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過後,華容敲門進來。
“處長,您調整王明軍的分工?”華容直接問道。
“不錯!”
楚牧峰點點頭,淡然說道:“像王明軍這種人已經不適合繼續去負責刑偵,他就去做做總務工作,應該會很順手。”
華容早就想要調整,只不過一直都沒有機會,現在楚牧峰這樣做了,他自然是不會有任何意見。
跟着,他帶着幾分喜色說道:“處長,盜心案有新線索了。”
“哦,怎麼說?”楚牧峰精神一振。
華容將手中的資料遞過去,然後指着其中一張照片說道:“目前鎖定的嫌疑人就是他。”
楚牧峰看過去,這是個樣貌普通,平凡無奇的中年男人,丟到人羣中,轉眼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詳細說說。”
“是!”
華容就開始講述起來。
“經過初步調查,四位死者生前的確都是在醫院輸過液,他們是在兩家不同的西式醫院。西式醫院對病人檔案的管理頗爲嚴格,不是誰都能接觸到這些資料。”
“我那就沿着這條線去查,結果發現這個人竟然就是唯一的重合點。除了他之外,在檔案這塊,兩家醫院是沒有任何一點重合部分的。”
“他叫程明治,負責的是給兩家西式醫院送辦公用具。像是檔案袋這類的東西,都是他在負責,他也最有可能接觸到。”
“而且我問過兩家醫院的檔案室,他們都說程明治閒着沒事的話就會帶着零食和點心過去,和他們都很熟悉。”
“有個管理人員還說要是說他們臨時有事的話,就會讓程明治幫忙頂班。”
華容說到這裡時,語調有些拔高,“咱們的人已經找到了程明治,並且我已經安排好布控,隨時隨地都能進行盯梢。”
“程明治的詳細資料有嗎?”楚牧峰問道。
“有!”
華容從剛纔遞過去的文件中扒拉出來一份,“就在這裡。”
“我看看!你說!”
楚牧峰邊翻看着資料邊聽着華容的彙報。
“程明治孤身一人,經營着一家文房四寶店,是個心眼靈活的人,在那條街上的口碑不錯,碰着的人都會誇獎他很仗義。”
“他能拿下兩家西式醫院辦公用具的差事,據說也是有人幫他說話的,那人好像是有點身份背景的,目前正在調查中。”
“程明治是個非常自律的人,他不抽菸不喝酒不近女色,要說惟一的愛好那就是收藏書籍和讀書!”
“他那個店裡有很多古書不說,平時閒着沒事,就會去金陵大學圖書館看書。”
“停下!”
楚牧峰猛然擡起頭,揚手打斷華容的話語問道:“你剛纔說程明治平時喜歡幹什麼?”
“最喜歡收藏書。”
“還有。”
“看書,閒着沒事就去金陵大學圖書館看書,處長,怎麼了?”華容有些狐疑地說道。
對,就是這句!
楚牧峰立刻就察覺到這個線索很重要,金陵大學圖書館那不是金石成所在的地方嗎?
劉海平舉報說金石成是有問題的,西門竹也一直在監控着那邊。
現在冒出來的程明治和盜心案有關係,卻也喜歡去圖書館看書。
有這麼巧合的事嗎?
程明治真是去看書的嗎?
他要是行兇的兇手,那麼他殺人盜竊走的心臟是做什麼的?
是不是說和金石成有關係?難道金石成得了某種稀奇古怪的病,需要利用別人心臟苟活?
一瞬間,楚牧峰腦海中閃過很多種猜測,不然誰會無緣無故的盜走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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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大學圖書館。”
原本就想去那邊瞧瞧的楚牧峰,此刻已經有所決斷,無論如何都要過去一趟,夏組和盜心案的線索都指向那裡,不去不行。
“程明治現在在哪裡?”楚牧峰問道。
“目前應該是在他的店裡面,不知道今天會不會去圖書館。處長,您放心吧,就算是去圖書館,咱們的人也會跟着過去的。”華容沉聲說道。
“讓你的人繼續監視,我去一趟金陵大學圖書館。”
“是!”
