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嚴軍呷口茶,小心翼翼地報告:“現在非凡賬上總共只有四百七十萬,就算當期應收百分百到賬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八百萬去,那樣瞬間就發不出工資了!”
“不可能!怎麼會?”雷霆幾乎跳了起來:“你上次還說有筆五百萬能到賬呢?現在怎麼不提了?”
“小雷總你別嚷嚷呀。”劉嚴軍趕緊擺手:“是有筆錢到期了,如果我們要求可以回來,所以我這不是想問你麼,要不要把這筆先取出來應急。到期應該是在下週。”
“取出來、取出來,趕緊聯繫,這都火燒眉毛了!”雷霆連聲叫道。
“你別那麼沉不住氣,先坐下!”馬駿朝他壓壓手示意,然後又問劉嚴軍:“這筆錢沒問題,肯定能取回來麼?”
“應該是沒問題,咱們就這麼約定的。”劉嚴軍回答,想想又補充:“再說,這月不是還收到分紅了麼?說明人家還在運轉,您說是不是?”
“嗯。”馬駿也點頭,坐直身子看看雷霆說:“沒事,如果這樣,我看還是能劃拉得開。”
“怎麼講?”
“劉總對這月應收有幾成把握?”馬駿問。
劉嚴軍嘆口氣:“今年以來就沒有那個月叫人省心的,總是左支右拙。最好的四月份應收回款到賬也不過七成,還是虧的。”
他頓頓接着道:“這個月能不能有那麼好很難說,不過六成應該沒問題!”
“好,就算六成,再加上回來的五百萬,咱們工資首先能保障了對吧?”
劉嚴軍點頭:“如果這五百萬能順利回來,那就肯定沒問題!可如果都撥給文森特那邊,那就唱空城計了,一旦……。”
“我知道。”馬駿攔住他:“這五百萬你先去和理財公司交涉,咱們回過頭來再說研發資金的事情。”
他招招手讓雷霆湊近些,壓低聲音僅僅三人能夠聽到:“老闆說了要給八百萬,也說必須支持,可沒說一筆劃撥對吧?”
雷霆“啪”地拍下額頭:“對呀!咱分幾個月給他不也行?沒說要一筆給嘛!”
“好,我們要全力支持,八百萬也一定到位。”
馬駿看看他倆:“但是財務有財務管理的說法,不能立即、馬上、全額給付,那我們先給個兩百萬,剩下的分三期付,這總說得過去吧?
沒道理爲支持他研發,就得讓其它部門一起餓肚子嘛!”
雷霆喜得直搓手:“哎呀,我的哥,還是你有辦法!這樣一來皆大歡喜,我妹夫也說不出什麼來。哈哈,太好了!妙!就這麼辦!”
他手舞足蹈的樣子讓馬駿直翻白眼,這表現得也太露骨了!“你先別高興得太早,”
他撇撇嘴說:“你那妹夫也不是省油的燈!咱從家裡出來的時候他落在後面,你知道他和老頭兒說了些什麼?這小子花花腸子比你多,可別輕敵了!”
“他還能有啥不滿意?又不是不給他錢,早晚的事而已。再說,他要這點讓步都不許,我找我妹子去,就不信這小子還能長出犄角來!”
雷霆絲毫沒顧忌劉嚴軍在場,弄得他坐在不是,站也不是。
“行啦!”馬駿看出劉總的窘態,他也不想讓這些內秘的事情太多傳到外人耳朵裡。
急忙制止了話頭,說:“那就這樣說好,劉總趕緊去確認那五百萬的事情,要是文森特問起來撥款,就用我剛纔的意思給他說法。
沒別的事了吧?”他看看雷霆表示無話,便起身:“以後有事沒事別老搞這種小會,讓人看了不起疑麼?
而且再也別弄仨人在一起的事情,傳到老頭兒耳朵裡你說都說不清!”
