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大學生散打聯賽的日子越來越近,牟東雲要求陸山民和陳大成全力以赴。陸山民因此不得不放棄了下午的數學學習。
上午做基礎性訓練,讓身體保持在最好的狀態。下午被牟東雲拉到多媒體教室,用投影儀播放最近兩年的職業散打賽,讓兩人觀摩學習。
一邊觀看,牟東雲在一邊講解,“你們兩個在技術上現在已經來不及做多大的提升,現在最重要的是調整好戰鬥的心態,你們看擂臺上的紅方,雖然技術和力量都要較藍方稍遜一籌,但是他的心態很好,哪怕是在捱了重拳之後,也能很快的重新投入戰鬥”。
牟東雲深吸一口氣,接着說道:“擂臺上挨重拳之後,對選手最大的打擊不是身體上,而是精神上,哪怕產生一絲的膽怯,就爲失敗埋下了伏筆”。
牟東雲看着陳大成,“大成,這是你最後一次參加大學生散打聯賽,前兩次比賽主要是由於技術上欠缺,現在你在技術上已經比大多數選手強,最重要的反而是心態,要拿出男人的血性,我希望這次你能進入前十,你有沒有信心”。
陳大成堅定了點了點頭,“沒問題,這段時間我從山民身上學到很多東西,比以前進步了很多”。
牟東雲搓了搓手又對陸山民說道:“山民,我到不擔心你沒有狠勁兒,別人是一拳被打怕,你反倒是容易被激怒,被對手激怒產生鬥志是件好事,但一定要保持冷靜,你的技術相對還比較欠缺,如果對方有意拖延躲避,要是在五個回合之類你不能ko掉對手,最後很有可能在點數上輸給對方”。
陸山民點了點頭,“嗯,知道了牟老師,如果沒有絕對的信心ko掉敵人,我不會盲目的進攻,讓對手在我身上得到分數”。
牟東雲喝了口水,有些緊張的說道:“你們兩個不要緊張,就像平時對抗一樣放鬆打,在戰術上重視對方,在戰略上要藐視敵人”。
陸山民哦了一聲, 看了一眼牟東雲微微顫抖的雙腿,“牟老師,你別太緊張,我會盡全力保住你的散打協會”。
順着陸山民的眼光,牟東雲下意識看了看自己顫抖的雙腿,“老子緊張個屁,只是腿有點抽筋而已”。
說我看着陳大成,“我的樣子看起來很緊張嗎”?
陳大成看了看陸山民,在看了看眼睛瞪得大大的牟東雲,“小聲的說道,是有點緊張”。
牟東雲啪的拍了一下陳大成的頭,“你小子也學會埋汰我了”。
陳大成委屈的摸了摸頭,小聲嘀咕道,“你本來就緊張嘛”。
“你還說”,牟東雲氣呼呼的說道。
“你來給陸山民講解一下比賽的規則”。
陳大成哦了一聲,對陸山民說道,“按照前兩屆的先例,東海會有四十多所高校參加,每個學校會有三到五個名額,按照人數和重量級別進行分組,一般是分爲八組,每組會有十個人左右進行小組賽,每組的前四名進入淘汰賽”。
陸山民驚訝的問道,“每組十個人,每個人都要進行九場比賽,這比賽量也太大了吧”。
陳大成接着說道:“沒你想的那麼大,這跟職業聯賽不一樣,職業聯賽中ko的情況不會太多,這個比賽的水平相差太大,很多學校也就是報個名湊個人數而已,ko的情況經常發生,一般在比賽中被ko掉之後,根本就沒法進行下一場比賽,所以很多人根本就沒法打滿九場比賽,第一場比賽下來可能就會有三五個直接被淘汰出局了,其實真正能打完比賽的人,差不多就已經能進入下一輪了”。
牟東雲補充說道:“畢竟是業餘聯賽,級別的劃分與職業聯賽也不同,只分兩個級別,65公斤以下和65公斤以上,這也大大的增加了ko的可能性,並且都是些學生,不像職業選手那樣有鬥志,往往一個重拳被打趴下,即便有能力爬起來,也有很多人不願意爬起來”。
陸山民點了點頭,這樣的話,第一場就能淘汰三五個,第二場估計又會有幾個被ko淘汰,那最後打完比賽的說不定只需要三五場就能完成小組賽,這樣算下來比賽量到不算大。
陳大成接着說道:“進入淘汰賽的三十二個人再次分爲八組,每組前兩名晉級,以此類推,直到剩下最後四個人,進入決賽,四人打循環賽,最後排出前四名”。
牟東雲嘆了口氣接着說道:“今年又有幾個學校參加,目前得到的消息是有五十所高校參加這次比賽,所以人數會有所增加”。
陸山民嘖嘖稱歎,他所知道的,目前爲止也只有東海大學、金融高專、東海體育大學三所高校,“東海有這麼多大學”!!
