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事兒會這樣結束嗎?
顯然不會。
楚牧峰剛走了幾步,幾道身影突然從操場入口處出現,衝他大步走來。
爲首的是楚牧峰的老熟人,二科科長唐遠清。
“唐科長?”楚牧峰語氣有些遲疑,不知道他怎麼會過來。
“楚科長,兄弟是奉處長的指示過來辦事,請你不要怪我僭越嘍!”唐遠清微微一笑說道。
“僭越?什麼意思?”楚牧峰腳步一頓。
“替你清理門戶!”
唐遠清說完後側身擺擺手,身邊頓時有人走過去,站到徐強東身後,大聲說道:“奉曹處長令,就地處決叛徒徐強東,以儆效尤!”
砰!
都沒給楚牧峰反應的時間,徐強東就被一槍爆頭。
鮮血四射。
全場死寂。
斃了!
這就給斃了嗎?
楚牧峰其實看到唐遠清出現的時候,就預感到可能會有點變數。
顯然,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曹雲山想到了,唐遠清幫着做了,那又何必去阻止呢。
斃了就斃了吧!權當做是立威。
“楚老弟,我也是奉處長的命令做事,你可千萬別有什麼想法哦。”唐遠清低聲說道。
“怎麼會!唐老哥,我明白,多謝了!”楚牧峰沉聲說道。
“你理解就好,沒其他事的話,我就先走一步了!”
“好,不送!”
至於說到徐強東的屍體,自然是有人去收屍。
槍斃了嗎?
偵緝五隊的隊員看着眼前變成死屍的徐強東,看着滿地流淌的鮮血,神情是肅穆和沉重的。
他們會同情嗎?
或許會有點。
但也僅僅只是有點,畢竟和同情這種沒用的情緒相比,他們現在更多的是恐懼和害怕,以及一種深深的敬畏。
以前只是聽說刑偵處的規矩森嚴,沒有多深的體會,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只要犯錯,犯下了背叛的大錯,就別想能輕鬆脫身,唯有一死方能謝罪!
再也沒有比這種當面行刑的形式更具說服力!
“一隊的,都給我睜大你們的眼睛看清楚了,你們都是咱們一科的老人,咱們一科的規矩是什麼,也不用我多說吧。”
“我只想讓你們知道,咱們一科待遇是最好的,但規矩卻也是不容挑釁的。你們在外面被欺負,科長能爲你們討回顏面,但你們要是說敢在外面耍花招,揹着科長玩那種兩面三刀的把戲,這就是下場!”
“都給我看清楚了,將這一幕記牢了,永遠都不要忘記!”
王格志略帶憤憤的高亢聲音響徹開來。
“收隊!”
“是!”
偵緝一隊警察在低沉的吼叫聲中,邁着整齊如一的步伐從訓練場離開。
和進來時候的輕鬆相比,他們現在明顯變得肅穆低沉。
“嘿嘿,當了叛徒活該如此!別的偵緝隊我管不着,但要是說咱們偵緝二隊有誰敢做出吃裡扒外的事來,都不用科長出手,我就會清理門戶,我田橫七說到做到!”
田橫七面容陰鷙地冷笑兩聲:“收隊!”
“是!”
偵緝二隊的人面無表情的離開,他們也是刑偵處的老人,知道處裡面的規矩。
所以說他們自始至終都沒有誰流露出任何同情的意思來,既然選擇背叛,就要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來承擔後果。
不可能你都當了叛徒,還想要光宗耀祖吧。
“叛徒當誅!收隊!”
“是!”
正所謂有什麼樣頭頭,帶什麼樣的兵!
偵緝三隊的隊員顯然做派都和黃大風差不多,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叛徒當誅,何必糾結這事?
“咱們四隊和五隊是偵緝處剛剛成立不久的,你們也都知道成立的原因,那就是因爲咱們一科破案率高,所以說上面纔會同意增加力量。”
“但也恰恰因爲你們都是剛剛進來的,都有各自的背景和關係,我呢,也不會去計較那些事兒,因爲這個不重要,只要大家幹好各自工作就成。”
宋大寶一直以來都是笑眯眯的老好人角色,他現在的神情是難得的嚴肅,說出來的話更是帶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凌厲。
“但我想說的只有一句,以後誰敢當叛徒,我會親手斃了他!都聽清楚沒有?”
“聽清楚了!”
“收隊!”
“是!”
偵緝四隊的警察全都離開,他們的心情都是複雜和沉重的,想到今後的日子可能會變得有些難熬,便沒有誰的心情能好起來。
不過這樣也好,像是這樣的警鐘早點敲響,總比以後真的做了錯事再說要好的多。
真做了無法挽回的錯事,也就沒有再說的必要。
因爲到時候註定是死路一條。
當這裡只剩下偵緝五隊的時候,蘇天佑冷聲說道:“宋隊長的話就是我想說的,咱們五隊最近案子破的不錯,工作做的挺好,你們的獎金也拿到不少。”
“我給大夥兒提個醒,有這樣好的日子就這麼老老實實的過着,有誰敢亂來,一切後果自負!收隊!”