見雷霆嘿嘿地傻笑,也不知道他是聽進去了沒有。馬駿搖搖頭,推門先走一步,然後劉嚴軍纔出來。
雷霆石頭落地滿心歡喜反而不急了,叫茶妹子進來陪自己說話,毛手毛腳了好一陣子,這才磨磨蹭蹭哼着“坐在城樓觀山景”出了茶室,悠閒地朝大廈走去。
所以吳師傅到公司,從宋助理那兒領受了任務之後出來,在公司裡到處轉轉,看看所有經理以上幹部的表現。
以往他沒事的時候,也常在辦公區隨意溜達。員工們都忙着自己的事,很少有人注意這個司機在幹嘛,再說又是老闆司機,不如敬而遠之。
沒見到馬駿和雷霆,這讓他感到奇怪。
“哈嘍,忙着吶?”一包小食品出現在人力行政辦公室最靠門邊的小助理眼前。
這個位置通常都是給地位最低的員工,越往裡面的人地位越高。因爲馬駿的房間在最後的隔間裡,離領導近的肯定是他心腹。
小姑娘笑眯眯地接過去說聲“謝謝老班長!”她經常爲預訂車輛麻煩吳師傅,所以跟着司機們管他叫“老班長”,態度也總是客客氣氣地。
“怎麼,馬總還沒回來?”吳師傅用眼神示意。
“回來啦,剛剛又匆匆忙忙跑出去了。您找他有事?”
“沒有。”吳師傅搖搖頭:“他比我先走的,我以爲早該回來了。看屋裡沒人,所以問問。”
“哦,早回來啦,您放心!”小姑娘眨眨眼,她拿不準是否老闆讓對方來暗中查崗的?輕聲道:“沒帶包,應該走不遠。”
吳師傅會意地點點頭:“沒事,我就是隨便溜達,沒別的。”說完笑笑,轉身走開了。
一圈兒走下來,總監級的有三個人沒在崗:馬駿、雷霆和財務的劉嚴軍。吳師傅不說話,在員工休息區角落裡瞟着。
直到見三人陸續回來,他纔像沒事人似地踱回董事長辦公室。宋助理見他關好門,立即關心地問:“怎麼樣?”
聽吳師傅把情況彙報之後,他皺起眉:“他倆都是回來以後又出去了?中間還有個財務的副總……?這麼巧?”
“嘿,就是這麼巧!”吳師傅有些興奮:“領導說要查財務問題,剛說完就有三個人舉止異常,而且其中還有個做財務的。
你怎麼看?反正我覺得這裡絕對不是一般的巧合!”
“是呵,怎麼能就這麼巧呢?”宋助理年輕,今年剛滿三十二歲。
他原本就是從財務調過來的,對那邊的組織架構、規章制度和工作流程都很熟悉。想了半天他還是覺得這事兒有點匪夷所思。
要知道那二位可都是老闆親屬,沒道理做危害歐聘的事情纔對!
“吳師傅,這件事咱先保密。”
宋助理叮囑道,看着他點頭,才繼續說:“你這兩天找機會,和財務部管資金的劉莎莎聊聊天,不過最好是別當着人,有合適理由的話私下也行。
那姑娘比較喜歡八卦,但正兒八經的場合她可什麼都不會說的。”
“啥意思?見到警察就不說?”
“不,不是那個意思。”宋助理笑笑:“如果在辦公室面對面談話,或者以上級的身份面對她時,有些話她不會講。
這是個非常知分寸、小心,而且明白崗位紀律的姑娘。
可如果在家,或者外出遊玩這類私的場合,那說不準她那些沒經過大腦的話能提供點線索。”說完還擠擠眼。
“這個可難了。”吳師傅站起身做個鬼臉,邊朝門口走邊回頭問:“你總不會是在暗示我以身相許,或者色誘吧?那樣的話我只能試試,不敢保證一定成功!”
宋助理哈哈大笑,在他背後大聲說:“你儘管去試,說不定就成了,我明早等着聽你的緋聞哦!”
