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瓔珞不知道,柳如麟剛纔是怎樣瘋了一樣的的尋找着她。
在約定的時間和地點裡,柳如麟足足等了上官天夜十五分鐘,他有些不耐煩,本來就對上官天夜讓自己來這件事有些疑惑,現在,完全感覺自己時被對方耍了。
“你們夜總既然這麼沒有誠意,那麼就不必談了。”柳如麟看着旁邊被上官天夜派遣過來的林清,皺眉道。
“柳副總裁請稍安勿躁。”林清急忙制止柳如麟,“我們夜總的確是有事,可能會稍微晚一點,請您海涵。”
柳如麟雖然有些不悅,但是畢竟在別人的這種態度下也不可以過分,於是舒了口氣:“最多再等十五分鐘,否則,不要說我不給面子。”
“那是自然。”林清恭謹的上去給柳如麟添了些茶,恭謹的說道,“請柳副總裁慢用。”
柳如麟定定的看着白色瓷碗裡的茶,忽然覺得一陣心悸。
總感覺有什麼地方,是不和諧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柳如麟眼看着時鐘要走向六點半,他耐心的端起茶杯。
包間的門突然被敲響,柳如麟不悅的擡眼,卻看見林清請進來的不是上官天夜,而是一個眼鏡男,正是青龍集團的一個骨幹。
“什麼意思?”柳如麟看向來人,“上官天夜呢?”
“夜總臨時有要緊事,讓我把這些資料轉交給您,說您一定會感興趣的,如果您允許的話,我會將這份資料裡的計劃說的更詳細一點。”眼鏡男恭謹的說。
柳如麟對於上官天夜的爽約很是不爽,但是反正他來並不是爲了見上官天夜這個人,更多的只是爲了看看吸引他的東西,所以只是冷哼一聲,將資料翻開一頁,而他只看了第一頁的標題,就發現了上官天夜的野心,不由得一陣心驚。
果然這種誘惑力對於任何一個想有所建樹的人來說,都是巨大的吸引力。
然而,柳如麟越聽着眼鏡男的敘說,心裡的不安越是重。
什麼重要的事情,可以讓上官天夜放棄如此重要的洽談工作?而且,既然知道可能會來不了,爲什麼不是直接找人來和自己談,爲什麼他好像是在拖延時間?
拖延時間……拖延時間……
柳如麟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抽出手機,也不顧眼鏡男的滔滔不絕,撥通了沈瓔珞手機。
鈴聲盡,無人接聽。
再撥,結果依舊。
柳如麟急忙再次撥通了藍宅的電話:“婉心回家了嗎?”
“沒有呢,她讓司機回來告訴我們,她要在外面玩一會兒。”藍太太接過電話,將事情如實告訴了柳如麟,卻似乎突然意識到對方的聲音似乎有些不對勁,急忙問,“如麟,怎麼了?婉兒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柳如麟聽到藍太太焦急的聲音知道現在自己什麼都不確定,千萬不能嚇到她,於是口氣故作輕鬆:“啊,沒事,我和她約好談完事情出去玩一會兒,可是剛纔聯繫她的時候發現他的手機沒電了,所以以爲她回家了,沒事,我去找找,我知道她在哪裡。”
“哦,這樣啊,這孩子最近老是走神犯迷糊,也不注意這些事,害的你白操心,你們好好玩啊,我把婉兒交給你了啊。”藍太太聽到柳如麟的話,稍微鬆了一口氣。
“您放心吧,我一會兒就把她送回去。”柳如麟語氣輕鬆
,但是掛上電話時心裡卻更加的沉重。
他扔下包間裡兩個目瞪口呆的人,什麼話也沒說,就悶聲跑了出去。
他不斷地打電話,卻沒有任何迴應,他突然想起了之前沈瓔珞和上官天夜在醫院裡見面的場景,瞬間覺得胸口一滯。
上官天夜啊上官天夜,我怎麼都沒有想到,你約我,只不過是爲了調虎離山。
你究竟想要得到什麼?你擁有的難道還不夠多嗎?你知不知道,你的出現就足以傷了她?
柳如麟簡直將朱雀大廈和整個國際中心展廳給翻個底兒朝天了。
當他火急火燎的趕到沈瓔珞所說的咖啡屋時,看到她正靜靜地盯着窗外,安靜而恬淡,不禁鬆了一口氣。
“害你擔心了,對不起。”沈瓔珞看見柳如麟滿臉大汗的坐在對面,急忙抽出一張紙巾給他擦汗,卻被他反手握在手心裡。
“你……沒事吧?”柳如麟頓了一下,覺得還是不要直接問他有沒有看見上官天夜這種事情。
“沒事。”沈瓔珞抽回手,抿了一口杯子裡的紅茶,擠出一個笑,“只是和朋友走散了而已。”
“如果有什麼事,記得告訴我。”柳如麟並沒有去追究沈瓔珞的隱瞞,因爲他知道,她有她的小空間。
這種感覺,壓抑沉悶,讓人喘不過氣來……
上官天夜看着漸漸走遠的沈瓔珞,並沒有追上去,他放鬆了一下身體,全然沒有剛纔痛苦的樣子。
他有些失落的靠在沙發上,用手搭在額頭上:“什麼時候開始,連我的撒嬌你都不在乎了?”
