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嘴裡嘟囔着,白高武也黑着臉。
他知道自己爹孃偏心,也早就對白老漢和王氏做的事情寒了心,可是他和白高忠一樣,他們覺着,不管如何白老漢和王氏是他們親生爹孃,不管以前發生啥,日後他們還是要孝順的。
尤其是白高忠,白高武瞭解這個三弟,若不是白老漢和王氏將事情做的太絕,白高忠怎麼會捨得將房賣了,然後去其他地方買房?
可是話回來,三房那邊將房賣給他們二房,兩家房正好挨着,若是他們買了三房的房,就可以直接打通,那他們家的房可就大得多!看着也排場!
白高武細細沉思一會兒,轉眼看向馮氏,吸了口氣道:“既然三弟要賣,咱們就買!”
不管是爲了自己,還是同情三房,他們二房將三房的房主買下來,絕對是好的。
第二天一早,馮氏就去見沈氏了。
正好,沈氏和白高忠還沒有去鎮上賣醋,兩家坐下來,馮氏將他們家有意買房的事情告訴沈氏和白高忠後,兩家便開始細細商量起了買賣房的事情。
白高忠要買老油頭家的房還差七十兩,而他們家的房也不算舊,但因爲是賣給二房,就給出了一個適中的價格,八十五兩。
白高武和馮氏商量後,覺着這個價格不錯,而以他們家這些年的存錢來,八十五兩很鬆的就能拿出來。
當下兩家便定下協議,而在他們村裡,不管是買房還是賣房,兩家之間需要一箇中間人做證明,而往往這中間人必須得找有些地位的人,比如大邱村的村上。
而這中間人也需得到一大筆的錢,白高武和白高忠商量過後,兩兄弟竟是決定不找中間人。
雖馮氏也相信白高忠是個老實好的,可是這畢竟是買房,她不得不多留個心眼啊。
馮氏完後,白高武只道:“他娘,三弟是個老實人,我相信他,既然我們是親兄弟,還要那中間人作甚?再了,三弟買老油頭家的房也需要中間人,咱們不找,不是能給三弟家省下一些錢?”
馮氏聽後,沉默的想了想,又擡眼睨了一眼白高武道:“就你好心!”
白高武嘿嘿笑了笑:“他娘,我知道你跟我一個想法,都相信三弟一家的。”
馮氏嘆息一聲,的確,三房是啥人,他們這相處了幾十年的,自然是清楚的。
三房和二房協議好後,白高忠和沈氏便聯繫了牛嫂,他們去看了老油頭家的房後,甚是滿意。
老油頭的房不僅是青磚大瓦房,且房空間很大,東西間加起來有四間房,而正屋也有三四間屋,再加上老油頭家爲了放油而特意蓋了一間屋,正好讓白高忠當做醋房。
若不是因爲老油頭家在縣裡也有了房,家裡也有錢,這房一百七十兩是根本不可能的。
牛嫂見他們滿意,便聯繫上老油頭本人。
老油頭和牛嫂家也算是有些淵源,所以這錢算是友情價。
最後兩家坐下細細商量後,又有牛嫂在中間協調,雙方對於買賣房的銀兩都沒有異議,牛嫂便作爲兩家的中間人,簽了協議。
直到白高忠按了手印,又拿到了老油頭遞給他的房契會地契,白高忠的手都有些抖。
“白老弟,日後這房就是你們家的,你要是覺着房不滿意,還可以在翻新翻新。”老油頭雖然年紀大了,頭髮黑白參半,可是他整張臉紅光滿面,精神極好,且臉上的皺紋極少,甚至還有些油油的,也不知是不是常年浸在油房中的緣故。
白高忠將房契和地契直接轉手交給沈氏,而後看向老油頭道:“大哥,您這房已經很好了,我哪裡還有不滿意的。”
房好,價錢也公道,白高忠心底是感激牛嫂和老油頭的。
兩家又坐了會兒,將買賣房的事宜都解決完後,至此,白家三房便買下老油頭家的青磚大瓦房,只待選個吉日將東西都搬過來。
彼時,白家上房內。
王氏和白老漢在白家幾位叔伯那裡受了氣,心中氣怒非常。
而更讓王氏生氣的是,自到大都被他們拿捏在手裡的白高忠,突然硬氣起來,也着實讓我那個是氣歪了嘴。
白老漢和王氏已經是好些時日沒有吃上肉了,家中的銀錢大部分被他們給了四房的白高明,而剩下的一些,則給了大房。
最後沒辦法,王氏和白老漢便商量着,道:“老頭,不如我去跟老大?”他們老兩口可是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吃上一頓好煩,吃上一塊肉了。
有時,王氏路過村裡其他人家門前時,鼻尖聞見肉香味,都走不動路了。
白老漢皺着眉,三房那邊學聰明瞭,而白家幾位叔伯也不給他們做主,現在也只能這樣做了。
老兩口商議定後,便去找白高文了。
誰知道白高文根本不在家,王氏便找見張氏,要求張氏去鎮上買些肉。
張氏當然不同意了。
張氏似笑非笑的看着王氏,道:“娘,三弟他們家掙了那麼多,連驢都買了,您不如去讓三弟給爹孃買一些肉,讓他多買一些,這樣爹孃能多吃幾頓。”
王氏看着張氏臉上的笑容,心底忍不住啐了一口。
他們要是能動白高忠那個孽障,還用來找大房嗎?
而張氏那日明明也在場的,現在這種話,可不就是故意噁心王氏,誰讓我那個是和白老漢將家裡的兩畝地給了白家四房呢?
總之,大房怨怪白老漢和王氏給了四房田地和銀錢,而四房那邊也怨怪白老漢和王氏偏袒大房。
王氏面色有些難看,她哼了一聲,揚起下巴,居高臨下般的道;“咋,老大媳婦兒!我讓你去給我買點肉,就不行了?”
張氏撇了撇嘴道:“行,咋不行,可是娘,我和高文也沒有錢啊,我們要是有錢,能讓爹孃餓着?”
不管王氏咋,張氏一口咬定他們家也沒有錢,飯菜可以吃上,但是肉嘛,那卻是沒有的。
王氏心中有了氣,她對着張氏啐罵了幾聲,轉身走了。
張氏瞪着王氏的背影,張口就呸了一聲道;“偏心眼的老傢伙!以爲我們大房是三房那一家軟蛋,任憑你拿捏啊?”
張氏轉身就進了裡屋,入目就見屋內擺放着一張方桌,而白妙就站在桌前。
見着張氏進來,白妙趕忙去扶張氏,邊道;“娘,您可算回來了,奶走了吧?”
着,白妙將張氏迎着坐在凳上,又將桌上擺放着一個大碗的蓋給瞎開,鼻尖瞬間就聞到了一股肉香味。
“這燉豬肉得趁熱吃,不然涼了就不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