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聽到蕭黎叫白錦一聲姐,將桌上幾人都驚到了。
雖然蕭黎不是第一次來白家三房,白家三房的人待蕭黎也極爲親切,可即使如此,蕭黎還是有些不自在的。
從蕭宅來大邱村以前,白守義就話裡話外的告訴蕭黎,讓他去了白家就當做是自己家一樣,莫要拘謹。
現如今,白守義明面上是蕭黎的書童,而實際上,二人早已是無話不談,互相瞭解的好朋友了。
也正是因爲此,白守義知道蕭黎嘴上不想蕭三爺,可是蕭黎心中是極想念蕭三爺的。
在蕭宅蕭黎沒啥親人,白守義便想讓蕭黎在自己家感受到親人的關懷,不會孤單
這不,回了家白守義也不刻意的去跟蕭黎客氣,就是想讓蕭黎將這裡當做自己家一樣,可以自在一些。
不過顯然,沒啥效果,蕭黎不怎麼愛話,就一直靜靜的坐在那裡聽大家話,別看白守義正同家人話,實則這心裡一直記掛着蕭黎,想着如何才能讓蕭黎更高興一些。
正想着,白錦便話了。
蕭黎將白錦的話聽進了心裡,而他也知道不管是白守義,還是白家三房的人都沒有將他當成外人。
蕭黎這一聲姐,也算是放下了心中的芥蒂,精緻的眉眼間也露出一絲喜悅之色。
白守義看的有些呆,不過很快便反應過來。
白守義拉着蕭黎同白守信着話,同白高忠和沈氏一些關於私塾的事情,一家人聊得很是高興,蕭黎那本是帶着一絲落寞的眉眼都帶上了笑容,沒了落寞之色。
待一家人吃完了飯,便一起收拾着碗筷,蕭黎這個大少爺也主動幫着收拾,白家三房的人都沒有阻止。
他們待蕭黎就像是待家中的一份一樣,隨和而自然。
這邊,蕭黎端着空蕩蕩的粥碗送到了竈房,白守義便蹬蹬蹬跑到白錦身邊,扯了扯白錦的衣袖,用那雙一場明亮的眼睛看着白錦道:“姐,謝謝你。”
白錦挑眉看向白守義,就見白守義吐了吐舌頭,轉身蹬蹬蹬的去追蕭黎了。
白錦看着白守義同蕭黎走在一起的背影,心底劃過一絲異樣,想了想,她搖了搖頭,只道是她習慣想得深了,必定是她多想了。
“錦兒,今天是臘八節,雲深那邊也無甚親人,沒人給他做一碗臘八粥,娘這裡多做了一鍋,一直在火上溫着。”
沈氏端着一個食盒走進屋內,嘴裡邊道:“我都將粥裝好了,一會兒你將這粥給雲深送過去吧。”
白錦點了點頭,嘴脣微彎。
沈氏將食盒放在桌上,卻仍舊是不放心的囑咐着:“錦兒,雖你和雲深已經定了親,不過你還是要注意一些,送完了粥就快些回來,知道不?”
本朝定親的男女不像是以前那般規矩多,不能見面啥的,可是畢竟男女有別,也沒有成親,雖定親二人可以見面,但還是少見面爲好,更不能長時間待在一處。
白錦知道沈氏擔心啥,便乖巧的點頭道:“娘,您放心,我送了粥就回來。”
沈氏這才笑着點頭,又囑咐了幾句,白錦提着食盒出了門。
對於暮雲深的住處,白錦也算是熟門熟路。
等到了門外,白錦敲了門,過了會兒,院門打開,只見暮雲深穿着一件黑色的粗布夾襖衫,墨黑的發頂還沾着許多露水,溼溼的,肩膀還有衣袖各處還沾着一些草鞋和泥土,一看便是出門剛回來。
“錦兒?”暮雲深顯然沒想到白錦會突然過來,他連忙將門打開,又急忙拍打着身上的泥土和草蓆,邊笑着道:“外面冷,錦兒快進屋。”
白錦看了一眼暮雲深,隨着暮雲深進了屋。
屋內乾淨整潔,更因爲房翻修修整過,所以屋內看着也很亮堂。
白錦將食盒放在桌上,擡眼去看暮雲深,只見暮雲深提着熱水壺給白錦倒了杯熱茶,邊道:“錦兒,我去換一身乾淨的衣裳。”
完,暮雲深也不等白錦話,便快步進了屋裡屋去換衣裳。
白錦坐在凳上,手中捧着熱茶,不知道想到啥,面頰微微一紅,忙低頭喝了口茶,掩飾臉上的熱意。
暮雲深很快便從裡屋內走出來,他換了一件深藍色的夾襖袍,身姿俊挺,容顏俊朗。
暮雲深一出來,目光就落在坐在桌旁的白錦身上,眸光看着溫柔而深邃。
白錦將杯放下,指了指桌上的食盒道:“今天是臘八節,我娘做了臘八粥,讓我給你送過來。”
暮雲深眼睛一亮,只覺心底暖烘烘的。
他笑了笑道:“原來今天就是臘八節啊。”着,暮雲深便急忙掀開食盒的蓋,將放在裡面的粥端出來。
白錦擡眼間,正好看到暮雲深端粥時,手背上有好幾處劃傷。
白錦脣邊的笑容一頓,這時,暮雲深也發現白錦盯着自己的手看,他低頭一看,便笑了笑道:“這是我方纔上山打獵時,被那些樹枝不心給劃到的。”
一這個,暮雲深便想起來,急忙道:“錦兒,我今天打了一隻狐狸,待我今日下山,就讓人將狐狸的皮毛扒了,給你做一件狐狸毛的披風,穿着會更暖和!”
