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舟當着加藤中佐的面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他幾乎是要將張演洪的所有秘密都說出來,爲的就是想要得到加藤中佐的幫忙和扶持,畢竟他也是一個有野心的人。
加藤中佐安靜的聆聽。
等到宋一舟再沒有什麼秘密可說的時候,加藤中佐這才淡淡說道:“行吧,你今晚就在這裡住一晚,明天我會派人送你離開的。”
“是!”
加藤中佐起身離開。
宋一舟很快被帶到一個房間中,外面是有人在戒備,說的是保護,其實他也心知肚明,這應該就是監視他的。
不過監不監視的無所謂,只要知道你們是特高課的人,難道說我還會和你們對着來嗎?我可沒有那個膽量。
“哼哼,張演洪,我終於不用再看你的臉色行事!”
……
這座基地的某間辦公室中。
劉勁鬆就站在這裡,他從頭到尾都在聆聽着楚牧峰和宋一舟的對話。
沒錯,那個所謂的加藤中佐就是楚牧峰扮演的,而且是易容過的,爲的就是要矇騙住宋一舟。
很顯然,他們是成功了。
光是知道如意茶樓是張演洪提供的情報,這個消息就夠重要的。
“站長,現在已經能肯定張演洪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兩面派,他這邊在恭維着咱們的同時,那邊還衝着特高課的人諂媚。”
“最重要的是他竟然敢將咱們聯絡點的情報泄露出去,從而一手造成了宋曉他們的死,要是說他將手裡掌握的其餘幾個聯絡點也都說出來!”
劉勁鬆想到那種後果就感到害怕。
那樣的話意味着的可是好幾個聯絡點的被連根拔起,這裡面要是說有甲字號聯絡點,會導致很多乙字號聯絡點處於險境。
“所以說這事必須現在馬上處理。”
楚牧峰當機立斷做出決定。
“即刻批捕張演洪!”
“是,站長,我來吧!”劉勁鬆精神振奮的說道。
這可是一個大功勞,要是說能將張演洪抓回來,光是想想都是了不得的功績。這個案子既然是他負責的,他自然想要全都兜攬起來。
“好!”
楚牧峰倒是沒有非要換人做這事的意思,冷靜的說道:“事不宜遲,你現在就安排人行動起來,務必要將張演洪生擒活捉。”
“是!”劉勁鬆亢奮的說道。
這事的確是有些倉促,但這對楚牧峰是倉促,對張演洪也是如此。大家都是倉促,誰也沒有時間防備,就拼硬實力吧!
“希望劉勁鬆能一切順利。”
楚牧峰眉角翹起,將西門竹喊進來,“你去做一件事情……”
“是。”西門竹恭聲領命離開。
……
華亭市張公館。
張演洪作爲張氏公司的老闆,作爲青幫曾經的大佬,自然是有着公館居住的。
這座公館的面積不小,裡面還有着一支巡邏隊,他們的使命就是要確保張公館的安全。
不管是誰,只要是敢侵入這裡,都要第一時間拿下。
但即便如此,也不是說巡邏隊就要一直巡邏。
深夜巡邏隊也會休息的。
“我說你們說咱們張爺最近是不是有點精神緊張?老懷疑會有人闖進咱們公館來,這怎麼可能?”
“說的就是,衝着咱們手裡的真傢伙,誰敢來就給他一梭子。”
“咱們老老實實的聽命行事就成。”
……
這羣巡邏隊的都在一個小屋裡歇着,他們是剛剛巡邏完一圈的。每天這樣的巡邏,每天都沒有任何意外發生,壓根就沒有說有誰敢闖進這裡來,他們都開始懈怠。
何況現在是深夜。
難不成有誰會在這時候進攻張公館嗎?
“來吧,咱們喝點小酒,我這裡可是藏着幾味滷菜的。”
“喝點喝點。”
“砰!”
就在這裡的六個人剛剛喝了一瓶白酒,嚷嚷着想要繼續喝的時候,誰想房門從外面被踢開,然後衝進來幾個荷槍實彈的人,第一時間就將他們控制住。
“你們是誰?你們!”
“砸暈!”
隨着一道命令下達,這六個巡邏隊的便全都被一拳砸暈,沒有一個例外,當場都昏倒在地。
巡邏隊團滅。
隨着這支力量被拿下,張公館就相當於是空白的,劉勁鬆長驅直入,很快就來到了張演洪的臥室前面,一腳將房門踢開,帶着人火速衝進去。
“你們是誰?”
剛躺下沒有多久的張演洪,聽到動靜後,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張嘴就下意識的喊道。
“是張演洪!”
“帶走!”