結果讓吳師傅很沮喪,他一連好幾天想接近劉莎莎都沒成功,周圍不是有別人,就是有其他人在場。
這事都成了他和宋助理之間的笑話,後者笑得肚皮都快破了。
不料這天,他正用自己的運動杯接水,忽然劉莎莎走過來叫他:“吳師傅,有個事想請你幫忙。私事,行嗎?”
“私事?”吳師傅心想我正是要找機會哩。他趕緊問:“啥事你說,我看看能不能幫你。”
“上個月我樓上住戶魚缸破了,正好在我租的房間正上方,結果大夜裡就和下了場雨一樣。”劉莎莎嘆口氣:“把我的牀、被褥全淋溼啦!”
“呃……,你是需要新的被褥?”
“不、不,”劉莎莎忙擺手:“這個我自己能解決。後來不是和他們談賠償麼,對方給了五百元。
然後我需要把牆重新塗漆。材料和工具都買好了,不知道……您能不能派個人幫我到家裡……乾點活兒?”
“哦,你是說塗漆呀?”
劉莎莎使勁點頭。
“你有合適的人選嗎?”
“我哪裡熟悉他們,您應該比較瞭解吧?”
吳師傅出了口氣:“那你看我行嗎?”
“您會塗漆?”
“是這樣,我手下那幾個小子(吳師傅兼管內保)會不會幹這個我真不知道,但當兵的時候上級搬家時這活兒我可沒少幹!
你要不嫌棄,我就上門一趟幫你搞定。”
“這、這太不好意思了。您可以雷總的司機,萬一他有事找你?”
“這種可能性很小,因爲雷總最近都在家裡休養身體,他不會外出的。”
這下劉莎莎放心了:“那,那好吧。您幹一天我該付您多少呢?”
“咱們是同事,我怎麼能要你付錢呢?”
吳師傅笑笑:“你看,我四十歲的人還沒成家,就算回去也孤苦伶仃沒人給做飯。如果你能管我一頓午飯,我就非常感激了!”
劉莎莎掩口一笑,走到門口回頭說:“那咱們說定了,週六上午您到嘉欣花園正門口,咱們不見不散!”
“好,不見不散!”吳師傅高興地擺擺手,看着她豆沙色紅褶裙輕輕擺動着往自己工位走了。唔,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吳師傅眯起眼,且看週六這一趟活兒走下來能夠得到些什麼吧,還真是挺期待的!
週日一大早,宋助理很惱火地被從睡夢中推醒,他妻子把手機塞到他手裡:“你可真行,鈴聲把我都吵醒了,自己倒還睡着!”
“啊?有電話?誰呀?”宋助理迷迷糊糊地接聽,一聽是吳師傅聲音眼睛立刻亮了:“等等,你說在哪等我?好的,我……半小時趕到!”
他說完連忙起牀穿衣出門。妻子在後面追着喊:“你不吃早飯麼?”
“有情況,很急。”宋助理回身揮揮手:“你別等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呢。”
然後說着什麼“天氣好,帶孩子出去玩玩”這類的話,人已經衝到樓下了,只有樓道里的迴音還在久久盤旋。
他跑到約好的地方時吳師傅也剛到,正在吃早點。
宋助理要了蒸餃和小餛飩,看看對面吳師傅抓着牛肉包子狼吞虎嚥的樣子大爲驚奇:“怎麼回事?昨晚沒吃飯?”
“嗯,沒空!”吳師傅含混地回答,捧起碗把剩下的小米粥喝掉,叫:“老闆娘,再來一碗!”
然後低聲告訴宋助理:“出事、要出事,要出大事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你說清楚,說仔細點,要具體的!”宋助理着急地盯着他,手裡的筷子都停在半空了。
“莎莎……,”吳師傅剛開口就被噎住,忙端起熱粥也不顧燙就喝了口。好容易清空了嗓子裡的東西,這才接着說:“她說咱賬上沒錢!”
