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海中沒有其他,只是衝回去救人,短短的十步,我就感覺彷彿已經耗盡了全身的氣力,一把抓住任媚兒的手,也來不及說話,徑自拉着任媚兒朝殯儀館大院之外跑去,雙眼驚恐的盯着李聰穎的屍體,一顆心幾乎要停止跳動,看着屍體拖着一串腸子,猶自朝這邊走來,一時間只感覺頭皮發炸,全身血液都彷彿涌上腦袋,雙眼一黑,差點跌倒在地上,幸好也只是一下子,卻因爲如此微微頓了一頓,在清醒過來的時候,我心中一僵,才發現屍體和自己離大門的距離已經幾乎差不多了,會不會在大門那裡與屍體撞個正着呢。
但是沒有時間想這些,只是知道一旦停下,那就必然會被屍體抓住,想到趙樹剛的慘狀,我不由得打了個寒戰,是的,李聰穎已經死了,眼前的屍體就決不是李聰穎,我堅信這一切,因爲我相信李聰穎不會傷害自己的兄弟,所以屍體殺害了趙樹剛,就不可能是李聰穎。
十幾步的距離有多長,在拼命奔跑的時候又能有幾秒鐘,百米跑一般人才會用十幾秒鐘,這十幾米其實也就是兩秒鐘的時間,兩秒鐘能做什麼,吸一口煙都比這用的時間長,兩秒鐘或許可以轉一個念頭,但是絕對不可能想起一個主意,所以我這兩秒鐘的時間,只是邁出了第十一步,眼看着就要到了大門口,而屍體卻還是有七八步之多,顯然還有時間能讓自己和任媚兒逃得出去。
但是世界上總會有很多事情讓人很無奈,偏偏在這麼重要的時候,一直迷迷糊糊的任媚兒醒轉過來,但是第一眼看明白的竟然是自己已經死的徹底的新郎,正僵直的朝這邊走來,雙腳之間更是拖着一串腸子,花花綠綠的腸子即便是在黑夜裡也是那樣醒目,女人的本能讓任媚兒一下子望而卻步,猛地一下子頓在哪裡。
這一頓所造成的後果就是,毫無防範的我被一下子拽住了,雖然掙脫了任媚兒的手,但是卻也一個跟頭栽倒在地上,而任媚兒卻是更慘,一個後仰,直接重重的摔在地上,後腦直接磕在水泥地面上,一聲不響的就暈了過去。
我短暫的眩暈之後,便從地上一躍而起,畢竟常年打籃球,身體素質還是相當不錯的,可是當他站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屍體都已經走到了面前,最多還有兩步,向前跑,只能和屍體撞在一起,根本不可能逃得出去,屍體有多大力氣,從可以徒手撕開胸腔就可以想象,一到那被屍體抓住,那種後果讓劉剛打了個激靈。
本能的轉身就朝裡面退回去,一邊倒退一邊轉過身去,或者還有一種可能逃走,那就是從牆頭上翻出去,雖然會離的公路遠了一點,但是眼前也只有這種可能,只是這一瞬間,我便有了計較,轉過身子,便已經朝大院裡面跑去。
但是看到躺在地上的任媚兒,我心中一苦,救還是不救,如果救的話,自己需要彎下腰抱起任媚兒,雖然看上去任媚兒不過很瘦弱,只怕絕對沒有一百斤,對於自己應該沒有多大的難度,當然那是在平時,但是此時此刻,恐怖的屍體就在身後,有幾步遠呢,我已經不知道了,只知道很近很近,自己也許就可能逃脫不了,下場就是和任媚兒一起被抓住,也許會像趙樹剛一樣便被開膛破肚,似的無比悽慘,我又打了個激靈。
不救,我心中嘆息了一聲,本性善良的他,能看着自己前腳走後,後腳任媚兒就被屍體撕了嗎,雖然那樣可以拖住屍體的腳步,讓自己有更充分的時間逃走,但是本能的,我還是一下子彎下腰,將任媚兒拽了起來,順手扛在肩上,這樣比抱起來省力氣。
也許是心裡作用,我甚至彷彿聽到了屍體的腳步就在自己身後,這一刻,我爆發了自己從生下來以來,第一次的全部力量,儘管身上還扛着一個人,但是比平常跑的都快,這種速度要是拿去比賽,那絕對是第一名的成績,可惜現在是逃命。
我記得在燒衣服的那個大煙筒底下,應該是有一個鍋頭,或者說是用轉砌成的爐子,有半人多高,緊靠着圍牆,從哪裡個地方躍上去,應該翻起牆來很容易,昏暗的燈火光下,隱約的看到了那個鍋頭,還離着自己有十幾步的距離。
但是此時,我力氣都幾乎用盡了,感覺胸肺之間火燒火燒的,有種快要炸了的感覺,雙眼都有些開始發花,腦袋懵懵的,這是缺氧造成的現象,我不是第一次經歷,所以還是強忍着,衝到了鍋頭的邊上,毫不遲疑的一個箭步,扛着任媚兒一躍而上。
