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烈面對吳曉燕這個“小辣椒”,一身本事用不出來,只好上了吳曉燕的車,隨她去了市裡一家中檔飯店。吳曉燕在飯店前臺,用座機電話挨個給留在青河市裡的高中同學打電話,或者打傳呼。
不多時,楊烈的同學有男有女,陸續趕到飯店。
此時正值盛夏,大中午的天氣很熱。同學們過來時,有人打車,有人騎摩托車,有人坐公交車,進門都是一頭汗。楊烈跟男同學逐個擁抱,跟女同學也握手錶示歡迎。有膽大的女生,甚至不顧吳曉燕那可以吃人的眼神,主動來抱楊烈,結果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楊烈的性格雖烈,但人緣確實不錯。
大家坐定,八個涼菜先上,冰鎮啤酒整箱整箱送進來,久別重逢的酒杯碰在一起,一切盡在不言中。
酒過三巡,吳曉燕忽然發難,要求楊烈老實交待退學的原因。楊烈本來也沒打算隱瞞什麼,於是將家中發生的變故告訴了同學們,當然了,他不會主動去講自己如何復仇,更不會講發生在山林中的那場生死搏鬥。
同學們聽後唏噓不已,有人對楊烈嫂子的不幸遭遇表示同情,有人爲楊烈放棄軍隊的大好前程表示惋惜,有人鼓勵楊烈復讀一年高三,報考地方大學。
吳曉燕當初只讀了個大專,去年畢業分配,家裡人託關係將她送進了青河市第一百貨公司財務處,看樣子如今混得挺好。她默默聽着同學們七嘴八舌的議論,眼睛卻是一直盯着楊烈在看。藉着幾分酒勁,吳曉燕怎麼看都覺得楊烈更有男人味了,讓她沉寂了幾年的心,忽然又萌動起來。
坐在吳曉燕身邊的好閨蜜劉筠,忽然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吳曉燕,然後靠近吳曉燕的耳朵小聲說道:“浪蹄子,想不想來個舊情復燃?”
吳曉燕的臉一紅,用手使勁在劉筠腿上掐了一把。“瞎說什麼呢,沒個正經。我跟楊烈又沒處過,哪裡來的舊情?”
“嗨,我說你們兩位大美女,低着頭嘰嘰咕咕說什麼呢?”男生當中有個戴眼鏡的說話了。
“切,我們說什麼,那是秘密!”吳曉燕白了眼鏡男同學一眼,然後提議說道:“今天大家一醉方休!等會我請客,去KTV唱歌!”
“哦也,大美女請客唱歌,機會難得啊!”
熱烈的碰杯聲在包廂裡再次響起。面對同學們的頻頻敬酒,就算楊烈酒量過人,也是漸漸的醉了。
去KTV的路上,楊烈坐在吳曉燕的桑塔拉車後座上呼呼大睡,吳曉燕也喝了不少酒,她讓飯店負責停車的服務員幫着開車,分三撥將同學們送過去。
最後一撥,車上只剩吳曉燕和楊烈。吳曉燕毫不猶豫地坐上了後座,然後將楊烈的頭攬住,擱在自己的肩膀上。吳曉燕人長的好看,高中時是班裡的文藝委員,暗中追求他的同學全年級各個班都有好幾個,可她一個都沒看上。進了財經學院讀大專之後,吳曉燕成了系花,追求他的師哥和同學更是多得嚇人,可她在三年大專期間,居然沒有正兒八經談過一次戀愛。
可是,當面對楊烈時,吳曉燕的心跳忍不住就會加速,她跟楊烈連手都沒有牽過,卻能如此心安理得地將楊烈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讓他噴着酒氣的呼吸吹進自己的耳朵和脖子。
楊烈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賓館的牀上,只穿着內褲。
然而,除了他之外,牀上沒有香豔的美女,更沒有激情四射的一場負距離大戰。
吳曉燕雖然暗戀他,但也不是隨便的女孩。同學們在KTV唱完歌,吳曉燕請兩個男生幫忙,將人事不省的楊烈送到附近的賓館,然後跟兩個男生一起離開。
楊烈用手拍着有些發漲的腦袋,口中自語:“這算什麼事呢,吳曉燕未來的老公應該是丁一鳴纔對啊?”丁一鳴,就是酒桌上戴眼鏡的那個男同學。
與高中同學的邂逅和相聚,只是楊烈平淡生活中泛起的一朵浪花,很快就平息下去。
當貨車司機將一車文體器材和整箱的書籍運到秦陽鎮北面的山道口時,有點傻眼了。
“兄弟,這可咋整?我答應幫你將
貨送到地頭,可往山裡走根本就沒有路啊!”
“哈哈,師傅你彆着急,你幫我搭把手,咱們先將貨都卸下來,待會村裡會來人幫我將貨運進山裡面的!”
“嘖嘖,我看不容易啊。靠人力,想從這裡將這些鐵架子運進去,實在太難了。”
“人多力量大!不信你看,村裡人來了!”
隨着楊烈擡手指着的方向,貨車司機看到一條長龍從山頂蜿蜒而下。
村長楊善會親自帶隊,發動全村男女,來幫楊烈搬運東西。
“烈子哥,這些架子都是給我們學校配的嗎?”那個曾喊人來幫楊貴勇打壞人的少年仰頭問楊烈。
“對!籃球架、足球門、乒乓球檯、還有這些書,這些樂器,都是給你們買的。”
“哦!以後有的玩了。”孩子高興的大喊大叫,結果被他老子一巴掌拍在後腦勺上。“就知道玩!這些文體器材不是讓你們玩的,是讓你們鍛鍊身體。”
村裡鄉親一起出力,輪流上陣,肩扛手擡,終於在天黑之前,將所有器材和書本運進了村裡。
楊貴勇在院子裡等着孫子回來,然後對他說道:“今天這件事,比騸了趙山狗做的更好!”
楊烈被爺爺誇的有點不好意思,苦着臉說道:“我把省廳發的獎金全花完了。”
“花完了就去掙!有手有腳的,哪裡弄不來錢。”老爺子說完,也不管孫子心裡打着什麼算盤,轉身回了自己屋。
“說的容易,倒是給我指一條金光大道呀。”楊烈小聲嘀咕一句,就去井邊提水,打算衝個涼。
“嘿嘿,你敢揹着太爺爺發牢騷!”一個人頭從井口忽然冒了出來,把來到井邊的“楊大膽”唬的全身一愣。
“你個兔崽子,躲在井口下面作死啊!趕緊給我爬上來,進屋去把出師表抄三遍!”楊烈鬼火直冒,提着侄子楊明的耳朵,將這膽大的貨關進了書房。
“唉,還要做晚飯,真是命苦哇!”楊烈自嘲一句,去後院廚房拾掇晚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