“什麼?”宋助理叫了聲,自覺周圍目光看過來,趕緊又壓低聲音:“不可能!她憑什麼這麼說?”
“她說錢都在外頭,在理財公司手裡打滾呢。咱們賬上實際只留了一個月的量。”
“誰這麼大膽?”宋助理剛冒出這句又問:“她怎麼知道的?”
“我也問過這話,她沒說。當時有點喝高了,她只是說聽說是最高層的指示,其它的不敢打聽。”
“還有呢?”
“還有?沒有啦,這話還不夠?”吳師傅瞪起眼睛來,兩腮幫子也鼓鼓地,看上去有點變形。
“不是,我們總不能給領導這麼個答案吧?這沒着沒落的,丁點兒證據也無,空口白牙就去問財務麼?”宋助理也有些急了。
要真這樣,那可是天大的事情。
晴天白日地居然有人能從公司賬戶裡調幾千萬出去,這要不是上下、內外串連行動,怎麼可能做得到?
“你、你等等,我這酒勁兒還沒完全過去,等我清醒、清醒。”吳師傅說完抓起最後一隻包子。
宋助理哭笑不得:“我說……吳班長,你不會是今早直接從她家出來,然後給我打的電話吧?”
“啊,就是呀。哎,你怎麼猜到的?”
“看來你昨天這活兒幹得,收穫頗豐呵?”
吳師傅咧開嘴笑,滿臉鬍子拉碴好像只得意的刺豚魚。不過須臾又收斂了笑容:“說正經的,你這一打岔我想起來了。”
“想起什麼?”
“她說一年前就開始這麼做了。不過那時候還沒拿出去那麼多錢,後來回來的分紅不少,所以才逐漸加碼的。”
宋助理倒吸口涼氣:“那這,這話什麼意思?還有分紅回來?合着,還是給公司創收呢。
那他們沒犯錯,錯的是我們這些疑心病的人。是這樣麼?”轉念一想:“不對,他們要沒錯誤,領導叫我們幹嘛來的?”
吳師傅聽着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搞到最後自己也胡塗了。“誒,你們這些財務上的事我哪分得清對錯?
只是把她的話和你學一遍,其它的你自己分析唄。問題是,咱們下一步幹啥,該找誰了?”
“你別得便宜就又想好事,以爲誰家裡都需要刷牆呵?”宋助理說完,忽然想起自己的早餐,忙夾了只蒸餃塞進嘴裡,邊吃邊琢磨這事。
“我明白了。”他忽然說:“就算他們是爲公司着想把錢搗鼓出去,就算生成的利息還回到公司賬上他們一個子兒都沒貪,可這事要是沒經過領導那還是不對的!”
“哦,對對,這叫那啥,先斬後奏?”吳師傅也有點轉過彎來。
“就怕他們都沒奏!”宋助理皺眉,他現在有點拿不準了,這麼大的事情究竟經過雷音同意沒。
那丫頭可說是“最高領導同意”的,看上去像是雷總知道。可爲什麼雷總還要叫自己和吳師傅暗訪呢?
難道是懷疑有人在這過程中黑了公司的錢?嗯,這個可能性大!
雷音只交代他查訪,可沒說要查什麼。宋助理不知道,其實雷總自己都不清楚該查什麼,當然不可能給他明確的指示。
所以這倆就成了大黑天走夜路——一切靠摸索。
他仔細想想,打定主意對吳師傅說:“不管怎樣,咱現在從莎莎的話裡能得出結論,財務的人在把現金挪出去交給理財公司,是誰主持這個事咱們得查清。
還有,在這個過程中有沒有人中途私自截留貪污,這是個很大的疑點。幾千萬挪出去,我估計不可能不通過領導默許,但有人貪污倒是非常可能!
咱們的任務是查暗藏的倉鼠,我看很可能就是指這個!
