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山民瀟灑離去的背影,讓馬鞍山滿肚子憋着氣,憋得面色鐵青。 從警幾十年,一輩子與犯罪分子打交道,見識過各種各樣窮兇極惡的惡徒,也見識過僞裝得很好的笑面虎。不管是誰,只要遇到他,不死也得脫層皮。但面對薛家人和陸山民這樣的人,有一種渾身充滿力量卻無法釋放的憋屈。
他痛恨犯罪分子,更加痛恨那些無法將之繩之於法的犯罪分子。
他又何嘗不知道陸山民所說的話有一定的道理,拿陸山民來說,要不是身家百億,要不是他在江州理工大學捐建一個億,市裡面會有大佬關注他嗎,yú lùn媒體會關注他嗎?沒有強大的社會影響力,如果只是個普普通通的普通人,假薛平一案足以要了他的命。
還有何爲民,要不是陸山民在東海有影響力,一個普通人又如何通過何爲民讓他一進入江州聯繫了自己。
還有那次截殺,若不是陸山民養着一批忠心耿耿的人,他能活下來嗎?
馬鞍山拳頭緊握,公平和公義真的只適合普通人嗎?對他們真的無效嗎?
不,他很快否定了腦海閃過的這個念頭,有錢有勢有影響力的犯罪分子只是更加狡猾而已,但並不代表他們享有特權。總有一天,這些敢挑戰法律底線人會受到相應的懲罰。
侯勇跟了馬鞍山將近十年,歷經大案要案百起,還從沒見過馬鞍山面色如此凝重。
“局長,假薛平的兩個保鏢以及出錢收買司機造成葛蘭區連環車禍的人查到了,他們去了阿根廷。”
馬鞍山皺了皺眉:“我們與阿根廷還沒有引渡條約”。
侯勇嘆了口氣,“有也沒用,這幾個人個星期都死了”。
馬鞍山並沒有太過震驚,以薛家的狠毒和實力,在當地買殺手殺掉這幾個人太正常不過了。
“加強警力監視薛家和陸山民,一絲一毫也不能漏掉”。
侯勇爲難的說道:“局長,局裡的警力有限,要應付日常工作,又要監視薛家和陸山民,實在應付不過來,而且長期五加二白加黑也不是個辦法,兄弟們已經有了怨言”。
說着頓了頓,“局長,我覺得陸山民說得有一定道理,惡人讓惡人磨,先讓他們狗咬狗兩敗俱傷,我們再、、、、、”。
“住口”!馬鞍山冷喝一聲,一雙鷹眼直勾勾的盯着侯勇。
“記住!我們是警察”!
侯勇低下頭,不再說話。對於馬鞍山他是發自內心的崇拜,只是自從次劫殺案之後,局長再也沒有回過家,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他是真有些擔心馬鞍山的身體會扛不住。
馬鞍山淡淡道:“警力的問題,我會向面打報告申請支援,薛家和陸山民好好給我盯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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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別墅院子,拳風呼呼,腳影重重。
盛怒之下的薛涼氣勢如虹,不知疲憊的招招強攻。薛猛眉頭微皺,兩quán jiāo錯一個肩撞把薛涼撞到在地。
薛涼一個鐵橋翻身,再次猛打出一拳。
“夠了”,薛猛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抓住了薛涼手腕。
“薛涼,我知道你和龍叔感情很深,也知道今晚受到了侮辱。武道巔峰,先練力,後練心。你現在的心態很難更進一步”。
薛涼收回拳頭。狠狠道:“哥,陸山民必須死”。
“我知道,但不能急於一時”。
“不”!薛涼大聲喊道:“哥,你太小看陸山民,我爸也太小看陸山民,所有人都太小看了陸山民”。
薛猛不解的看着薛涼,這個弟弟歷來心高氣傲從不認輸,一直以來從未將陸山民放在眼裡,怎麼突然轉了性。
“薛涼,武道攀登最忌墮了心境,敗給海東青並不可恥,她畢竟你高了一個大境界”。
薛涼搖了搖頭,“哥,我不是說海東青,我是說陸山民。”
薛猛眉頭微皺,陸山民雖然給薛家造成不少麻煩,但遠遠談不傷筋動骨,陸山民與薛家相,仍然是隻小螞蟻。
“哥知道你恨陸山民,但哥不希望你被仇恨衝昏了頭腦”。
“哥,我現在任何時候都清醒。雖然陸山民相對於薛家像一隻螞蟻一樣,但這是一隻不達目的不罷休的螞蟻,千里之堤毀於蟻穴,薛家在江州與各方勢力建立的默契正在被他逐步瓦解,表面看我們薛家依然穩於泰山,一旦江州發生鉅變,必將動搖薛家根本”。
薛涼繼續說道:“我的脾氣是有些暴躁,但我並不傻,陸山民並不是沒有計劃的胡亂碰撞。他有着精密的謀劃。他的大本營在東海,本身不待任何資本進入江州,這讓我們對他無從下手相當被動。他在江州一步步的削弱薛家的威望,拉攏打壓分化瓦解,現在江州各方勢力都開始打起了小算盤,連夏知秋的心思也活絡了起來。他逐步逐步一層層撕開我薛家的保護層”。
薛猛眉頭緊皺,這些事情他並不是不知道,但陸山民做這些事情並沒有實質性作用,只要薛家巋然不動,時間一長,那些有心思的人自然會死了心。除非如薛涼所說,江州發生鉅變,但陸山民有那個能力讓江州發生鉅變嗎?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薛涼,你能想到這些,二叔也能想到。明天你和陸山民一戰事關薛家聲譽,其他的事情暫時不要想”。
薛涼搖了搖頭,“我在陸山民身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在某種程度他和我是一樣的人,不達目的不罷休,咬死不放。正是因爲我也是這樣的人,我才知道這樣的人有多可怕”。
薛猛心裡一驚,他隱隱感覺到薛涼今天這番話另有目的。
“你有什麼打算”?