……
楚牧峰將資料放在旁邊,起身就走出去,沒有坐汽車,而是選擇公共電軌車。
此刻他戴了副眼鏡,穿着身藏青色中山裝,那年輕的面容,走進校園說他是一個大學生都有人信。
金陵大學。
作爲金陵城中最顯赫最重要的一座大學,這裡扮演着極具分量的角色。
華夏無數人才都是從這裡走出去的,他們充斥在社會每個行業中,起着中流砥柱的作用。
學校圖書館。
雖然說很快就是新年,但這裡還是有很多學生在讀書。
畢竟對於學生而言,學業爲大,要對得起腳下站着的地方,不要辜負眼前滿書架的書籍。
楚牧峰不是這裡的學生,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想要出入還是有點問題。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讓人過來招呼一聲時,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間從眼前出現。
“青梅!”
楚牧峰招呼一聲,走上前去。
“咦,楚大哥,怎麼是你?你怎麼在這裡?”
原本抱着書和同學有說有笑的陳青梅,在看到楚牧峰從旁邊冒出來時,滿臉驚喜地喊道。
“我過來有點事,沒想到這麼巧就碰到你。”楚牧峰笑道。
“青梅,這是誰啊?”
“就是啊,怎麼沒聽你說過有這個哥哥啊?”
“趕緊給我們介紹下。”
“別鬧!”
知道自己這羣宿舍舍友的嘴有多厲害的陳青梅,趕緊推搡着她們離開:“趕緊去食堂吧,再不去的話就沒有飯吃了!”
“咯咯!”
一陣歡快的笑聲從圖書館門外傳來。
真是年輕啊!
楚牧峰心底暗暗唸叨,他似乎忘了自己和她們相比,也大不了幾歲,卻把她們都當成了小孩子看待。
這就是歷練的差異。
“楚大哥,你別和她們計較,都是我的室友。”陳青梅臉蛋微微泛紅道。
“沒關係。”楚牧峰擺擺手。
“楚大哥,你剛纔說你想要做什麼來着?”陳青梅抱着書問道。
“我想要去你們圖書館裡面借幾本書,你方便帶我進去,順便幫我借書嗎?”楚牧峰問道。
“當然方便。”
陳青梅驕傲地說道:“這點小事,包在我身上。”
“那就謝謝你嘍。”
“嗨,你跟我還客氣什麼!”
果不其然。
隨着陳青梅過去和門衛打了聲招呼,楚牧峰就跟着她進去了。
原來陳青梅之前在圖書館兼職過,和這裡的工作人員都很熟悉,加上她長得漂亮性格又好,沒誰願意駁她的面子。
“楚大哥,你要借什麼書,哪個類別的,要不我幫着你找下?”
“不用了。”
楚牧峰微微一笑:“我自己在這裡轉悠下就行,你去忙你的事吧,不用管我。”
“那好吧,要是有事的話你就去我宿舍找我,我們宿舍就在圖書館旁邊,你去三樓301找我就行。”陳青梅也很識相地說道。
“好!”
等到陳青梅離開後,楚牧峰便信步走到一個書架後,眼神如炬般透過縫隙掃視周圍。
金石成,你在哪裡?
金陵大學的圖書館就這麼大,要是說有心想要找人的話,並不算多難。
況且楚牧峰手裡掌握着金石成的詳細資料,所以說在看到的第一時間就辨認出來。
“金老師,我想要咱們學校的校報年刊,在哪裡能找到?”
