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勇你說得對,錦兒她冰雪聰明,必不會有事。”
然,雖是如此說,暮雲深心中怎能不擔心?
從他接到白錦送來的急信從京城趕來,又在半道上遇到白高忠的人,再到如今,他們一行人已經走了將近半個月!
得知白錦一個人留在羅商縣對付那郭家的人,暮雲深的心就像是被油煎一樣,整日的擔憂,焦躁,急切。
然他作爲聖上親封的欽差,這一路上他自是要將心底的心思全部壓下,讓旁人看不出。
好在還有幾日他們就能很到羅商縣了!
暮雲深擡眼望向的方向,正是羅商縣的方向。
“錦兒,很快,很快我就回回去,等着我。”
正在此時,遠處忽有腳步聲傳來,何勇朝後面一看,面色微變,對暮雲深道;“大人,公主來了。”
暮雲深劍眉微皺,眼中閃過一絲不耐。
待腳步聲走近,就聽到一聲軟糯的聲音道:“暮哥哥你在此處做什麼?”
說話的女子身着一襲淺碧色流紗裙,只見她身材勻稱纖細,容顏嬌美,眉宇間帶着一絲天生的尊貴,然她望着暮雲深的目光卻帶着一絲笑意和傾慕。
這人正是當朝六公主,周凌思。
暮雲深和何勇轉身朝着周凌思躬身行禮,而後就聽暮雲深一板一眼的回道:“回稟公主,微臣只是在思念心上人。”
“……”周凌思咬脣,秀眉間閃過一絲怨懟。
何勇則在一旁暗自擦汗,心道,大人您在愛慕您的公主大人面前提起心上人,真不怕公主生氣?
周凌思咬了咬脣,溫聲道;“哦?本宮對這白錦真是越來越好奇了。”
……
又是幾日過去,郭常義派出去的人一直沒有消息。
這幾日,郭常義心底更爲焦躁,時不時的就會發怒。
這一日,郭常義派出去的人再次飛鴿來信,然信中依舊沒有好消息,信中只道他們一路往南尋找,在路上也一直在打聽,但是過路的行人和茶棚的人並未見過如白高忠長相的夫婦二人。
郭常義心中更爲憤怒,他將消息揉爛仍在一旁,陰沉着臉色,忽然道:“那趙英如何了?”
伺候在身後的婢女忙道:“回爺,她依舊被鎖在屋內,除卻每日的三餐,她不曾有任何反應。”
郭常義眯起眼睛,眼底閃過一絲陰沉之色,道:“去準備一道糕點,我要去見見趙英。”
婢女躬身離開。
待郭常義來到屋外,就見守在屋外的兩名打手忙躬身行禮,其中一人則忙打開鎖,迎着郭常義走進屋內。
郭常義進了屋,擡眼就見趙英靜靜的坐在桌邊,竟是不吵不鬧。
“趙姑娘。”郭常義大步走到趙英面前。
趙英這纔有了反應,她忙站起身,待看到郭常義後,只見她面帶驚恐,忙福身行禮道;“郭爺。”
郭常義看到趙英面上的驚恐個之色,心底才滿意了一些。
這才正常嘛,趙英不過一個村姑,被抓來這裡,不吵不鬧還不害怕,必然有問題,但此時趙英的反應又很正常。
郭常義坐在趙英對面,溫聲道:“趙姑娘坐。”
趙英面上滿是惶恐,她怯怯的看了一眼郭常義,這才慢慢的坐下。
“趙姑娘,在我這裡住的可還舒服?”郭常義淡淡問道。
趙英驚恐的擡頭看向郭常義,顫聲道:“郭爺,不知你們可找見白三叔了麼?我,我能不能回去了?”
郭常義面色微沉,淡淡道;“沒有,所以趙姑娘還是得留在我這這裡。”
趙英面上閃過一絲失望,郭常義看的清楚,他皺了皺眉,心道難道他想錯了?
也是啊,趙英不過一個村姑,哪裡有膽子敢欺騙他郭常義?
不過……
郭常義笑了笑,招手讓身後的丫鬟將糕點放在桌上。
“趙姑娘,可曾吃過這種糕點?”郭常義忽然問道。
趙英看了一眼,只見那糕點晶瑩剔透,竟是墨綠色的,是她從未見過的糕點,於是,趙英搖了搖頭。
郭常義伸手拿過一塊糕點,掰下一塊在鼻尖聞了聞,淡淡道:“趙姑娘自是沒有見過的。”
“這糕點本產自北方一個小鎮,因其味道獨特,我便將那作糕點的人帶來府中。”
郭常義聞了聞,卻並未張口吃。
他說這話,擡眼看向趙英幽幽道;“於趙姑娘而言,你沒有吃過自是想吃,然於我,卻並非喜歡了。”
說着,郭常義忽然鬆手,那糕點就這麼掉在地上。
趙英看了一眼,而後又看向桌上那糕點,暗自嚥了口口水,看着很是想吃。
郭常義看後,很是滿意,這纔是一個村姑該有的反應。
“若趙姑娘願意,日後我可以讓趙姑娘天天都吃上這精緻的糕點。”
說着屋內忽然跑來一直橘貓,只見這貓一看到地上的糕點,連人也不怕了,就直接過去吃了起來。
郭常義悠然的看着那隻貓將糕點吃完,過了會兒,忽見貓哀嚎一聲,身體一軟就倒下了。
趙英看的大驚失色,猛的站起身,驚恐道:“它,它……”
郭常義擡眼看向趙英幽幽道:“這隻野貓時常來我府中偷吃,這便是它的下場,當然,只要趙姑娘不曾欺騙過我,那你的糕點自然不會有事。”
說着,郭常義雙目緊緊盯着趙英道;“趙姑娘,你說呢?”
