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下的5名三河隊士兵立即上前,七手八腳將那名日軍按住,而那名日軍像是瘋了一樣掙扎着,發出怪叫,竟然試圖用嘴去咬自己的皮膚,以此來緩解那種完全無法形容的酥癢。
北子洪和顏六言也遠離了那裡,當前田政次發現其他人都遠離了他們之後,立即意識到了怎麼回事。
前田政次掃視着其他人:“誰幹的?”
沒有人回答,顏六言只是下意識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劉宗昌和皮帽土匪。
就在前田政次走向劉宗昌的同時,五名日軍中有一人也開始覺得皮膚髮癢,鬆開那名日軍,使勁用手撓着自己的手腕。
“會傳染!”一名三河隊日軍意識到了不對勁,立即鬆開自己的同伴。
被鬆開的日軍士兵立即撿起地上的匕首,開始使勁地颳着自己手臂上的皮膚,這一刀下去,手臂立即血肉模糊。
前田政次皺眉看着,轉身看着餘下的四人:“你們怎麼樣?”
那四人搖頭表示沒事,只是用驚恐的眼神看着正在用刀颳着自己皮膚試圖止癢的同伴。
很快,那兩名日軍已經將自己的皮膚颳得血肉模糊,鮮血流在地上很快就結成了冰,即便如此,兩人依然不斷的說着:“好癢,好癢……”
前田政次拔出手槍,瞄準了其中一人的頭部,閉上眼開了一槍,那人倒地之後,前田政次看着旁邊那個無動於衷依然在自我折磨的士兵,無法再開第二槍。
“呯——”槍響了,前田政次扭頭看着開槍的伯格哈特。
伯格哈特沒有放下槍,而是掃視其他人道:“不管剛纔這件事是誰做的,我都要提醒你們,我不想再看到類似的事情發生,否則,我會用我的方式大幅度減少人數。”
因爲之前顏六言的眼神,前田政次瘋了一般上前一把抓住劉宗昌:“你乾的!?是你乾的對不對?”
劉宗昌已經被那兩名日軍的死狀嚇壞了,不斷搖着頭。
唐千林上前道:“不是他做的。”
前田政次怒問:“那是誰?”
唐千林決定撒一個謊:“是一種蟲子,山裡的蟲子,我們都要小心。”
前田政次無法判斷唐千林是不是在撒謊,不過在等他走後,直接拔槍對準了皮帽土匪。
皮帽土匪嚇尿了,立即跪了下來,作揖磕頭讓前田政次饒過他。
最終,前田政次開槍將其擊斃,他必須要找一個人來頂罪,否則他會在餘下那四名三河隊士兵跟前失去威信。
唐千林走到北子洪身後,低聲道:“這就是你把這羣土匪召來的目的?在你消耗日本兵人數的同時,當你的替死鬼?土匪死完之後,你準備犧牲誰?”
北子洪不語,只是目視前方,看着站在自己同伴屍體跟前的前田政次。
唐千林壓低聲音狠狠道:“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對我的朋友下手,你不僅別想找到薩滿靈宮,還會死得很慘!”
不遠處的李雲帆看到唐千林在對北子洪說什麼,而且表情嚴肅,立即上前,卻沒想到自己剛走過去,兩人就分開了。
李雲帆走到葉達跟前,問:“之前你們三個人出去,到底發生了什麼?”
葉達搖頭:“你現在還是不要知道的爲好。”
李雲帆嚴肅道:“回答我!”
葉達遲疑了下,將大致情況說了一遍。
李雲帆聽完都傻了,愣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葉達道:“事情就是這樣,原本老唐是不打算告訴你的,現在你也應該知道,爲什麼日本人一直不抓你的原因了?就是因爲你師父。”
利用。李雲帆腦子中只出現了這麼一個詞,所有的事情都源於這個詞。
李雲帆憋不住,要去質問北子洪,而葉達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現在不是找你師父理論的時候。”
李雲帆甩開葉達的手,徑直來到北子洪跟前:“師父,這一切都是你計劃操縱的?”
北子洪淡淡道:“對。”
李雲帆又問:“你就是隱王?”
北子洪微微點頭。
李雲帆又問:“你收我爲徒,就是爲了今天?”
北子洪搖頭:“不,我收你爲徒,只是爲了向你父親報復。”
李雲帆皺眉:“報復我父親?就因爲這個?”
北子洪冷笑一聲:“那你以爲呢?你真以爲自己天資聰明,可以繼承我的衣鉢嗎?我只是想看看,你父親知道了你是我北子洪的徒弟後,臉上會有什麼樣的表情!”