“那邊角落第一排。”
“謝謝。”
隨着一陣對話聲響起,楚牧峰很快就確定金石成的身份。
眼前這位和資料中的相比,明顯是要顯得年老些,甚至就連後背都有些佝僂。
不過就算被很多學生問問題,他都沒有表現出一絲不耐煩,耐心解答着。
“真像劉海平說的那樣,只看外表你難以想象他是個冷酷心狠的人。”
楚牧峰沒有一直盯着,甚至就連剛纔都沒有正眼去瞧的意思,只是藉着翻閱查找書籍的餘光,不時瞥視這邊。
半個小時後。
一道身影突然間出現,在看到他模樣的瞬間,楚牧峰眼底迸射出兩道寒光。
就算對方帶着帽子,圍了圍巾,他都能一眼認出,誰讓剛剛在辦公室中看過對方的照片呢。
盜心案嫌疑人程治安。
“你好,我想要找一本唐朝歷史書,請問去哪裡能找到?”程治安都沒有絲毫避諱的意思,直接找上金石成問道。
“哦,在那邊,我帶你去吧。”金石成客氣說道。
“勞煩了。”
兩人一前一後向着圖書館的角落處走去。
楚牧峰害怕跟得太近被發現,所以只是藉着書架的遮擋,遠遠盯着。
恰好一個學生走了過去,程治安很果斷地直接離開,而金石成也開始低着頭,繼續整理起來書架上的書籍。
見此情形,楚牧峰本着不暴露,安全第一的想法,轉身也走出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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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楚牧峰剛剛走出去時,金石成擡起頭看了他背影一眼,神情若有所思。
……
“處長!”
當楚牧峰來到校外後,華容走上前來。
“等到程治安回到店內即刻逮捕。”楚牧峰平靜道。
“是!”
抓捕行動很順利。
程治安壓根就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快倒黴,剛進店鋪的大門,都沒有能坐下喘口氣喝口茶潤潤嗓子,便被等候已久的警員當場抓獲。
隨即他就被帶到了刑偵處。
審訊室中。
楚牧峰親自審問,他看着眼前這個容貌很普通的男人,語氣冷漠地說道:“程治安,這應該是你的假名吧,說說你的真名叫什麼。”
“長官,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就是我的真名啊。”程治安擺出一副很無辜的模樣,看着楚牧峰他們,情緒有些激動。
“你們警員也不能胡亂抓人吧?我到底是犯了什麼罪,你們要把我抓到這裡來?好歹也給我個說法吧!”
咚!
華容猛地揚起個鐵錘重重砸向桌面,在低沉的撞擊聲中,他冷厲喝道:“閉嘴!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是你家嗎?”
“怎麼,難道我連說話的權力都沒有了嗎?”程治安看似惱怒,但說話卻很有條理性。
“沒有!”
楚牧峰神情冷漠地說道:“在這裡,不是你想說什麼就能說什麼的,而是我讓你說什麼你才能說什麼。”
“你……你這簡直就是土匪做派!”程治安被嗆了一下,有些語塞道。
楚牧峰身體微微前傾,不緊不慢說道:“行了,別裝了,咱們說點正經事吧,之前的盜心案是你做的吧?那四個人丟失的心臟是被你挖走的吧?”
“什麼盜心案,我聽都沒聽說過,你別誣陷我,想拿我當替罪羊!”程治安立即嚷嚷道。
楚牧峰站起身,就在程治安話音落下後忽然大聲質問。
“人一死心臟就不跳了,你竟然殘忍地將心臟摘走,應該是另有所用吧?你是不是把心臟給了別人?那個別人就是金陵大學圖書館的金石成!”
程治安臉色頓時微變,但很快就恢復如初。
不過這種變化卻是沒有逃過楚牧峰的視線。
果然有問題。
他會這麼快就將金石成拋出來,爲的就是試探程治安的反應。
畢竟程治安對其餘問題準備的再充分,都不會說對金石成無動於衷。
假如說金石成真是夏組組長螳螂,那麼自己突然點出這個人物,程治安是絕對會吃驚的。
事實證明的確如此。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我根本不認識什麼金石城,木石城。”程治瞪大雙眼,抵死不認賬。
“不認識金石成?”
楚牧峰冷笑一聲,然後猛地一把拽住程治安的頭髮,讓他整個腦袋向後仰去,頭皮上傳來的強烈撕裂感,疼得程治安五官都扭曲了。
感覺頭皮都要被這個混蛋給扯下來了。
“你剛纔去金陵大學圖書館見誰去了?”
“我……我沒見誰!”
