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是這樣的,趙美娥覺着白錦和張秀娥的反應不該這麼平靜的!
張秀娥望着白錦,溫聲道:“阿錦,你沒事吧?”
白錦搖頭道:“姨母放心,我沒事。”
趙美娥跪在地上,仰頭愣愣的看着她們二人,聽着她們之間的問話,趙美娥只覺着自己的腦子有些懵。
爲什麼張秀娥會關心白錦?她關心的應該是自己啊,自己這麼慘,都被白錦給推的撞破了頭……
“……夫人……”趙美娥呆呆的看着張秀娥,心頭卻漸漸的的涌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
“流水,將方纔你看到的說一遍。”張秀娥拉着白錦的手,淡淡說道。
“是,夫人。”
流水上前,站在趙美娥面前,居高臨下的望着趙美娥,眼中閃過嘲弄和鄙夷,緩緩說道:“奴婢方纔本是要來告知白姑娘去夫人處,然後便見着趙姑娘先奴婢一步,奴婢本想着上前打招呼,誰知剛走遠院門口,趙姑娘就忽然跪下來,還拉着白姑娘說一些奇怪的話。”
“奴婢想着趙姑娘和白姑娘定是有什麼誤會,便告知了夫人,之後奴婢和夫人到了後……便見着趙姑娘無緣無故的將自己的頭撞到了門框上!”
“不!不是的!”趙美娥猛的搖頭,瞪着白錦道:“是她推我!夫人!是白錦推了我!她想害死我!她不想讓我待在夫人身邊伺候!她想獨佔暮大哥!想獨佔太師府的尊榮!想欺騙夫人您!”趙美娥焦急大喊道!
張秀娥淡淡看了趙美娥一眼,而後拉着白錦進入屋內,流水鄙夷的看着趙美娥,而後淡淡道:“將她帶進屋內。”
待進了屋,就聽張秀娥關心問道:“阿錦,你的腿沒事吧?”
趙美娥聽後,面色頓時變了。
白錦不願讓張秀擔心,便搖了搖頭道:“姨母,我沒事。”
張秀娥卻對流水道:“流水看看阿錦的腿怎麼樣了?”
流水應是後,蹲下身,捋起白錦的裙襬,緊接着邊間白錦纖細白皙的小腿處有一處淤青,仔細看去,那淤青上面還有一排牙印。
張秀娥看後,慈善的面上露出一絲心疼和愧疚道:“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放任她行事,害得你受了傷,這若是讓雲深看到,必定會心疼的。”
白錦忙將裙子放下,溫聲道:“姨母,這算什麼傷?我沒事的。”
雖氏如此,張秀娥面上還是露出愧疚之色。
而跪在地上的趙美娥,聽着白錦和張秀娥的話,懵的不行。
“夫人……這不關我的事情,這定是白錦自己留下要來陷害我的!”趙美娥咬牙怒聲道。
“趙美娥,你可知我爲何放任你住進這太師府內?”
張秀娥轉眼看向趙美娥,淡淡說道。
趙美娥擡頭愣愣的看着張秀娥,不明白張秀娥爲何會說出這種話!
“我是念在你曾對雲深一片癡心的份上,不顧危險追着雲深來到這京城之內,無親無故,我便想着能幫你就幫幫你,也算是幫雲深還了你對他的情意。”
“可你貪得無厭,卻妄想得到那不該屬屬於你的,不僅如此,你竟還妄想將太師府內的消息傳遞出去,趙美娥你真以爲這太師府的人這般好糊弄麼?”
張秀娥話落,就見趙美娥面色瞬間慘白,她擡眼不可置信的瞪着張秀娥,咬了咬牙道:“夫人您在說什麼?我,我聽不懂……”
張秀娥淡淡看了一眼趙美娥一眼,而後就見流水身邊的婆子上前一步,從袖中拿出一包東西,仍在趙美娥面前。
張秀娥淡淡道:“打開看看。”
趙美娥盯着拿包東西,顫手將之打開,在看到裡面的東西后,手一動,裡面包着的黑灰便撒了出來。
這些黑灰不是別的,正是趙美娥同外面那人傳遞消息後燒燬的信紙。
趙美娥面上閃過慌張之色,卻努力裝作一臉無辜道:“夫人,這是啥?我,我不知道……”
那婆子哼了聲道:“這正是你半夜同牆外那人通遞了消息後,燒燬的東西,你以爲將它仍在屋外的泥土中,我們便查不到了麼?”
自從得知趙美娥半夜去那小破屋的院內,同外面的人傳遞消息,張秀娥身邊的婆子張媽媽便按着吩咐,每晚都會盯着趙美娥。
正是因爲知曉趙美娥不可能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所以張秀娥便放任趙美娥,想看看趙美娥究竟想做什麼。
當趙美娥拿到信後,看完燒燬後,那黑灰便會被趙美娥仍在院子的泥土中,她以爲是神不知鬼不覺,實則,那些黑灰都被婆子給拿走了。
“這些黑灰雖然代表不了什麼,也查不到任何消息,卻也能看出,你一直同外面的人傳遞太師府的消息,不過,你傳遞的恐怕沒什麼用吧?”
