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走下臺階朝司徒二人走來,露出笑臉說道:“二位老闆,別聽他們倆的,還是先進屋吧,我給你們去倒杯茶。”
齊玉良和司徒點了點頭。
“還是人家小云會說話。”張建國誇了一句,又衝着跟着看熱鬧的幾人喊道:“都回去吧,沒啥好看的。搞旅遊的事兒咱們緩緩再商量。”
張建國雖然開口趕人,但是卻沒人離開,反而是左鄰右舍的都出來瞧熱鬧了。這些天老王家的事情,在村裡嚷嚷開了,這個不大的小山村茶餘飯後都是在議論這件事。
王孝義的耳朵有點背,跟他交流得大點聲,小云說道,
“爸,你先回屋歇會吧。這有村長在呢,他們幹不出啥出閣的事情。”
說着小云就把王孝義攙到了另一個屋子,自己就又回了廚房。
這才短短的幾分鐘接觸,就令司徒腦袋快炸了,這是一家子什麼人啊。各個都是見錢眼開。老大看着憨厚,但是有個蔫主意。老二雖然在縣城做生意,過不來,但是派自己媳婦天天過來盯着,這老二媳婦還是個潑辣的性格,一點不吃虧。老三吧天天是混吃混喝,好吃懶做,結過婚,但是把媳婦打跑了。還就這小女兒懂事,孝順,雖然出嫁了,但是看這哥仨都不是什麼好人,就讓自己的爹搬到自己這邊住來了。
起初王孝義是跟着老大家住的,但是老大媳婦嫌棄這嫌棄那,住着不自在,老二媳婦又是那副德行,索性就打算搬出來回老院自己住,但是上了年紀,耳朵又不好使,小女兒攬下伺候老人的事情,一開始王孝義怕給女婿家添麻煩,不肯來,但是女婿是個老實人,專門上家去請,這才讓老人搬過來住。
這房子雖然蓋得比較敞亮,但是屋內的裝修卻十分的簡單,打理的卻是十分的整潔。
老二媳婦坐在沙發上就拿起一把瓜子磕了起來。
張建國催促道:“雙喜啊,趕緊把東西拿出來給二位瞧瞧吧。”
王雙喜走進裡屋,一手拎着一個瓷瓶就放到了茶几上。倆瓷瓶一模一樣。高約四十公分,六面形,頸部有兩耳,是兩隻瑞獸。青花圖案是幾株牡丹花,爭奇鬥豔的開着,旁邊的花枝上還站着一隻輕盈的喜鵲,頗有神態。畫工細膩,花瓣用筆柔和,將牡丹花那種綿軟的質感表現得很到位,而畫質又是用筆鋒利,將花枝那種蒼勁的感覺表現的也很好。尤其是這隻喜鵲,神態靈動,身上的羽毛一片一片的畫的很仔細。
這兩個瓷瓶上的青花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其中一面上有題詞,詞不一樣,其中一個題詞是‘天成佳偶,金玉良緣’,另一個的題詞是‘鴛鴦對舞,鸞鳳和鳴’。
齊玉良又將瓷瓶倒了過來,看了看下面的底款,看到底款之後眼神突然眯了一下,很快就恢復了過來,雖然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但是還是被司徒察覺到了。
其實在齊玉良鑑定兩個瓷瓶的時候,司徒早已經用意念查看過了,這兩個瓷瓶都富含氣韻,證明是真的無疑,但是對於裡面的門門道道司徒說不上來。
司徒也拿起瓷瓶看了看下面的底款。‘唐英制’,三個隸屬的底款,這是個什麼人物?司徒沒有聽說過,但是看剛纔齊玉良的表現,他應該已經看了出來。
司徒二人看着,旁邊的老大和老二媳婦也沒閒着。
王雙喜說道:“二位,這個東西絕對是真的錯不了。我爸說這是祖傳的東西。我上次拿着去現成的古董店給人看了,真的沒有錯,但是價格給的太低,我沒捨得賣。”
其實王雙喜說這話的時候心裡一點底氣都沒有,完全都是他胡謅的。他去的那個古董店的老闆是個三十多歲的男的,開個古董店純粹就是愛好,而且學藝不精,楞說他這東西是假的。倆瓷瓶總共纔給他一千塊錢。他一賭氣就沒賣。
誰知道回來之後讓其他倆兄弟給知道了,王雙喜把人家說東西是假的這件事跟倆兄弟一說,老二老三倆兄弟楞說是王雙喜從中掉了包,把倆真的藏起來了,弄倆假的來糊弄他們,而且王孝義後來說這對瓷瓶他小的時候就有,一直放到廚房裡裝米麪用。所以這些天家裡一直不安定,也是一直吵吵這個事情。由此可見這三個兄弟是有多麼的不對付了。
老二媳婦也說道:“對,絕對是真的,二位不用那麼擔心。我打包票,我結婚那會這倆瓷瓶就在。十幾年前哪有這麼高的造假的技術。”
齊玉良說道:“造假自古就有。即便是造假的,那也得看是什麼年月造的,要是有年頭的贗品也能值倆錢。”
齊玉良側過臉看向司徒說道:“司徒,你有什麼見解?”
司徒說道:“亦真亦假啊。既然都有人推斷是贗品了,那咱們還是小心點的好。不過,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這個東西吧是個開門,還比較俏,可上。”說這話的時候司徒邊說邊搖頭,表現得有點不太滿意的意思。
齊玉良聽到司徒的話稍微有點詫異,然後抿嘴笑了起來。
其實司徒說的這句話是古玩行裡的暗語,這開門的意思其實是開門貨,一般對於年代比較久遠的真品交錯‘開門貨’或者是‘一眼貨。’這個俏是俏貨的意思,對於做工比較精美而且有價值的古董稱爲‘俏貨’,這個主要是針對陶瓷器的稱呼。這個上是上貨的意思,就是說可以入手,沒有問題。
司徒想這麼表達,就是怕賣家看出來,要是對方知道了這個東西值錢,那還不得往死里加價啊,到時候他們就沒法收了,收回去了也沒什麼利潤了。
齊玉良聽出了其中的意思,不過他倒是不知道司徒從哪裡學的這些暗語,所以有些驚訝,而且還吃驚司徒的眼力,畢竟司徒才入行沒多少天,居然看出了這東西是真品。
對面的幾個人可是沒有聽出司徒的意思,看司徒的表現,覺得司徒認爲這東西不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