“沒有,你就是去見金石成了,當我沒有看到嗎?”楚牧峰冷冷道。
程治安心跳驟然加快,什麼,他居然看到了,該死的,他怎麼能看到呢!
“程治安,你說自己和盜心案沒有關係,可我有充足的證據證明,只有你纔有可能同時接觸道那四個死者的檔案資料。”
“我說你和金石成是有聯繫的,你還矢口否認,行啊,既然你這麼不配合,那我也就不必跟你講道理了。”
楚牧峰使勁往下拉扯。
程治安張口發出撕心裂肺般的慘叫聲,整張臉宛如豬腰子般漲得通紅,簡直快要窒息了。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楚牧峰俯瞰着問道。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程治安哆哆嗦嗦,嗚嗚喊道。
“給臉不要臉!”
楚牧峰猛地鬆開頭髮,在程治安的大口喘息中吩咐道:“華容,這傢伙就交給你了,嚴刑審問,我要知道盜心案的過程,還要知道那些心臟和金石成的關係。”
“是!”華容恭敬道。
楚牧峰走到一邊,端起茶杯開始喝起茶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華容去辦。
“你……你想做什麼?”
程治安看着拿着竹籤走過來的華容,滿臉驚恐地叫道:“你們不能這樣對我,在沒有證據前,你們不能濫用私刑。”
“誰說我要用私刑,我是要用公刑!”
華容揮舞着手中的竹籤,緩緩說道:“程治安,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有些事只要你做了,就別想抵賴!”
“我既然能查出你和這個案子有關係,那麼自然會有證據,比如說死者被殺的時候你在哪,誰能證明……”
“哦,對了,順便提醒下,我們已經派人去你家了,相信一定能從你家裡搜出一些有價值的東西。”
程治安聽了這話,臉色瞬間頓變。
去搜家了?
糟糕!
要知道在我家的地窖裡還藏着第五顆心臟,那是我昨晚剛剛殺死人後摘的,原本準備今天就送出去的,可沒想到還沒來得及送,就被這幫傢伙找上門了。
豆大的汗水滴滴從程治安額頭滑落,這一刻,他知道自己逃不過這一劫了。
華容自始至終都死死盯視着他的神情變化,在瞧見這個後,心中愈發有底氣。
他知道程治安的家中肯定有什麼馬尾,要不然這傢伙不會這樣緊張。
“好了,在他們回來之前,咱們有的是時間慢慢玩玩,看到這些竹子了吧,待會我會把它們一根根扎進你的指甲縫,讓你嚐嚐十指連心的滋味。”
“不要……不要……不要啊!”
程治安驚恐地挪動身子,可被捆得嚴嚴實實的他,又能往哪裡躲呢。
“不要?我看你是很想要!”
華容一把抓起程治安的右手按在桌面上,跟着擡起左腳,直接踩在他的手指上,嘴角泛起一抹獰笑,拿起根銳利的竹籤,在他手指上慢慢滑動。
“說,案子是不是你做的?”
可沒等程治安回答,華容便直接發力,那根鋒利的竹籤深深扎進其中指的指甲縫中。
剎那間傳來的那種劇烈疼痛,讓程治安的心臟彷彿都要停頓,他立刻痛苦地吼叫起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身體都開始痙攣抽搐。
“呦,嘴還挺硬的,沒關係,等這個完了,我再幫你拔牙,看看你嘴到底有多硬!”
華容舉起了第二根竹籤,眼神裡充滿冷漠。
看着那近在眼前的竹籤,程治安是心膽俱裂。
身爲間諜,他很清楚十指連心刑罰的變態,而且竹籤可要比鐵籤更痛苦,鐵籤插進去不會有倒刺兒之說,但竹籤有。
當竹籤慢慢往外拔起,上面的刺兒會扎進肉裡,那種痛苦是難以想象的慘烈。
第一根就疼得讓人要瘋,後面還有九根呢!
