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盯上了曲元羅?
是軍統鋤奸隊的嗎?
還是說動手的是軍統華亭站的人?
要知道這個鋤奸隊和華亭站聽着都是軍統的,但行事風格卻是兩回事。
要是華亭站的,樑程自問還是有能操作的機會,可要是前者的話,那根本就是沒戲的,等待他的只能是被無情的誅殺。
鋤奸隊從不留活口。
“現在只能是希望動手的人不是軍統的,就是一羣喪心病狂的綁匪。應該是綁匪的吧?不然曲元羅肯定早就被殺,不至於說被綁走。”
樑程頓時心亂如麻。
……
同樣的消息也傳到了南洋商貿老闆田村玲子的耳中。
作爲鬼神間諜組織的組長,她第一時間就察覺到裡面的不對勁,這裡面肯定是有蹊蹺,事情肯定沒有這麼簡單。
“你說最近有沒有誰盯上曲元羅?”
“不知道。”
鄭茉莉搖搖頭,前來彙報工作的她,哪裡會想到遇上這事,她只能是實話實說。
“我和曲元羅壓根就是兩條線上的人,我哪裡知道他的活動軌跡。他是曲氏公司的老闆,有什麼事情也不會給我說的。不過我覺得這次倒是一個機會!”
“什麼機會?”
田村玲子挑了挑眉頭問道。
“給曲元羅一個教訓的機會,就曲元羅這樣的人,仗着有點錢,做事就這樣無所顧忌。”
“明明知道您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多餘的資金,都已經動用了儲備金,卻依然是不願意拿錢出來購買圖紙,這本身就是一種背叛。”
“我覺得對他這種試探性的背叛,給予這樣的教訓是應該的。”
鄭茉莉是不放過任何一個給曲元羅上眼藥的機會。
“湯姆遜那邊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田村玲子對這事不置可否。
曲元羅是被自己策反的沒錯,可要知道如今的曲元羅背後靠着的是軍部,誰讓他是給軍部輸送戰略資源的,自己還真的是不能一視同仁。
“那個傢伙只認錢!”
鄭茉莉上完眼藥後就不去搭理這事,而是很自然的說道:“沒想到湯姆遜是這樣老頑固,他說了除非是見到咱們承諾的二十萬美金,不然是絕對不會拿出來圖紙的。”
“組長,要我說,乾脆抓起來逼問得了,我就不相信他還能堅持住!”
“這個……”
田村玲子有些遲疑。
二十萬美金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就算是她動用了儲備金也沒有這麼多,會讓鄭茉莉給湯姆遜報這個價格,無非就是想要拖延下而已。
真的當她有嗎?
抓起來逼問嗎?
田村玲子不是說沒有想過這樣做,但想到湯姆遜的身份,想到公共租界工部局對湯姆遜的態度,她就直接搖搖頭。
“不能這樣做,這樣做危險係數太高,會驚擾公共租界的,咱們還沒有到那種地步。”
“這樣,你去繼續想辦法拖延住湯姆遜,我這邊再想辦法湊點錢,二十萬美金,我今天會給你,你明天就給我拿到圖紙!”
田村玲子咬咬牙說道。
“好!”
……
特高課。
曲元羅失蹤的事情傳到這裡的時候,武田正雄就下令徹查,可這已經好幾個小時過去,從白天到夜晚,仍然是沒有任何動靜和消息傳來,這就讓他感覺煩躁不安。
曲元羅不能出事。
就在剛纔短短的時間內,他已經接到了很多軍部大人物的電話,問的都是曲元羅的事情,可自己能說什麼?沒有消息就是沒有。
“還沒有調查到嗎?”
武田正雄惱怒的喝道。
“沒有!”
九條東島有些羞愧的低下腦袋,尷尬的說道:“咱們的人,憲兵隊的人,各個情報機構的人,警備廳的人都出動了,他們都在尋找,可就是沒有找到一條線索。”
“當時清風茶樓附近的人都說,只是聽到槍聲,這之後就什麼都沒有看到。閣下,我覺得這事是有預謀的綁架,對方的目的可能不僅僅只是想要將曲元羅殺死,應該有別的目的。”
“什麼目的?”
武田正雄問道。
“錢!”
九條東島沉聲說道:“我覺得他們就是衝着曲元羅的錢去的,畢竟誰都知道曲元羅最不缺錢,要不然的話,對方爲什麼不去找別人,就只找他呢?”
“還有,就是和這事有關係的何潤喜全家都已經失蹤了,我懷疑早就離開了華亭。”
“查,繼續給我查!無論如何都要給我將曲元羅救出來!”
武田正雄咬牙切齒地狠聲道。
“哈依!”
……
那麼曲元羅現在到底在哪裡?
