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爲魏無羨會推三阻四,沒想到他一口答應。
更讓陸山民沒想到的是魏家更乾脆,用魏無羨的話說,魏家都是講道理的人,陸山民出生入死冒着生命危險,魏家出點錢是應該的。
陸山民不禁一陣感慨,看來有錢人的思維和自己不一樣,自己倒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吳世勳和吳存榮的死本就是很好的談資,對於這種豪門貴胄,陰謀論歷來就有很好的市場。
天京圈子裡最近關於吳家的謠傳無聲無息的傳播開來,甚至開始在網絡上出現,儘管吳家的公關團隊強勢干預,但仍然禁之不絕。
陸山民知道,魏家要真正開始行動了,當然,這裡面肯定也有影子在暗中推波助瀾。
不僅如此,不知道魏無羨用什麼方法說服了陶然之,這位老教授親自寫了一篇關於家族企業之興衰的一篇文章,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有點眼光的人都知道意有所指。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一旦壞事開頭,往往會猶如大壩崩潰,連綿不絕。哪怕是吳家,也逃不脫這個規律。
開始是一家建築公司起訴吳氏集團鑽法律空子,請求審判一起工程承包的劣後債權,緊接着又有另外兩家投資公司發起同樣的起訴。
雖然這幾家公司都是小公司,要是放在平常,吳家壓根兒就不會放在眼裡,但是現在所有的事都同時發生,就帶來了很大的壓力。
這幾個案子的標的本來也沒有多少錢,即便輸了也就賠償幾千萬的事情,無傷大雅。
但是吳氏集團同樣的案例並不在少數,這次要是輸了,後面同樣的事情就會接踵而來。
有些事情不能開口子,一旦口子打開,就很可能造成多米諾骨牌的效應。
再次來到魏家,陸山民明顯感覺到魏家人對他的態度好了很多。
小妮子被魏無羨的奶奶拉着問長問短,就像是自家人一樣。
魏文昌將陸山民邀請到書房裡。
魏寧海、魏霆、魏無羨父子三人也在。
魏無羨很是激動,雖然一向對家族事務不太關心,但這一次不一樣,這不僅僅關係到魏家的生死存亡,關鍵是陸山民在其中,更重要的是小妮子也在其中。這次能正式參與家族事務當中,很是高興。
吳世勳和吳存榮的死讓魏文昌對陸山民刮目相看,魏文昌也正式將陸山民看成了可以平起平坐交談的人。
魏寧海看陸山民的眼光也頗爲欣賞,魏霆的目光中帶着些許敬佩。
“已經聽到了風聲了吧”。魏寧海直接了當的說道。
陸山民點了點頭,“你們的動作很快”。
“那你呢?說說你的計劃,我們心裡也好有個底”。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陸山民。
陸山民掃了一眼三人期待的目光,淡淡道:“相信很快會有動靜”。
“小師弟,我們之間現在是親密的戰友,就透露一下唄”。魏無羨有些不滿的說道。
陸山民看向魏文昌,“老爺子,不是我不相信你們,是有些事情越少的人知道越好”。說着頓了頓,“而且,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安全,您老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魏文昌眉頭微微皺了皺,對於他來說,當然想知道,這樣他心裡纔有底,但他也明白陸山民說得很對,黑暗中的事情知道得越多越危險,這種危險不僅僅是魏家某一個人有生命危險那麼簡單,如果這場戰爭最終敗了,魏家也可以最大限度的脫離泥沼。
看了眼魏無羨,他忽然有些明白爲什麼這個寶貝孫子那麼的信任陸山民,這個年輕人確實跟一般的生意人不一樣。雖然陰險狡詐,但也不失朋友義氣。
“又和上次一樣,生死一線”?魏文昌言語中帶着關切。
“謝魏老爺子關心,我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對了,我今天來還有一件事情請魏老爺子幫忙”。說着從兜裡取出一張照片遞了過去。
魏文昌接過照片看了半天,輕輕搖了搖頭,“我只認識王元開,另外兩個沒印象”。
“給我看看”。魏無羨趕緊湊了過去,瞪大眼睛盯着照片。“咦,這傢伙挺帥啊,小師弟,1500萬就是輸給他們的”?
“能和王元開坐在一起的人,應該不是普通人。天京功勳之後多如牛毛,我又好些年不出門,實在是認不出來是哪家的後代”。魏文昌說着把照片遞給魏寧海,“寧海,你經常在外面,看看有印象沒有”?
魏寧海接過照片,也是搖了搖頭,“一點沒有印象”。
魏霆坐在魏寧海旁邊,湊過去看了看,眼皮一擡,說道:“長得像彌勒佛的男子有些面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陸山民眉頭一擡,問道:“能想起來不”?
魏霆想了半天,搖了搖頭,“想不起來”。
陸山民沉思了片刻,淡淡道:“照理說不應該啊”。
“這很正常,正如爺爺說的那樣,天京的功勳後代多如牛毛,有的爭氣,有的不爭氣,有的喜歡結交有錢人,有的高傲自負不喜歡拋頭露面,或許這兩人就是骨子裡透着傲嬌的人”。
陸山民點了點頭,他比較認可魏霆的說法,即便是笑臉盈盈的英俊男子,也能從他身上感覺到那股從血液裡散發出的傲氣。
“山民,既然是王元開介紹的,你爲什麼不直接問他”?
陸山民不是沒想過,但每一個圈子都有每一個圈子的規矩,王元開既然沒有說,他自然也不會問。
“王哥是一片好心,但另外兩個人似乎並不會那麼快接納我,他們有他們的規矩,我不好爲難他”。
魏霆點了點頭,“山民說得對,那個圈子的人很怪,要麼知書達理,要麼性格乖張,總之都不是好相處的人,但既然是王元開介紹的,就錯不了,總歸對你是有好處的”。
陸山民眉頭微微皺了皺,風風雨雨生生死死走過來,他對自己的直覺很相信,雖然從那兩人身上感覺不到明顯的敵意,但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有些不踏實。
“我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說着看向魏文昌和魏寧海,“老爺子,魏叔叔,魏家在天京根深蒂固,人脈關係網龐大,我想請你們幫我打聽打聽,這兩人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