然後就是利索的抓捕。
這期間張演洪是想要去伸手拿藏在枕頭下面的手槍,但卻是沒有機會的,他自己都沒有能清醒過來,就被槍頂着腦門,很利索的從牀上拽下來,戴上手銬。
“是你,劉勁鬆,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張演洪認出來劉勁鬆後怒聲喝道:“我是誰你能不清楚,你這樣做就不怕我的人報復嗎?劉勁鬆,你這是想要挑起戰爭不成?”
“挑起戰爭?”
聽到這話後劉勁鬆不以爲然的一笑,嘲諷的說道:“張演洪,別說你現在已經是階下囚,就算之前不是,你敢和我們華亭站對着來嗎?還說什麼戰爭,就你手裡的那點人,拿什麼和我們宣戰?你也配張嘴閉嘴戰爭。”
“劉勁鬆,我和你們華亭站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你這算什麼?”張演洪冷聲問道。
“算什麼等到跟着我回去後你就會知道的,帶走,將這裡查抄!”劉勁鬆大手一揮。
“是!”
抄家這事誰都喜歡幹,畢竟抄家是有好處的,那些好玩意,你隨隨便便私藏下,是沒有誰能看到的,這到最後都是你的私有物。
而張演洪的家想都不用想,便能猜到絕對是個藏金庫。
這樣的人值當抄家!
什麼?抄家!
張演洪當場就懵逼了。
什麼樣的情況纔會抄家,那就是無視掉你的身份,無懼於你的背景,人家是有着足夠的實力鎮壓住你的。
這還說明什麼?說明華亭站是沒有給自己活路的意思,都要抄家了,你還指望着有什麼其餘的想法不成?
楚牧峰這個混蛋,是要玩真的嗎,是要把自己逼上絕路啊!
“劉勁鬆,你給我說說,楚牧峰到底想要做什麼?無緣無故的就要將我的家抄了,他憑什麼?”
“還有你們是不是真的將華亭市還當成是以前的國統區了?這裡如今可是日佔區,你們這樣明目張膽的做,就不怕特高課盯上你們?”
張演洪這是撕破臉了。
要不是說被逼到這個份上,他是不會說出這番話的,因爲他清楚,這種話說出口,就意味着會得罪華亭站。可你要是不說,就他們現在立刻就要抄家,自己還有什麼希望?
橫豎都是死,拼一把!
這會兒的張演洪纔是有些後悔的,早知道會有這樣的局面,真的是應該將張公館建在公共租界的。那樣最起碼有着巡捕罩着,是能夠多一點安全的。
“被特高課盯上?”
劉勁鬆神秘一笑。
“你以爲你這裡沒有被特高課的人盯着嗎?實話告訴你,你這裡早就成爲特高課監控的對象。但那又如何?被監控着又能怎麼樣?只要將他們殺死,我們不是照樣能將你帶走嗎?”
“殺死特高課的人!你們真的是瘋了!”張演洪失神喊道。
“啪!”
誰想這個剛喊出來的聲音都沒有能傳出去,劉勁鬆便一巴掌扇過來,將他剩下的話全都扇回去後,譏誚着說道。
“別耍弄你的詭計了,想要靠着這樣的辦法來召喚人救你是吧?沒戲的,趕緊的跟我走吧,早走早結束。”
說完張演洪的下巴就被卸掉,在滿腔憋屈中被帶走。
張公館被抄家。
等到劉勁鬆他們離開的時候,在對面的一座茶樓雅室中,躺着三具流血的屍體。他們就是特高課安排在這裡的特工,如今死的不能再死。
……
當張演洪被帶到審訊室中坐下,看到楚牧峰從門口走進來的時候,他是着急的想要站起身來。不過可惜的是,已經被捆綁住的他,只能是噗通着蹲坐回椅子上。
他神情焦慮不安。
“楚站長,你這是怎麼搞的?咱們不是一家人嗎?這可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了,你還是趕緊放我離開吧!”張演洪急聲說道。
“一家人?”
楚牧峰坐在對面的椅子上,眼神冷漠的瞥視過來,“誰和你是一家人?你要是真的把我們華亭站當成是一家人的話,又怎麼會將如意茶樓這處聯絡點通知給特高課。”
“你這是想要看我們在那邊廝殺爭鬥,你好坐收漁翁之利是吧?”
張演洪心跳陡然加速。
這事竟然暴露了?
沒有可能的啊,自己是讓宋一舟親自做這事的,是沒有可能說被誰知道的。宋一舟的人品我是相信的,那是絕對會效忠於我的。
楚牧峰肯定是在誑我。
我絕對不能上當。
心中有數後的張演洪,盯視着楚牧峰急聲說道:“楚站長,這裡面有誤會吧?我怎麼會說舉報你們華亭站那?我還是想要活命的,舉報你們豈不是自尋死路。這件事肯定是有誤會的,你放心,把我放出去,我保證把這事的真相給你調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