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退反進,任由拳頭如石錘般擊中胸膛。一陣窒息感隨之而來,渾身差點脫力倒地。就在這剎那之間,四肢百骸中的少許內氣震盪,如螢火般飄出,瞬間聚集在胸口。
掉下的一口氣重新縈繞胸間,全身失去的力氣瞬間失而復得。
陸山民來不及驚喜,雙手猛然抱住對方頭部全力下壓,與此同時,膝蓋迅速提起撞擊對方面部。
對方舊力剛去,新力未生,來不及躲避。倉皇間雙掌交叉,竭力壓住迎面而來的膝蓋。
“砰”,膝蓋頂着雙掌撞向對方胸口。
一招得勢,順勢猛攻。陸山民像一頭髮瘋的野獸,雙腳立地生根,從地到腰再到膝蓋,把渾身的力量集於一點,雙膝連續輪流膝撞,地上踏起水花狂舞。
陸山民雙手死死扣住對方後腦勺,膝蓋發起一輪又一輪狂風驟雨的撞擊。
對方雙掌努力下壓陸山民的膝蓋,一時間竟無法擺脫這種狂暴的攻擊。
陸山民明顯感覺到對方的雙掌力道漸漸減弱,那人本身的力量不輸於他,但倉皇防守的雙掌,在力量上怎麼能比得過接地生根爆發的膝撞,這一招本來就是泰拳中的殺招,在力量懸殊不是太大的情況下,一旦本扣住就很難擺脫。
不遠處撐着傘的孟浩君面怒狠厲之色,這人是一個朋友介紹的,說是武術上在東海至少能排進前五,哪怕是職業的散打運動員也不是他的對手。
“陳三,擺脫他,趕緊給我擺脫他”。
陳三當然想擺脫,不過在這樣迅猛的攻勢下,對方氣勢如虹,而他力道逐漸衰竭,想擺脫談何容易。
他狠狠的咬了咬牙,對方能拼着挨一記重拳,他也一樣能。
主意已定,在雙掌與膝蓋撞擊結束,另一記膝撞還沒來到之時,雙掌齊出迅速打向陸山民腹部。
與此同時,陸山民的另一記膝撞已經來到。
“砰”,幾乎在同時,雙掌打中陸山民腹部,膝蓋也從雙掌的空隙處奔騰而上,狠狠的撞在他的面部。
兩股力量之下,兩人終於分開。
陳三隻感覺腦袋一蒙,蹭蹭後退出三四步,鼻骨已然被撞斷,鮮紅的鼻血和着雨水從鼻孔處流了出來。
陸山民也感到腹部疼痛,差點站立不穩,迅速幾個深呼吸,踏步奔向陳三。
先是一記低鞭腿掃得腦袋還在發矇的陳三一個趔趄,緊接着一記擺拳打向對方臉頰。
陳三慌忙擡手格擋,本已重心不穩,在蓄勢一擊之下踉蹌橫移三步。
陳三心下大駭,順勢趕緊繼續退出三步,以他的經驗,對方必然趁他病要他命。
不過令他驚訝的是,陸山民並沒有繼續進攻,只是站在五六步之外冷冷的看着他。
不及細想陸山民爲什麼給他喘息的機會,陳三趕緊深呼吸幾口氣,剛纔一直硬憋着一口氣,連換口氣都沒來得及。
見陸山民沒有再次進攻的意思,他也不敢貿然進攻。這個年輕人的實力遠遠超過了他的預期,讓他有種深不可測的感覺。特別剛纔打中他胸口的那一拳,他不但沒有因此處於劣勢,反而趁勢扣住了他的後腦勺,才導致了後面的一敗塗地。
“你走吧”,陸山民的聲音冰冷而平淡。
陳三猶豫了片刻,“你剛纔爲什麼不接着出手”?
“你我之間無冤無仇,既然高下以分,沒必要以命相搏”。
陳三皺了皺眉,“我收了他的錢”。
陸山民冷冷一笑,充滿蔑視,“你是個高手,能把外家拳練到如此境地,想來也付出了很大的艱辛,卻甘願做一個低級的打手,丟盡了習武之人的臉”。
陳三擦了擦滿臉的鮮血,抱了抱拳,“告辭”。
孟浩君恨得咬牙切齒,“陳三,你要是敢走,我保證讓你在東海無法立足”。
陳三與孟浩君擦肩而過,“我不是他的對手,錢我會還給你”。說完身影消失在漆黑的雨夜之中。
孟浩君臉色蒼白,但他並沒有立刻離開。
在一個山野村夫兼情敵面前,他不能灰溜溜的逃跑,這對他來說是奇恥大辱。
“你不走”!陸山民冰冷的聲音響起。
孟浩君咯咯冷笑,“我不走你又能把我怎麼樣,我是孟家的二公子,你動我試試”。
陸山民朝前跨出一步,孟浩君手裡的傘抖了一下。
兩步,他的嘴脣顫抖了一下。
三步,“噗”,陸山民嘴裡噴出一口鮮血。
孟浩君慘白的小臉陡然間欣喜若狂,“哈哈哈,你這個狡詐的土農民,原來你受了重傷,騙走了陳三”。
陸山民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剛纔胸口的那一拳受了內傷,後面的完全是憑着一股毅力爆發出全身的力量,其實早已是強弩之末,也幸好是在漆黑的雨夜,否則肯定騙不過陳三那樣的高手。
四步,“我是受了重傷,但你有必要這麼開心嗎”?陸山民鮮紅的嘴角勾起一抹猙獰的冷笑。
陸山民猙獰的表情嚇得孟浩君下意識後退一步,“你連站都站不穩,還能把我怎樣”!!
