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個讓我感覺到如此熟悉的背影,我趕緊控制着自己的意識,在這間房間裡面移動着,而伴隨着視線的移動,朱允炆的正面形象進入我的視線中的那一刻,我激動的想大叫,可惜現在的我是一丁點兒的聲音也發不出來的。
因爲,這個朱允炆雖然一席古裝華服,梳着長長頭髮,但是他的那張臉,卻是和半天河生得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我滿心震驚的看着如此熟悉的這張面孔,腦袋裡突然聯想到了什麼,半天河、朱允炆還有那個何憶唐,他們三個人都長着差不多的一張臉,現在仔細想想,這並不是單純的相像,那幾乎就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雖然每個人都有一些自己的特點,但是卻真的很難區分,唯一可以讓三個人清楚區分開的,便是一種氣質上的差別——朱允炆的高貴典雅、何憶唐的溫和精明、半天河的懶散淡漠。
這三個人之間,一定有什麼重要的聯繫,我拼命的想象着這其中的可能性,忽然想到了一個關鍵詞——“相由心生”,沒錯,相由心生,所謂的相指的便是相貌長相,而這心指的乃是魂魄。
曾經我老叔無聊的時候和我提過這麼一嘴,說一個人的長相,有很大的一部分,便是由自己的魂魄所決定的。
但是我當時就表示這種說法並不可靠,反駁我老叔說,相貌明明是爹媽給的,孩子的相貌往往都會和自己的父母或者是某位有深厚血緣關係的親人相似,如果真的是如他所說,那長得像親人父母這回事兒又如何解釋?
我老叔撇了撇嘴,說我什麼也不懂,確實遺傳基因也決定着一個人的長相,但是和“相由心生”比起來,這遺傳基因,都可算是爲後天因素了。
因爲人死後進入陰間,投胎轉世之前,會過奈何橋喝孟婆湯,當喝了孟婆湯之後,這個人便會忘記前世時所經歷發生過的一切,靈魂便刷新到了一個嶄新的,有如一張白紙的狀態,便叫做空魂,這空魂沒有記憶,便就等於無心,無心之魂當然爭奪不過遺傳基因對外表的掌控權了,而其餘的,和自己的父母親人長得都不一樣的地方,便是因爲魂魄的問題而決定的了。
但是如果有這麼一種特殊情況的話,就是這個人是留着前世的記憶或者是一些別的什麼關於前世的東西在魂魄上進行轉生的話,那他的魂魄一定可以把長相的決定權,從遺傳基因手中爭搶過來,讓這個人越長越像前世的樣子。
想起我老叔當時和我說的這些話,我忽然看明白了半天河、朱允炆與何憶唐之間的關係了,他們根本就是三生轉世輪迴的關係,他們本就是轉生在不同年代的同一個人!
想到這裡,我也終於明白了在半天河還是楚一凡的時候所留下的一些莫名其妙的文字的意義了,或許就是因爲當時那個平凡的楚一凡忽然想起了一些本不屬於這一生的一些記憶,而導致了精神錯亂時的胡言亂語了,但是至於爲何會那麼瘋狂,恐怕只有半天河自己才知道了。
接着,我眼前開始如之前一樣,不停的變換着種種場景,雖然都是一件又一件發生在不同地點的事情,但是轉換了幾次之後,事情慢慢變得連貫,我也越發看的明白了起來……
朱元璋駕崩之後,年輕的朱允炆繼承皇位,成爲了明朝的第二個皇帝,立年號爲建文,所以後來我看過的一些歷史資料裡,都管朱允炆叫做建文帝。
在我腦海中留下的這些影像裡可以看出,朱允炆雖然年輕,倒也確實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好皇帝。
朱元璋在位之時,由於其人本性多疑,而且大明王朝剛剛建國根基不穩,爲了穩固帝業,謀害了不少開國的功臣不說,還設立了錦衣衛,用來監視朝中權臣,對稍有不滿者,便施以嚴懲,雖然到得後來,表面上雖無怨言,但是滿朝官員頭上,卻是無時不刻不挺着一片陰霾,心中無一不滿。
而朱允炆繼位之後,開始增強文官在國政中的作用,並且寬刑省獄,用以緩解其祖父留下的那些弊端和怨氣,這個時期我在歷史書上也看到過,史稱“建文新政”。
其實這些事情,在我的那些記憶影像裡都是飛快的在眼前閃過的,還是結合了我平時日常生活中從書上、電視上、網絡上累積的一些歷史知識才貫通起來的。
直到朱允炆繼位大概已經有好幾個月的時候,景象的流轉纔開始變慢起來,我知道,恐怕有重要的事情發生了。
一日朱允炆公務太過勞頓,所以在皇宮後花園中賞花稍作休息,不知如何卻失足掉進了花園的池塘之中。
當時在場的侍衛宦官趕忙把主子從池塘中救起,間隔也就很短的時間,卻不曾想到,這朱允炆只是稍微淹了這麼一下,卻昏死了過去,無論如何也叫不起來了。
於是,趕緊傳喚太醫救治,可是太醫也是束手無策,用盡了各種辦法,卻始終查不出朱允炆一直昏迷不醒的原因,自然也就沒有相應的救治之法了。
無奈,其中最爲年長的太醫思索了片刻之後,便提議請在先帝死後,便已經歸隱山林,沒有重要的事情都不會再踏進朝堂一步的我的先祖劉伯溫出山,因爲都知道我的先祖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陰陽曉八卦,這種看不出眉目的疑難雜症,也就只有他或許還有些辦法了。
可是,古時候的交通和通訊情況都不發達,等到我的先祖劉伯溫趕到宮中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星期之後的事情了,結果先祖他纔剛剛踏進皇帝的房間,還什麼都沒有做的時候,朱允炆卻自己從牀榻上坐起來了。
雖然這情況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是鬆了口氣,不管如何,至少皇帝主子是醒過來了。
而奇怪的是,坐在牀榻上的朱允炆,卻並沒有那種大病初癒的茫然疲倦之色,相反的目光十分清醒,並且眉頭緊鎖,似乎心裡有什麼十分爲難的大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