牟東雲翻了個白眼,“這算什麼,這還不足東海所有大學的一半”。
“啊”?
“啊什麼啊”牟東雲臉上帶着擔憂,“真不知道前輩子造了什麼孽,跟我開這麼大玩笑”。
陸山民不解的問道,“怎麼了牟老師,不就是多幾個學生嗎?有什麼可擔心的”。
“你懂個球”,牟東雲一臉的幽怨,“我以前有幾個同學留校了,聽他們說,這次有幾個學校到東海體育大學借人,足足有五個東海體育大學散打系的學生被其他學校借走來參加這次比賽”。
陸山民愣了一下,心裡感到一陣沉重,以前聽說東海體育大學不參加這次比賽還挺放心,沒想到這次竟然有五個東海體育大學的學生以這種方式參加,難怪牟東雲今天特別緊張。
“牟老師,一次性借這麼多學生出來,他們也不怕影響不好”?
牟東雲無奈的攤開手,“有什麼影響,這樣的業餘比賽體育局向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圖個樂呵,借一個學生出去,東海體育大學至少也能拿到十幾二十萬塊錢,要是拿到較高的名次還有更高的獎金,東海體育大學白白收上百萬塊錢,借學生的學校又拿到了榮譽,提升了學校知名度,互惠互利,何樂而不爲。”
陸山民眉頭緊皺,看來事情比想象中的搖困難得多啊。
“牟老師,你是東海體育大學的畢業,你爲什麼不去借兩個”。
牟東雲一臉幽怨的看着陸山民,“金融高專窮得都快老師都發不出工資了,校長那個吝嗇鬼還願意去花這個錢,我就用了個體育館的一個角落,校長還巴心不得找我收場地費”。
陸山民同情的看着牟東雲,“牟老師,如果我拿不到前三名的話,到時候我想辦法給你提供場地”。
牟東雲翻了個白眼,他只知道陸山民在酒吧當保安,在他看來一個小保安說這樣的話簡直是天方夜譚。狠狠的敲了陸山民一下,“你小子必須給我拿到前三名”。
酒吧還是如往常般熱鬧,俊男靚女們肆無忌憚的在舞池中揮灑着多餘的能量,只是不知道其中有幾分熱情又有幾分孤獨。
來到玫瑰酒吧將近一個星期,胡明才真正認識到陸山民的可怕。
以前長期混跡酒吧,非常清楚酒吧是個什麼地方,特別是像民生西路這類的低端酒吧,不說天天有人打架鬧事,隔三差五總會有。喝了酒的客人,情緒會放大很多倍,一次不小心的碰撞,一次找美女的搭訕,都有可能發生一場戰鬥。
但是在玫瑰酒吧,一個星期了,沒有任何一個人打架鬧事,期間也看見過幾次客人之間面紅耳赤的場景,但是神奇的是,雙方都只是停留在嘴角的打仗,沒有出現其他酒吧那種一言不合就啤酒瓶漫天飛的場景。
即便是口頭上的爭執,只要隨便一個小保安上前勸幾句,事情很快就能平息。
這裡的酒吧平和得顛覆了胡明的認知,沒有爭風吃醋,沒有打架鬥毆,除了音樂的喧鬧以及舞池中穿着花哨盡情舞動的場景,胡明甚至懷疑這不是一間酒吧。
他想不通,陸山民到底有着怎樣的震懾力,才能營造出這樣的效果。
同一組的小保安走到胡明身邊,他並不知道胡明是兩家酒吧幕後老闆的兒子,見胡明一臉的不可思議,笑呵呵的說道:“你小子算是趕上黃金時代了,以前的酒吧可不是這個樣子”。
胡明好奇的問道:“以前是什麼樣子”?
