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慕離卻聽出了那麼一絲誘惑的意味兒。
他苦笑,他自然不能強求全世界的人都如同勞倫院長那般對他,即便是勞倫院長的哥哥,也畢竟不是勞倫院長。
所以,他加希望,能夠湊齊四顆光石,製作自己的光石網絡,從而取得和死亡號飛船平起平坐的資格。
是爲勞倫院長報仇,還是把勞倫院長救出來,擊敗死亡號飛船的那一剎那,纔會知道。
而現,擺慕離面前的,不只是四顆光石,如果加上莫里允諾的那顆,一共是五顆光石。
有了五顆光石,加上他從明烙印得來的關於光石網絡的知識,一切將會格外的簡單。
所以,就算是誘惑,慕離也必須同意。
退一步說,莫里對慕離確實不薄,雖然他也得到了慕離的明烙印的東西,但是沒有他,慕離也無法破解明烙印,不要提他對慕離的虛心教導。
明烙印裡面的知識雖然發達,卻是其他明體系,需要經過轉化和吸收,而他教授給慕離的,卻是他幾十年的積累,讓慕離少走了許多的彎路。
“不過,對付他們的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莫里道,“你還是休息一下吧。”
剛剛接受完了明烙印的內容,慕離已經是非常疲憊了,咋一聽到關於光石的消息,他差點忘記了自己此時狀態不佳,聽到莫里這麼說,慕離才發現,自己現的狀態實是太差。別說是對付b級生物了,就算是有一個級的生物自己面前,恐怕自己都只有捱打的份兒,他苦笑一聲,道:“等我醒來。”
然後陷入了昏睡之。
就好像是第一次吞噬靈魂那次,因爲消耗過度而陷入了莫名的,只爲本能所支配的奇特狀態一樣,昏睡,慕離本能地尋找着能夠補充自己靈魂消耗的力量。
源源不斷的靈子被慕離吸收進入了身體,即便是光石網絡,也因爲這種奇特的現象,而產生了某種不穩定的現象。
所有靠近慕離的人,都產生了一種靈魂要被慕離吸走的錯覺,這個時候,就看出來衆人對慕離的感情的親疏了。
害怕對三魔和牛牛兩個少年產生什麼不好的影響,把他們趕出了慕離所的空間之後,古朗堅定地守慕離的身邊,管慕離那種奇特的吸力源源不斷的削弱着他的靈魂,但是古朗的靈魂有着一種特殊的韌性,總是緩慢地補充着自己的消耗,維持着平衡。
而孟凝,則一直握着他的手,坐他的牀邊。
光族是一個掠奪者,天生的殘暴而沒有憐憫,即便握着他的手的,是孟凝,也照吸不誤,孟凝全身都是由靈子組成的,此時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被削弱着,但是她不肯放手,似乎這萬年來積累的靈魂,和慕離比起來,不值一提。
管這關係到了自己的生命,也一樣。
莫里站一邊,感嘆着,他不敢太靠近,管他擔心着慕離,卻不敢讓自己的靈魂暴露慕離的力場下。
感受到手心異樣的溫暖,慕離掙扎着睜開了眼鏡,如同從深的夢境,掙扎着醒來一般,他艱難地對孟凝搖搖頭,不希望自己僅僅是睡上一覺,就對孟凝產生永久性的傷害。
慕離掙扎着,從昏沉的夢魘醒來,把所有人趕走,然後自己繼續沉睡了下去。
迷濛,慕離似乎看到了一個身穿玫瑰色的長袍的年男人,優雅地站秋羅星斷崖上,回頭看了自己一眼,然後自己追上去的時候,猛然化爲滿天的泡影。
花先生。
慕離大概知道,花先生希望自己成爲什麼樣的人。
光族或許是強大的存,但是光族的本性卻是如此的自私,充滿了殘暴的掠奪,無視所有的溫情與禁忌,因爲太強大,反而成爲了悲哀的存。
這個善良的花族人,用一個種羣的未來和自己的生命作爲賭注,佈下了一個巨大的局,讓自己擁有了一顆不屬於光族人的心。
或許,這局已經漸漸脫離了他的控制,向他當初沒有想過的方向發展,但是他的本心,慕離卻看得非常清楚。