他當然是被楚牧峰控制住了,關押在一處秘密基地的審訊室中,這對父子都在這裡。
此刻,楚牧峰面對着的是滿臉驚慌失措的曲元羅。
從被帶到這裡來,曲元羅就開始被審問,各種各樣的刑具擺在眼前,他連堅持的意思都沒有就全都撂了。
這裡面問的最多的自然就是他那些不義之財。
“我已經派人前去你說的藏寶地,你最好祈禱自己沒有說謊,要是說他們有任何差錯回不來,你要死,曲仁東要死,你曲家滿門都要死!”
楚牧峰冷漠的說道。
“沒有沒有,我說的就是真的,那裡藏着我這些年積攢的錢財,不過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誰?爲什麼要這樣對待我?你真的會放了我嗎?”
曲元羅惶恐地問道。
“軍統局楚牧峰。”
楚牧峰淡然道。
“什麼?你就是楚牧峰?”
曲元羅聽到這個名字後吃驚的尖叫起來,他是想過楚牧峰很有可能是軍統的人,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是軍統華亭站的副站長。
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被這樣的大人物盯上。
“如假包換。”
楚牧峰笑道。
“楚站長,該說的我都說了,剩下的事情我真的是不知情,您就高擡貴手放了我吧?只要您願意放我一條性命,我願意爲您做任何事!”
曲元羅求饒般的喊道。
“你也是這樣給島國人說的,所以他們才饒你一命讓你活着當狗的吧?”
楚牧峰冷冷說道。
“我……”
曲元羅欲言又止。
說什麼?
對方擺明就是軍統局的,你在這裡解釋有意義嗎?
楚牧峰會相信自己的辯解嗎?說的越多,他反而是越會鄙視。
和楚牧峰這樣的人談話,你能做的就是想盡一切活命,要讓楚牧峰知道你是有價值的,只有這樣纔有一線生機。
辯解是蒼白的。
“我要怎麼樣才能活着?”曲元羅問道。
“爲我效命!”
楚牧峰盯視着說道:“我要殺的人是樑程和鄭茉莉,至於說到你的話,只要你表現的好,我是可以既往不咎的,但前提是你要將那些不義之財全都拿出來。”
“行行行,我願意配合!”
這時候只要能活着,曲元羅是任何事都會做的,什麼樑程和鄭茉莉的死活他才懶得去管,死道友不死貧道。
“準備下,咱們十五分鐘後出發!”
“好!”
外面的辦公室中。
西門竹已經帶着幾個皮箱回來,他神情振奮的說道:“曲元羅果然沒有說錯,他真的是在那裡藏着很多錢財。”
“我剛纔已經初步盤查過,美元差不多有三十萬!英鎊有二十來萬!然後就是一些金條和其餘的古董字畫。”
“站長,咱們這次真的是抓到了一條大魚。”
“您說他還不會有別的地方?”
“你說呢?”
楚牧峰掃視過那些皮箱後問道。
“我覺得應該有,像是他這樣的人是不可能那麼簡單,狡兔三窟!”
西門竹想了想說道。
“那就繼續審問,不過那要等到咱們辦完正事以後。”
“正事?您準備怎麼做?”
“我要拿着曲元羅釣魚,釣樑程這條魚,釣鄭茉莉這條魚,我要將他們兩個都抓住,殺死!”楚牧峰眼神冷厲。
“您下令吧!”
“計劃是這樣的……”
聽完楚牧峰的計劃後,西門竹有些遲疑的說道:“是不是有些太冒險?外面都在尋找咱們,這時候帶着曲元羅光明正大的去找樑程,行嗎?”
“這就叫做燈下黑,沒有什麼不行的,也只有這時候樑程纔是最放鬆警惕的。你去安排吧,這次的行動我來親自指揮。”
楚牧峰沉聲說道。
“是!”
十分鐘後。
曲元羅就被帶出來,押送上一輛車後,這輛車就開始往外開,目標赫然是樑公館。
車上坐着三個人,每個都拿着手槍,而且曲元羅身上還捆綁着炸藥,他是不敢輕易亂動。
“好戲已經上演,今晚我要讓華亭市亂起來!”
楚牧峰緊隨其後的坐車跟着。
樑公館。
回到家中的樑程,猶然是感覺心神不寧,他老覺得曲元羅的被綁架是有預謀的行動,但到底是誰做的卻不清楚。
因爲害怕,所以說樑公館內外都是有巡邏警員的,他們都是被樑程調過來戒備的,爲的就是確保自己的安全。
“你們說咱們這位樑主官這會兒得多心虛多害怕,纔將咱們都調過來保護他。”
“漢奸都這樣。”
“噓,小聲點,這要是被樑主官聽到,你這顆腦袋就得搬家。”
……
負責巡邏的兩個警員就這樣低聲私語着,就在這時一輛車從前面開過來,車還沒有停穩,一道聲音就從車內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