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正在此時,久久未見靳儀歸來的靳彥天,不放心的出來尋找,卻剛好看到這一幕。
賀若楓下意識的回過頭,和靳彥天頓時四目相視。
剎那之間,靳彥天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這大概是他有生以來跟他所謂的父親第一次的見面。
賀若楓的臉色更是蒼白,他無意識的張啓着脣瓣,劇烈的顫抖。
眼前這個有着他血脈的男人,長相完全繼承了他,靳彥天跟他年輕時長得很像,那種悸動讓賀若楓莫名的感動,他熱淚盈眶。
“孩子……孩子……”
賀若楓緩緩起身,一隻手顫顫的伸向靳彥天,靳彥天滿眸陰戾的看着賀若楓,表情極其冷漠。
“滾!”
當賀若楓的手快要觸到靳彥天的身體,向來溫和的男人滿臉陰冷的發出低吼。
賀若楓的手瞬間僵硬在半空之中,目光溼潤顫抖的看着靳彥天。
“他爲什麼在這裡?”
靳彥天厲聲的質問靳儀,很明顯賀若楓的出現讓他覺得無比的厭惡。
“彥天,你別生氣。我也不知道這個人渣爲什麼會在這裡?”
靳儀快速走到了靳彥天的身邊,一隻手輕撫在兒子胸口,目光恨恨的看向賀若楓。
“趁着我還沒有做出什麼,立刻滾出我的視線!”
靳彥天渾身散發着無與倫比的戾氣,毫無留情的讓賀若楓儘快消失。
“我可以走,但靳儀你必須告訴我莎莎究竟在哪裡?”
賀若楓滿眸愧疚的看着靳彥天,他微微低下頭,聲音很輕的落下。
即使到了此刻,他還是不願意放棄瑪莎。
此時,在包廂裡面等待已久的年鷹堯也走了出來,靳彥天看到年鷹堯,眉頭深深皺起,低聲在靳儀的耳邊說了句話。
靳儀臉色瞬間大變,似乎對兒子的決定很不情願。
但是靳彥天的臉色沒有絲毫的商量餘地,看來今晚這頓晚餐分明就是鴻門宴。
賀若楓應該是年鷹堯安排的,他用這樣的方式想要獲得白莎莎的安全,實在是高。
“靳姨,你們的恩怨原本我並不想插手,但是她畢竟是我的生母,即使我對她沒有絲毫的感情。這裡是H城,請你給我個面子,放過她。”
果然,年鷹堯來到他們身邊,語氣非常認真的對着靳儀說道。
靳儀的臉頓時掛不住了,原來年鷹堯早就知道這件事情。
“媽,你究竟做了些什麼?”
靳彥天適時的開口,一臉失望的看向母親,聲調微微上揚。
靳儀看着此時的情形,知道今天是非得放了瑪莎不可。特別剛剛兒子已經在她耳邊說了。
要她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先放了瑪莎再說。
“靳儀!”
靳儀始終保持着沉默,賀若楓有些沉不住氣,再次喊了她聲。
“好!既然你們都知道了,跟我來吧!”
幾秒之後,靳儀深呼一口氣,終於擡起頭,看向的卻是年鷹堯。
“我去開車。”
正在此時,霍琛和白裡南也出來了,他主動拽着白裡南先離開餐廳,準備開車一起去接瑪莎。
“對不起,彥天。媽媽做出了讓你失望的事情,但是我真的很恨她,日日夜夜的恨。”
說出這句話,靳儀的目光惡狠狠的朝着賀若楓瞪去。
她恨的,自然不是瑪莎一個人,還有這個該死的男人。
賀若楓有些心虛的低下頭,泛着皺紋的臉滿是愧疚。
“鷹堯,我替我媽向你道歉,我不知道她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靳彥天很聰明,他轉身語氣自責的祈求着年鷹堯的原諒。
“這事跟你無關,希望靳姨以後別做犯法的事情,只要接到她其他事情我不會在追究。”
年鷹堯對靳儀還是很寬容,只要救出瑪莎就好。
畢竟他的母親,當年對別人家庭造成的傷害是實實在在存在着,無可反駁。
夜,暗欲涌動。
一輛加長林肯,裡面坐着靳儀和年鷹堯他們。
車廂裡始終沒有人說話,死一般的沉寂。
賀若楓坐在角落裡,目光總是若有若無的看向靳彥天,隨即低下頭飛快斂去眼底的愧疚。
這些年,他確實對不起靳儀和靳彥天。
但都是他自己選擇的,他確實自私而無情,但卻也從未後悔過。
靳儀始終用着一種怨恨的目光看着賀若楓,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對他的恨從未消減過。
有句話說,有多恨就有多愛。
靳儀年輕的事情,確實爲了嫁給賀若楓不擇手段,連同她懷孕,也是對賀若楓下藥了,這個男人把她當做白莎莎,他們之間纔有了唯一的露水一夜。
年鷹堯亦不動聲色的坐在那裡,對於瑪莎過去的這些恩怨,他一點都不想關心。
這次把這個女人揪出來之後,他便會遠離這些人。
他沒有耐心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若不是她是自己的生母,他根本不屑一顧。
車子開得很快,不一會兒便到達的目的地,年鷹堯讓白裡南和霍琛守在外面,他、靳彥天還有賀若楓隨着靳儀走進了藏着瑪莎的公寓。
門打開,伸手不見五指的室內,角落裡明顯的傳來一陣悉率聲。
“莎莎!”
賀若楓緊張的喊了一聲,很快角落裡的嗚咽聲便迴應着他。
靳彥天順手按下燈的按鈕,瞬間室內一片明亮,映入大家眼簾裡的是蜷縮在牆角,渾身凌亂狼狽的瑪莎。
她的頭髮被靳儀剪得參差不齊,嘴角還有乾涸的血跡,紅腫骯髒的臉上,只有那對黑眸依舊透亮而不妥協。
嘴上被貼着黑膠帶,讓她發不出聲音。
年鷹堯皺着眉頭,看着眼前這個狼狽不看的女人,眼底飛過一抹稍縱即逝的不忍。
“莎莎!”賀若楓快速的奔到瑪莎的身旁,呼喊她名字的聲音飽含深情和難過。
一旁站着的靳儀,看到這樣的一幕,不勝折磨。
她長長的指甲深深的陷進自己的手心,好不容易抓到的瑪莎如今就這樣放過了?
此刻的靳儀,內心是何等的不甘和嫉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