小保安笑着說道:“以前不說是天天打架鬧事,但至少每個星期都有那麼一兩次,那個時候啊,我們保安的日子可不好過,每天都繃緊了神經,生怕出了大亂子,那些喝醉酒的客人橫起來簡直不要命,我們這些當保安的經常慘遭橫禍”,說着指了指自己手臂上的一條傷疤,“這就是那個時候被破啤酒瓶劃的”。
胡明點了點頭,“酒吧不都是這個樣子嗎?特別是像這樣的低端酒吧”。
小保安接着說道:“這些都還好,以前劉強和王大虎並存的時候,雙方哪一個月不發生摩擦,嘿嘿,那個時候可熱鬧了,幾十個人半夜幹架的事情也是常有,那個時候留下來的保安,誰身上沒有點傷。”
說着滿臉羨慕的說道:“特別是現在藍籌酒吧的保安經理唐飛,那個時候他還和我一樣,都是小保安,打架特狠,我每次都是往後縮,他每次都是第一個衝出去,他要是現在脫了衣服,你還能看見身上全是傷痕。”
“哎,那個時候我們幾個保安私下裡還笑話他傻,沒想到啊,現在已經成爲高高在上的保安經理了”。
“不過啊,現在算是好了,酒吧沒人鬧事,也沒有敵對勢力相互鬥毆,比起那個時候,簡直是太輕鬆了,而且工資比以前還漲了一倍,這個保安當着真他孃的比那些寫字樓裡面的白領還爽”。
對於酒吧保安的工作胡明不是很瞭解,但以前長期混跡酒吧,多少也知道一些,隨口問道:“陸山民有這麼大本事”?
小保安臉色一變,一腳踹在胡明屁股,“他孃的,陸山民是你能叫的嗎?叫山民哥,真他孃的不懂規矩”。
被踹了一腳,胡明大怒,心想你***一個小保安敢踹老子,不過看到不遠處的周同,還是忍住了,要是被陸山民知道自己又直呼他的大名,估計又得被拾掇一頓。
小保安斜眼看了一眼胡明,滿臉的不屑,“老子踹你一腳是爲你好,不要看山民哥平時對誰都客客氣氣,其實他是個狠人”。
胡明暗自肺腑,還用你說,老子還不知道他是狠人,見了兩次面就被他打了兩次,簡直就是個暴力狂。
小保安接着說道:“就在這個舞池,當時山民哥一人赤手空拳的單挑了十幾個手持鋼管的保安,當時飛哥也參加了,不過沒過多久就被打趴下了,山民哥一人把十幾個保安全乾倒了”。
胡明驚訝的看着小保安,“一個人打十幾個人,太誇張了吧”。
小保安切了一聲,“你的弱小限制了你對強大的想象力,你知道這些顧客爲什麼不敢鬧事嗎?因爲當時很多客人都親眼看到了山民哥強大”。
小保安滿眼的肅穆,“山民哥當時渾身鮮血,站在舞臺中央,猶如地獄來的殺神,一羣保安被打得不敢靠近”。
胡明暗自驚歎,難怪自己在陸山民面前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小保安接着說道:“也正是由於那場戰鬥,劉強被徹底趕出了民生西路”。
胡明點了點頭,心裡好過了一些,被一個能獨自打倒十幾個人的人打敗,不算太丟人。
小保安接着說道:“這還不算什麼,劉強被趕走之後,王大虎成了名副其實的民生西路扛把子,我當時就是王大虎手下的一個小保安,王大虎當時手下有四五十個人,山民哥那個時候還只是燒烤店的一個烤燒烤的打工仔”。
胡明越聽越有興趣,不愛讀書的他,最崇拜這些英雄式的人物。
“陸,哦,山民哥是怎麼打敗王大虎的”?