五步,“那你過來試試”。
想到陸山民在大庭廣衆之下的羞辱,想到陸山民和柳依依有說有笑的上了車。孟浩君雙目漸漸變得猩紅,心中氾濫的恨意和醋意最終戰勝了恐懼。
孟浩君收起雨傘,以傘做棍,猛然踏出一步,“一隻受傷的老虎只不過是一隻病貓”。
陸山民胸口劇烈疼痛,呼吸變得急促,強忍了這麼久,此刻已經是渾身乏力。
見陸山民跨出的一步差點摔倒,孟浩君心下狂喜,一步上前,使出吃奶的力氣,將雨傘狠狠的打在陸山民腦袋上。
陸山民腳下一歪,差點摔倒。
孟浩君見一擊得手,哈哈大笑,揮舞這雨傘瘋狂的打在陸山民身上。
“我叫你狂”!
“你這個卑賤的山野村夫”!
“你這隻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
陸山民狠狠的咬着牙,低喝一聲,使出不多的力氣,一拳砸到孟浩君臉上。
這個細皮嫩肉的公子哥兒硬生而倒,陸山民順勢騎在他身上,甩手就是兩耳光把孟浩君打得七葷八素。
陸山民騎在他身上,喘着粗氣,暗暗調動四肢百骸中的內氣在經脈中運轉,胸口疼得他嘶嘶作響。
孟浩君躺在地上過來半天才回過神來,臉上又驚又怒,“你敢打我臉,你敢打我臉”!隨即又哈哈大笑。笑得興奮莫名。
陸山民皺了皺眉,這小子難道給打傻了不成。
孟浩君仰面冷冷的看着陸山民,“陸山民,你死定了,你這打的不是我的臉,打的是孟家的臉,打的是金桂集團的臉”。
“哈哈哈哈,家族裡的長輩不願意出手對付你這隻臭蟲,現在,都有人打臉打到孟家上了,我看他們還出不出手”。
陸山民深吸一口氣,冷冷一笑,“二公子,你還真他孃的二,如果孟家掌權的人都是你這樣遇到點小事就惹是生非的人,你們孟家早就完玩兒了”。
“你如果真想逼孟家出手,我可以幫你”。陸山民嘴角露出一絲殘酷的冷笑。
孟浩君嚇得臉色蒼白,“你想幹什麼”?
陸山民嘴角、牙齒滿是鮮血,活脫脫想一個吃人的魔頭。
“就在這條巷子裡,我曾經砍掉過一個人的手臂,在直港大道,我曾閹割了一個叫李雷的人。如果你調查過我,應該知道我說的是真話”。
孟浩君面部抽搐了一下,只感覺胯下一陣發涼。
陸山民咧嘴冷笑,嘴裡的鮮血滴孟浩君臉上。
“你自己選,是要我擰下你的胳膊,還是擰下你胯下的小鳥。你大可以放心,你們孟家的長輩這一次一定會出面替你報仇”。
孟浩君終於害怕了,上一次找陳萬林對付陸山民之後調查過陸山民,他知道陸山民說的話是真的。
“你不要亂來,你敢動我,我爺爺,我爸不會放過你的”。
陸山民發出低沉的冷笑聲,“我不動你,你就能保證會放過你嗎”?
孟浩君臉色蒼白,猶豫了片刻,“我發誓,我發誓不會在找你麻煩”。
陸山民冷笑一聲,“你知不知道我現在不僅想廢了你,還想殺了你”。
孟浩君恐懼的看着陸山民,他現在才明白遇到了一個多麼可怕的人。
陸山民話鋒一轉,“但是我不能”。
孟浩君驚恐的看着陸山民,終於鬆了一口氣,心中暗想,陸山民果然還是怕孟家。
陸山民像看穿了孟浩君的心思一般,冷冷的說道,:“但絕不是因爲怕你們孟家,我陸山民從來不主動惹事,但對於敢找我麻煩的人,我也從來不放過”。
“那你,你,爲什麼”?孟浩君結結巴巴的問道。
“我不知道柳依依對你說過什麼或者對你暗示過什麼,讓你如此的嫉恨我。總之那個女人沒有安好心,如果我猜得沒錯,她想通過你對我下手,激起雅倩對孟家仇恨,從而挑起曾家和孟家的爭鬥,要是我出了事,以雅倩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後面會發生什麼事情誰也料不到,但不管是對曾家還是孟家,還是雅倩,都絕不會是一件好事。我不能讓那個狡猾的女人奸計得逞”。
陸山民看着白癡一樣的孟浩君,“自以爲是的白癡,殺了你猶如殺雞一般簡單。我陸山民早晚會和你們孟家有一戰,但不是現在”。
陸山民跌跌撞撞的站起身來,“滾吧,在我理智尚能戰勝我情緒的時候給我滾的遠遠的,否則我不知道會不會控制不住廢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