薛涼擡起頭,非常嚴肅的說道:“哥,明天一戰,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要出手。如果有人出手干預擂臺武,你要幫我攔住”。
薛猛怔怔的看着薛涼,“你想在擂臺打死陸山民”?!!!
“對”!
“不行”!薛猛大喝道。
“哥,要殺死陸山民,現在不管是明裡還是暗裡都越來越困難,明天那樣的機會很難得。這場擂臺賽經過了體育局批准,是我和陸山民私人武,薛家可以完全撇清關係。擂臺拳腳無眼,即便打死了他,請最好的律師也能判爲誤殺。家裡再活動活動,幾年時間我能出來”。
“不行”!薛猛再次喝道:“即便能躲過死刑,你出來之後又能怎麼樣,你的一生毀了。薛家還等着你繼承,一旦你揹負殺人的罪名,出來之後名聲盡毀,怎麼扛起薛家”。
“哥”!!薛涼緊緊抓住薛猛的大手。“陸山民不死,薛家危也。這是最好的機會。”
“薛涼,陸山民即便再仇恨薛家,也沒有能力立馬顛覆薛家,我們有的是時間和機會從長計議”。
“不”!“哥,請你相信我,薛家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
薛猛不是個莽夫,更不是個自大的人,一直以來他足夠重視陸山民,但也依然不認爲有薛涼說的那麼嚴重,嚴重到要用薛涼的一生去換陸山民的命。
“哥,我從來沒求過你什麼事,這一次你一定要答應我”。
薛猛看着薛涼懇求的眼神,心亂如麻。薛家這麼多子弟,他與薛涼的關係最親,雖然只是堂兄弟,但親兄弟還親。他怎麼能眼睜睜看着弟弟斷送一生。
但他很瞭解這個弟弟,認準的事情,十頭牛也拉不回來。若是不答應他,以他現在的決心,早晚也會鋌而走險去冒險。
“薛涼,你這是讓哥爲難啊”!
薛涼激動的說道:“哥,作爲薛家子弟,爲了薛家責無旁貸。作爲晚輩,我也必須爲龍叔報仇。只要明天能在擂臺殺了陸山民,薛家渙散的人心將再次聚集,所有心懷不軌的人也不敢再有異心。我們薛家也可以藉此機會在江州發起一次大清洗,薛家的威望必將更進一步。坐幾年牢換來薛家的安穩,換來薛家進一步強盛,值得”!
薛猛面色痛苦,他的一生追求武道極致,對於薛家是否更加強盛沒有多大概念,他只是不希望自己的 弟弟受到傷害。
“二叔那裡怎麼交代”?
“不用交代,以父親的智慧,事後自然知道該怎麼辦。大不了爆揍我一頓,我還是他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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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天啓花園,易翔鳳已經回到家裡。
“今晚很拉風吧”?
陸山民笑了笑,“看你氣色不錯,你也玩兒得很盡興吧”。
“哈哈,還是華夏的妹子好啊,水靈靈能掐出水來。東那些風吹日曬的婆娘皮膚我還粗糙”。
陸山民皺了皺眉,淡淡道:“既然這麼好,該留下好好享受一番溫柔纔對,我還以爲今晚你不會回來。”
說着又笑着說道:“你不會是傳說的快槍手,只有兩三秒吧”。
易翔鳳切了一聲,“你一個小chù nán哪知道哥的雄風,雖然我是受到黃九斤的脅迫當你的保鏢,但我也是個一言九鼎的人。作爲你的保鏢,怎麼能擅離職守”。
陸山民怔怔的看着易翔鳳,過了半晌,苦笑道:“你這又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