小保安湊到胡明耳朵前,“不是打敗,是殺死了王大虎”。
“啊”?胡明震驚得瞳孔放大,雖然以前在學校也算是個混子,但打架歸打架,誰也不敢真的下死手殺人,殺人是要償命的。
小保安接着說道:“警察認爲王大虎是服毒自殺,但是稍微有點頭腦的人都知道,王大虎怎麼可能是自殺,私下裡大家都在討論,王大虎的死肯定是山民哥乾的”。
胡明不可思議的看着小保安,“難道山民哥背後有着什麼背景,連警察都幫着他”。
小保安煞有見識的說道:“這是肯定的,你不知道,還有一件事,前段時間工商和食藥監局聯合查處三家酒吧,搞得人心惶惶,最後事情就莫名其妙的解決了,山民哥肯定在政府裡有強大的後臺”。
胡明倒吸一口涼氣,“不是說他是山裡出來的人嗎,怎麼會有這麼硬的後臺”。
小保安嘿嘿一笑,“誰知道呢,皇帝都還有幾個窮親戚,說不定山民哥在東海就有着一個後臺很硬的大佬”。
胡明下意識的望向陸山民的辦公室,心裡陣陣後怕,眼神中既是崇拜又是害怕,一個人可以打十幾個人,還殺過人,還有強大的後臺,難怪老爸要把自己送到他的手下來當保安。
小保安嘿嘿一笑,“你也不用害怕,山民哥只有在對敵人的時候才心狠手辣,對自己人就像親兄弟一樣,不僅爲人和善,還慷慨大方,好好幹,不比在那些寫字樓的白領差”。
辦公室裡,陸山民和羅興坐在會客的沙發上。
陸山民不得不佩服左丘的推斷,前兩天去羅興的辦公室送賬本,只是很自然的提及了一下想擴展業務的想法,當時羅興的言語之中就有着要幫陸山民的想法,不過他並沒有等到陸山民的請求,陸山民就像真的是隨口提了一下之後,就離開了。
羅興到現在都搞不清楚陸山民真的只是隨口提了一下,還是有意跟他耍心眼,他當然清楚,陸山民主動求他與他主動提出要幫陸山民之間的區別,前者陸山民欠下的人情比後者要多得多。
等了兩天,陸山民也沒有再去找他,就像根本忘了這件事情一樣。
見羅興親自前來,陸山民心裡大概知道他來的目的,左丘這招拋磚引玉,欲擒故縱,起到了預料之中的效果,只是沒想到羅興這麼快就沉不住氣了。
“羅大哥,有什麼事情通知我一聲,我過去找你就行,你這麼忙,還害得你親自跑過來一趟”。
羅興哈哈一笑,“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今天剛好在民生西路附近跟幾個老朋友打麻將,吃完飯出來溜達一圈,想到你就在附近,就過來坐坐,你不會不歡迎大哥吧”。
陸山民笑了笑,“羅大哥說笑了,這裡本來就是你的地方,我只是幫你看着而已”。
羅興站起身來,在辦公室裡轉了一圈,不經意看到辦公桌上的兩本書。
羅興拿起兩本書,自言自語的說道:“《傳習錄》、《烏合之衆》”。
“哈哈哈,老弟,沒想到你還是個讀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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