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一個星期,結合醫院的治療,雖然還沒有完全康復,但已經能夠下地自由的行走。不顧曾雅倩和張麗的以及醫生的強烈反對,陸山民死活不願意再呆在醫院。當胡惟庸進入病房的時候,陸山民正和一衆人吵得不可開交。
當看到胡惟庸的時候,陸山民差點沒認出來,皺紋深了不少,頭髮白了一半,整個人看起來老了十幾歲。
陸山民震驚的看着胡惟庸,這大半個月時間一直聯繫不上,這段時間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胡總”。
胡惟庸笑了笑,笑容中透着股苦澀,“看你中氣十足的樣子,應該沒大礙了吧”。
“謝謝胡總關心”。說着看了看曾雅倩和張麗等人。
剛纔的爭執讓曾雅倩很生氣,一副堅決不離開的架勢。
胡惟庸朝曾雅倩等人笑了笑,“我來幫你們勸勸他”。
曾雅倩看了眼胡惟庸,雖然不認識這個人,但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一股淡然的自信,他的笑容似乎很肯定的告訴自己他能勸服陸山民繼續呆在醫院。
曾雅倩看着陸山民,嬌哼一聲,“我就在門口守着,你哪裡也不許去”。
一衆人離開後,胡惟庸坐在病牀旁邊,“呵呵,你小子可真有福氣”。
陸山民呵呵的笑了笑,“她不是我女朋友”。
胡惟庸笑了笑,“早晚會是的”。
陸山民沒有繼續糾結這個話題,疑惑的問道,“胡總,這段時間你到底出什麼事了,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胡惟庸苦澀的搖了搖頭,“跟你差不多的遭遇”。
陸山民仔細打量了一番胡惟庸,並沒有發現任何傷痕。
胡惟庸眼神漸漸變得冰冷,“總之,王大虎是我們共同的敵人,而且是死敵”。
陸山民皺了皺眉頭,“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王大虎有問題的”?
“一開始只是懷疑,後來我找私家偵探調查的時候,更加懷疑,直到我兒子出事,你給我打電話,然後你出事,我就肯定是王大虎在背後搞鬼”。
陸山民不解的問道:“那你爲什麼不接我電話”?
“就像一開始你和王大虎演戲一樣,演戲嘛,當然要演得越逼真越好”。
陸山民嘆了口氣,“你知道我和王大虎的爭鬥是在演戲”?
胡惟庸搖了搖頭,“剛開始並不知道,畢竟你們演得太真了,你捅了王超手臂兩刀,後來又砍了王超的一隻手,哎,哪有演戲演得這麼逼真的”。
陸山民呵呵的笑了笑,“王大虎低估了我的底線,假戲也就真做了”。
胡惟庸點了點頭,“說來我還是得感謝你,要不是你給我打電話,接下來又出事,我說不定還矇在鼓裡,因爲私家偵探那裡並沒有打探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陸山民苦笑着說道,“你應該恨我纔對吧”。
胡惟庸搖了搖頭,“就只允許我算計人,就不允許別人算計我,這世界上哪有這個道理,我這輩子最大的錯就出在低估了你和王大虎”。
陸山民沒有答話,要是沒有左丘的話,不管是胡惟庸還是王大虎,自己都沒有資格和他們過招。
胡惟庸接着說道,“你和王大虎不一樣,王大虎是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毫無底線的人”。
陸山民點了點頭,不管是張麗的事情、冷眼旁觀看着自己砍掉王超手的事情,還是對李川他們下死手,買兇殺自己等一系列事情,都已經完全沒有了底線。
“你既然大搖大擺的到醫院來看我,說明已經佈局好怎麼對付王大虎了吧”。
“哈哈哈”,胡惟庸笑得有些悲愴,“李川和高俊峰酒吧的產權已經抵押給了羅興貸款公司,王大虎又逼迫他們將抵押了的酒吧再次賣給我,然後王大虎收走我給的六百萬,讓李川高俊峰二人跑路,以此來抵消他們兩個欠羅興公司的債務。到時候我既拿不到酒吧,也拿不回那六百萬,等我一無所有的時候,再一舉合夥羅興吞併我的資產,真是好算計啊”。
陸山民一聽,這才終於明白王大虎的最終計劃,不禁起了一身冷汗。
胡惟庸接着說道:“其實那天李川和高俊峰到醫院找我,我並不是有意表演給他們看我有多頹廢,我是本色演出,哈哈哈哈哈”。
“自從兒子出了事,我就知道王大虎會來找我,我那天的表現確實瞞過了李川和高俊峰,讓他們以爲我真的傷心欲絕到神志不清心灰意冷”。
陸山民皺了皺眉頭,“那你打算怎麼對付王大虎”?
