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白妙第一時間,就忙掀開孩子的小被子,看到孩子的身體,白妙本就蒼白的面色變的極爲難看。
“……明明是個兒子的!咋會是個閨女?不,不是的……”
白妙也顧不得孩子的大哭聲,將被子掀開,抱着孩子來來回回一直看,嘴裡喃喃着說道:“兒子,我生的是兒子,不是閨女,我生的是兒子……”
不一會兒,外面忽然傳來崔氏的咒罵聲。
“老孃累了一天,還讓不讓人歇息了?!在哭,在哭小心老孃將你們兩個賠錢貨都給攆出去!”
崔氏罵的難聽,而這會兒劉老漢正因爲白妙生了個閨女喝酒呢,自然顧不得白妙。
白妙瞪着懷中大哭的孩子,雙目沒有一絲慈愛,反而滿是仇恨!
而同一時間,得知白妙生了個閨女後,劉言郎便回了屋中。
至於外面崔氏咒罵白妙的話,劉言郎只當聽不到,直接將門窗全部關閉,如此也隔絕了外面的吵嚷聲。
屋內桌上點着一盞不甚明亮的油燈,劉言郎瘸着一條腿坐下,陰測測的雙目望向那就有快要燃完的油燈,目光陰沉複雜。
自趙美娥對他說的那件事情已經有兩三日了,他說他要考慮幾日,又一副爲難模樣,實則是因爲不願意讓趙美娥看出自己心底的齷齪心思。
在外面,劉言郎總是一副偏偏君子的模樣,若不是如此,他當日就會同意趙美娥的事情。
能得到白錦,得到白家三房的助力,是劉言郎做夢都求之不得的!
以前劉言郎想利用白妙和白語來得到白錦,誰知這二人一個比一個蠢,如今忽然多了一個趙美娥要幫他,他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暗沉的光線下,只見劉言郎眯了眯眼睛,眸低劃過一絲陰沉狠毒之色。
白妙就是那個害他不能娶了白錦的人,更是擋在他和白錦之間的人!
如今既然白妙沒有生下兒子,那她在劉家也就沒啥用了,既然如此,倒不如順水推舟,讓崔氏將白妙給賣了,如此他身邊沒了人,劉夫人的位置自然也就空了,依他秀才名聲,自然是能配得上白錦的!
當然,要娶到白錦並不是那麼容易,所以,他便答應同趙美娥合作,如此,他就可以得到白錦!白家三房所有的財富都是他劉言郎的了!
越想劉言郎越是興奮,他陰沉的眸中閃爍着詭異的興奮,涼薄的嘴脣也勾起一個陰毒的弧度!
……
這一日,錢氏依舊是早早起身來到白家三房。
她今兒一早就是來賭白高忠的,她都在鋪子裡幫了好幾日的忙,白高忠卻一次都沒有去過,這顯然就是有問題!
待她敲開門,入目就見是白錦,錢氏的臉色很是不好。
“讓大伯孃久等了,咱們走吧。”白錦像往常一樣,出了門便要離開。
誰知錢氏腳下不動,而是探頭看了看院子,問道:“錦丫頭,你爹呢?大伯孃跟你爹說幾句話。”
白錦道:“大伯孃你忘了麼?我爹孃去了我外婆家,不知道啥時才能回來呢?”
“啥?”錢氏看了一眼白錦,目光閃了閃,她覺得這白錦是個有心眼的,錢氏顯是不相信。
眼珠子轉了轉,身體一閃,就猛的打開門闖進了院子,嘴裡邊道:“錦丫頭你就別騙大伯孃了,大伯孃找你爹真有急事!”
說着,錢氏就直接進了屋子。
“三弟!三弟!”錢氏進了屋子,就忙着找白高忠,誰知她連着找了兩間屋子,只見屋內空蕩蕩的,竟是真的沒有白高忠和沈氏的身影。
“大伯孃你這是幹啥?”白錦站在門外,目光淡淡望着錢氏說道。
錢氏乾巴巴的笑了笑,轉身出了屋子,對白錦道;“錦丫頭,大伯孃真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爹,我只是……”
“大伯孃你這是不相信我啊?既然大伯孃不相信我,想來大伯孃是不喜歡我的,既然如此,錦兒也不敢讓大伯孃再去鋪子裡幫忙了,大伯孃你還是請回吧。”
說完,白錦轉身就走。
錢氏麪皮抽了抽,趕忙追上白錦道:“錦丫頭,大伯孃不是這個意思,大伯孃只是,只是……”
“大伯孃你既然不願相信我,那又何必委屈自己來了我們鋪子幫忙?既然如此,錦兒請求大伯孃回去吧,這幾日錦兒多謝大伯孃的幫忙,日後大伯孃還是莫要再來鋪子裡受苦了。”
錢氏心底又急又怒,她急的是怕自己在不能去鋪子,那她這段日子做的事情不就白搭了?怒的是這白高忠明面是個老實憨厚的人,沒成想竟是個有心機的!
自她去鋪子裡幫忙之後,就再也不曾見到白高忠和沈氏!這讓她如何勾引白高忠?
錢氏在醋坊做了幾天的事情,已然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覺着自己受累,若白高忠一直不來,難道她還真要給白家三房的醋坊一直幫忙不成?
