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郭常義對着白錦冷笑一聲,而後看向縣太爺,拱手道;“大人,草民作爲羅商縣商人堂會的堂主自是有義務將那些賣假醋欺騙百姓的商人給揪出來!”
郭常義一臉義正言辭,仿若他真的是在爲百姓做事,只見他一臉正色說道;“大人,草民爲了查探白老三醋坊的釀醋配方,曾跟白老三醋坊的白掌櫃交涉過,他們爲了掩蓋他們賣假醋的事情還曾收買草民,不過草民並未答應,所以白老三醋坊的人怕苦主將他們告到衙門,苦苦哀求於我,還要低價將釀醋配方賣給我!”
白錦目光沉冷的盯着郭常義,看着他一臉義正言辭,險些噁心壞。
縣太爺聽着郭常義的話,臉色沉沉,他轉眼看了一眼白錦,而後又看向郭常義道:“哦?那你可買了配方?”
郭常義拱手道:“回稟大人,爲了抓到白老三醋坊所釀的醋是假醋能吃壞人,草民的確買了他們的醋方子,爲的就是拿到證據,以還百姓一個公道!”
若是不瞭解郭常義爲人的人,還真以爲郭常義是個多麼熱心,多麼正義的商人堂主。
白錦冷眼看着郭常義,面上卻不見任何慌張。
郭常義見白錦如此,心底雖有些不安,不過想到他已經拿到白老三醋坊的釀醋方子,即使白錦她巧舌如簧,也不能改變事實!
郭常義眼底閃過一絲陰冷之色,就聽縣太爺大聲道:“哦?那醋方子何在?”
郭常義忙道;“回稟大人,醋方子草民放在家中,爲的就是留下證據,好讓這白老三醋坊的人不能逃脫責任!”
“好,那快將醋方子拿來讓本官看一下。”
郭常義忙躬身應道:“是,草民這就讓手下的人去家中將那醋方子拿來!”
說完,郭常義得到縣太爺的允許,忙起身去堂外吩咐手下人去郭宅拿醋方子,同下人吩咐幾句後,又見郭常義對着那人使了個眼色道:“快去吧,莫讓大人等急了,記着,一定要將那白老三醋坊那假醋的釀醋鋪方子拿過來!”
那下人也是個聰明人,他同郭常義對視幾眼,又聽他最後一句話,立時明白過來,只見他連連點頭道:“是!小的這就去!”
待郭常義再次走回大堂,跪在白錦身邊後,轉眼用那雙陰測測的目光盯着白錦道:“白姑娘,你就莫要在做無謂的掙扎了,你爹已經將你們那假醋的釀醋方子賣給我,如今,只要將醋方子拿到公堂之上,就是罪證確鑿,你們就等着牢獄之災吧!”
郭常義目光陰測測的,言語更是陰冷。
說完,又見郭常義眯了眯眼睛,幽幽道;“白姑娘你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姑娘,若是被關在大牢之內,着實可惜啊,你可知道那大牢是什麼地方?那裡面關着的都是十惡不赦的罪人!”
“你一個姑娘進去了,不說能不能受得了牢內的苦楚,就你進過大牢這一條,你這輩子就完了。”
“白姑娘你若求求我,興許,我可以爲你向大人求情,讓你免遭牢獄之苦。”郭常義說着,身體更加挨近了白錦,鼻尖聞着白錦身上那股幽香之氣,郭常義的眼睛眯的更深。
白錦神色幽冷,淡淡出聲道:“郭掌櫃,事情還未定,你怎麼就知道,一定是你贏呢?”
郭常義神色變了變,他忽然想起什麼,森然問道:“你爹孃呢?!”
白錦輕笑一聲,小巧嬌豔的面上笑容明媚,直讓郭常義看的險些恍了神。
白錦微微轉眼,目光幽冷的盯着郭常義道;“我還以爲郭掌櫃已經忘了我爹孃了呢。”
“說!你爹孃去哪了?!”郭常義陰測測的說道。
白錦面上帶着一絲冷笑,幽幽道;“郭掌櫃你認爲我會告訴你嗎?”
郭常義心底那一絲不安更大,他忽然擡頭看向縣太爺,大聲道:“大人!那白老三醋坊的掌櫃白高忠賣假醋如今已經逃了!還請大人快派人將他抓回來!”、
縣太爺頓時皺眉,不待他說話,就見跪在躺下的白錦再次說話。
白錦一臉嘲諷的看着郭常義道:“郭常義你怎可當衆吩咐大人做事?你以爲你是誰?”
白錦這樣說,縣太爺一想方纔郭常義的話,心底頓時也有那麼幾分不舒服。
郭常義咬牙暗恨白錦,只想着等白錦落到他手中,他定不會輕易放過白錦,他忙拱手看向縣太爺道:“大人!草民絕非那個意思,草民只是提醒大人……”
“哼!大人乃堂堂青天大老爺,何須你一個草民的提醒?”白錦幽幽道。
不得不說,白錦的恭敬和言語,讓縣太爺的心底很是舒服。
這邊,郭常義咬牙瞪着白錦,怒聲斥道;“賤人!你這是強詞奪理!迷惑大人!”
