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這才知道,趙大柱原來一直沒有放棄,他見自己這裡說不通,便想着從趙珠姐妹二人身上着手,而趙珠和趙雨兩姐妹也的確相信了趙大柱。
這一次,若不是趙英看出趙大柱別有用心,用了這個法子,今日,趙大柱怕是已經將福安給搶走了。
“娘,都是我們的錯,若不是我們輕信他,讓他進門,娘也不會受委屈,福安還險些被……”趙珠想起李氏被趙大柱給打了,心中極爲自責和愧疚,一雙眼睛也紅腫了。
一旁趙雨也哽咽道:“娘您不要怪二姐,是我,是我一開始相信他的話,還拉着二姐見他,還勸二姐……”
趙英怕李氏責怪她們,便擡頭看向李氏低聲道;“娘,不怪她們,是我想出這個主意,還害得娘您被他打了。”說着,趙英咬了咬脣,面上滿是愧疚。
李氏垂眸望着她們姐妹三人,目中哪有一絲責怪之意,她一手抱着福安,一手拉着她們姐妹三人起身,邊慈身道:“傻閨女,娘咋會怪你們?英子做的不錯,若是不如此,阿珠和小雨還會被他給騙。”
頓了頓,李氏溫聲道:“其實,娘同你們一樣,也是想着相信他的,可他以前做的那些事情,實在是讓娘不敢輕易相信,這段日子,他一直來咱們家,娘也是想看看他究竟是不是真的改變,可惜……”
李氏面上倒是沒有多大的痛苦,她很平靜,顯然是早已料到趙大柱這人根本改變不了,是以雖然失望倒是也早有準備。
只是心底終究是有那麼一些難受的,她嘆了聲道;“娘也想着他終究是你們的親爹,會對你們好,可惜……”可惜趙大柱這人終究是沒有任何改變,他所做的事情還是在算計她們。,
“娘,他不會這麼輕易罷休的,日後若是總是這麼纏着咱們可咋辦?”這是趙英最爲擔心的。
尤其現在,她們賣醋的地方也被趙大柱知道了,這一次趙大柱雖離開,但他一定不會這麼輕易放棄,若他還來糾纏,可咋辦?她們可是要賣醋爲生的。
李氏皺着眉,亦是一臉愁容。
趙大柱如此厚臉皮,時不時的就來這裡纏着她們,總是躲着也不是辦法啊。
趙珠一臉愧疚之色,低聲道:“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告訴他我們賣醋的地方,他也不會找到那裡……”
李氏慈愛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趙珠的頭髮道;“阿珠莫要自責,你沒有做錯,錯的是他,是他辜負了你的信任,如今,咱們也算看清楚他的面目,日後便躲着他吧,至於其他,咱們在好好商量商量……”
這邊,母女幾人正說着話,就聽外面敲門。
趙英三姐妹臉上頓時閃現警惕緊張之色,只怕是那趙大柱再次去而復返,若是他敢再來,她們一定要在將他打出去!
待趙英姐妹幾人出去開了門,才見門外之人不是趙大柱而是白錦,趙英姐妹三人呼了口氣,趙英忙迎着白錦進了屋
白錦進屋見她們幾人面上的緊張之色,在想到方纔趙英她們神色,就知道趙英家怕是有啥事。
趙英拉着白錦進了自己的屋子,這纔將趙大柱的事情告訴白錦。
說完,趙英眉宇緊蹙,低聲道:“阿錦,他一定不會輕易放棄的,還有他們趙家人,我真擔心他們哪天會闖進來將福安搶走,我和阿珠還要每日去賣醋,也顧不得家裡……”
白錦點頭,溫聲道:“自你們離開趙家也有一年多的時間了,他們卻一直沒有放棄,今日發生這種事情,趙大柱心中怨懟必然極深。”頓了頓,白錦又道:“你們賣醋的地方怕是得換一換了。”
趙英點頭,目中滿是擔憂之色,沉聲道;“是啊,我們得換個地方。”
白錦脣角微彎,拉着趙英的手道:“正巧,我有個好地方,只看英子你願不願意去了。”
趙英目光一亮,白錦一直是個有主意的,她極相信白錦,忙問道:“阿錦你說的是哪裡?”
“羅商縣。”白錦溫聲道。
“縣,縣裡?”趙英神色一呆,遲疑問道;“阿錦,你是說讓我們去縣裡賣醋?”
白錦點頭道:“是啊,去縣裡。”
“縣裡是否太遠了?”趙英蹙眉遲疑道:這一來一回的一天也賣不成醋啊。”
白錦搖頭,溫聲道;“是縣裡的醋坊。”
趙英微楞,而後一臉驚喜的說道:“阿錦,你們家在縣裡也開了醋坊了?”