審訊室中的所有人都是面色肅然,眼裡沒有所謂的憐憫同情。
既然已經確定這傢伙和命案有關,那自然不必再客氣。
同情你誰同情那些慘死的無辜百姓?他們難道說就該死嗎?你如此殘忍地殺人挖心,別說這點酷刑了,千刀萬剮都不爲過。
“看好了,第二根來嘍。”
華容說着又拿起根竹籤,對準了腳下的食指。
這次和剛纔快插不同,而是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慢慢刺了進去。
程治安兩眼瞪得跟魚泡般,看着竹籤扎進指甲縫,刺進鮮紅的嫩肉中,同時一股鮮血倏地射出,染紅指甲蓋的同時,也彷彿染紅了他的雙眸。
這幫該死的華夏人,簡直太殘忍了!
疼得我快要崩潰了,還能堅持下去嗎!
程治安如殺豬般瘋狂嚎叫,想要驅散心中的恐懼,可是,越叫心越慌!
“好了,下面就是無名指了!”
華容的話語仿若惡魔呢喃,一邊說着,一邊又抽出第三根竹籤。
程治安陡然如打擺子般急促地叫道:“說……說……說!我說!”
“說什麼?”華容淡淡回道,手上並沒有收回竹籤的意思。
“盜心案是我做的。”程治安說完這話,是面若死灰。
面對這幕,楚牧峰一點意外的意思都沒有。
就算你程治安是個鐵打的漢子,到了審訊室,都會讓你變成鐵渣。
有時候,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反覆摧殘的無窮折磨!
“果然是你!”
華容擡起眉角,冷然道:“說吧,你爲什麼要殺死他們?是如何行兇的!那些被挖出來的心臟你用來幹什麼的!都給我一五一十地交代。”
此刻疼得心都要揪起來的程治安已經不再去想別的事,按照華容的問題,一股腦地全都說出來。
隨着他的招供,楚牧峰也是暗暗皺眉,原來這個程治安還真不是夏組的間諜,他雖然說和金石成認識,但這種認識更多的是一種交易關係。
“我是個殺手,僱主給錢我做事。你們猜的沒錯,那些心臟都是金石成要的,至於說到他要那些心臟幹什麼,他不說我也不會問。”
“是他讓你殺那些人的?”華容追問了一句。
“那倒不是,他給我的要求只有一個:要新鮮的,而且都要是AB血型的,至於價格,一顆心一根小黃魚!”
“我那和那些醫院比較熟,店鋪老闆的身份也只是我的一種掩飾,所以我就乘機查看了他們的檔案,將那些人一一殺死,然後將心臟挖出來帶走。”
就在程治安說到這裡的時候,楚牧峰走過冷聲問道:“你不會無緣無故的就和金石成聯繫上,他也不會沒有原因就相信你吧?”
程治安點了點頭,舔了舔發乾的嘴脣回道:“是,要是沒關係的話,金石成是不可能相信我,我也不敢隨便接這個活。”
“不過和他有關係的不是我,而是我的親弟弟程治飛。這件事就是我弟弟從中作保,所以我才接的。至於說到我弟弟和金石成的關係怎樣,他沒說,我也問不出來,也就懶得去問。”
原來如此。
這麼說來程治飛是個關鍵人物了。
“程治飛人在哪?”楚牧峰當即問道。
“死了!”程治安語氣中多了一絲悲痛。
“死了?什麼時候死的?怎麼死的?”楚牧峰緊聲問道。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死的,我只是接到了金石成的通知,說我弟弟死了。然後我就趕緊過去認領,我也問過金石成,他說我弟弟是被車撞死的,那輛車逃走了,到現在都沒有找到兇手。”程治安眼底閃過一抹濃濃怨恨。
“這麼巧,那你就沒有懷疑過金石成是兇手嗎?”楚牧峰挑眉問道。
“懷疑過,但是沒有證據!”
程治安搖搖頭,語氣苦澀的說道:“沒有證據的事情你讓我怎麼說?再說我還要靠着他賺錢,要是鬧僵的話,我還怎麼賺錢?”
“你真的是財迷心竅!”
