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關志傑在電話裡面跟歐陽志遠怎麼彙報的,反正隔了一天,歐陽志遠親自來了青河,在老關的陪同下,輕車簡從,又去了一趟療養中心。
楊餘金照例來當引路“童子”,將省城來的大領導跟市局領導領進了山裡。歐陽志遠的照片進場出現在省公安系統內部報刊上面,楊餘金想不認識都難。
楊烈自然收到了楊餘金髮來的“線報”。他對歐陽志遠這麼認真的去證實一件事情覺得有些好玩有好笑。這事還需要實地考察嗎?自己是說話不靠譜的那種人嗎?
不過,歐陽志遠越是重視這件事情,從側面也就證明週六楊烈拜會的那位老者的身份越不簡單。
又隔了一天,歐陽志遠從青河回來,然後單獨跟楊烈見面。
“你小子,行啊!”一見面,歐陽志遠沒頭沒腦的就說了這麼一句。
楊烈假裝不明所以,笑着說:“領導又發現我的哪個優點了?”
“我問你,你們村修建那個療養中心,投進去多少錢?”
“領導,我先糾正一下哦。療養中心的產權是歸龍嶺集團所有,而龍嶺集團是龍嶺村跟幾家公司合夥創辦的!龍嶺村只是提供了一片山林,具體投資的是龍嶺集團。”
“行,當我沒問!我昨天就在療養中心住了一晚上,感覺那地方不是幹事業的人長久呆的地方,會把人呆的沒有鬥志和幹勁!我勸你以後還是少去那邊住。”
“領導,你這是要冤枉死人啊!我家就在龍嶺村裡面,你說我犯得着住那裡面嗎?何況,那地方本來就不是給幹事業的人常住的啊!療養中心是什麼意思?是讓住進去的人身心都得到治療和修養啊。”
“就你小子的歪理多。我不跟你扯這些。你的那個建議,我覺得可行。老人現在膝下無兒無女,晚年其實很孤單,去那邊住,關鍵是得有人陪着,你覺得這個難題能解決嗎?”
“這算不上什麼難題啊。我們村裡的老人多了去了,每天把他們湊一起,不久熱鬧了嗎?何況還有我爺爺呢。”
“你能勸
說你爺爺跟他見面?”
“這是遲早的事情!兩個老傢伙都是犟牛性格,不給他們來點推動,這輩子估計都不會湊一起。”
“好,這是你說的哦,等人去了你們村,你來解決這個問題。”
“行,包在我身上。”
歐陽志遠見過楊烈之後,就向上面反映情況,建議給老人換個更加舒適安逸的療養環境,並且列出了很有說服力的理由。
楊烈對這些並不知情,他依然是用穩定規律的作息時間參加每天的上課和學習。
這天上午,主講形勢政策的一位教授在講臺上滔滔不絕的說話,楊烈坐在下面聽着聽着就皺起了眉頭。他感覺這個教授的講課出發點很有問題。
楊烈越聽越難受,忽然他站起身來,打斷了教授的講課。
“孫教授,我對你的上課內容有不同意見!我覺得,如果按照你的觀點去解釋目前的一些政策,是有問題的!”
楊烈一開口,教室內的所有人紛紛轉頭看着他。
孫教授正講的興起,被學生打斷本來就讓他覺得有些不痛快,然後這個學生還當衆指責他的出發點不對,這讓他有寫惱怒。他很不客氣的問楊烈:“這位同學,對你勇於質疑的態度,我表示欣賞,但是,請你拿出足夠的論據來證明我的觀點有問題。”
楊烈也不客氣,馬上說道:“沒有調查、沒有實踐,就沒有發言權。你對當前的一些問題套用了過去的一些不合時宜的理論觀點,然後得出了完全不同的結論,我認爲這種講課的思路有待商榷。關於你剛纔提出的一些問題,我現在就可以給出不同的答案……”
楊烈用五分鐘的時候,把孫教授講課的一些觀點全都駁斥了一遍,然後不顧衆人驚訝的眼光,坐了下來。
孫教授面紅耳赤,大聲訓斥楊烈說:“你這個同學,質疑我公開發表在黨刊上面的觀點也就算了,怎麼可以用尚未得到結論的一些事情來攻擊我的論據呢?”
楊烈不想跟孫教授繼續爭論,因爲他覺得這樣下去爭論會變成無意義的爭吵
,他起身直接離開了教室!
當班主任寧逸得到消息趕到教室裡時,孫教授也已經離開了。只剩下其餘二十九個幹部學員在那裡竊竊私語。
寧逸用手重重的敲了敲講臺桌面,問教室裡的人:“剛纔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徐齊磊,你口才好,仔細說一說。”
徐齊磊有些不情願的站起來,然後把楊烈跟孫教授爭執的內容仔細說了一遍。徐齊磊不愧是搞意識形態工作的老手,基本上把雙方說話的重點內容全都講述出來了。
寧逸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她馬上來到幹部宿舍,敲響了楊烈的宿舍門。
楊烈開門,看見班主任後,也不覺得驚訝,請寧逸進屋坐下,然後給寧逸倒了一杯茶水。
“小楊啊,今天你跟孫教授發生了爭執,這在我們黨校可是很罕見的事情啊!孫教授在黨校執教多年,關於形勢政策的分析,是他的主講內容,還從來沒有哪個學生敢於質疑他呢。”
楊烈點頭,向寧逸解釋說:“我對孫教授本人沒有任何不同意見,我只是對他的思想觀點有不同意見。”
“好,我本人是鼓勵不同思想的交鋒。這樣吧,你把自己的想法總結歸納一下,寫一份材料出來,我找幾個專門搞理論研究的大拿幫你把把關,你看咋樣?”
楊烈想了一下,點頭說:“那可能需要一段時間,因爲我對這個問題的考慮也不是很成熟,我得再查閱一些書籍和資料。”
“那你就辛苦一點,爭取儘早拿出來。另外,孫教授那邊,以後儘量給留點面子,畢竟你在課堂上公開質疑他的觀點有問題,會讓他下不來臺。”
楊烈皺眉,平靜的說:“其實,一直有個疑問壓在我的心裡面。最近這些年,總有一些專門研究理論的教授學者發出跟黨不同的聲音,他們這麼做的目的和用意究竟何在?我覺得,一些黨校老師和高中、大學的政治代課老師講課的時候不講政治,已經不是偶然現象了,這個問題需要引起上頭的警惕和注意!”
楊烈這話說完,寧逸的臉色都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