吳師傅,我看你還得做幾天犧牲,盯緊莎莎那邊,看她有沒有什麼其它的口風透出來。
我呢,動用點自己在財務的老關係,試試能否查到他們部門裡有誰突然買了高級香水、換新車或者出去旅遊這類事情,那個人恐怕就是咱們的重點!”
“誒,有道理!小宋你這水平,又見長呀!最近一隻在追破案片吧?”吳師傅奉承道。
“那是跟着領導水平才見長,和破案片有什麼關係?”
“對對,你說的對!”
這倆這麼一琢磨,立刻覺得有了新的方向。
吳師傅拍着胸脯表示爲了挖出公司裡藏着的這隻大老鼠,自己再做多少身心上的犧牲都無所謂!
宋助理則心裡盤算,原先自己在財務時關係比較好的兩個女孩子,是不是能接近下,向她們悄悄做個瞭解呢?
但是由於理解上的偏差以及雷總溝通中留下的誤區,宋助理等的工作開始進入岔路,離開源頭方向,向着支流前進了。
雖然他自詡看過不少破案片,並且“人家都是這樣寫的”或者“一般案情就是這樣發展的”,可現實真不是電視劇。
那種縝密的推理、邏輯其實都是作者對照前後文編出來方便引人入勝的。
而生活中九成九的實際是,微小的溝通誤差會被放大成令人瞠目的失誤,何況引起失誤的因素還不止來源於溝通。
人的行爲就像空間裡無序運動的分子,既沒規劃,也不知道即將影響、牽扯自己或將直接碰撞的其它分子在何時、何地,以何種方式及多大力道出現在周圍附近。
所以那種所謂具備巧妙計劃、周密安排所導致的成功,其實不過是機緣湊巧,其概率並不會比“雞蛋掉在地上沒碎”大多少。
老話說“聰明反被聰明誤”說的就是自以爲是會導致嚴重後果。
很不幸宋助理這次也誤入其中。他以爲如此,但實際雷音對幾千萬備用金的調用確實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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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林站在西區二層的四號大道邊沿開闢出的休息區,手伏着欄杆似乎在思考什麼。他全神貫注,兩眼微眯,沒注意到身後來人。
“我沒打攪你吧?”陳蘭問。
“嗯?沃爾夫(陳蘭)。沒事、沒事,我在想推薦量和麪試率這兩個數值到底哪個是顧問更關心的?我們必須從頁面上拿掉一個!”賈林說着用手揉揉太陽穴。
“我剛纔在裡面找你,他們說‘船長在艦橋’。”陳蘭掩口一笑。
賈林也笑了,揮揮手:“很快就不是船長咯!”
“這話怎講?”
“朱莉(許靜)已經到天津了,很快就會結束她的巡視。我估計,她回來我就得讓位了吧?”
“怎麼,傷感還是不捨?”
“好像都有。”賈林咂嘴:“畢竟是自己養起來的娃,突然要交給別人帶,心裡多少有點異樣。這種感受……說不上有多好。”
“喲,傑克(賈林),我可頭一回知道你還是個多愁善感的人呀!”陳蘭嘖嘖有聲。“不過,朱莉還是好相處的,畢竟是她把你請到智亞的嘛!”
“這一點我也不擔心。”賈林點頭:“相反我覺得她過來很好!
在智亞,朱莉是我項目的第一位知情者和聽衆,我第一次見到她就覺得這個女生理解得很快,接受力強!
所以她和我之間的配合我是有信心的。
只是……朱莉比較年輕,我對她的大局觀、戰略高度如何不瞭解,這方面也許大魏(魏東)看的更清楚。”
“我知道很多人在這問題上都抱有疑問。”
陳蘭神秘地壓低聲音:“不過我給你透個底,託尼打算親自出面培養她,還會讓她拜原漢和的老朱總做師傅。
你看,再加上大魏她就有三位師傅保駕護航了。這下,你是不是可以放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