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爲民今年五十三歲，理論上還有機會往上走一步，就算這一步走不出去，也能再幹一任局長。不過，這都是理論上的說法，在國內最不靠譜的就是各種所謂的官場“理論”。
現在各級都在要求幹部“三化”，即年輕化、知識化和專業化。像方爲民這種年齡偏大，第一學歷只有中專的本地幹部，基本上也就是在正處的位置上退休。因爲上進無望，所以方爲民的心態發生了很大變化，那就是要趁着還在任上的時候，多爲自己和家人“準備”一番，免得退下來的時候，人走茶涼，兩手空空。
跟方爲民有同樣想法的幹部不在少數，一段時期內甚至成爲了一種官場潛規則。
老同志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臨退下來之前安排幾個自己人，吃點撈點，只要不是太過分，上面的領導不好說，後面等着接班的也不吭聲，只要能把大面上的事情糊弄過去就好。
上了酒桌的方爲民，可以用口若懸河、酒量如海來形容。雖然滿桌就他戴着眼鏡，從事的是崇高的教育事業，看起來最像文化人，可從他嘴裡冒出來的全是各種葷段子，什麼“哥哥，羊死了”，什麼“日後再說”，絲毫不顧及酒桌上兩位舉止優雅的女士的感受。甚至因爲兩位美女的存在，某種程度上更加激發了這個老不要臉的某種惡趣味。
方爲民不僅自己講葷笑話，還要求每個人都要講一個，這讓楊烈和吳曉燕心裡面對這個人又厭惡了幾分。
雖然心裡已經很厭惡方爲民這個官場老油子，但楊烈現在是被姓方的卡着，所以只要陪着笑臉說道：“這幾年只顧着埋頭啃書本了，加之跟領導們幾乎沒啥接觸，所以講笑話的水平有限，我搜腸刮肚的就想出來一個，大家姑且聽之，如果逗不笑方局，我就認罰一杯。”
夏建民馬上接話說：“小楊你就不要謙虛了，你們讀書人肚子裡的花花腸子最多，肯定能講出一個雅俗共賞的來！”
楊烈只好
硬着頭皮開始講葷段子。
“話說古時候有個男子在壯年時妻子便去世了，他就再也沒有續娶。可是禍不單行，等到兒子娶了媳婦沒幾年也病逝了，家裡就只剩下了公爹和兒媳。時間一長，公爹和兒媳有了意思，各懷心意。一年冬天，公爹在爐子前烤火，就用爐邊的木炭在地上寫了兩句詩：‘中年喪妻多恓惶，夜夜無伴誰相依？’公爹寫完，就藉故出屋。兒媳進來看見公爹寫的詩句，於是就在公公那兩句詩下面續了兩句。恰巧有位私塾先生來串門，公爹就陪着他圍着火爐閒聊。私塾先生無意間看到地上的詩，心中不禁偷笑。兒媳發現後臉紅耳赤，焦急的對公爹說：“爹爹啊，趕快把爐子旁邊的灰扒一扒。”私塾先生調侃公爹說：“你兒媳叫你扒灰呢。”這時公爹纔看到兒媳續的兩句詩：‘公爹若不嫌奴醜，願替婆婆當汝妻’。羞不可耐的公爹急忙扒來爐邊的灰，把地上的詩蓋住了。”
楊烈講的是“扒灰”這個詞語的由來，不過是屬於比較文雅的版本。雖然整個段子裡面沒有類似“羊死了”、“啪啪啪”這種粗俗的字眼，但卻把吳曉燕和劉筠逗得不行。
兩個大美女之所以這麼高興，一半是因爲她們跟楊烈交往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聽楊烈說這種段子，而且還是被人逼得沒辦法，所以覺得特別有趣。另一半原因則是爲楊烈捧場，姓方的老不要臉滿嘴黃話討人嫌，楊烈明顯就比他講究一些。
楊烈勉強過關，衆人一起喝了一杯酒，然後輪到了吳曉燕。吳曉燕毫不猶豫的站了起來，當着衆人的面說：“我實在是不會講笑話，爲了賠罪，我就自罰三杯。”說完這話，她也不管方爲民同不同意，在面前擺上三隻同樣大小的白瓷酒杯，倒滿了白酒，然後咣噹一口，就是一杯，一口氣把三杯高度白酒灌進了口中。
方爲民的臉上有些不好看，劉筠見狀馬上打圓場說道：“方局不要在意，曉燕確實不會講笑話，我們班裡的同學都知道。曉
燕不會講，我就講兩個笑話，如果講得好，大家可要喝酒的哦！”
方爲民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劉筠，點頭說好。劉筠於是開始講葷段子。“說有個男的拿着女醫生開的處方在醫院裡轉了半天也沒有找到，於是回來問女醫生‘這個13超到底在哪呀，怎麼找不到？’女醫生哈哈笑着說：‘不是13超，是B超。’男的大怒說：‘靠，你這B分得也太開了吧！’”
劉筠的第一個笑話剛說完，正在喝茶水的楊烈噗的一口把喝進口中的水噴了出來。劉筠這個葷段子實在是太生猛了，比老流氓方爲民講的還粗俗直白，實在是超出了楊烈對劉筠一貫的認知。
吳曉燕一張臉漲的通紅，不過她沒有笑，只是拿眼睛狠狠的瞪了劉筠一眼。“這個瘋婆子，今天是怎麼了，這麼沒羞沒臊！”劉筠的心裡暗自思忖。
方爲民拍着手掌大聲說好，“還是小劉的笑話講的好，來，我們一起幹一杯，趕緊聽小劉講下一個笑話！”
於是三個男人又一起幹了一杯白酒。
劉筠接着講葷段子。“說在某個辦公室裡，一位美女要求男同事給她講一個既短小又有內涵的黃段子，男同事低頭沉思片刻後，說了八個字：‘我是鋤禾，你是當午’。”
劉筠這個笑話講完，楊烈有想笑，不過因爲有了第一個笑話的衝擊，好歹是沒有再噴出來。方爲民腦子轉得稍慢一點，認真的想了幾秒鐘，然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這個段子太有意思了，真的是短小精悍，內涵豐富！來，我們幾個老爺們趕緊喝酒。小劉真厲害，以後我們教育局的接待，就定點在聚龍山莊了。”
三個男的於是再乾一杯白酒，不知不覺已經把兩瓶茅臺喝完了。
方爲民喝的興起，讓旁邊支應的服務員把另外兩瓶茅臺全部打開，換上了可以裝二兩多的透明玻璃杯，然後不分男友，要求每人都取一杯，來個好事成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