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像是卷軸一樣的東西,再望向這兩個陌生人,肖秀一時之間也是慌了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身子像是被固定住一樣,站在寫字桌的旁邊,看着眼前的兩位,緩緩擡起手,指着兩人道。
“你們到底是誰,爲什麼會出現在我這裡,我可不記得我認識你們,你們是誰派來,給我送這東西做什麼。”
肖秀的聲音有些的顫抖,在近距離的看到這類似於卷軸的東西的時候,肖秀也是猜到了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淡黃色的,有着濃厚的歷史感,看樣子是價值不菲的東西,這極有可能是一部書畫作品,而且年代長遠,想必是一位歷史大家的作品。
“哦,我們是在李煌那邊工作的,近來聽說您得了肺炎,所以就來看望看望,以表我們區長對你的問候,區長知道你喜歡歷史古物,所以,帶來了眼前的這份米芾的書畫,不成敬意。”
羅浩走上了前去,一臉恭敬的說道。
肖秀是對歷史古物比較熱愛的人,尤其是在聽到了米芾這個大人物的時候,簡直就像是聽到了偶像的名字一樣,神色頓時大驚,視線也是逐漸的轉移到了羅浩口中所說的字畫的身上。
他知道,米芾的字畫可不便宜,眼下,這兩人又說是白虎區區長李煌的手下,送這麼貴重的禮物過來,自然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想不接受吧,可是,這米芾的字畫,這麼昂貴,還又難得,就這麼的棄而不要,實在是怪可惜的。
但要接受吧,那就是貪贓枉法,是會被那個白虎區的區長李煌給抓到把柄的,那可是要出大事的,李煌想要自己做什麼,都還不確定呢,如何敢就這樣輕而易舉的答應。
他的視線轉移到了字畫的身上,眉頭一皺,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決議兩難,合上了面前的那本《乞力馬扎羅山的雪》,繞過書桌,向着江夏以及羅浩的面前緩緩地走了過去。
江夏自然是見過肖秀的,那個時候,他還是意氣風發,沒有如今這樣無精打采,宛如是昨晚上了熬了一夜一樣,肺炎好像在他的身上越來越明顯了,一直的咳嗽,再加上失去了親生兒子,臉色很是難看。
他踱着手,矗立在江夏以及羅浩的面前,身後的書桌上,就放着江夏他們送過來的東西,但此時,肖秀卻是沒有心情去看,他望着眼前的兩人,在極力的回想着,究竟是在哪裡見過他們。
可是,記憶在腦海裡翻滾着,肖秀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這些人,不過,也許是李煌的一些隱匿的親信吧,自己見不到也是正常的。
“你說你們是李煌派來的,可有證據?”肖秀用着懷疑的語氣,對着眼前的這兩人說道。
“證據?我們的區長在乎你的身體健康,這還需要證據的嗎?再者,我們又不是要威脅你,我們只是來看望看望你罷了,不用這樣什麼都懷疑着,難道,區長照顧下肖區長的身體健康,都不可以了嗎?”
那羅浩走上了前來,笑着回答着肖秀的這番話。
肖秀聽了,卻是覺得有些道理,但是,爲了自己的仕途着想,卻還是覺得有些不妥,他的眼神有些空洞,再次的打量着眼前的這兩人。
“要不這樣吧,如果區長你不喜歡,我可以隨時帶走,這倒是可以了吧,只要您不喜歡,我立馬走人。”見肖秀一臉沉默,羅浩才又說道。
這番話,倒是給肖秀打了針強心劑,如果要是不喜歡可以隨便找個藉口,讓他們滾蛋,既滿足了好奇心,又可以一飽眼福,他轉過身,望了望桌上的那份禮物,嘆了口氣,這才道。
“既然你們心意已決,我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那就聽你們的吧,且先看看這裡面到底是什麼。”
說完,肖秀便是拆開了這副卷軸,他將咖啡杯放到了一邊的椅子上,收拾好了桌子上的雜物,這纔將手中的這卷卷軸,給攤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將之完全的展開。
當看到展開的這個卷軸的時候,肖秀吃驚的,嘴巴簡直可以塞的下一個大饅頭,那雙拿捏着《研山銘》卷軸的手,也是在微微顫抖着,嘴巴則是在打着顫,隨後,雙手像是觸電一般的,快速從《研山銘》上拿了開來。
