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海是什麼樣的人,陸山民很清楚,處處小心謹慎,爲人講求明哲保身,這次不惜冒着徹底得罪劉強的風險趕來救自己,內心非常感動。
阮玉慌慌張張的跑過來,見陸山民滿頭鮮血,眼淚止不住又留了下來。林大海嘆了口氣,‘紅顏禍水啊’。
林大海攙扶着陸山民,唐飛失血過多,整個人都有些恍惚,王大虎叫了手下幾個人扶起唐飛,趕緊把陸山民和唐飛送往最近的醫院。
今晚的一場大戲,讓所有的酒吧客人大呼過癮,見事情已塵埃落定,有的人起身離開酒吧,有的人則趁着興奮勁兒繼續喝酒唱歌。
海東來最討厭被人看不起,今天被阮玉說得連一個山野村民都不如,也失去了繼續裝逼調戲的興致,滿臉不高興的離開了玫瑰酒吧。
王大虎儼然一副玫瑰酒吧主人的身份,安排好了一切,徑直走進了酒吧經理辦公室,本來酒吧經理馬東應該在辦公室,劉強怕他的存在影響到他的計劃,找了個藉口把他支開。否則不用王大虎通知酒吧老闆李川,馬東早就把李川叫來。說來王大虎也挺感謝劉強,正是由於他這個計劃,讓自己將計就計,打下這麼好的局面。
王大虎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盯着經理辦公室的座位,悠閒的點燃一根菸,其他人的事兒了結了,自己的事兒才真正開始。以前三個酒吧老闆還玩兒平衡之術,利用自己和劉強兩股勢力使勁兒的壓低安保費用,上一家酒吧就是靠着虧了老本的低價纔拿到,這一次劉強被徹底趕出民生西路,這一帶罩場子的就只剩下自己,要多少安保費用,就由不得對方說了算。
王大虎面帶微笑,對着身邊的李浩說道,“給張豪打個電話,叫他們別追劉強了,接下來還有一場戲要演”。
李浩興奮的點了點頭,今晚所做的一切只是個鋪墊,接下來纔是真正的目的。
李川今晚的手氣很不好,打了一晚上麻將,只見出錢,就沒收過錢。當第二次接到王大虎電話的時候,差點就破口大罵,給酒吧經理馬東打電話,結果這小子竟然不在酒吧,又給劉強打電話,劉強的電話已經關機。又打了一圈,李川心煩意亂,把牌一推,‘不打了,今天真他孃的倒黴’。
想到王大虎的話,李川還是放不下,最終給馬東打了個電話,叫他趕緊死過來,一起去玫瑰酒吧看看。
李川走進酒吧,酒吧依然熱火朝天,只是沒有見到劉強和他手下保安的身影,心裡不禁開始擔心。
走進經理辦公室,王大虎正悠閒的坐在沙發上抽着煙。
李川皺了皺眉頭,徑直坐到經理辦公室的椅子上,強壓着憤怒,淡淡的說道:“王大虎,你這是什麼意思,信不信我一個電話就把你關進局子裡去”。
王大虎一臉的微笑,“李老闆,我知道你上頭有些關係,但我王大虎行的端站得直,警察抓人也得講道理,是吧”。
李川冷笑一聲,“我這裡不歡迎你,你可以走了”。
王大虎彈了彈菸灰,笑了笑說道“李總,沒有我這幫兄弟給你罩着,酒吧要是有客人鬧事怎麼辦?”
李川哈哈大笑,“你可真會說笑,酒吧自有劉強看着,還輪不到你來操心”。
王大虎笑了笑,“李總,你來的時候,可看見劉強了”?
李川皺了皺眉頭,心中閃過一絲不詳的預感,“你什麼意思?”
王大虎笑了笑,手機撥通一個號碼,打開免提,電話那頭傳來聲音,“大虎哥,辦妥了。”
“劉強呢?”