趙美娥雙眸立時睜大,眼中閃過一絲驚恐和慌張,她不可置信的瞪着張秀娥,顫聲道:“夫,夫人,你,你在說什麼?!”
張秀娥和善的面容變的冷淡無比,她淡淡道:“趙美娥,我給過你機會,可惜。”
“趙美娥,你真以爲這固若金湯的太師府內,是你一個小丫頭就能隨意走動傳遞消息的嗎?”
張秀娥話落,趙美娥只覺自己一顆心可瞬間跌落谷底,她目光驚慌的看着張秀娥:“你,你……”
的確,她整日待在太師府內,也曾藉機在府內行走,可她什麼都查不到,根本完成不了王爺給她的任務。
所以她只能儘快將白錦趕出太師府!如此,她才能留在太師府內!
“趙美娥,我念在你一片癡心份上,未將你趕走,也曾給過你選擇,可惜你要的實在太多,太貪心。”
“如今,你妄想傷害阿錦,傷害雲深,我又怎能容你?”張秀娥神色冷淡,說話間自帶一股威懾。
趙美娥搖着頭,驚慌道:“不,夫人我沒有,我怎會害暮大哥,我沒有!是白錦!一定是白錦冤枉我!她同你說了什麼是不是?”
如此說着,就見趙美娥猛的轉頭瞪着白錦,一張臉猙獰恐怖,咬牙恨聲道:“白錦,是不是你害我!是你在夫人面前詆譭我!你怕我將你同劉秀才的那些齷齪事情告訴夫人!是不是!”
趙美娥滿臉驚慌焦急的看向張秀娥道:“夫人,是白錦害我!我怎會害暮大哥!是白錦她陷害我,她同那劉秀才他們……”
“夠了!”
張秀娥怒聲斥道:“流水,將東西拿出來!”
趙美娥心頭更將慌亂。
緊接着就見流水從袖中拿出一包東西,仍在趙美娥面前。
“趙美娥,這合歡散還有這斷腸散是你的東西吧。”張秀娥冷聲道。
趙美娥看着地上的兩包東西,面上瞬時變的慘白,這些東西她明明藏起來了!而且在自己得到這藥時極爲謹慎,身邊根本無人發現她!
“趙美娥這些東西,你還有何解釋?”張秀娥垂眸盯着趙美娥,本是和善慈愛的面上此時變威嚴而陰沉。
“趙美娥我憐你一片癡心,卻想不到,你竟存了害人之心!這太師府內是斷斷容不得你這種惡毒之人!”
趙美娥的身體瞬間失去力氣,跌坐在地上,聽到張秀娥的話,趙美娥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張秀娥早已開始懷疑自己!
自己在她面前說的那些,做的那些,根本沒有騙到張秀娥,而自己反而進了張秀娥的圈套!
趙美娥很快回過神,她連忙爬起身,哀求道:“夫人求您別趕我走,我,我沒有害人!這些東西不是我的,對,不是我的餓!這一定是白錦買來陷害我的!“
說着,就見趙美娥猛的看向白錦,那目光中滿滿的都是怨恨和憤恨!
“白錦!是你害我!你爲啥要害我!我們可是同村!你咋能這樣害我?”
白錦神色淡漠,她看着趙美娥,嘴脣微啓,淡淡說道:“趙美娥你看看你如今的樣子。”
“這京城的榮華富貴便這麼重要嗎?比回家見到你爹孃還要重要嗎?”
白錦淡漠的話語讓趙美娥呆呆的愣在那裡。
“流水,將她帶出去吧。”張秀娥不願在看到趙美娥,淡淡吩咐道。
“是!”
流水和另外一個丫鬟托起趙美娥,只見趙美娥忽然回過神,她雙目瞪着白錦,大聲叫嚷道:“白錦你說的這麼輕巧!那是因爲你如今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是不是?你說京城的榮華富貴好不好?若是你不喜歡!你爲啥不離開這太師府!”
“白錦你同我一樣!見識到了京城的的繁華便捨不得走了!我們都一樣,你憑啥說我?!你,你只不過是比我運氣好而已!夫人!白錦同我一樣!她同我一樣,若不是享受到了太師府的尊榮和富貴!她爲啥不離開這裡?”
“白錦你說啊!你爲啥不離開這裡?你如今已經找到弟弟了!你爲啥不離開?你同我一樣!同我一樣!”
趙美娥面上滿是瘋狂和怨毒之色,直到趙美娥被拖到外面,她的聲音才漸漸隱沒。
張秀娥嘆了聲,收回視線,低聲喃喃道:“我真是沒有想到趙美娥的執念並非雲深,而是這京城的榮華富貴。”
說着,張秀娥轉眸看向白錦,溫聲道:“阿錦,你心中可是怪我?”
白錦望着張秀娥,搖了搖頭,溫聲道:“我知道姨母留下趙美娥,乃是看在她爲雲深的一片心上,也是爲了雲深結一個善緣。”
張秀娥望着白錦笑了笑,心中很是欣慰,她道;“是啊,我知曉雲深的心意,也看得出雲深冷情的性子,便想着美娥一個姑娘家追來京城,也着實不易,想則勸她放下雲深,在從其他方面感謝他們一家。”
可惜,趙美娥如今根本看不上那些金銀,她看山的是暮雲深如今的身份,是在太師府享受的尊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