太多的東西都已經掩埋了歷史,不可能再找回真相,慕離所能知道的,只能是自己的猜測。
有些時候,慕離很憎恨自己的這種可以吞噬靈魂的體質,因爲每一次他吞噬別人的靈魂時,都會提醒自己,必須剋制,不然恐怕先被他吞噬的,就是他身邊的所有人。
但是慕離又離不開這種特殊的體質,如果讓他光族人和普通人類兩種身份選擇一個,毫無疑問,他會選擇前者。
被本能控制,還是控制本能,這是慕離必須學會的,也是花先生希望慕離學會的。
但是……慕離不知道,實際上,這也是成爲一名光族人,所必須學會的。
朦朧,一些莫名的橋樑溝通了慕離和華京星的光石,一些奇特的信息,通過那莫名的橋樑傳到了慕離的靈魂之。
如同看一場古老的默片,追逐花先生未果的剎那,慕離也失足從懸崖上掉落,隨着他無助的掙扎與下墜,一段段殘缺的畫面,出現了慕離的腦海之。
無數的星球宇宙穿行,一個身穿玫瑰色長袍的男子,站一顆星球的高塔上,擡頭凝視着眼前絢爛的星空。
一團光芒正星空無限擴大,終於吞噬了整個星球。
似乎有莫名的沙沙聲干擾着這記憶的片段,畫面跳動了一下,然後那光芒縮小,成爲了一團桌子大小的光團,從光團裡伸出了一雙雪白的手,那手抱着一個襁褓,襁褓只有兩團小的光環。
花先生接過了那襁褓,光團,有一個美麗而猶豫的女子淚流滿面的景象,但是下一瞬間,那光團已經飄然遠去。
“雙子……禁忌之子……活下去……”模糊的片段慕離的心間傳遞,這聲音似乎是來自自己的記憶深處,已經被塵封了無數年的心傷。
其一顆光團慢慢凝固,變成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嬰兒,襁褓拼命啼哭,花先生低下頭來,把自己的臉頰貼了那個嬰兒的面上,他的嘴角帶着微笑,很是慈祥。嬰兒似乎感受到了什麼,雙手空揮舞着,終於找到了另外一顆光球,然後緊緊抱住,如同抱住了生命重要的東西。
慕離猛然睜開了眼睛,剛纔的畫面如同肥皂泡一般破解,讓慕離不知道那到底是幻覺,還是真正發生過。
“怎麼會這樣?”慕離自己問自己,那段記憶到底是屬於自己的,還是花先生遺留給自己的?或許,花先生留下了那些光石,不僅僅是給自己留下的糧食,每顆光石裡,都有花先生給自己留下來的信息,或許把所有花先生給自己的光石聚集起來,就能夠把花先生留給自己的記憶還原。
慢慢回憶,慢慢分析,慕離越來越確信,那確實是發生過的,而不是自己編造出來的虛假記憶。
雙子……禁忌之子……活下去……
這是那光團留下的唯一一句話,而這唯一一句話,卻也是斷斷續續,模糊不清的。
那光團的女子是什麼人?是自己的母親嗎?爲什麼他不親自撫養自己,爲什麼他說自己是禁忌之子?爲什麼他說……雙子?
雙子?
一種巨大的恐懼感突然包圍了慕離,一些之前被忽略的信息突然之間重浮上了水面,他想起了自己秋羅星洞穴裡看到的一切。
兩個凹槽,一個是人形,裡面擺放着一具屍骨。
另外一個是圓球形,好像裡面曾經放着一顆蛋。
慕離之前不知道那蛋一樣的東西是什麼,現他知道了。
那是一顆光球,一個沒有發育完全的光族幼生體,或者說……是一個蛋,一個胚胎。
慕離曾經懷疑過,如果自己是光族,那麼那屍骨是什麼。
如果自己不是光族,那自己又是什麼?和那棺材有什麼關係。
現,慕離明白了。
他是光族,那屍骨也是光族。
自己被放入那匣子時,還是一顆蛋,但是自己盒子裡開始發育,然後成長成了另外一個嬰兒。
然後,有一個冒險者,傳說的仇先生髮現了那墓穴,偷走了屬於自己的光石——或者說,偷走了維持兩個光族幼生體生命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