“跑路了,那小子知道在民生西路無法立足,又欠了手下十幾個保安的工資,已經卷款逃跑了,現在他手下那十幾個保安滿大街找他,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哦,對了大虎哥,那些保安找不到他,現在正浩浩蕩蕩往玫瑰酒吧殺來,說是要找玫瑰酒吧的老闆討要工資。”
聽到一羣人殺向自己酒吧,李川頓時臉色蒼白,心裡暗罵劉強這個坑貨。
王大虎笑眯眯的看着李川,“李總,這羣人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真等他們到了酒吧,估計玫瑰酒吧會被搬得連跟凳子都不剩,我看要不報警吧”,想了下又說道:“欠農民工工資可不是件小事兒,估計處理不好,就算是警察來了也沒什麼好辦法”。
電話那頭又傳來李浩的聲音,“大虎哥,需不需要我這邊攔一下。”
王大虎深吸一口氣,微笑着看着李川。
李川早已嚇得眉頭佈滿汗珠,別看那羣保安平時對自己低頭哈腰,真要涉及錢的事情,什麼事情都能幹得出來,更何況現在民生西路這一帶也只剩下王大虎能怔住場子,以前也不是沒想過找正規的安保公司,可是那些正規的安保公司的價格太高,酒吧又不同於其他地方,喝酒鬧事的人多,保安的需求量要遠遠大於其他行業,十幾個保安人員,請正規的保安公司,至少需要十多萬。
李川心裡盤算了半天,咬了咬牙,“十個保安,我給你八萬一個月。”
王大虎笑了笑,“一口價,十五萬。”
“什麼,我請正規的安保公司也就這個價,你在藍籌酒吧也就五萬一個月。”
“李總,賬不是這麼算的,暫且不說那些保安公司的保安業務能力有沒有我們強,哪怕真比我強,強龍也不壓地頭蛇,你也知道,我那些兄弟跟着我也是混口飯吃,要是沒飯吃,我可管不了他們是否會到你的酒吧鬧事,哪怕不鬧事兒,就是沒事兒到你的酒吧跟你的客人聊幾句,時間一長,你這生意可就難做了。”
李川氣得緊握拳頭,“你敢威脅我。”
“呵呵,李總,你是生意人,這筆賬該怎麼算不用我來教吧。”
電話那頭又傳來李浩的聲音,“大虎哥,他們已經到了門口了。”
王大虎笑眯眯的看着李川,悠閒的喝着茶。
李川咬了咬牙,“好,我答應你,但我有個條件,你必須答應我。”
王大虎笑着點了點頭,“請李總指教,我必定言聽計從。”
“另外兩家酒吧,你也必須收十五萬一個月的安保費。”
王大虎笑了笑,“要是我收你十五萬萬,只收他們五萬塊,他們一個月的利潤比你高了十萬,有了這多餘的利潤,早晚會把玫瑰酒吧擠垮,我又怎麼能繼續從你這裡掙這十五萬呢。放心吧李總,我也是個生意人,殺雞取卵的事兒我不會幹”。
李川苦冷哼一聲:“你確實比我更像生意人。”
王大虎對着電話說道,“李浩,攔住他們吧,以後我們還得在玫瑰酒吧打工,千萬別讓那幫人砸了我們的飯碗。”
李川冷哼一聲,站起身來,對着身旁的酒吧經理說道:“馬經理,以後好好和王老闆合作。”說完氣得摔門而出。
姓馬的經理親眼見證了王大虎的狠毒,見李川走後,趕緊走到王大虎身邊,伸出手,“大虎哥,以後多多關照。”
王大虎沒有起身,淡淡的伸出右手,“我只是個保安頭子,馬經理多多關照纔是。”
李川憤憤的走出酒吧,正好看見李浩帶着十幾個人站在酒吧門口,那些人正是以前跟着劉強的一夥人,十幾個人唯李浩馬首是瞻,哪裡有半點來鬧事的樣子,心裡暗罵王大虎這混蛋,竟然唱了一出雙簧來欺騙自己。
李浩笑呵呵的彎腰喊道,“李總好”,身後十幾個人也立刻彎腰齊聲喊道,“李總好”
李川心裡憋屈得不行,一個月十五萬,比原來整整多付出十萬,一年就是一百二十萬,老子能好嗎?
李川冷哼一聲,憤憤然上了自己的黑色小轎車。後面又是一羣人齊聲喊道,“李總慢走。”
到了醫院,陸山民除了頭部有幾處傷口,其他並沒有什麼大礙。這讓阮玉和林大海等人都大吃一驚,特別是阮玉,觀看了整場戰鬥,非常清楚陸山民身上到底捱了多少鋼管。
唐飛傷得比較重,肋骨斷了兩根,左手手臂骨折,頭上更是裂出一道大口子,鮮血淋漓,送到醫院就被推進了急救室。
頭部的傷口包紮好之後,不顧醫生再三勸阻,陸山民堅持要出院,不是陸山民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實在是兜裡餘糧不多,怕付不起住院費。直到林大海狠狠的踹了陸山民屁股兩腳,說醫藥費他先墊着,以後從工資裡面扣。陸山民才勉強答應住院。
阮玉走進病房,這半夜山更,也不知道她從哪裡找來一帶水果。
見有阮玉照顧陸山民,林大海又罵了幾句陸山民,才氣呼呼的離開。
阮玉低着頭削着蘋果,輕輕的說道:“對不起”。
陸山民笑了笑,“這不關你的事兒”。
“要不是因爲我,你不會受這麼重的傷”。
“你不用自責,雖然我還沒搞明白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但我敢肯定,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阮玉有些疑惑的望着陸山民:“真的嗎”?
陸山民肯定的點了點頭,“我們山裡人從來不會說謊”。
阮玉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那也要謝謝你。”
陸山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謝我什麼”?
阮玉嘟了嘟嘴說道:“你別忘了,我可是大學生,聰明得很,我在酒吧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就知道劉強是利用了我騙你過來”。
陸山民哦了一聲,“他確實是謊稱你在酒吧出了事”。
阮玉略帶嬌羞的說道:“謝謝你這麼在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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