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守義一愣,靜默一瞬,才聽白守義緩緩點頭。
“那你可曾去看他嗎?”白錦又低聲問道。
白守義這才擡眼看向白錦,神色帶着一絲猶豫,緩緩點頭。
白錦望着白守義,其實她也不知爲何要提起蕭黎,但是她有種直覺,白守義這次的事情同蕭黎有關係。
隨後,白錦又關心的詢問了幾句,但是都沒有提起白守義跟人打架,不去私塾的事情。
待見白守義神情平靜之後,白錦這才溫聲問道:“守義,臉上的傷還疼嗎?”
白守義搖了搖頭,隨後又見他冷哼一聲道;“他們比我傷的厲害!”
白錦無奈道:“可不,人家都找上門來了,定是吃了大虧。”
白守義咬牙怒道;“他們活該!”
白守義神情間仍舊帶着怒意,顯是一點也不後悔今日舉動。
“守義,你能告訴姐,今日爲何會和那些人打架嗎?”白錦溫聲問道。
白守義垂首,面上緊繃,嘴脣緊抿。
白錦見此,嘆了聲,道:“守義,你若是不願意說,姐也不勉強你,只是你今日的事情無緣無故,沒有一句解釋,爹孃會很擔心,姐也會。”
頓了頓,白錦又道:“守義,姐知曉你長大了,心中有心事也是正常,只是,日後不管做啥事,定是要思慮周全在做。”
白守義神色動了動,清秀的臉上緊繃之色微鬆,他遲疑一瞬,低聲道;“姐,跟人打架是我不對,也是我一個人的錯,我只是怕你們會錯怪其他人。”
白錦眉宇微挑,出聲道:“阿黎?”
白守義身體一僵,忙擡頭看向白錦,一臉驚詫。
“姐,你,你咋知道……”
白錦問道;“這件事同阿黎有關”
白守義抿脣,白錦也不追,過了一會兒,才見白守義點了點頭。
白錦知道這件事情必有隱情,忙問道:“守義,阿黎也是姐的弟弟,究竟是發生了啥事?”
白守義抿脣思索一陣,這才緩緩說道:“是那些人欺負阿黎……”
白守義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原是前些時日,蕭黎跟着福伯管理蕭家的幾家鋪子困難重重,好在蕭黎也算聰明,接管鋪子後,一開始雖有諸多困難,也有許多人找麻煩,好在蕭黎都解決了。
因着蕭三爺出事,蕭嫁在外的幾間鋪子元氣大傷,生意極爲慘淡,鎮上的兩間鋪子生意亦是不好。
鋪子多,養活的人便多,是以蕭黎便想着賣掉幾間鋪子,得來的銀子以來維持手中最重要的幾間鋪子,剩餘的銀子也能養活蕭宅的人。
蕭黎和福伯商量後,都覺着這個法子好,等蕭黎完全上手,學會經營鋪子,在將賣掉的鋪子買回來亦是如此,現在最重要的便是眼下。
誰知,蕭黎這一賣鋪子,便出了事情。
那鋪子的幾名夥計欺負蕭黎年紀小,將本應結算的工錢長了十倍,說是蕭三爺欠下的。
若真是如此,蕭黎自不會不管,然,這些人只是仗着蕭黎小,想要訛詐銀子而已。
如今蕭宅都自顧不暇,又怎會讓人訛詐,於是在蕭黎同這些人理論中,就被人給打了。
福伯當然不會放過這些人,當天蕭五幾個人便教訓了這幾人,誰知這幾人暗中生恨,竟是叫人暗中教訓蕭黎。
蕭黎中了那幾人的暗算,被那幾人堵在巷子裡教訓,也幸得當時有捕快經過,這才救了蕭黎,然蕭黎已被人打的暈了過去。
白錦一驚,忙問道:“阿黎受傷了?他現在如何?”
白守義忙道:“姐,你必擔心,阿黎就是怕你們,所以纔不讓我告訴你們。”
蕭黎如今孤苦無依,無父無母,如今還要經營蕭三爺留下來的家業,這本就讓那個人心疼,那鋪子中的人有人會同情蕭黎,也有人會趁火打劫,這種事情白錦早該預料到的,只是回來後,她便忙着其他事情,期間,蕭黎也曾回到這裡,白錦關心時,蕭黎神情很自信,白錦便沒有多想。
“所以,你是爲了給阿黎報仇,纔會找這人打架?”白錦問道。
白守義冷笑一聲道;“我咋會那麼傻!我設下陷阱,又將他們給騙出來,將他們給狠狠的教訓了一頓!”說完,又見白守義似是還不解氣,怒聲道:“我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誰知他們那麼不經打,其中一人的親戚也是咱們村的,所以那家人才會找來,不過他們也是爲了訛銀子!已經被我嚇跑了!”