白錦點頭,將縣裡的醋坊簡單說了一下,道:“縣裡的鋪子已經收拾的差不多,只待降醋桶運送過去,擇吉日就可開張。”
趙英滿面喜色,高興道:“阿錦,真是恭喜你們家,這麼快又開一家醋坊,不過三叔釀的醋的確好吃,就從我賣出去的醋,那些大叔大嬸都讚不絕口。”
白錦道:“英子,若你願意去縣裡賣醋,我倒是有個想法。”
只聽白錦緩緩道:“這都一年了,趙家的人還是不肯善罷甘休,日後怕是還要有麻煩。”
趙英點頭,神色沉沉,低聲道:“是啊,趙家的人一直不肯放過我們,如今趙大柱更知道了我們姐妹賣醋的地方,也知道我們生意好了,怕是會打什麼歪主意,我們不能再去那裡賣醋……”
白錦點頭,頓了一下,白錦問道:“英子,嬸子是咋想的?”
趙英道:“今日就是我娘讓我們將他趕出去的!”提起趙大柱,趙英面上便佈滿憤怒和恨意。
若趙大柱真的對她們姐妹有那麼一丁點的疼愛之心,對李氏好一些,她們也不會如此恨趙大柱!
而今,她們母女幾人被離開趙家,日子好不容易纔過的好一些,可趙大柱見她們過的好了,反而起了貪念,一直想着將這屋子和醋生意佔爲己有!
白錦道:“如此,你們不如離開大邱村吧。”
趙英愣了楞,而後擡眼看向白錦問道;“阿錦,你是說……”
白錦點頭,道:“是,將這屋子賣掉,同嬸子她們一起到縣裡。”
趙大柱還有趙家的人不肯放過李氏母女幾人,既然現在會來鬧騰,今後還會來鬧騰,今日趙大柱也只是利用趙珠她們想將福安搶走,可下一次,就不知道趙大柱還有趙家人會做出什麼事情。
雖說她們口口聲聲說會去告趙大柱,但是,若趙大柱真的犯渾降福安搶走,她們即使去衙門告狀,也必定會惹來麻煩,如此,倒不如現在離開這裡。
當然,這只是白錦給趙英提的建議,只聽白錦溫聲道:“英子,你同嬸子她們好好商量商量,若你們願意離開這裡去縣裡,到時候你們便先住在鋪子內,日後掙了錢總能在縣裡買個房子的。”
去縣裡啊,趙英還真是從未想過要離開這裡,趙大柱和趙家人一直來找麻煩,趙英也只是想着躲避,若是她們一家人賣掉屋子離開這裡,趙大柱和趙家人自然不知道她們去了哪裡,也就沒法再來找她們的麻煩了!
趙英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辦法,只是,她擡眼看着白錦,遲疑出聲道:“阿錦,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們?”
白錦搖頭,道:“怎會麻煩,若你們願意去縣裡的鋪子,是幫了我們家的大忙。”
白家三房若在縣裡開了分號,必要有個信得過且能力強的人來經營,而趙英的能力白錦是相信的,只要趙英母女幾人願意,她們便可去縣裡的鋪子,一方面經營鋪子,而更重要的是,她們可以擺脫趙家的人。
趙英一個人做不了主,便去找李氏商量。
彼時,被趙英姐妹趕走的趙大柱,黑着一張臉回了家。
周氏聽到開門聲,就忙從屋內走出來,見只有趙大柱一個人回來,周氏忙走過去問道:“大柱咋樣?土娃咋沒有抱回來?”
趙大柱一顆心都沉下去,聽到周氏的聲音,趙大柱看也不看周氏,就直接進了屋子,待看見桌上的茶杯時,只見趙大柱蹬蹬蹬走過去,擡手就將茶杯給摔在地上。
周氏剛進屋就嚇的險些跌倒,等她站好,擡眼等着趙大柱道;“大柱,你這是幹啥?!土娃人呢?你不是說阿珠那幾個丫頭已經聽你話了?你咋沒有把我孫子給我抱回來?”
趙大柱臉黑如鍋底,聽着周氏叨叨的聲音,趙大柱只覺心情更爲煩亂,他擡眼狠狠等着周氏怒道:“沒有!你沒看見只有我一個人回來嗎?”
想到在趙英家中發生的事情,想到自己一個大男人竟然被自己的親閨女給打出來,趙大柱這臉色就極爲難看。
周氏見趙大柱如此,剛張嘴想指責趙大柱,見趙大柱面色確實不好,倒也沒說啥。
她走過去,溫聲問道:“大柱,跟娘說說到底是咋回事?”
趙大柱覺得這件事情難以啓齒,然,周氏一直詢問,最終趙大柱只能說出來。
周氏聽後,一張蒼老的麪皮上憤怒不已,咬牙咒罵道:“好她個殺千刀的李氏!還有那幾個小賤人!她們就不怕遭報應?你可是她們的親爹!她們敢動手打你,我非得剝了她們的皮!”
周氏高聲咒罵幾句,蒼老面皮上滿是刻薄之色,只見她眯着眼睛道;“大柱!那幾個賤蹄子這麼不知好歹,咱們也別跟她兜圈子,明日你就去將土娃給我搶回來!”
趙大柱一聽,一臉震驚,道:“啥?搶過來?可,可李氏有我寫的休書……咱們去搶人,她們要是去告咱們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