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羨講到小妮子,滔滔不絕,眉飛色舞,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旁的納蘭子建臉色越變越黑,眼神越來越狠。
說道興奮之處,魏無羨品了一口紅酒,仰天長嘆一聲,“子建兄弟,不是我吹牛,那樣的女孩兒城裡無論如何也養不出來,花再多的錢再多的資源也養不出來,也只有在那山清水秀脫離紅塵污染之地才能長出如此鍾靈毓秀的女孩兒,嘖嘖,等我抱得美人歸的時候,哥帶出來給你開開眼,比這些庸脂俗粉不知高檔了多少倍”。
“咦!”“子建兄弟,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阿英啊,給我扁他”。納蘭子建悠悠道,等了半天之後,才發現阿英早已不在身邊,無奈的搖了搖頭,一邊挽袖子一邊說道:“看來這次要本少爺親自動手了”。
魏無羨被納蘭子建的話弄得莫名其妙,正在思考納蘭子建是幾個意思的時候,納蘭子建已經揪住了他的衣領把他從躺椅上扯了起來,緊接着就是一個拳頭打在了臉頰之上。
“啊”!的一聲慘叫在院子裡響起,接着是噗通一聲,魏無羨被一拳打進了泳池裡。
泳池裡的鶯鶯燕燕一陣尖叫,所有人都同時看向了這邊。
魏無羨在泳池裡喝了好幾大口熱水才站立了起來,一邊深呼吸一邊劇烈咳,雙手抹了一把滿頭滿臉的水,怒不可遏的瞪着納蘭子建:“納蘭子建,你發什麼瘋”!
納蘭子建叉着腰,抖着腿,“老子手癢,想打人”。說完噗通一聲跳進泳池裡,和魏無羨扭打在一起。
“你敢抓我臉”!泳池裡響起納蘭子建憤怒的聲音。
“你敢揪我頭髮”!
“啊,我的蛋蛋”!
“啊,我的屁股”!
泳池裡水花飛舞,一場大戰驚心動魄。看得一衆人目瞪口呆。豪門子弟,大庭廣衆之下鬥毆不說,還招招下流,實在是不敢想象,以至於打了好半天都沒有人反應過來去勸架。
不遠處,吳青峰看見眼前這一幕,嘖嘖道:“你這三弟,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納蘭子冉同樣被那邊的動靜所吸引,“讓人捉摸透了,他就不是納蘭子建了”。
吳青峰搖了搖頭,“太高調了,即便再有才華也讓人喜歡不起來,還是二公子更有大家風範”。
納蘭子冉和吳青峰碰了碰杯,“要是納蘭家的人都有你這樣的眼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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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松濤怔怔的看着陸山民,生怕陸山民不同意。
陸山民笑了笑,“呂二公子,陸先生三個字不敢當,你要是看得起我,可以叫我山民”。
呂松濤鬆了口氣,“那你也別叫我呂二公子,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叫我一聲呂二哥”。
“呂二哥就不怕收了我這幅字讓別人誤會”?
“別人愛怎麼想就怎麼想,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我這麼一個一心想攀高枝的人,呂二哥不擔心
我和你結交的目的不純”?
“那不重要,我呂松濤從沒想過繼承呂家,無欲則剛,不怕你給我帶來任何影響。更何況你剛纔不是說字如其人嗎,能寫出這樣的字,你差不到哪裡去”。
陸山民淡淡的看着呂松濤,他的眼睛透着真誠,相比於今晚的人,眼神要乾淨得多。歷史書上,宋明兩代有不少愛藝術不愛江山的奇葩皇帝,沒想到現實生活中還能碰到這種活生生的稀有品種。
相比于田衡,從交朋友的角度上說,呂松濤反而讓他更加信任。
陸山民拿起兩杯紅酒,遞給呂松濤一杯,“呂二哥,我想我們會成爲朋友”。
“好,”說着撇了眼桌子上的字,“那這幅字”?