即使拿開來,手也是仍然在顫抖着,望着面前的這副字畫,這才猛地轉過了頭去,望了望身後站着的江夏還有羅浩,嘴裡喘着粗氣,好像是憋了十足的憤怒一樣,便是憤怒道。
“李煌這是什麼意思,居然送《研山銘》給我,這是要做什麼,這東西,我經受不起,你回去告訴李煌,就說,我肖秀,不夠他出這麼大手筆來爲我送終。”
說着,肖秀便是揮了揮手,示意在趕這些人走開,轉而又是回過了頭去,就要將眼下的這副《研山銘》收拾好,歸還給江夏他們。
對於書畫有一些瞭解的肖秀,如何不知道這《研山銘》的價值,他知道這研山銘的存在,自然的也就知道這《研山銘》長了什麼樣子,在剛纔見到《研山銘》的時候,肖秀就已經確定了這《研山銘》是毫無瑕疵的。
“區長的好意,你這麼說,也就太不夠意思了吧,這副書畫,不正是符合了您的胃口嗎,再者,這也不是多貴。”羅浩走上了前去,手指了指桌子上正在被收拾的《研山銘》,一臉笑着道。
“怎麼不貴,這可是兩千多萬的藏品呢,我肖秀,何德何能,讓他出此大的價格來送禮。”肖秀不敢怠慢,便是急忙的收拾着眼前《研山銘》,嘴裡絲毫的沒有懈怠。
“肖區長果真對這《研山銘》是感興趣的,要不然,怎麼會知道這《研山銘》的價格,值這麼多呢,其實,實話告訴您吧,這《研山銘》不過是贗品罷了,要不了多少錢的。”
“再者,如果真的是兩千多萬的真品,您覺得,我們的李區長,真的會狠下心來,將它送給你嗎?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其實,這贗品也不是太貴的,不過就百八十萬而已。”
羅浩雙手抱胸,望着桌上的那《研山銘》笑着道。
江夏知道,羅浩之所以將《研山銘》的價格說低了,主要是擔心這個肖秀會不接受這個禮物,現在,將價格說低了,肖秀,或許會答應接受吧。
這《研山銘》是肖秀早就想要得到的藏品,但是苦與價格昂貴,連贗品都找不到,這一直成爲了肖秀的心病,可現在好了,有了《研山銘》的贗品,還是白送的,真的是解了燃眉之急。
肖秀放下了收拾的手,一臉垂頭喪氣的,又重新的將《研山銘》攤了開來,重新的放回了桌子上,這才緩緩的回過了頭,踱着雙手,臉上帶着遲疑,深吸了口氣,這才說道。
“除此之外,李區長還帶了什麼話麼?”
“李區長還說了,您得了肺炎,要好好的休息,別壞了身子,要勞逸結合,身體要緊,這樣,才能更好的工作。”
羅浩走上了肖秀的面前,恭迎的說道,語氣輕聲的,可是儘管如此,肖秀還是不相信這個李煌會無事獻殷勤,該打電話確認一番嗎?還是算了吧,到時候,難免會出現尷尬。
既然這個年輕小夥子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話,肖秀大致的也是知道,李煌的目的是什麼了,你我皆知,市長換屆選取,行將開始,在這種特殊時期,李煌送禮前來,除了市長這個寶座之外,還打算做什麼。
不過,肖秀又怕會得罪了其他人,尤其是青龍區區長——陳明,加入別人投給了陳明,就自己投給了李煌,那以後的日子,還好過嗎,這也正是肖秀遲疑的原因。
“哦,對了,今日聽說青龍區區長工作操勞,我們的區長正是拜我們去慰問一番,待會,我們會去青龍區區長那裡,以示慰問,以表我們區長對於青龍區區長的關心。”
羅浩像是想起了什麼,便是笑了笑,說道,語氣很是平穩,像是個說謊的老手。
在聽了羅浩的話後,肖秀的顧慮,也就隨之打消了,既然要去慰問陳明,自然少不了送禮,自然地,也就是爲了讓陳明,也爲李煌投上一票。
現在好了,連陳明都要投李煌一票,這明擺着是李煌在着手下一步大棋,看來,這個下一任市長的位置,他是志在必得了。
“那好吧,我明白了,你們回去告訴李煌,就說我一定會好好休息的,讓自己的身體好起來,就這樣了,你們出去吧。”說着,肖秀搖了搖手,便是示意着江夏他們出去。
“可是,那副《研山銘》又怎麼辦?”羅浩故意的望着那副《研山銘》書畫,說道。
“這是李區長送給我的慰問禮物,自然是留下來了。”肖秀的臉有些微紅,一邊的收拾着《研山銘》,一邊說道。
這樣好的東西,自然不能夠留在牌面上,要是被別人看到,那是要出大事的。
聽罷,羅浩明白的點了點頭,便既要轉過身去,向着房間外溜走。
肖秀始終沒有轉身,在意識到房間的門關上的時候,這才長舒了口氣,雙手拿捏着《研山銘》,像是見到了稀世珍寶一樣,樂開了懷,想都沒有想,便是將那《研山銘》收了起來,放進了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