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又聊起賈林的項目,李智表示他對此是看好的。
“放心,只要大方向沒錯,細節我相信都是可以克服的。”在回程的車上他對魏東說。
“傑克原先在藍總那裡做的時候太拘泥於已有平臺的思路。只有放開這拘束才能形成新的模式,帶來真正的變革!
咱們得多往這個方向鼓勵他。我後來比較了國外出的幾個有名而且拿到風投的平臺,全是有自己特色的。
而且國外項目更注重商業化,更多考慮掙錢的問題。我們國內的項目這方面弱些,概念的東西多了,對項目生存不利。”
“那你多和他聊聊這些,對完成項目計劃書有幫助。”魏東說着瞥他一眼:“你不會也有投一股的想法吧?”
“在考慮。”李智笑笑:“要看他最終拿出個什麼樣的產品了。如果能說服我,也許會跟投個百萬左右。”
魏東搖搖頭:“你們在國外能掙那麼多麼?說投資張口就是百萬級別的。”
“還好吧。藝術品嘛,那東西你說它值就值。告訴你,我做過最大一單掙十多萬美金。耍起來可不比獵頭收入豐厚?”
魏東笑了聲:“爲什麼你不想回國之後繼續做這行呢?”
“國內這行業不發達,市場太小。而且有些法律、規則遠不如國外健全,做起來會很心累的。”
李智認真說:“倒是投資行業,我覺得至少還可以玩上十年。各種風口層出不窮,對資金和渠道需求量會很大!”
“只有十年麼?”魏東驚奇地問。
“嗯!”李智肯定地點頭:“十年內會迎來經濟下行週期,但以我們的市場寬度和縱深可以抵消不少壓力。
操作得當不會出現2008年老美那樣的大問題。但十年以後怎樣?很難說,我目前也想象不出來。”
“行啊,小子!”魏東打趣:“我看你別叫傑克賈了。改名吧,就叫傑克·丹瑪斯!”說完兩個傢伙在車裡放聲大笑起來。
心情愉快地剛邁進公司大門,魏東似是想起什麼,讓李智先回去,自己則不急不徐地回到前臺。
他把兩肘抱着往大理石桌面上一放,輕聲問:“豆豆,誰惹你了,哭什麼呢?”
竇天瀅吃驚地擡起頭,有些慌亂地在臉上揩抹兩把,急忙地辯解:“沒、沒有呀。你從哪看出來?”
“哼,臉上留着痕,眼框也紅着,還說沒有?”魏東低聲問:“是不是何偉那廝幹什麼壞事了?告訴我,我替你收拾他!”
“沒……不是,哪有,他怎麼敢?”竇天瀅又着急又害羞,小聲嘟囔道。
“不是這小子?”魏東本來以爲這小兩口兒之間出了問題,打算哄一鬨、逗一逗小姑娘興許就高興起來了。
可聽說與何偉無關,他反而認起真來。什麼事讓豆豆在這兒偷偷地抹眼淚呢?難道是羅葉給她出難題了?
竇天瀅好像看出他的疑惑,趕緊說明:“大魏你別亂猜,這事兒和伊萬卡也沒關係。”
“那是什麼情況啊?”魏東莫名。
“是、是女生之間的事情。”竇天瀅含混地說。
“哦!”魏東用指甲敲敲桌面:“那,我就不多問了。如果有人欺負你這類,記得向人力那邊申訴,公司會幫你的。”
竇天瀅聽這話苦笑,但還是帶着感激地點頭謝了。等魏東背影離開,她急忙從抽屜裡摸出化妝鏡來補妝。
今天這事還真是女生之間發生的,和別人沒丁點關係。起因是早上文靜把竇天瀅叫到圖書室,告訴她自己要離職!
“啊!爲什麼,你這做得好好地……?”竇天瀅毫無思想準備,她大吃一驚。
“噓!”文靜把食指豎起放在兩脣中間,惡狠狠地對她做個噤聲的手勢。
“這麼大聲,你想喊得全公司都聽見呀?”她不高興地瞪了竇天瀅一眼。
“可是,昨天下班時你還好好地,也沒說什麼。怎麼今天一來就鬧這麼一出哩?”
竇天瀅摸不着頭腦,但本能地開始疑惑,昨天下班到今早上班之間,不知道都發生了些什麼?她兩眼自然而然地向她身上看過去。
“別看啦,我懷孕了!”文靜冷冷地告訴她。
“呃,啊?”竇天瀅愣住了。“你、你、你……。”她用手指着對方說不出話來。
在豆豆的老家,女子未婚先孕是件很不好的事情,所以竇天瀅即便訂婚也不同意跟何偉同居就是這個原因。
“什麼時候的事情?”她難以置信地小聲問。
“你還問?”文靜變了臉色:“都是你,訂個婚非要搞什麼儀式,把我也禍害了!”
“到底是誰幹的,這事和我有什麼關係?又不是我故意害你!”
“哼,那可沒準。誰知道你老公背後有沒有把我獻出去請賞啊?”文靜撇嘴。
這話可太重了,竇天瀅自己受委屈也罷了,卻不能忍受別人給自己愛人潑髒水:“你胡說!何偉不是那種人!”她嚷道。
這一嚷文靜倒有點怕。不爲別的,自己還沒走呢,不好弄得四野皆知吧?
她只得忍住,小聲嘰咕了句:“反正是那晚出的事。你要是不硬拉我去也不會這樣。”
竇天瀅胸膛起伏了幾秒鐘,說:“哪個混小子敢在我訂婚禮上這麼幹?你告訴我,我替你出這口氣!”
“算了,人家自己都認下了。他願意承擔。”文靜不安地瞟了眼門口。
“可,你也不能因爲這個就離職嘛。”竇天瀅跺腳:“這個公司你來得比我早,做的貢獻比我多,怎麼能因爲一個壞蛋就毀掉你的心血呢?”
“我說你就別操心了。”文靜不客氣地打斷她:“我自己都認命了,你還上躥下跳個什麼?一會兒我就去人力填表。
這圖書室,還有這些業務上的東西我今天就交出去。我就是告訴你聲,讓你做好準備接收。”
“可是……。”
“沒那麼多可是。懷孕了就回家安胎,準備生娃唄!倒是你要提醒你老公,以後少幹這種事。不說他缺德就很客氣了!”
“你……!”竇天瀅氣得說不出話來。此刻她也沒法辯解什麼,加上人家句句帶刺。
竇天瀅只好摔門而出,她不敢讓前臺空置過久,那畢竟是她的職責所在。結果剛回來魏東和李智就進門了,還未來得及修飾的淚痕被心細的魏東瞟進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