“送你,你想要多少,我寫多少”。
呂松濤哈哈大笑,在陸山民看來,近乎有些癲狂。
“山民,你可知道這些年有多少人投其所好巴結我”。“太多了,多得我都記不清,他們收羅各種名家名帖,專研各種書法理論,甚至還有人明明不愛好書法,爲了迎合我而埋頭苦練。但是沒有一個能說出你那番話,沒有一個能寫出這樣的字”。
說着緊緊拉住陸山民的手,“山民,你的字是真實的,你對書法的認知是深入骨髓的,不管你是否有巴結呂家的意思,在我看來都不影響我們成爲知己”。
聽到知己兩個字,陸山民心頭顫動了一下,恍然回首,身邊的朋友兄弟親人,要麼是馬嘴村出生,要麼就是在東海的時候認識,幾乎都是在微末之時相識。隨着越來越有錢,地位身份越來越高,所認識的人步步堤防,個個警惕,別說知己,連朋友都算不上。自從離開東海踏入江州那一刻起,不知不覺中,交朋友這三個字,已經變得可望不可即。
看着呂松濤一連的熱忱和興奮,陸山民感到有些慚愧,左丘給的名單上,第一個是韓瑤,第二個就是呂松濤。看來左丘在這個名單上確實下了一番苦功夫,拿捏準了每一個人的個性特點。
兩人相談甚歡,被院子裡的喧鬧聲所打擾。
呂松濤拉着陸山民的手走出大廳,納蘭子建和魏無羨已經被人拉開,兩人渾身是水,一身狼狽,雖然被拉開,猶自張牙舞爪叫囂着要打死對方。
吳青峰是第一個看見手拉着手的呂松濤和陸山民,眉頭不自覺微微皺了一下,緊接着納蘭子冉也看見了。
吳青峰淡淡道:“死皮賴臉往韓家身上靠,之後拉上魏家,現在又攀上呂家,子冉兄弟,任重而道遠啊”。
納蘭子冉眼中流露出一絲狠意,“與個別子弟交好有什麼用,當年陸晨龍與田家關係那麼好,死了之後也沒見田家吭過一聲。野雞就是野雞,飛上枝頭也變不了鳳凰”。
吳青峰淡淡一笑,“子冉兄弟,只要不是影響整個家族的大事,隨時可以找我,小事情我在吳家還是有一定的發言權”。
人羣中,田衡朝大廳門口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除了他,也有一些眼尖的人看見了兩人手拉手親密的樣子,有
的人震驚,有的人不解,有的人茫然。
還有一個人眼含冷意。
田衡的三十歲酒會在魏無羨和納蘭子建的一場鬧劇中收場。
走出四合院,呂松濤反覆叮囑以後要經常接觸,還說會主動給陸山民打電話,一陣依依惜別之後纔不舍的離開。
魏無羨渾身溼透,原來的衣服自然不能再穿。陸山民等在車旁,一個高大的威猛的身軀站了他的身前身前,低眉俯視。
“我知道你”。
陸山民擡眼看着柳如龍,“我也知道你,柳依依的堂哥”。
“你讓我們柳家在東海損失慘重”。
陸山民淡淡一笑,“宏圖安保在業界也算是頗有名氣,吃着碗裡瞧着鍋裡,非要想一口吃個大胖子,柳依依沒被吃得骨頭都不剩,已經算是我手下留情了”。
柳如龍冷哼一聲,眼神中充滿了不屑,“但這裡是天京,不是東海”。
陸山民呵呵一笑,“你的主子在我面前都沒有傲嬌得不可一世,一條狗,尾巴倒是翹上了天”。
“狗,那也是天京的狗,不要以爲你攀上高枝就真和他們平起平坐。咬死你,他們很快就會忘記有你這麼個人存在過”。
陸山民不禁覺得好笑,田衡說得還真沒錯,天京人的傲氣還真是從骨子裡帶來的。
“真不明白你哪來的優越感,就因爲你的狗頭上刻着天京兩個字”?
柳如龍依然高傲的俯視着陸山民,一字一頓的說道:“陸晨龍在天京被虐成死狗,你也一樣”。
陸山民眉頭微微一擰,身上流露出淡淡殺氣。
柳如龍嘴角微微翹起,不屑的冷笑一聲,“怎麼?想動手”。
‘阿嚏’,門口響起一聲噴嚏聲,納蘭子建從裡面走了出來,頭髮溼漉漉,寒風一吹,根根凝固朝天。
“在聊什麼呢”?
陸山民撇了納蘭子建一眼,“拴好你的狗,不要放出來亂咬人”。
納蘭子建呵呵一笑,把臉湊了上來,“表妹夫,你給我看看,臉花了沒有”?
“起開”!陸山民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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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子建不但沒有走開,反而湊得更近,“表妹夫,給你一句忠告,看好小妮子,魏無羨那傢伙就是空有一身皮囊,銀樣鑞qiāng頭,不中用”。
陸山民皺了皺眉,反問道:“納蘭子建,這事兒跟你有關係嗎”?
納蘭子建愣了一下,摸了摸凍成冰溜子的頭髮,呵呵一笑,“表妹夫,咱倆好歹是親戚”。“哦,對了,再提醒你一句,千萬不要以爲今晚收穫了餡餅,這個世界上不存在餡餅,特別是那屋子裡的一羣人,餡餅這種事情更不可能出現在他們身上”。
陸山民冷哼一聲,“以己度人,不要以爲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別人就跟你一樣。那些人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裡有數,用不着你來提醒”。
納蘭子建嘿嘿一笑,張了張嘴,說道:“好自爲之吧”。說完朝柳如龍招了招手,“柳哥,我們走,冷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