“錦兒,大伯孃不是那個意思,大伯孃只是想跟你爹說件重要的事情,我這不是着急了嗎?”錢氏忙拉着白錦道;“錦丫頭你可莫要生氣,大伯孃就是一時着急。”
“大伯孃要跟我爹說啥?不如讓我轉告我爹?”白錦道、
錢氏眸光閃了閃,嘆了聲道;“也沒啥,這是大人的事情,你小姑娘家的還是莫要問了。”
頓了頓,錢氏又擡眼看着白錦,期期艾艾的問道:“錦丫頭,你爹他啥時能來鋪子一躺啊?大伯孃這裡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呢……”
白錦心底冷笑一聲,面上神色平靜,淡淡道;“不知道呢。”
錢氏很是不自然的點點頭,心底卻嘔的要死!
她來鋪子不是一兩天了,然,白高忠一次都沒有去過!
她就是有心要做什麼!她也做不了,更莫要說她對外說白高忠佔她便宜了!白高忠根本不曾去過鋪子,她縱有再多法子,也無從下手啊!
一開始,錢氏本是想着藉機勾引白高忠,待兩人事成,白高忠剛不想承認也不行了,可好幾日都不曾見白高忠,之後錢氏又想到其他法子。
想着只要白高忠能來鋪子一次,就一次,她就可以對外說白高忠在鋪子內對她不軌,佔了她的便宜!
可是白高忠從未回過鋪子,她又如何對外宣稱白高忠對她不軌?
正是因爲此,錢氏這才着急了。
可她再着急也沒用,白高忠不去鋪子,白錦這邊也沒有消息,錢氏就只能白白給鋪子幫忙!
錢氏心中自是不甘的!
暗中咬了咬牙,錢氏睨了一眼白錦,幽幽問道:“錦丫頭,你爹不會不去鋪子了吧?”
白錦想了想道:“不知道呢,鋪子裡有陳九二人管着,我爹倒是不用多操心。”
錢氏聽得麪皮抽搐,後槽牙用力的磨着,她恨不得立即將陳九那二人給趕走!
這意思是白高忠日後不會在去鋪子了?那她還去鋪子幫忙幹啥?
她爲的是白高忠,又不是真的閒的發傻去做粗活!
越想錢氏這心底越是生氣,越是怨恨!
這白高忠明擺着就是躲她!她咋能見到白高忠?
眼見着錢氏神色變幻莫測,白錦眸色深深,沒有多說。
等二人到了鋪子,陳九和王三已經開了門,不多時便有客人來打醋。
錢氏躲的遠遠的在一處歇息,她磨牙環視這間鋪子,心底怨氣愈甚,看着這間鋪子卻是越來越不順眼!
既然白高忠如此不知好歹!那她幹啥還留在醋坊?
經過這幾日,錢氏也看出這陳九二人看鋪子看的極嚴,莫說偷釀醋方子了,那就是偷點銀子都會被陳九二人給逮住!
正是因爲此,錢氏對白高忠還有這間鋪子的怨恨才越來越大!
鼻尖聞着醋味,錢氏只覺難聞無比。
正在她暗自沉思着,忽聽陳九對着錢氏叫道;“大嬸!快去後院在兩桶醋來!”
錢氏心底火氣蹭蹭蹭的往上漲,她猛的站起身,怒瞪着陳九咬牙斥道;“你是個啥東西!敢這樣使喚我!我可是白老三的大嫂!”
陳九對着陳九撇撇嘴:“大嬸不是你非要來幫忙嗎?既然來了哪有隻坐着不幹活的道理?你要是不幹活就快些回家吧!莫要佔地方!”
“……”錢氏額角抽搐,瞪着陳九的目光仿若要噴火。
陳九直接瞪過來,他自是不怕錢氏的,最終還是錢氏敗下陣來!
錢氏黑着臉去了後院,看着擺在那裡的醋桶,錢氏咬牙切齒的擡腳就朝着醋桶給狠狠的踢了幾腳!
錢氏盯着那些醋桶,憤怒的眼神漸漸變的惡毒起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外堂,陳九對着錢氏的背影撇了撇嘴,這邊白錦剛送走一位客人,緊接着就見一位客人走進鋪子內。
白錦剛招呼了一句,看清楚來人,眼中閃過一絲光亮,道;“客官,原來是您。”
“小姑娘,你還記得我?”
站在白錦面前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前兩日那每種醋各打了十斤走的客人。
白錦點頭,笑着道;“客官乃是愛醋之人,小女子自是記得。”
這人哈哈笑着道;“愛醋之人?的確我的確對醋興趣很大。”說着,這人笑望着白錦道;“小姑娘,今日你可還願意爲我在細細介紹介紹這兩種不同醋的吃法?”
白錦笑着道;“自是願意。”
這位客人顯是對這白老三醋坊的醋極有興趣,白錦便細細爲他將解,他聽得也極爲認真。
少時,白錦說完,就見這人面帶笑容,緩緩說道:“姑娘的將解甚爲有趣,這醋我回去吃了以後也極爲喜歡,不止如此,我家人吃後也覺你們醋坊的醋味道比其他醋坊的醋味道要特別許多。”
“姑娘,不知你們醋坊的掌櫃是哪一位,我想跟你們掌櫃做一筆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