胡惟庸笑了笑,“很簡單的招數,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嘛”。說着又接着說道:“你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商場上的戰爭,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羅興爲什麼要跟王大虎合作,不過就是想騙李川高俊峰和我的錢,不過就是想拿到一兩家酒吧,這纔是他真正的目的,至於王大虎,他們一開始就不可能是什麼朋友”。
陸山民豁然開朗,“所以你私下找羅興談判”。
“對,王大虎和羅興當時談的協議是,三百萬加上一家酒吧,請黃奎和高俊峰那女人這兩個騙子的費用是一人一百萬,由羅興墊付,如果計劃不成功,這兩百萬要有王大虎支付給羅興”。
“那你開的價呢”?
胡惟庸笑了笑,“六百萬加一家酒吧”然後冷冷的說道,“再加王大虎的一條命”。
陸山民皺了皺眉頭,王大虎雖然差點殺死自己,但他並沒有要想殺他的想法,畢竟這是法治社會,何況自己也並沒有死。
見陸山民的表情,胡惟庸眯着眼問道:“你難道不想殺他嗎”?
陸山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問道“羅興會爲了一家酒吧而殺人嗎?畢竟鬧出人命的風險可不小”。
胡惟庸笑了笑,“殺人有很多種方式,並不一定非得動刀的,李川不就差點跳樓自殺了嗎”?
陸山民皺着眉頭問道,“王大虎會上當嗎”?
胡惟庸呵呵一笑,笑意中帶着一股殺意,“你小看了一個有野心的人對金錢和權力追逐的那種瘋狂,他已經收不了手了,何況,他也想不到他的合作伙伴會和我達成協議,當時我騙李川和高俊峰手上資金不夠,讓陽林和李川一起去羅興那裡辦理抵押品茗茶居貸款五百萬的手續,一個臥薪嚐膽又勝利在望的人,他是不會去懷疑自己的成功的”。
陸山民驚訝的看着胡惟庸,“其實你手上根本就不缺資金”。
胡惟庸冷冷的笑了笑,“對”。
陸山民又問道,“但是你說過你是一個商人,從不做虧本的買賣,你花了六百萬,最終只能買下一家酒吧。你完全可以拒絕買李川和高俊峰的酒吧,他的計劃自然就會落空,你也不會損失三百萬”。
胡惟庸苦澀的笑了笑,嘆了口氣,“是啊,我這輩子都沒做過虧本的生意”,接着眼中顯出仇恨的冷意,“但,商人也有底線,我的底線就是我的家人。如果不繼續引他上鉤,雖然王大虎不能奪得我的酒吧,但有了兩家酒吧,也算是跟羅興有了交代,我又怎麼能逼死他呢?更何況那三百萬是用來買王大虎的命,不虧”
陸山民看着胡惟庸滿臉的恨意,他還每當父親,不太理解父親對兒子的愛是什麼樣子,但他親眼看到羅志軒是怎麼死的,心裡也或多或少能理解胡惟庸的恨。
如果王大虎不縱容王超對張麗下手,如果王大虎不對胡惟庸兒子下手,鹿死誰手,還真是個未知數。
胡惟庸只要花六百萬從羅興手中買走一家酒吧的抵押權,這高出一倍的價格,羅興沒有理由會拒絕。到時候王大虎不但會一無所有,還會欠下兩百萬的債務,以他的性格,拼搏了這麼多年,突然被打回原形,估計會接受不了吧。王大虎得到這樣的下場,也算是咎由自取。
“那你到我這裡來,就不怕王大虎會知道你已經知曉了他的圖謀”?
“呵呵,他現在已經是‘勝券在握’,估計會認爲讓我知曉了也無所謂了吧,我來這裡看你一方面是想看看你的傷怎麼樣了,另一方面,也算是催促一下王大虎吧,我真的等不急想聽到他的死訊”。
陸山民還是有些不解,“你就那麼確定他會被逼得自殺”?
胡惟庸笑了笑,“你聽說過項羽垓下之戰之後烏江自刎的故事吧,我瞭解他,他會死的”。
陸山民不解的看着胡惟庸,經過這麼多事情,他不再是當初那個初出山林的山野小子,不相信胡惟庸會好心來關心自己的安危,也不太相信他是一個沉不住氣的人,等不急想逼迫王大虎儘快出手。
看見陸山民臉色略帶不解,胡惟庸笑了笑,“我真是沒看錯人,你成長得很快”。
陸山民冷笑了一下,“還不是被你們給逼的”。
胡惟庸不置可否,淡淡的說道:“其實我來還有一個目的,我想你去和王大虎談談”。
陸山民納悶兒的看着胡惟庸,“我去和他談談”?
胡惟庸點了點頭。
陸山民不解的問道:“談什麼”?
胡惟庸皺着眉頭沉思了片刻,“談什麼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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