“是!”
自始至終黃碩都沒有說話,但卻沒誰敢忽視他的存在。
想到這事對黃碩的影響,想到黃碩現在的臉色多陰暗,所有人就都戰戰兢兢的離開,沒誰敢觸黴頭。
訓練場內只剩下徐強東的屍體。
他死的不光彩,也死的不值得,還死得很憋屈!
……
一夜悄然而逝。
第二日。
當楚牧峰到了警備廳,沒有直接去自己的辦公室,而是繞了一個彎來到了審訊室,見了見關押在這裡的孟長河。
此時此刻的孟長河和之前的戰戰兢兢相比,明顯多了幾分有恃無恐之色,甚至就連看向楚牧峰的眼神裡,似乎都多了幾分玩味。
本來就是土匪,當然無所忌憚。
一開始還以爲是死路一條,沒想到居然有人要保自己,而且對方還是有點地位實力,能穩穩壓了警備廳一頭,孟長河能不得意嗎?
“呦,楚科長是吧?你怎麼親自過來了?怎麼着,是不是急了,想讓我趕緊說點寨子裡的事兒,沒關係,我會慢慢跟您說,肯定讓您滿意!”孟長河咧嘴一笑,帶着幾分調侃道。
“怎麼,孟長河,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敢動你?”楚牧峰走了進來,一邊鬆了衣服鈕釦,一邊慢悠悠地說道。
“動我?你還敢動嗎?”孟長河獰笑道。
砰!
然而話音未落,孟長河都沒有弄清楚怎麼回事,楚牧峰便直接衝上來,飛起一腳,直接將孟長河狠狠踹倒在地。
雙手戴着手銬的孟長河,難以置信地躺倒在地,盯視着居高臨下俯視着他的楚牧峰,顫聲喊道:“你怎麼敢打我?你不知道上面有命令嗎?要你不準殺我!”
“是啊,你也知道了,說的是不準殺你,但卻沒說不準打你啊!只要不整死你,想怎麼玩,我說了算!”
楚牧峰一腳就踩住孟長河的腦袋,將他緊貼着審訊室冰冷潮溼的地面。
這還不算,楚牧峰還不斷用力,將其腦袋在地上搓揉,摩擦!
五官都被擠壓變形的孟長河感覺前所未有的羞辱!
“你……”
“我怎麼我?你不要覺得外面有人保你,你就能在這裡肆無忌憚!你難道是個白癡嗎?看不出外面的人就算是要保你,也是有所顧忌的。要不然他們早就會將你提走,又何必讓你留在這裡!”
“既然你留在這兒,那麼便別想好過!我的地盤我說了算!”
楚牧峰心中的怒氣在這樣的踐踏中肆意宣泄。
徐強東該死嗎?
是,他既然當了叛徒就該死,但要是說沒有孟長河的話,徐強東是不是說就不用死?
不過這事楚牧峰已經不再去想,但他就是要發泄一下心中的窩火!
警匪是天敵,我虐你,誰能指責?誰又敢指責?
黃碩他們全都站在旁邊,沒誰敢出聲干涉,甚至就連上前阻攔的意思都沒有。
他們感覺到的就是痛快,就是酣暢淋漓。
你讓他們不審訊孟長河,還不如直接送走這個混蛋,留在這裡,只會讓他們感覺到是一種恥辱!
“你不是有情報要說嗎?好啊,我今天就要聽聽你能擠出來多少有價值的東西來!要是你說出來的消息還不如陳猴子說出來的多,那麼我就要讓你好好嚐嚐這裡刑具的滋味了。”
楚牧峰一腳將孟長河踢開後,轉身衝着黃碩吩咐道:“把他捆起來,我來問話,他要是不說,就給我上老虎凳,我看看他能撐幾塊磚!”
“是!”
黃碩擺手間,就有手下將孟長河拖了起來,然後按到眼前的凳子上牢牢捆住。
感受着臉上傳來的火辣辣疼痛,孟長河雙眼中佈滿着血絲,像是一頭被激怒的惡狼,凶神惡煞般地吼道:“姓楚的,你敢!”
“呵呵,我當然敢!”
楚牧峰雙手後負,眼神輕蔑地掃視過來,“孟長河,你以爲你嘴硬就有用嗎?陳猴子已經說了不少事了,但我覺得這個要是說變成是你供出來的消息,應該更具有說服力吧?”
“我沒說,我什麼都沒說!”孟長河頓時色變,嗷嗷叫道。
“呵呵,你說不說不重要,我說是你說的,那就是你說的!”
楚牧峰玩味一笑,翹起脣角說道:“你們黑風寨在北平城不是有據點的嗎?鎮和堂只是你們的一個銷贓點,除了這個外還有別的。”
“你說我要是對外公佈出消息,就說你已經投誠,交代了其餘窩點,相信黑風寨的人聽到這個消息會很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