直到此時,我纔有時間深吸了一口氣,冰涼的空氣直透胸腹,讓我禁不住咳嗽了兩聲,但是氧氣進入肺部,剛纔幾乎耗盡的力氣有回來了一部分,同時雙眼也變得清楚了一些,頭腦也不再是那樣懵懵的,嘿了一聲,猛地一用力,將任媚兒從牆頭上扔了出去,將像是扔一條麻袋一樣,只是這時候我顧慮不到這些。
外面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是任媚兒摔在了地上,然後傳來咦嚀的一聲,想必是因爲摔擊,讓昏迷過去的任媚兒清醒了過來。
我不敢多遲疑,再一次深吸了一口氣,恢復了一點力氣,猛地縱身一躍,雙手扒住牆頭,然後一板,便已經一翻而過,重重的落在地上,打了個滾,然後站了起來,但是猛地從有光的地方,一下子進入黑暗之中,卻是一時間無法適應,眼前一片黑暗。
剛纔翻過牆頭的時候,我很不經意的朝後面看了一眼,但是那時候正看到,那具屍體不知道爲什麼跌倒在地上,而且好像沒有爬起來的跡象,但是我沒有時間思索,一定要趕快逃走,不然被屍體抓住,下場讓人不寒而慄。
就在我感覺快要適應了黑暗的時候,隱約的彷彿看到一個人影就站在自己面前,再然後,猛地覺得腦袋一痛,一股眩暈感衝擊着我的神經,幾乎要暈過去了,但是我還是下意識的扶住牆頭,沒有讓自己倒下去,但是腦袋懵懵的,什麼也想不起來。
沒等我清醒,便有感覺腦袋上被重重的砸了一下,這一下很重,我終於再也堅持不住了,緩緩地暈倒在地上,最後一個念頭,那就是難道屍體已經出來了,比自己出來的還快,再然後就是無邊的黑暗,什麼也不知道了。
黑暗之中,任媚兒站在倒在地上的我身前,手中舉着一根棍子,呆呆的望着我,終於嘆息了一聲,將手中的棍子一丟,輕輕蹲在我身旁,小心的將手放在我鼻間,這才鬆了口氣,然後蹲下身子,將我扶起來,背在背上,任媚兒瘦弱的身體,不知道究竟是從哪裡迸發出來的力氣,看上去揹負着我好像並不吃力,大步從牆外的田地中朝公路那邊走去。
任媚兒這是怎麼了,究竟爲什麼會將我打暈,卻又沒有接着傷害我,沒有人知道,看着她步伐矯健,絲毫沒有一點害怕的樣子,難道對於剛纔那具恐怖的屍體就不感到害怕嗎,這一切就更沒有人知道了。
走出田地,任媚兒揹負着我,大步沿着公路朝市區那邊走去,路過趙樹剛那具破爛的屍體的時候,只是斜眼看了看,卻沒有絲毫畏懼的神情,然後便有朝遠處走去。
看着任媚兒沒入黑暗之中,殯儀館恢復了平靜,只有路邊趙樹剛的屍體,還有趴在大院之中,李聰穎的屍體,兩具恐怖的屍體還在彰顯着剛纔發生過恐怖的那一幕,有偶爾經過的汽車,有的沒發現路邊有一具殘破的屍體,有的發現了,便驚恐的趕快離去,只以爲是出了交通事故,因爲公路邊上還有一輛大卡車停在那裡。
終於遠處傳來一陣警笛聲,有兩三輛警車飛快的駛了過來,刺耳的警笛響徹了寂靜的黑夜,將許多正沉睡在美夢之中的人們驚醒過來,紛紛猜測着究竟是發生了什麼大事,這大半夜的卻又好幾輛警車拉着警笛,好不討人厭。
警察在大卡車旁邊戈然而止,從警車上衝下來一幫警察,有幾個手中甚至於端着槍,再然後有兩個頭破血流的傢伙從警車裡畏畏縮縮的鑽了出來,正是這兩輛大卡車的兩名司機,原來他們一路跑到前面的一個村子邊上,衝進一個沒有歇業的小飯店,這纔想起報警,於是才撥打了報警電話,驚恐之中甚至於根本就顧不得包紮自己的傷口,只是用毛巾捂着算了,好在傷的不重,二人驚魂不定的說起剛纔看到的一幕,實在是太恐怖了。
在兩名司機的引領下,這一幫警察終於見到了那具屍體,已經被撕爛的屍體,於是又有警察忍不住吐了,實在是太兇殘了,將一個人活活的撕成這樣,那些老刑警沿着腸子拖出來的痕跡,朝殯儀館摸去,一路上小心謹慎,自離着大門口不遠處看到了一截斷掉的腸子,讓刑警們心驚膽戰,這裡究竟發生什麼,走進大院,便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屍體,李聰穎的屍體,反過來,有的刑警驚奇地發現,這不是昨天處理過的那具屍體嗎,怎麼又被開膛破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