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嚥了一口唾沫,看了一眼遠處的其他人,步無歸和楊天峰跪在地上,掙扎了半天也沒有爬起來,而羅柳寧身後的那個仙,也消失不見了,似乎是因爲羅柳寧此時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的緣故。
現在唯一剩下戰鬥力的只有我一個,我嚥了一口唾沫,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七星龍淵古劍,深吸了一口氣,我已經沒有任何的退路可選了,現在只能全力以赴,和半天河一搏了,這是最後的一絲希望了。
“出手吧,小二。”半天河呵呵一笑,說道:“這是你唯一的選擇了,我想你是不會老老實實束手就擒的。”
“真的非這樣不可麼?”我擡頭凝視着半天河的眼睛,問道。
“現在問這個還有意義嗎?”半天河用血色劍芒指了指已經被他幹掉了的那幾具屍體,說道:“我出手的那一刻起,就沒有想過回頭,沒有給自己留下任何的退路。”
是啊,剛纔半天河出手的時候沒有一絲的猶豫,招招致人死地,每一次出手,都已經給了我明確的答案,他已經不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了。
可是,雖然心裡可以清楚的想明白這一切,但是我真的很難對半天河拔刀相向,雖然這種心裡其中有一部分因素是因爲覺得自己根本就是毫無勝算的,但最重要的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我已經把半天河當成了我這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一個朋友,直到他背叛我的那一刻,我才清楚的明白自己對半天河的感覺,以前的那些猜忌和無奈,甚至是厭煩,都是因爲我把他當成了最在乎的一個人,纔會產生的一種矛盾心理。
半天河看着我猶豫不決的樣子,嘆了口氣,又道:“小二,你還是太天真了,既然你不願意出手的話,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罷,半天河一閃身,電光火石之間已經來到了我的身前,指尖上的紅色劍芒,毫不留情的朝着我的脖子斬來。
“當”的一聲脆響,因爲這麼久以來的磨鍊,我的身體已經練就出了一種戰鬥的本能,這種本能倒是救了我一命,下意識的以七星龍淵劍立於身前,隔住了半天河的這一次攻擊。
這一刻,我才第一次正面感覺到半天河這血色劍芒的難纏,這血色劍芒的威力,非但不比我這七星龍淵劍差上多少,並且在七星龍淵劍擋住了致命的一擊之時,一絲絲帶着血腥味的血氣還是繞過了七星龍淵劍,像無數把鋼絲刀一樣,朝着我撲面而來。
之前我爺爺和半天河那一戰時,從我爺爺當時的表現上,我就已經得知,被這些血氣碰到,後果也一定是不堪設想的,趕忙藉着雙劍相交的這股力量,身形爆退。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半天河在擊退我之後,身體向前猛搶出了兩步,直接跑到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白宇軒的身邊,劍芒倒插而下,貫穿了白宇軒的胸膛。
“不!”白宇軒是我爲數不多的好友之一,看着半天河再一次毫不留情的抹殺了他的性命,我大叫了一聲,心裡悲痛的同時,也是升起了一股怒火,瞬間就淹沒了剛纔的怯意,握緊手中七星龍淵古劍,三步並作兩步的衝到半天河的身前,朝着半天河的胸口刺了過去。
可惜的是,雖然我一直以爲經過那麼多次的戰鬥,自己對於用劍一門已經相當的熟練了,不過這時候方纔得知,自己靠着經驗領悟出來的那幾下子,在半天河面前根本不夠看的。
只見半天河身子一側,便是躲過了我這一劍,血色劍芒貼着七星龍淵劍的劍鋒便是衝着我削了過來,斬向了我握劍的手指,只是這一招,我便被逼得狼狽不堪,只得撒手棄劍,免得人還沒死,卻先落得個殘疾的下場。
被我鬆開的七星龍淵劍向地上落去,在即將落地的那一刻,半天河的臉上再一次露出了一絲冷酷的笑意,擡腳在七星龍淵劍的劍柄上一磕,頓時七星龍淵劍改變了下落的方向,奔着依舊跪倒在遠處的步無歸急刺而去。
“噗!”只是發出了一身十分輕微的聲音,七星龍淵劍毫無懸念的貫穿了步無歸的胸口,步無歸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處露出來的那一截劍柄,然後又看了看半天河,表情裡五味雜陳,然後緩緩的倒了下去。
“老步!”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步無歸,楊天峰一聲怒吼,憑藉着這滿腔怒火,掙扎着從地上爬了起來,雙眼通紅,一臉瘋狂的朝着半天河狂撲而來。
“不要!”看着楊天峰那完全失去理智的表情,我趕緊出言制止,可是,半天河已經棲身到了楊天峰的身前,血色劍芒刺進了楊天峰那肥碩的身軀。
“呃……”楊天峰直接撲到了半天河的身上,一臉不甘的表情,擡起雙手,似乎想用自己最後的力氣去抓住半天河的脖子,可是雙手只擡了一半,便再次的垂了下去。
半天河一把推開了楊天峰的屍體,甩了甩流滿胳膊的楊天峰的鮮血,再次看向了我,說道:“小二,就剩你了,我沒有太多的時間了,就不和你耗費下去了。”
剛纔只是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楊天峰、步無歸也慘死在了半天河的手上,看着周圍的一片狼藉,再看着不遠處帶着一絲玩味的笑容看着我的元復帝,我感到絕望了。
我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不想再繼續掙扎下去了,所有人最終都沒有逃過一劫,我根本就不是半天河的對手,我保護不了任何人,同樣我也保護不了我自己,我還有什麼硬撐下去的必要呢。
“來吧。”沉默了片刻之後,我終於吐出了這兩個字,這一刻,奇妙的是,我竟然感到了一絲解脫。
“放棄反抗了?”半天河愣了一下,問道。
我點了點頭,不知道爲什麼,當自己決定放棄反抗的這一刻,我的內心忽然釋然了起來,不再爲半天河的背叛而糾結痛苦了,也並沒有對於死亡的恐懼,擡起頭,注視着半天河,淡然一笑,說道:“既然,我們的死亡能讓你解脫你所說的那個可惡的宿命,那就這樣就好了,也許這就是作爲一個朋友,我唯一能爲你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