趙英嚇的一下子就跪倒在地,顫聲道;“郭爺,我,我咋敢欺騙您?”
眼見着趙英神色驚恐,郭常義這纔算滿意。
他緩緩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趙英道;“趙姑娘,你確定你當沒有聽錯?”
趙英連忙點頭道:“沒有,我不敢欺瞞郭爺!”
見趙英誠惶誠恐的樣子,郭常義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幽幽道;“趙姑娘,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必不會讓我失望的。”
郭常義對着趙英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轉身離開。
待屋內安靜下來,屋外也落了鎖,趙英垂眸看向桌上那一盤精緻的糕點,又看向地上那隻被毒死的貓,她身體晃了晃,噗通一下跌坐在凳子上。
趙英臉色煞白,深深吸了口氣,這纔將內心的恐懼壓下。
郭常義剛出了屋子,就見有小廝快步走來,躬身道:“郭爺,那賈有德又來了。”
郭常義聞言,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膽大道:“來就來了,讓他在外面等着!”
顯然,郭常義不打算見賈自掌櫃。
賈掌櫃因爲趙英的事情,已經來了郭宅好些時日。
然,每次,郭宅都緊閉大門,賈掌櫃爲了趙英也不肯走,最後賈掌櫃都是在大門外等兩三個時辰,郭宅的的小廝纔出去打發賈掌櫃。
這麼連日下來,賈掌櫃的面色已然很難看了,然,他爲了趙英也必須見到郭常義。
郭常義說完就走,誰知那小廝忙跟着郭常義道;“郭爺,那賈有德不像以往等在外面,他說他是來同郭爺談生意的。”
郭常義腳下一頓,轉眼看向小廝,幽幽道:“什麼?談生意?”
那小廝忙點頭,一臉諂媚的說道;“那賈有德說是郭爺之前看重的那幾家酒樓,他現在無心經營,所以……嘿嘿。”
郭常義挑眉看向小廝,忽然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道:“收了賈有德不少好處吧?”
那小廝瞬時一臉惶恐的說道;“小的不敢。”說着小廝就從懷中拿出一錠銀子,對郭常義道;“郭爺小的怎敢騙您?這是那賈有德給的,小的本就打算將之拿出來孝敬郭爺。”
說着小廝又一臉討好的笑着道:“郭爺,小的只是覺得那賈有德說的生意應是很對郭郭爺您的胃口,這纔在郭爺面前多言了幾句……”
“行了。”郭常義瞥了一眼小廝,根本不將小廝手中的銀子法規在眼中,不過小廝的話卻沒錯,想到賈有德口中的生意,郭常義露出一個深沉的笑容道:“那就將賈掌櫃請請進來吧。”
那小廝忙點頭,不過他手中的銀子卻是不敢說回去。
只見郭常義一臉鄙夷的斥道:“將你這點碎銀子收起來吧,若這生意成了,爺自不會虧待你。”
小廝雙目頓時一亮,忙收起銀子,對郭常義點頭哈腰的感激一番,這才轉身離開。
郭常義來到正廳,不一會兒,就見賈掌櫃還有他身後跟着的一人,隨着小廝來都啊正廳內。
賈掌櫃看到郭常義忙躬身行禮道;“郭掌櫃。”
郭常義淡淡嗯了一聲,竟是連起身都未曾起身,只淡淡道;“聽說這幾日賈掌櫃一直來我郭宅,我一直忙於外面的生意,無暇顧及賈掌櫃,還望賈掌櫃莫要在意啊。”
賈掌櫃心知郭常義不見自己,明擺就是讓他難堪,受累,當然,這些話賈掌櫃自是不敢說的,賈掌櫃忙點頭道;“郭掌櫃生意繁忙,賈某知道的。”
站在賈掌櫃身後的賈成貴,暗自咬了咬牙,心底咒罵郭常義不要臉。
“賈掌櫃坐。”說着,郭常義的視線就落在賈掌櫃身後之人的身上,目光閃了閃道;“這不是賈公子麼?”
賈成貴雖心中不忿郭常義,可想到他們此行來的目的,他只能忍下心中憤怒,躬身行禮道;“見過郭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