並且對她們頤氣指使,已然讓捕快們對麻二和康主簿有了怨言。
如今麻二被卸了捕頭官職,而康主簿也不似以前那般受寵,是以捕快們對康主簿自然也沒有以前那般懼怕。
康主簿覺着捕快的話就赤果果的在看他笑話,他憤怒不已,深吸幾口氣,甩袖離開。
兩名捕快盯着康主簿的背影,冷笑一聲。
康主簿來到縣太爺門前,猶豫一番,終是走到門前,擡手敲了敲門。
少時,屋內傳來縣太爺的聲音。
康主簿忙躬身道:“大人,是屬下。”
少時,屋內縣太爺發話,道;“進來。”
康主簿打開門,進了屋子,入目就見縣太爺正坐在棋盤前,獨自品茶下棋。
康主簿躬身走過去,就見縣太爺頭也不太的,淡淡問道:“康主簿有何事?”
康主簿躬身道:“大人,屬下是關心白老三醋坊一案,這都好些時日,不知大人打算如何處置?”
縣太爺執起一顆黑棋子放在棋盤之上,淡淡道;“此案本官自有論斷。”
“……”康主簿一上午的氣的都不順,先是被郭常義威脅恐嚇一番,而後又被衙門的捕快給橫眉冷對一番,如今見着縣太爺,亦是受到了冷落。
康主簿心底怒意更甚,然他也只能壓下。
他勉強笑了笑道:“大人,如今白老三醋坊已經被查封,而白錦也不招認,倒不如讓屬下來想想辦法?興許還能讓那賤人招認!”
縣太爺眉宇微皺,手下一頓,擡眼目光幽幽的看着康主簿,直看的康主簿險些跪下。
縣太爺在康主簿眼中一直是一個耳根子軟,容易被人帶偏的縣太爺,是以縣太爺的眼神還從未如現在這般銳利,冷然。
“……大人?”康主簿忍着心驚,出聲道;“屬下是怕此案拖得久了,無法定案,再者……這件案子關乎到郭家,所以……”
“呵。”縣太爺冷笑一聲,將手中的棋子扔下,目光冷冷的盯着康主簿道;“康主簿,你是覺得本官會怕一個區區的郭常義?還是說現在本官的話沒有郭常義的話有威信?”
“屬下不敢!”康主簿面色更差了,他忙道:“大人明鑑,屬下絕非那個意思!屬下只是覺得此案不定,屬下擔心大人會因此案憂心……”
“此案本官自會判定,你不必多管。”縣太爺冷聲吩咐。
縣太爺這意思便是此案無須康主簿多關心,他也不能再多說什麼。
“……是。”康主簿眼底閃過不甘,躬身行禮離開屋子。
待康主簿走出屋子,面容因爲不甘和憤怒而變的有些扭曲。
既然縣太爺多管,而他又怕得罪郭常義,如今兩方相比,康主簿更怕的是郭常義。
康主簿眯了眯眼睛,陰冷一笑,擡腳離開。
……
夕陽西下,天色漸漸暗沉,一隊人馬悄無聲息的駛入了羅商縣。
而同一時間,夜幕降臨,烏沉沉的夜空之上沒有半點星光。
一人提着一壺酒,緩步走到大牢門前,對守門的捕快道:“兄弟們,天色已晚,沒什麼人回來大牢的,我看你們一天也沒有好好吃上一頓,不如我請你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