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劉氏的大屁股。”
“傷風敗俗啊傷風敗俗!狗蛋,你還敢看,看我不抽你。”
“當家的,你看哪呢?是不是看上劉大花了,啊?!”
一時間叫罵聲和嘲笑聲此起彼伏,劉氏這纔想起自己褲子被狗咬破的事,忙雙手捂住屁股想往家裡跑。
偏偏那兩個小的正是纏得要緊,她一時竟沒有掙脫開,反倒在掙扎中暴露得更多了。
周家人趕來幫劉氏扒開兩個小孩子的手,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這麼一會衆人早就看光光了。
“哎,二順,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劉氏,嘖嘖嘖……”
“大富二貴,給我們說說這怎麼回事啊?不是說東西是周勤給你們的嗎?這怎麼不太對啊?”
“我看見有兩個血洞呢,像被什麼東西咬的。”
“像狗咬的,我被狗咬過,就是這樣的傷口。”
“嘿!這狗怎麼這麼厲害,咬人屁股還把褲子撕破了這麼一個大口子,牛啊!”
“哈哈哈,阿狗你也是個不要臉的,倒像誇那狗似的,怪不得你叫阿狗呢。”
這熱鬧的程度堪比過年啊!
周家人全都黑着臉,誰也不敢說話。
這丟臉丟在家門口,以後可不得被這幫人反覆拿出來說嘛。
週二順畢竟是個男人,自己婆娘再混賬,被別人這樣白白看了去,那心裡頭都嘔出血來了。
他鐵着臉朝着指指點點的衆人大喊了一聲:“滾!都給我滾!”
那臉皮薄的撇撇嘴不悅,畢竟是看了人家婆娘,也不好說什麼,那混不吝的可就不這麼好對付了。
“哎呀,當我好想看嗎?誰叫她自己露出來,我都沒說傷眼睛呢。”
“就是,傷風敗俗,不要臉。”
“還不是你們自己作孽,現在倒怪起我們來了。”
這時整下去大家都不好看,周家人把兩個小孩拉進家,幫周財把牛綁好,便“嘭”的一聲關了門。
只剩劉氏淒厲的哀嚎從門縫裡傳出,然後“啪”的一聲大力甩掌聲後,劉氏便頓時啞火了。
“嚯,週二順發火啦!”
衆人心知肚明,猜也猜得到發生了什麼。
週二順覺得丟盡了老臉,劉氏哭得他更是怒從心頭起,怪劉氏剛剛太得瑟,忙着炫耀不知道進門換衣裳,要不然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周家一衆人等臉色青了又白,真是好不精彩。
“公爹,快來看看大娃,他不行了!”
“什麼?!”週二順心一哆嗦,連忙跟周富去查看情況。
那小孩肚子上好大一個牛腳印,淤青一片,臉色蒼白的閉着眼睛喊難受。
另一個小的倒好些,只是受了驚嚇,哆哆嗦嗦的像個瘟貓,處理不好也要大病一場的。
“嗚嗚嗚,我可憐的大娃啊,你別嚇娘啊!”春娘此時悔得腸子都青了,她雖也有私心,可是哪裡知道要搭一個兒子進去呢。
二媳婦在家沒有話語權,人懦弱自卑,只是抱着兒子哽咽啜泣,連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春娘,你去請韋公來,快點。”
此時最怕傷到臟腑,根本不好移動孩子。
韋公是這附近有名的村醫,是春娘村上人,叫她去請最好不過了。
不一會,周家大兒媳春娘急急跑出了門,顧不得衆人喊她說話,慌忙跑出村去了。
今天悶熱難受,天空陰沉沉的,雲層很低,風中還帶着一絲水汽,估計要有一場大雨即將來臨。
但誰也沒回家,衆人燃燒的八卦之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遍了整個村子,連午睡都捨不得,大家紛紛聚在村子中間的大榕樹說話。
他們全然不知,有一場狂風暴雨正等着他們呢。
周勤急着回家,所以車趕得有點快。
剛開始他還顧及張媽媽和阿文,可是卻控制不住自己趕車的速度。
畢竟這是兩人第一次分開,加上她懷了身子,心裡總是難免牽掛。而且不知爲何,他總感到一股莫名的心慌。
阿文和張媽媽都看出了他滿臉的擔憂,再也不敢出聲玩笑,都儘量配合他趕路。
阿文不愧是經常給主家辦事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態度言語都拿捏得十分到位。
辦好戶籍之事,大家才鬆了一口氣。
由於馬車上有秀娘送的一堆禮物,阿文便說直接將馬車趕到周勤家去,等卸下貨物他再趕回莊子便是。
山路比較窄,馬車不好走,不過好在不用人力拉貨物,總歸省力些。
離家越是近,周勤越是不安,心裡恐慌得很,一顆心總是撲通撲通的直跳。
好不容易熬到了家門口,卻看見眼前的這被土匪洗劫一空的景象,不由得肝膽俱裂。
“丹娘,丹娘。”周勤衝進屋內尋找,不見人又往牲畜棚去,再不見人連茅房都翻過一遍了。
“這怎麼了這是?小姐啊,你在哪?我苦命的小姐啊。”
張媽媽面如死灰,一個女子若被賊人擄了去,哪還有什麼活路。
大門被推倒,家裡木頭柴火橫七豎八的散落一地,地上到處都是混亂的腳印,一看就知道出大事了。
周勤和張媽媽急得失去了理智,幸好阿文這個局外人還能冷靜些。
他直接把馬車拉進門,然後跑去喊失魂找人的周勤。
“周大哥,你想想看,有什麼人會來這裡。我們得冷靜些,趕緊把人找到纔好。”
“誰會來這裡,會是誰?”周勤喃喃自語,急得原地不自主的轉圈。
難道是王大富人的手下來找人的,他不是被砍頭了嗎?