楚牧峰冷冷說道:“爲了錢,你就能殺死無辜者,挖走他們的心臟!爲了錢,連自己弟弟的死亡真相也不去調查!你這種人,罪無可赦,死有餘辜!”
“我……”程治安無言以對,死罪難逃,只求不再受折磨了。
“繼續審問。”
楚牧峰懶得多瞧他一眼就走出審訊室。
這事鬧的,原以爲程治安是夏組一員,這樣的話就能有更大收穫,最起碼能知道金石成在夏組中扮演的角色是什麼?是不是自己所推斷的組長螳螂。
可現在看來自己猜錯了,程治安並非是島國人,也不是被策反的漢奸,他就是一個利慾薰心的殺手。
程治安甚至都未必知道金石成的間諜身份。
不過關鍵的人物程治飛卻是死了。
這條線索難道說到這裡就算是斷了嗎?
至於說到程治安,楚牧峰是不用去想的,肯定會被宣判死刑。
要不要將楊千鈞和王長印抓起來審問呢?
楚牧峰心裡暗暗盤算着。
但此舉顯然有些草率,畢竟事情未必就能盡如人意,比如說抓起來後,不管是王長印還是楊千鈞一旦寧死不招,那麼這事很快就會暴露。
如此一來,夏組那些潛伏的間諜很快就會如驚弓之鳥,迅速銷聲匿跡。
那樣的話就得不償失了。
只能繼續等待了。
在這種等待中,特殊情報科那邊傳來好消息,說的是情報處給了一臺最新款的進口儀器,靠着這種儀器能夠很快的鎖定電報機位置。
在一定區域內只要有人發報,這邊就能很快鎖定。
總算是有個好消息。
當晚。
就在楚牧峰將帶回來的案卷都看完了,剛躺下準備休息時,電話突然間刺耳地響起來。
他趕緊拿起來,那邊傳來的是蘇月柔激動的聲音。
“科長,金石成那邊發報了。”
“什麼?”
楚牧峰的睡意頓時消失,一下就坐起來,急促地問道:“真的嗎?”
“千真萬確,就在剛纔,咱們電訊處的人監聽到金陵大學圖書館有發出來的電波,但是沒有密碼本,沒有辦法破譯。”
“能肯定的是,電波絕對是從圖書館裡面發出的,西門竹還帶隊在那邊,所以想請示下您,要不要行動抓人?”蘇月柔跟着說道。
稍作思量,楚牧峰立即說道:“等等,我這就過去,告訴西門竹,讓他繼續嚴密監視圖書館,不管是誰從裡面出來,都要第一時間逮捕,絕對不能放過!”
“是!”
掛掉電話後,楚牧峰的情緒頓時高漲起來。
一直以來對金石成都只是監控而沒有抓捕,原因便是因爲沒有足夠證據,害怕打草驚蛇。
要是說現在有了電臺的證據在,那麼逮捕他審問就是。
而且既然金石成有電臺,肯定就會有密碼本,在最短時間內抓捕他,搜查出來密碼本,屆時就算金石成不招供,自己也能找到更多線索。
行,就這麼做!
楚牧峰拿定主意,披上件風衣,急匆匆走出家門。
……
金陵大學,圖書館外。
在推斷金石成很有可能是夏組組長後,西門竹對這裡的監控工作就加倍的小心謹慎。
他在圖書館四周分別設立了四個監視點,每個監視點都是在最佳位置上,能確保全方位的布控,絕對不會給金石成任何逃走的機會。
而且這事做得十分隱蔽,即便是金陵大學內部都沒幾個人知道。
正門對面的監視點是在一座教學樓儲藏室內。
這裡架着個高倍數的望遠鏡。
“科長!”
當楚牧峰到來後,西門竹便迎上前去。
“有沒有動靜?”楚牧峰直接問道。
“沒有!”
西門竹搖搖頭,指着圖書館說道:“從蘇科長那邊發現電波後到現在,對方一直都是處於沉寂狀態,沒有再發電報,也沒有誰出入過。”
“那就好!”
楚牧峰要的就是這個,真的要是說有誰進出的話,反而會增添變數。
“科長,有情況!”
