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山民能感知到金不換是易髓境後期中階境界,但沒想到他比普通的易髓境後期中階難纏得多,或許是因爲這十幾年逃亡錘鍊出過人的逃跑能力,整個人像條泥鰍一樣滑不溜秋,接連兩招勢在必得的擒拿手竟然讓他從縫隙中溜了出去。
金不換撒開腳丫子就往屋裡衝,沒跑出幾步就感覺到後領一緊,後衣領已經被趕來的陸山民抓住。情急之中,他兩臂往上一伸,t恤在陸山民的拉拽之力下被脫了出去,luǒ lù出光潔溜溜的上半身,他也毫不顧忌半裸的身軀,袒胸lù rǔ繼續往前跑。
陸山民用力過猛之下身體反而後跌出去兩步,扔掉手裡的t恤跨步再次追了上去。
藉着這個時間差,金不換已經衝到了門前,慌慌張張的從褲兜裡掏出鑰匙開門,慌張之下竟然一時無法對準鎖孔。
高手過招,哪裡容得他慢慢開門,就在金不換剛把鑰匙插入鎖孔的時候,陸山民已經再次趕來,這次直接抓住了他的褲腰,手臂肌肉驟然鼓起,一把提起金不換扔進了院子裡。
金不換被這股力量凌空扔了出去,同時伴隨着刺啦一聲,褲子從褲腰到褲腿被生生撕裂。
落地之時,金不換頷首彎腰,一個賴驢打滾滾了出去,再次站起來之時,只剩下一條火紅的內褲。
金不換一腳踢開被撕成兩半的褲子,指着陸山民破口大罵。
“陸山民,你他孃的什麼意思”。
陸山民含笑緩緩走過去,一邊走一邊活動雙臂,十指關節發出咔咔的脆響。
“再不動真格,接下來你會很慘”。
夜風吹過,金不換感到褲襠有些發涼,叉着腰望向平房樓頂的呂清風。
“呂爺,你就眼睜睜看着我被欺負”。
呂清風佝僂的身影一動不動,想一尊沒有生氣的雕像。
金不換的話音剛落,感受到一股氣勢鋪天蓋地而來。
“艹,你還是內外兼....”。
不等修字說出口,陸山民的拳頭挾着龐大的氣勢奔着面門而來。
速度太快,金不換隻來得及位移半寸,趕緊雙指併攏直戳陸山民手腕,拳頭偏移出去擦着耳垂而過。
與此同時拳頭猛然張開變掌,手掌往裡一招。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在夜深人靜的深夜裡格外響亮。
這一耳光暗含內勁催動,金不換臉上一陣火辣辣疼痛。
他的身體本來就在往外退,在這一耳光之力下,瞬間退出去七八米。
金不換站在原地,伸手揉.摸着臉頰,雙眼噴出熊熊烈火。
“陸山民,你他孃的來真的”。
陸山民笑嘻嘻的搖了搖手掌,“打架還分真假不成”。
金不換憤怒的伸手想脫衣服,才發現身上的衣服早被陸山民脫了。
“啪啪啪啪”,金不換雙掌拍打着luǒ lù的胸膛,像一頭狂躁的大黑熊。
“打人不打臉,老子這輩子最痛恨別人打我臉”。
陸山
民勾了勾小手指,嘴角翹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不服就幹”。
金不換不再嬉皮笑臉,隨着身上氣息的散發,整個人的氣質大變,要不是全身上下只有一條紅褲衩,應該也是一番高手模樣。
“陸山民,老子這十幾年的生死逃亡所遭的罪可不是白受的,別看我們境界相當,老子的戰鬥經驗都是從生死中來,發起狂來可以越級吊打”。
陸山民斜眼看着金不換,不屑道:“光說不練假把式,誰吊打誰還不一定”。
“哇呀呀”,金不換一陣亂叫,拔腳朝陸山民狂奔。
陸山民嚴正以待,剛纔金不換一直在藏拙,真正打起來,他不會輕視這個在生死逃亡戰鬥中成長起來的易髓境後期中階。
兩人在相隔三四米的時候,金不換擡腳猛踢,腳上的一隻鞋子破空而去直奔陸山民面門。
陸山民也經歷過不少生死戰鬥,但這樣的無賴打法還是第一次碰見,冷不防之下連忙偏頭躲過,眼前黑影一閃,另一隻鞋子又奔着胸口而來。
金不換身無片縷,陸山民沒想到他的兩隻鞋子成了暗器,第一擊躲過,第二擊已經來不及躲避,胸口啪的一聲,一股暗勁震得胸口一悶,腳下也是一滯。
兩人相隔很近,兩隻鞋子飛出的瞬間,兩人已經撞擊在一起。
不過讓陸山mín yì外的是,這一撞像是撞在了棉花之上,原來金不換看似憤怒衝過來,實際上是在麻痹他,在相撞的瞬間已經開始後撤。