白錦一臉無辜的看着縣太爺道;“大人,民女所言都是事實,何曾迷惑大人?怎麼郭掌櫃的意思是,咱們的縣太爺不是青天大老爺,而你纔是?”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郭常義一臉焦急,咬牙恨聲道。
他怎麼就沒有看出來白錦這個賤人的嘴皮子這麼厲害!
“大人!白高忠是白老三醋坊的掌櫃!他們現在定跑了!還請大人將他們給抓回來!”郭常義焦急道。
他一進衙門,心底就覺得有哪些地方不對,如今終於反應過來。
白老三醋坊已經關門,而不管鎮上還是村裡都沒有他們的人,而現在白錦來衙門告狀,也不見白高忠他們,他們必定是有不可告人的事情要做!
郭常義越想越心驚,是他大意了!沒有將白高忠一家子看在眼裡!如今白高忠一家人忽然消失,而白錦又一個人來衙門告狀,這並不是好事!
越是這樣想,郭常義心底越是震驚,越是不安。
“呵,郭常義說你以小欺大你還不承認,大人乃是縣太爺,是爲民做主的好官,他怎能聽你的吩咐?再者,你的證物都還沒有到,就吩咐大人將我爹孃抓來,你這是做賊心虛?還是想坑害大人,想讓大人落下一個欺負百姓的名聲?”
白高忠一家人沒有定罪,就將人抓來衙門,縣太爺自會被百姓詬病,更何況,如今是白錦來告狀,在沒有一切的有力證據證明白老三醋坊賣假醋,衙門自然不能隨便抓人。
縣太爺臉色沉冷,深覺白錦的話有幾分道理,倒是郭常義,他焦急道:“大人,您還是快派人去將白高忠一家人抓來,不然……”
“郭常義!究竟你是縣太爺,還是本官是?”
郭常義麪皮抽了抽,平日裡他雖同縣太爺多說過幾句話,也向縣太爺送了不少禮,但是作爲縣太爺自是容不得一個百姓來挑戰他的權威,更何況,郭常義身份還不一般,縣太爺心底就更爲在意了。
郭常義心底暗罵縣太爺是個蠢貨,卻也忙道:“大人明察,草民絕非那個意思,草民只是想要提醒大人……”
“呵,大人乃青天大老爺,自有大人自己的想法,何須你來提醒?”白錦幽幽懟道。
“你!”郭常義黑着臉瞪着白錦,那樣子看着像是要吃了白錦一般。
而縣太爺自然也不會聽郭常義,他簡單的警告了幾句,便讓郭常義住了嘴。
白錦脣角微彎,眼底閃過一絲冷光。
素來聽聞這位縣太爺是個耳根子軟的,如今一看果然如此,她也算賭對了。
郭常義雖平日一直孝敬縣太爺,但是因爲郭常義眼高於頂,不將人放在眼裡,縣太爺自然擔心那郭常義挑戰他的權威,怕郭常義仗着他們郭家在京城那點關係,不將他這個縣太爺放在眼裡,隨意吩咐!
郭常義心底暗恨,他咬牙看向縣太爺身旁的康主簿,目光閃了閃。
就見那康主簿忙躬身懟縣太爺道:“大人,屬下倒是覺着郭常義所言在理。”
縣太爺沉着臉看向康主簿問道:“哦?”
康主簿忙道:“大人,那白老三醋坊若真的賣了假醋,趁着此時偷偷跑走,到時候在抓人可就遲了。”
“大人,民女就在此,若我們醋坊真的賣了假醋,民女怎會來衙門告狀?”白錦不卑不亢的朗聲道。
縣太爺剛聽了康主簿的話有些動搖,聽了白錦的話,頓時也覺得有些道理。
只聽縣太爺道;“對,若白老三醋坊真的賣假醋,白錦又怎會來衙門告狀?她不是應該同她爹孃一同離開縣裡麼?”
康主簿冷笑一聲道:“賊喊做賊,想來,白錦是爲了讓她爹孃能快些逃跑,這纔來衙門告狀!”
白錦冷笑一聲,擡眼瞪着康主簿道;“這位大人,聽你這話,似乎已經認定我們醋坊賣了假醋?你有何證據?就因爲郭常義的話?”
康主簿臉色一黑,正要出言反駁,就聽白錦道:“郭常義的證據都沒來,這位大人就如此相信,還一心認爲民女一家逃走,你這樣是不是有些偏頗?”
康主簿見白錦一個小姑娘,嘴皮子卻這麼厲害,面上閃過一絲陰冷笑容,幽幽道:“我自是相信證據!”
白錦點頭道:“如此便好,若你在沒有見到證據之前,就污衊我們醋坊賣假醋,這樣大人可是會失去民心的,這位大人你是想害縣太爺嗎?”
康主簿臉色頓變,咬牙恨聲道;“你個……賤婦!胡亂說什麼?!”
嘭!
驚堂木一敲,就見縣太爺黑着臉道;“都閉嘴!等本官看過證據之後,自有判斷!”
衆人自是不敢在多說話,郭常義轉頭盯着白錦,他的目光極爲陰戾,看着像是要吃了白錦一般,好不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