就在這時,負責監控的特工擡頭小聲說道。
楚牧峰都不用望遠鏡,扭頭看過去,便看到一道身影從圖書館裡走出來,看他的體形應該和金石成很相似。
“西門竹,動手,將這個人抓捕,同時進入圖書館,將裡面的所有人員全都控制起來,嚴密搜查,務必要將那部電臺找到!”楚牧峰揮手下令道。
“是!”
早就等待這個命令的西門竹,迫不及待地就衝了出去,然後隱藏在四周的特工們就像是一個個鬼魅般,悄無聲息地衝進圖書館。
至於說到走出來的那位,也在第一時間被拿下。
果然就是金石成。
“金老師,你總算露出馬腳了,真不容易啊!”
楚牧峰打量着已經被卸掉下巴,在不斷掙扎的金石成,嗤笑一聲道:“帶回去,嚴加看管!”
“是!”
看着面前這個英姿勃發的年輕人,金石成眼裡充滿怨恨,心中後悔不已。
原以爲自己這邊行動夠快了,誰想還是沒有快過對方。
沒想到楚牧峰做事竟然會這樣迅速果斷。
真是恨啊,明明能逃走的,就因爲輕視了楚牧峰,想要在臨走前通知所有組員潛伏,結果就落到了他的手中,成爲他的階下囚。
連自殺的機會都沒有!
圖書館中。
隨着金石成被捕,這裡很快就變得燈火通明。
負責值班的膽戰心驚地被帶過來,看到眼前這羣荷槍實彈的特工後,腰桿立刻彎下去。
“長官,什麼事?您儘管吩咐!”
“這裡有多少人值班?”楚牧峰冷聲問道。
“白天的話多,晚上的話就我自己。”值班的曹老頭趕緊說道。
“就你自己?”
楚牧峰挑起眉角,冷笑着說道:“我看不見得吧?剛纔我就看到金石成從這裡走出去,你是值班的,不要給我說你沒看到。”
“你說的是老金啊,他有時候也會來這裡陪着我值班,我們兩個就是輪值,他剛剛帶了點酒和小菜,跟我聊了會。”
“不過他的酒勁兒真大,我喝了幾杯就犯困了。”曹天易嘟囔着說道。
楚牧峰掃過曹天易臉上的水滴,看向旁邊。
“科長,他說的沒錯,我剛纔找到他的時候,正睡的香呢!我潑了一茶缸涼水才把他澆醒,那酒應該有問題。”西門竹跟着說道。
肯定有問題!
金石成真要是夏組間諜,做事不可能說這麼不謹慎,會讓曹天易還保持清醒。
所謂酒菜應該是下迷魂,直接將他整昏,這樣的話就沒有誰打擾他發電報。
反正整個圖書館,就只有曹天易一個值班的,他睡過去則萬事無憂。
其實這事要是換做楚牧峰去做的話,就會和曹天易換班,這樣就省去了迷魂這道手續。
想到這裡,楚牧峰就問道:“你剛纔說值班是你和金石成輪着來,那麼今晚是輪到你了嗎?他怎麼沒有和你換班?”
“我們兩個回去也沒啥事,反正值班也是睡覺,換班不換班無所謂啊!”曹天易解釋道。
原來如此。
“帶我去金石成晚上休息的地方,還有平時工作的地方。”楚牧峰岔開這個話題說道。
“是是是!”
楚牧峰對曹天易還是很放心的,畢竟西門竹是早就監控這裡的,自然會對曹天易有過調查。
調查的結果證明曹天易沒什麼問題,他就是地地道道的老金陵人。
想想也是,要是曹天易也有問題的話,金石成會多此一舉的整昏他嗎?
圖書館大搜查開始。
“西門,安排人去金石成的宿舍沒有?”
“已經安排了,那邊正在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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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楚牧峰暗暗點頭,西門竹是挺會辦事,這要是換做別人,或許只會將注意力放在圖書館這邊,畢竟電臺是藏在這裡的,誰還會去管宿舍那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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