金不換在空中一個翻身後退,雙腳落地之時腳尖勾起上挑,平陽縣離沙漠很近,地上是厚厚一層沙子,頓時沙子飛向陸山民眼睛。
金不換的武力暫且不論,他的詭異打法讓陸山民始料未及,下意識閉眼躲避黃沙,也就在這一剎那,金不換去而復返,一拳打在陸山民心口。
這一拳金不換絲毫沒有留情,一股巨大的內勁打得陸山民蹭蹭後退四五步。
陸山民再次睜開眼睛,看見金不換得意的抖着光條條的大毛腿,那條火紅的內褲像黑夜中的一團火。金不換確實沒有自誇,要不是他內外兼修有着強悍的體魄,這一拳正中胸口,哪怕是達到易髓境後期後階的高手一時之間也會喪失戰鬥力。
武道高低,除了境界,還有很多因素可以影響,小妮子對內氣的控制能力,海東青對招數的理解變化,甚至是像金不換這樣不要臉不要皮的打法,都會造成同境界戰鬥力不相同。
陸山民終於理解金不換爲什麼能活到現在,就是剛纔正中胸口這一拳的時間差,就足以他逃脫追殺。
不過這一次不是追殺,金不換也沒有跑,而是得意的抱着雙臂正嘲笑着陸山民。
陸山民拍了拍胸口,淡淡道:“有兩下子”。
金不換學着陸山民之前的動作,勾着小手指嘿嘿笑道:“來啊,不服就幹”。
陸山民緩步前進,“我忍你很久了。”
“那又如何,你咬我”。
“我是越來越認同老黃的那句話,有些人永遠
聽不懂人話,拳頭纔是世界上的通用語言”。
金不換搖了搖拳頭,“我這拳頭說的話怎麼樣”。
“不怎麼樣”。
話音一落,四肢百骸的內氣瞬息之間勃發,陸山民如鬼魅一般撲去。
樓頂的呂清風一直面無表情的看着樓下的打鬥,這一瞬間不自覺的皺了皺眉,剛纔已經感知到陸山民的內氣運行速度很快,這一刻更加疑惑,他這一生見過無數驚才絕豔的天才,在這個境界內氣運行速度能有這麼快的還從沒見過。內氣從丹田到四肢百骸有着一定路徑距離,這種微妙的時間差一般的高手難以察覺到其中的差別,但以他的境界和經驗,已經看出陸山民的內氣運行速度快到了不正常的地步,不正常到連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呂清風自然不知道陸山民的內氣不是儲存在丹田而是直接容納在四肢百骸之中,金不換更加不知道,下意識咦了一聲,側身閃開。
在他震驚的時候,還是落後了那麼一剎那,也就是這一剎那,陸山民已經近身。
陸山民擡手就是一拳。
這一拳來得太快,金不換無法徹底躲開,擡手上託陸山民拳頭,在手掌接觸到拳頭的時候才發現低估了這一拳的力量,這一託之下只是讓陸山民拳頭偏離一寸,本來打向胸口的一拳打在了肩頭。
金不換的反應非同凡響,在手掌接觸拳頭的一瞬間就知道這一拳的力量太大,那個時候就已經調動內氣腳步後移化解這一拳的力量,但即便如此,當這一拳打在肩頭的時候,還是疼得倒吸一口涼氣,整個人被打飛出去四五米。
陸山民如影隨形,不等金不換站穩換氣,一腳踹向他的腹部。
電光火石之間,金不換收腹彎腰,化解一部分力道之後再退出一兩米。
換氣不足,金不換不敢轉身逃跑把後背留給陸山民,一腳踢在地上,故伎重演將地上的黃沙再次踢向已經衝過來的陸山民。
陸山民之前上過一次當,這一次早有防備,在金不換擡腳瞬間就閉上了雙眼,加快速度一衝而上。
趁着黃沙飛舞的瞬間,金不換抓緊時間吸了一口氣,也就在他剛吸完一口氣的時候,一隻手掌破開黃沙橫空而來。
“啪”,清脆的耳光聲再次響徹夜空。
這一巴掌陸山民沒有留手,直接打得金不換腦袋一蒙,不等他回過神來,喉嚨一緊,陸山民的大手像鐵鉗一樣掐住了他的喉嚨。
呂清風乾枯的雙手不自覺顫抖了一下,他此刻的震驚和當初的祁漢和薛猛一樣,那一拳的力量遠遠超過了境界該有的肌肉爆發力和內勁之力,這種讓人意想不到的力量不僅讓金不換沒想到,凡是沒有親自交過手的人都不可能想到。
呂清風古井不波的內心掀起了一絲絲漣漪,難怪道一和黃金剛讓他分心內外兼修,原來內勁竟然能疊加到肌肉爆發力上,他們是怎樣做到的。
夜深人靜之中,啪啪啪啪的聲音不絕於耳,與此同時啊啊啊啊的慘叫聲也不絕於耳。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