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叔接着講道:“結果還沒等我們把你和蘇媚兒找個地方安置下來呢,那大傢伙就追上來了,接下來當然就是一番苦戰了,那東西很厲害,再加上我命中註定有此一劫,所以在那一戰中,我便命喪於那個東西的手上了。”
聽到我老叔和半天河的解釋,我不解的問道:“老叔,我從趙叔那裡聽說,你此行之前就已經預料到自己這次是有去無回的,那你爲什麼偏偏還要這麼做?如果不去的話,不還是有機會可以躲過這一場劫難的麼?”
我老叔苦笑了一下,說道:“小夢,你還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命理一事,怎麼可能說改就改的?就算我不去那裡的話,我想也會有其他的事情發生在我的身上,結果其實都是一樣的,既然終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我當然要讓自己死的值得。”
“不試試怎麼知道?”我不服氣的反駁道。
我老叔再次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有些事情要遠比你老叔這條老命要重要的得多,而且你經歷了這麼多,也應該明白了,死亡並不代表着一切的終結,我現在不是也以另一種存在的方式活着呢麼?”
“就算你這麼說,也是和我們人鬼殊途了,終有一天家裡的人會知道你已經死去了的消息,他們該多傷心?”我又問道。
我老叔搖了搖頭,道:“世界上並沒有什麼兩全其美的事情,我們劉家很特殊,從很久很久以前起,就揹負着十分重要的使命,我現在以這個半步多老闆的身份存在於三界之間,其實對於劉家來說是好事,畢竟我可以守護劉家更長的時間,終有天你會明白老叔的一翻苦心的。”
“那蘇媚兒,小蘭,還是十七娘她們呢?”看來在我老叔死亡的這件事情上,我一時半會兒是和他討論不出什麼結果了,而且畢竟已成事實無法更改,於是我只能無奈的換了一個話題,同樣是我非常在意的事情。
“小蘭和十七娘都沒事,畢竟它們是半仙之體。”半天河說道:“你也知道,整個東北五仙都讓我找去準備一些事情了,它們也去那裡匯合了。”
“那蘇媚兒呢?”半天河沒有提及蘇媚兒到底怎麼樣了,我心裡又升起了不詳的預感,趕緊追問道。
半天河呵呵一笑,說道:“一會兒,你就會見到了……”
就在這時,傳來了敲門的聲音,我們都停止了說話,我老叔對着門外說道:“進來。”
房門被推開,門外站着的是去年我見過的那個圓腦袋,麪粉臉,紅臉蛋紅嘴脣,長得跟個紙紮童子差不多的店小二,看來陰老闆雖然離開了,他卻還是留在半步多客棧裡,繼續做着他小夥計的工作。
“七爺和八爺來了。”小夥計十分恭敬的衝着我們輕輕的鞠了個躬,說道。
“走吧。”半天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帶頭朝着樓下走去。
當我們跟着半天河再一次回到半步多客棧樓下廳堂的時候,我發現之前所有的逗留在客棧裡的亡靈都已經被清場了,而且客棧那常年對外開放的大門,也是緊緊的關閉着的。
廳堂正中間的位置上,坐着黑白無常兩位陰間鬼差,而就在他們的身邊,我卻看到了那個我魂牽夢索了好長一段時間的身影——蘇媚兒!
“媚兒!”我激動的快步的朝着蘇媚兒衝了過去,可是聽到我的呼喊,蘇媚兒卻是一點反應也沒有,依舊直勾勾的坐在那裡,目視着正前方,僵硬的臉上沒有一丁點兒的表情,不過我倒是發現,她臉上的那道猙獰可怖的傷疤已經消失不見了。
我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了蘇媚兒的身邊,用手輕輕的搖晃着蘇媚兒的肩膀,可是蘇媚兒依舊一點反應也沒有,我疑惑的向謝必安問道:“媚兒她怎麼了?”
謝必安嘿嘿一笑,說道:“怎麼?這小妮子也是你的姘頭?你小子豔福不淺啊,我記得那個西方的黃毛丫頭好像也跟你有一腿吧?“
蘇媚兒這個樣子,我還哪有一絲一毫的心情和這謝必安開玩笑啊,說道:“七爺啊,你就別跟我說笑了,媚兒她到底怎麼了?”
謝必安看我表情激動,也便不再逗我了,說道:“橫死的冤魂,是沒有資格到陰間來的,不過多虧遇見了我,你無常大老爺我一向有好生之德,所以和那時候在鬼族遺蹟的那些橫死的亡靈一樣,我開了後門,給她強行套上了無壽衣,用勾魂索索來的,等她一會喝了醒心茶,就和正常的魂魄一樣了。”
可是,聽到謝必安這麼說,我腦袋裡卻是像打了一個大炸雷一般,“轟”得一聲,我頓時就感覺一陣的天旋地轉,眼睛一黑,向後倒了下去。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的嘴裡品嚐到了一種似曾相識的甘甜,是醒心茶的味道,然後便慢慢的恢復了知覺。
睜開眼睛,就看到了自己躺在蘇媚兒的腿上,蘇媚兒正睜着她那雙迷人的大眼睛,深情款款的看着我。
“媚兒?”我輕輕的喚了一聲,看來在我剛纔失去知覺的這段時間裡,媚兒已經喝了醒心茶回覆了靈智。
蘇媚兒笑着點了點頭,說道:“小夢,好久不見了,有沒有很想我?”
“我……”聽到這久違的熟悉聲音,我哽咽住了,感覺自己的眼眶開始溼潤,我知道,現在的蘇媚兒已經是一個死去的亡靈了。
我忽然感覺自己真的很可惡,對於和蘇媚兒的羈絆,我總是後知後覺的,原本我們可以留下更多美好的回憶,可是我卻一直躲躲閃閃的,直到現在,似乎那樣的事情,已經離得我們太遠太遠了。
“原來你不想我啊?”蘇媚兒看我不說話,佯裝生氣的嘟起了嘴巴,說道。
“不是,不是。”我慌忙的坐了起來,一把將蘇媚兒抱在了懷裡,感受着她現在的身體已經沒有了以往的溫暖,而是一陣陣的冰涼,心裡撕心裂肺的疼着,說道:“媚兒,我想你,我很想你。”
“好了好了。”沒想到這個時候,卻傳來了謝必安那特別不合時宜該出現的聲音,說道:“敘舊的話你們之後還有大把的時間呢,現在還有正事兒要商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