看白守義神情陰沉,雙拳緊握,周身散發着戾氣,看着竟是有些嚇人。
白錦終於知曉爲何自己的孃親會生氣,想必,方纔白守義便是如此將那家人趕走,沈氏看的心驚,怕白守義跟人學壞,這才如此着急害怕,怒斥白守義。
白錦瞭解了來龍去脈,也理解了白守義所做。
“姐……”白守義吸了口氣,擡眼看向白錦低聲道:“你不會也覺着我做錯了吧?”
白錦搖了搖頭,溫聲道:“守義你爲阿黎報仇,固然無錯,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後果?”
“你教訓了那些人,若那些人心懷怨恨報復你,你總不能時刻防範,若是你出了什麼事情,你讓爹孃如何自處?”
白守義緊抿嘴脣,眼眉低垂,顯是沒有想這麼多。
白錦緩緩道;“那些人現在是鬧到咱們家,若他們鬧到私塾,讓先生得知了這件事情,你又打算如何?”
白守義緊抿嘴脣,神色難看,一時間,答不上來。
“守義,姐不能說你做錯了,但你考慮欠妥,若你有能力讓那些人找你的麻煩,你大可以教訓他們,可你現在並沒有。”
“更何況這件事情同阿黎多少也有些關係,若阿黎知道這件事情,你又如何向阿黎解釋?你莫問忘了,那些人曾經在蕭家的鋪子當過夥計。”
白錦話落,就見白守義臉色一白,騰的站起身,一臉緊張道;“姐你是說那些人會再去找阿黎麻煩?!”
白守義一臉緊張之色,看着竟是比自己被報復還要緊張。
白錦看着,心底有什麼一閃而過,望着白守義的眸光微微變了變。
白守義似是發現自己太過激動,他忙撇頭不看白錦,只低聲道;“那,那咋辦?”
白錦來不及多想,嘆了口氣,道:“爲今之計,最重要的是便是期望那些人沒有去私塾鬧事,其他的只能……”
正待白錦考慮時,忽聽外面有人嘭嘭嘭敲門,白錦和白守義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警惕,白高忠去開了門,白錦也趕忙出來,院門打開,只見蕭黎小臉緊繃,脫口問道:“爹,守義呢?他沒事吧?”
白高忠一愣,倒是沒有多想,道;“阿黎,你咋知道守義那臭小子出事了?”
不待白高忠說話,就見一旁白錦快步走來,拉着蕭黎的手,對白高忠道;“爹,我帶阿黎去見守義。”
白高忠愣愣看着二人背影,撓了撓頭,自言自語道:“這個幾個孩子看着咋神神秘秘的,阿黎的臉色似乎不太好,我去告訴孩子他娘,得給阿黎補補了。”
這邊,白錦拉着蕭黎進了堂屋,一進屋,蕭黎就看見臉上帶傷的白守義。
“阿,阿黎?”白守義沒想到蕭黎會來,他想到啥,臉色一變,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忙走過來,拉着蕭黎的手道;“阿黎你咋出來了,你的身體還沒好,快回去躺着。”
蕭黎顧不得回答,拉着白守義的手,見他臉上傷勢,忙問道:“你去教訓那幾個人了?”
白守義抿脣,而後想到方纔白錦同他說的,忙問道:“阿黎你咋知道,難道那些人又去找你麻煩了?”說着,就見白守義一臉戾氣,看着像是又要跟人打架。
蕭黎神色糾結,不知是怒還是擔憂,吸了口氣,低聲道;“你,你沒事吧?”
白守義搖頭,追問道;“阿黎你告訴我,那些人是不死又去找你的麻煩了?”
白錦見他們二人說話,想到這件事情的起因蕭黎,興許蕭黎可以勸白守義,便出了屋子。
只是在出去後,白錦在門前站了一會兒,不知想到啥,眼眸深深,幽幽嘆了口氣,擡腳離開。
屋內,白守義和蕭黎站了一會兒,這才坐下。
白守義搖頭,低聲道:“我沒事,倒是你,大夫不是說讓那個你臥牀歇息嗎?你咋出來了?”
蕭黎瞪了白守義一眼道:“你去教訓那些人,還受了傷,我咋能不來?”
說起這個,白守義就一臉緊張,他忙問道:“阿黎,你是咋知道的?是不是那些人……”
蕭黎抿脣嘆了聲道:“嗯。”
白守義頓時一臉緊張。
蕭黎忙道:“不過已經解決了,我給了他們一些銀子,讓那個他們離開這裡。”
那幾人本就不是清平鎮上道的,也幸得不是鎮上的人,不過其中一人因爲同大邱村一家是親戚,所以蕭黎便多用了一些銀子。
白守義一聽,頓時急了。
“那咋可以!你本就沒啥銀子,咋能給他們!”
蕭黎低聲道:“你是爲了我,若我不給他們,他們就要去私塾鬧,若被先生知道這件事情,將事情鬧大了,對你總是不好的。”
白守義一臉後悔,他一臉愧疚,低聲道:“都是我不好,姐說得對,是我太沖動,沒有考慮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