白錦只覺心底劃過一絲暖流,鼻微酸,擡眼看着暮雲深道:“有藥麼?”
暮雲深愣了愣,明白過來,便無所謂的道:”沒啥事,不疼,錦兒你別擔心。”
“藥呢?”白錦也不答,重複的問了一次。
暮雲深見白錦緊抿着脣,又安撫了幾句,連忙起身去拿藥。
暮雲深因爲常年打獵,家中倒是備有不少跌打損傷的藥丸和藥粉。
白錦拿過藥,便開始認真的爲暮雲深上藥。
細嫩的手指緩緩劃過粗糙的皮膚,這觸感讓暮雲深的渾身都像是劃過一絲電流,身體緊繃着,一雙深邃的眼睛看着面前之人,卻是移不開。
白錦微低着頭,露出半截白皙的頸項,面容更是認真的爲暮雲深的手背擦着藥粉。
“暮雲深,我不冷的。”
忽然,白錦出了聲。
白錦上好了藥粉,擡眼直直看着暮雲深,神色認真而又沉靜,她溫聲道:“天冷路滑,莫要在上山了,我會擔心。”
屋內靜謐無聲,白錦同暮雲深對視片刻,只聽門外有寒風吹過門板,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噼啪!
屋內的碳火爐發出聲響,在這靜謐的屋內聲音甚大。
白錦回過神,忙將視線移開,這時,暮雲深也回過神。
他垂眸看着面前之人,只見白錦白皙巧的耳朵通紅,暮雲深低咳一聲,低低迴道:”好。”
得到暮雲深的回答,白錦這纔算放了心。
她指了指桌上的粥,輕聲道:“快喝粥吧,不然冷了就不好喝了。”
暮雲深笑的溫柔,他看着白錦點了點頭,拿過勺開始喝粥。
暮雲深胃口大,不一會兒,便見一大碗臘八粥全部喝完。
暮雲深將勺放下,擡袖擦了擦嘴,盯着那空空的碗,忽然笑了一聲。
“這粥真好喝。”完,暮雲深擡眼看向白錦,神色柔和,道:“從到大,這還是我喝過的最好的喝的臘八粥。”
暮雲深這句話,面上雖沒啥表情,的也是實話。
可是白錦聽着,就是覺着心底有些酸。
她同暮雲深對視着,笑了笑道:“以後每年的臘八節,都讓你喝一碗臘八粥。”
暮雲深忍不住伸手握住白錦的手,溫聲道:“好,只喝你給我煮的臘八粥。”
白錦面頰一紅,卻還是點了點頭,認真道:“好。”
四目相對,情意綿延。
暮雲深的一雙眼底滿滿都是白錦,雙手握着白錦那細嫩的手掌,只覺心底一蕩,身體便不由自主的傾身貼近白錦。
在雙脣快要接近時,噼啪!炭火爐發出聲響,驚的白錦忽然回過神,她連忙撇開頭,將自己的手抽出來,低着頭道:“我得回去了。”
暮雲深見白錦一張臉都羞紅了,低頭不敢再看他。
他也回過神,眨了眨眼睛,知道自己方纔是有些衝動了。
“……錦兒。你莫害怕,我,我只是……”暮雲深連忙解釋,只怕白錦誤會了他,被自己嚇着。
白錦忍着面上熱意,聽着暮雲深的話,低聲喃喃道:“傻。”
將食盒收拾好,白錦便準備離開。
暮雲深見白錦面上沒有羞惱之意,這才放了心。
這時,暮雲深也正好想起一件事情,忙道:“錦兒,今日我正準備去找你。”
白錦放下食盒,看向暮雲深。
“錦兒,你還記得那位帶走劉大丫的跑商朋友嗎?”暮雲深溫聲道。
白錦眼睛一亮,忙問道:“記得,大丫同那人離開也有大半年了,不知道大丫過得如何……”
劉大丫離開這裡也有將近大半年的時間了,那時,劉大丫偷了戶牒出來逃跑,因着劉大丫在外無甚親人,暮雲深便爲劉大丫介紹了一個跑商的朋友,做了那人的隨身丫鬟。
劉大丫離開這麼久,也沒有任何來信,白錦心底自是擔憂的。
現在聽暮雲深突然提起劉大丫,便知道暮雲深這裡一定是有了劉大丫的消息。
暮雲深笑着點頭道:“你放心,劉大丫過得很好,前幾日,那位跑商的朋友給我來了一封信,信中提及他們過幾日便會回來清平鎮,還劉大丫很想你,想回來看看你。”
白錦神色激動,道:“過幾日,大丫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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