這也不怪周勤這麼想,實在家裡一片狼藉,才讓他誤會徐丹是被人抓走了。
周勤想不出來,急得兩隻手猛的捶打自己的腦袋。
阿文趕緊阻止:“周大哥,別這樣,我們先看看家裡少了什麼東西。還有,你得想想自己有什麼仇人,平時得罪過哪些人?”
正是這句話讓周勤一下子找到了方向,他得罪的人除了徐家和王大富人,剩下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二叔二嬸了。
周勤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嘴脣,疼痛能讓他冷靜下來。
他深知喪失理智的人會失去最基本的判斷,此時自家娘子正等着自己,決不可以自亂陣腳。
周勤將家裡內內外外都仔細檢查了一番,疑點就是廚房的臘肉和油罐不見了。
要是強盜來搶劫絕對不可能會拿油罐子,這倒像貪得無厭,斤斤計較的婦人所爲。
“姑爺,你說是誰帶走了小姐?她現在在哪?我們得趕緊追啊!”
張媽媽懷着欣喜的心情前來,卻被意外迎頭拍擊,一顆心掉到了地上。
周勤再看這一地的亂像,這麼多腳步,幾乎可以肯定是二叔一家來了。
腳步混亂不堪,有男有女,絕對不是強盜,也不是王大富人剩餘的手下。
“二叔二嬸,我定不會放過你們!”周勤握緊拳頭,怒吼一聲。
以前侵佔他房產之事可以不計較,但傷他妻子孩兒,此仇不共戴天。
周勤腳下生風,瘋了似的跑去村裡,他不知道周家人什麼時候離開的,只希望現在還能追得上。
“哎,姑爺……”
“周大哥,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阿文連忙跟着他背影追了上去,張媽媽也不甘示弱,跟在後頭。
周勤體力異於常人,跑得飛快,他們兩人根本追不上。
到了莊上那個路口,阿文扭頭跟張媽媽說:“張媽媽,你先追上去,我去莊子上喊人。”
“好。”張媽媽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只能喘着粗起回答。
阿文最是明白人多力量大的道理,加上黃家莊子在當地還是有一定威望的,此時不好好利用,更待何時。
這可是公子交代要幫忙的人,要是處理不好出了事,他回去該怎麼交代?怕是小命難保哦。
“快快快,所有人放下手頭上的事 全部跟我來。三公子的妹妹在我們這地界出了事,趕緊都給我去找場子,要有什麼大家都得吃掛落。”
這時誰也沒有去問三公子什麼時候有個妹妹,大家都怕被主家責罰,一呼百應,立馬動身。
三十幾個人浩浩蕩蕩跟着阿文就跑了,洗碗的碗也顧不上了,在地裡的褲腳都來不及整理,大家紛紛扔下手頭上的活計,在場的全都跟上了。
“阿文,什麼事?要去哪裡啊?”方管事到底和阿文打過一兩次交道,纔敢問出口。
這樣叫人去找場子撐腰的事還是第一次呢,該不會要出人命吧?
“周勤你知道不?就救過三公子那個小哥,他家出事了,你知道他二叔家在哪嗎?趕緊帶路。”
“知道知道,往前直直走到丁字路口左轉就是了。”
因三公子對周勤另眼相看,方管事便暗中將周勤的事全打聽了一番。
“他出事跟我們三公子的妹妹有什麼關係啊?”
“三公子的妹妹嫁的人正是周勤,你說什麼關係?別說這些有的沒的,趕緊跑快點!”
阿文沒空搭理方管事那些明晃晃的小心思,只催他跑快點,別廢話。
雀兒也跟在隊伍的後尾,許多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別人跑他們也跟着跑。
後來消息才傳到後邊來,說是周勤小哥家出事了。
周勤的名聲在這一片響得很的,畢竟他二叔一家幫他免費惡意宣傳了好久,一時要忘,恐怕不容易。
雀兒聽後腳下一軟,踉蹌得差點摔倒了。
周勤家,那不是姑爺家嗎?出事了?什麼事?不會,不會是小姐出事了吧……
“哎,小佳,你怎麼了這是,跑不動了?那你慢點跟上啊。”
“好……”雀兒哆嗦着應了。
一想到可能是小姐出事了,害怕得渾身發冷,汗毛豎起。
莊上衆人很快追上了張媽媽,並指明瞭方向,大家都往榕樹村跑去。
此時正是收工回家準備做飯的時辰,周邊幾個村子的村民見了,都連忙跑去看熱鬧。
榕樹村村民正聚集在一起胡亂調侃周家,卻看見一陣風似的人影從眼前飄過。
大家定睛一瞧,那可不是周勤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