李雲帆頓時想起在冥耳處發生的事情,想起當時父親李清翔憤怒的面容,他不由得攥緊了拳頭。
北子洪背過身去:“滾吧!從此之後,你再也不是我徒弟了。”
李雲帆站在那渾身顫抖着,最終他的拳頭鬆開,跪在地上朝着北子洪磕了三個響頭,一句話沒說就離開了。
北子洪知道,這三個響頭意味着從此之後師徒二人恩斷義絕。
顏六言看着面無表情的北子洪,想說什麼卻又忍住了。
只有北子洪自己清楚,他收李雲帆爲徒,並不是真的爲了要報復李清翔,而是想要照顧摯愛之子。
僅此而已。
他多希望李雲帆真的是自己與夜鳳的兒子,也是因此,他纔會說了那樣一句根本站不住腳的謊言。
唐千林和北子洪一樣,都是可憐之人,只是選擇了不同的方式來面對。
北子洪認爲全世界都虧欠他,所以他要報復,卻又不知道該報復誰,只能肆意宣泄自己的憤怒,然後期待着像一盤棋局一樣可以重新開始。
而唐千林的選擇很簡單,只有四個字,那就是不忘初心。
夜幕終於降臨,氣溫再次下降,唐千林掐着時間,算準了間隔的15分鐘後,立即打開殿門,拿着羅盤走了出去。
葉達、李雲帆、唐雨時和北子洪緊隨其後,跟着唐千林走出大殿。
來到殿外之後,衆人卻被眼前的情景所驚呆,雖然夜幕降臨,但天空卻是暗藍色的,這種暗藍色泛下的光芒照耀在山頂上,讓整個山頂都籠罩上了一層幽藍,給人一種如同遨遊在天空的感覺。
夜間的風陣陣吹來,拂去了地面上那層冰霜,將如鏡面的山頂地面呈現在衆人的眼前。同時,佈滿星辰的天空倒映在如鏡子般的地面,將天地融成了一體。
“是星辰圖。”唐千林欣喜的看着地面,“而且是天然的,最準確的星辰圖。”
葉達關注着地面,不用擡頭就可以尋找着天空中的五邪煞星。
如唐千林所推測的一樣,臂市、貫角、出心和日變四個星位都對應了四座大殿,而中宮偏東北的位置就距離幾人大概十來步遠的地方。
唐千林擡手指着:“那裡就是鬼柳。”
衆人走向唐千林所指的位置,看着那顆閃着十字光芒的星辰,再擡頭看天空,發現那顆星辰竟然在緩緩移動,而且用肉眼都可以清楚的看到。
唐雨時問:“爹,爲何鬼柳在動?”
唐千林道:“我之前說了,每一顆星辰都有可能是鬼柳,鬼柳動是因爲我們身在的這個世界也在動。”
唐雨時問:“那如何確定位置?”
唐千林道:“鬼柳既然在動,那麼其他四顆星必定也在動。”
衆人仔細觀察,發現臂市、貫角、出心、日變的星位也在逐漸移動,似乎與鬼柳的移動是平行的。
唐千林拔出匕首來,沿着鬼柳移動的位置開始刻畫出一條軌跡,同時道:“你們四個人也趕緊學我的樣子,用刀把移動的軌跡畫冰面上!”
其他四人立即學着唐千林的模樣,分別找到臂市、貫角、出心和日變的位置開始刻畫着軌跡。
唐千林順着鬼柳的軌跡一直畫着,終於等到鬼柳星位停下來朝着先前的位置移動後,這才擡手道:“可以了!”
衆人一起擡手,發現五顆星辰移動的軌跡不知不覺中已經連起來了,像是一個圖案。
唐千林四下看着,轉身走回先前的鷹靈大殿跟前,對葉達說:“找繩子來,快。”
葉達擡手看錶:“時間來不及了,寒流快來了。”
唐千林這纔不情願的與衆人返回大殿之中,等避過了那股寒流之後,拿着繩索衝出殿外,套在了大殿之上的戧脊之上,然後順着繩索快速爬了上去。
爬上殿頂之後,唐千林站在那看着下方的圖案,立即拿出紙筆來快速將圖案畫在了紙上,然後順着繩索滑下來,回到殿內。
唐千林展示那張紙上的圖案之後,衆人都湊上去仔細看着。
沒等唐千林說話,維克多就在旁邊道:“看起來像是一座城市的平面圖。”
前田政次立即翻譯了維克多的話,唐千林也點頭道:“對,但是不知道是什麼城市,是什麼年代,而且似乎圖不全。”
北子洪在旁邊道:“肯定不全,按照顏氏一族的記載,當年那個薩滿,也就是傳聞中那個嵍捕,是在寒流之中找到答案的。”
唐千林看向北子洪:“寒流之中?”
顏六言在旁邊搭話:“對,寒流之中,原文的記載就是如此,我記得很清楚,幾十年以來,我們和顏氏一族就止步於冰塔,原以爲答案就藏在冰塔之中,沒想到,這上面另有玄機。”
唐千林看着手中那張圖紙:“可是,就現在的情況而言,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要在15分鐘之內通過前面那個寒道,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的確不可能,可當年那個嵍捕又是如何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