是的,他是在演戲,他發現他精心策劃的一切當正面接觸到沈瓔珞時,全部都沒有用,只有崩盤離析的分。
他甚至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明明真的希望她能回頭,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事情讓自己越弄越糟糕。
我上官天夜,處理什麼棘手的事情都是手到擒來,輕鬆隨意,爲何遇到這樣一個倔強的小女人後,就會全線崩潰呢?
索性,爲了讓事情不要愈加向不可收拾的一面發展,就撒個嬌,看她是否會心軟,像以前一樣,抱住他說:“怎麼樣,是不是我踢傷了你?”
可是她沒有,她只是回頭看了自己一樣,就決絕的跑進了燈光裡,只留下自己在黑暗中,望着她的背影發呆。
她完全變了。
她的性格,她的身體,她的眼神,她的語言,所有所有……
上官天夜輕嘆一聲:“去林蔭別墅。”
車子緩緩啓動,上官天夜卻覺得自己有着前所未有的失敗感。
林蔭別墅書房內。
上官天夜剛一落座,林清便進了門。
“如何?”上官天夜窩在沙發裡半躺着,似乎有些疲倦。
“柳如麟隨後似乎是有所覺察,扔下我們急匆匆的走了。”林清如實稟報。
“資料呢?”上官天夜的聲音裡雖然是疑問,但是分明卻又像是已經知道了結果。
“帶走了,不過能看出,他對那個很心動。”
“讓他們得一部分利益也好,因爲我最近不爽,一定要找東西出出氣。”上官天夜笑的了一下,但是這種笑卻讓人感覺非常陰寒難明,“就找白虎好了,我不惹他的時候他惹我,既然如此,我這次就把他徹底玩掉。”
林清聽着上官天夜的話一臉的黑線,實在不知道上官天夜的這種話到底是孩子氣還是什麼,但是有一點他很確定,既然上官天夜已經決定的去做一件事,那麼就沒有什麼可以改變的了。
白虎,這次死定了。
柳如麟這幾天一直在研究上官天夜給他的那份資料,與其說這是一份資料,不如說這是一份擺滿名利的的誘惑。
上官天夜開出的條件很誘人,而只要朱雀從旁稍微協助,起一個聲東擊西的作用,白虎就會從世界前百強的排名中被抹殺掉。
上官天夜要的是泄憤,朱雀要的是名利雙收,如此而已。
雖然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可是青龍和朱雀積曾經怨太深,尤其是因爲沈瓔珞的事情,柳如麟覺得還是有失妥當,於是他拿起電話吩咐道:“這個周幫我約見上官天夜。”
週三晚,上官天夜特意穿了一件隨意地衣服,和柳如麟在一家略微有些嘈雜的小餐館見了面。
兩人都帶着鴨舌帽和墨鏡,出門也是打車,行蹤極其低調詭秘。
小餐館的結構是三面的透明玻璃,一眼就能看清裡面人的行爲舉止。
上官天夜笑着坐到了柳如麟的對面,將墨鏡摘下,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多謝您的邀請。”
“我只是覺得這樣的事情很有趣。”柳如麟用指尖彈着眼前的玻璃茶杯,眼角瞄向窗外,“外面那些人恐怕是您特意帶過來的吧?”
“柳副總裁果然是聰明人啊,不過您選的這個地點也很給力啊,我敬您一杯。”上官天夜說着將手裡的杯子舉起來,嘴角帶笑。
“不管不敢,只是不知道夜總真的有把握這一招會起到效果嗎?”柳如麟微笑端杯,禮貌的碰杯。
“當然,那個人,每次都輸在自己這個弱點上,可是他卻屢教不改,這次正好。藉助他輕鬆動搖白虎的根基也並非難事。”上官天夜胸有成竹,淺笑嫣嫣,眼角有他一貫的風姿。
“我不明白,您爲何要突然對白虎動手?”柳如麟腔調雖然輕描淡寫,但是其實這卻是他最在意的問題。
“樹欲靜而風不止。”上官天夜擡眼掃了掃柳如麟,“何況,養虎遺患,蕭清墨針對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沒想到堂堂上官天夜竟是個如此記仇的人!”柳如麟促狹的笑,但是這句話裡意有所指。
“是呀。”上官天夜立即就抓住了柳如麟的話,眼神深邃的看向他,“我上官天夜有個原則,誰敢搶我的東西,我就會讓他好好地哭。”
柳如麟拿杯子的手稍微一滯,臉色稍微有些不悅,他其實很清楚上官天夜的話,不過卻故意裝傻:“是呀,專利都讓人家給搶了,怪不得您壓不住氣。”
“不是專利。”上官天夜燦爛的笑了一下, 可是這笑卻比冰還寒冷,“是遠遠比那個還重要的東西呢,蕭清墨妄想染指,那麼我就將他的利爪一一切掉。”
柳如麟臉色徹底陰了下了,起身:“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名利雙收的事情我們朱雀也喜歡,既然我們已經達成了共識,那在下就先告退了。”
眼看着柳如麟就要走掉,上官天夜稍微一猶豫,還是忍不住說出口,聲音裡多了一絲柔軟:“她……還好嗎?”
“我想這個與您已經無關了。”柳如麟說完,就離開了飯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