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怨氣!這會兒空氣中飄的不僅僅是怨氣,而明明是冤氣,她真的好冤哪!老天爲何總是這樣捉弄她?居然佈置怎麼巧妙的安排?林思珺不停地笑着,笑出了淚花。
“呵呵……”
這一個下午,林思珺在病牀上翻來覆去,想着前前後後的那些破事,咋就那麼巧?就在剛纔,親眼見證了一個比竇怨還要冤的冤假錯案,這事還說得清楚嗎?估計說不清了,冤案就是冤案,從古至今都是冤沉海底,難道不是嗎?
不過她十分肯定一件事,這會兒的陳家大少爺,估計心情一定是差到了頂峰,疑心病實在讓她受不了,活該他如此!
林思珺不自覺地用牙齒咬脣,困惑地望着天花板。好半天,她才一邊輕輕地搖着頭,一邊朝天自言自語:“陳帆,你是要逼我自慚形穢?好,我會讓你後悔的!”
不行!還是找他解釋一下吧?需要嗎?林思珺的腦子裡亂成了一團,而在這雜亂的思緒和近乎疲憊的神智中,她看到的是他陰冷可怕的臉,聽到的是他地獄般的笑聲。
想了整整半個小時,林思珺還是離開了醫院。
話說,從病房間憤怒離開的陳帆,一路上,兩條刀鋒般凌厲的劍眉深深地倒插入眉頭,凌厲而又漂亮的黑眸此時閃着餓狼般的目光,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會把誰活吞了。
他沒有再回公司,直接回家去了,無精打采地開門進屋,經過客廳時,正要跨上樓梯——
“帆兒,今天怎麼這麼早?”張麗突然叫住了他。
“啊?”他頭也不回地繼續往上走。
“啊什麼,看到媽媽坐在這裡也不打個招呼。公司裡今天沒事嗎?還有,珺珺怎麼從昨天出去了到今天還沒有回來?”
“媽,今天公司裡沒事,我累了,想上樓去躺一會,行嗎?”陳帆故意跳過林思珺這個問題,轉身之餘——
“等等,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就急着要上樓,什麼意思?”
“什麼問題?我不回答你了嗎?”陳帆只得站在原地不動。
“我問你,珺珺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她又去了哪裡?”後面的話,張麗只好輕聲嘀咕,“老毛病又犯了,出去瞎混也不跟家裡人說一聲,嗤!”
“媽,她的事您就別問了好不好?她有她的自由……”
“你說什麼?堂堂陳家少奶奶一天一夜不回家連問問都不行嗎?”
“您問我我去問誰呀?想知道她在幹什麼您就打她電話呀,何必來問我!”
“昨天晚上我都打了她最少有十個電話,可怎麼也打不通,不知她又在搞什麼鬼!”
“她可能是手機沒電了,要不,等她回來好好質問她,我可以上樓了嗎?”
“陳帆你別忘了,過了今天你不再是玩世不恭的少爺,不再輕鬆,不再是個孩子,必須擔當陳氏龐大的企業及責任,整個公司的運轉都是你說了算,別再跟以前那樣吊兒郎當……”
“媽,我心裡有數的,先讓我上去躺會再說,我真的困死了,OK!”陳帆手揮揮往樓上奔去。
張麗木訥地望着兒子的背影,搖搖頭自言自語道:“這孩子今天怎麼了?無精打采的,莫非又跟林思珺吵架了?”
陳帆一頭倒進了大牀上,腦海裡立馬呈現出病房裡那一幕,他的眼眶裡漸漸潮溼了。接下來,他的眼前浮起跟她剛認識時的樣子,大學裡的林思珺,雨中相遇時,她的回眸一笑,同學聚會跟她的初吻,跟她的第一次,她是那樣的柔情蜜意,婚禮場上,她含情脈脈地盯着他說:“我願意!”
想到這,陳帆在心裡不禁痛楚喊道:“珺珺,你變了!你知不知道我此時的心在滴血,你怎麼可以像一個搖擺不停地掛鐘,一會兒這樣,一會兒又那樣,你難道連自己的感情都搞不清楚了嗎?你難道忘記了你對我的誓言?你說你今生今世只愛我一個,你說你沒有我生活根本毫無意義,難道這一切的一切你都忘記了?我還記憶猶新,歷歷在目。可是你一而再三讓我失望,讓我難受,讓我無心工作,你……”他嗚咽起來。
“你怎麼哭了?”林思珺進門的時候,看到婆婆臉色不太好,就知道肯定知道了什麼,便跟她打了個招呼上樓來了。
陳帆一驚,慌忙擦了擦淚水,猛地站起,一言不發地看着她。
站在那兒的他,頭髮蓬亂,臉上似乎還餘留淚滴,非常沮喪。
“怎麼不說話?不希望看到我?”林思珺面無表情地望着他,心底裡卻期待着他撲過來緊緊抱抱她。
可是,他那炯炯發光的眼神,慢慢的滲入了火焰,帶着股燒灼般的烈火,直直地望着她,恨不得把她整個人焚燒了。
林思珺愣愣地站着,被他的目光似乎將要燒成灰燼。
片刻後,陳帆終於動了動身體,慢慢走近林思珺,眼神始終沒有移開,他突然伸出鏗鏘有力的大手,一把攥緊着林思珺的手腕,用力過度,痛的林思珺直皺眉。
他至於這樣嗎?有什麼不能直截了當說清楚?
林思珺忍不住說道:“你抓疼我了,放手!”半天鹽水掛下來了,她的手本來脹鼓鼓的很難受,被他這麼一抓痛死了。當然,她知道他正在氣頭上,現在跟他去解釋他根本聽不進去。說真的,她已經討厭解釋,好多次在他面前低聲下氣解說那些捕風捉影的事,覺得無聊透了,真沒什麼閒情逸致再搭理他,不過看在他一個堂堂大少爺爲了吃醋而躲在房間裡偷偷地哭,多少安慰他一下再說,何況他馬上接任董事長之位,免得讓他那天沒了精神!
思及此,林思珺眉目流轉,轉換而笑,語氣嬌嗲:“陳少,怎麼了嘛?吃王盛的醋了?你竟然對我這麼沒信心?”
陳帆眼睛眨了幾下,拳緊的手稍有鬆施,嘴脣微微發顫:“不是我沒信心,而是你們的所作所爲讓我想不明白,他憑什麼一天要來看你好多次?他憑什麼那麼關心你?你是我的老婆,用得着他來給你蓋被子?他居然還含情脈脈地盯着你看,那樣子恨不得……”
“別說了,越說越離譜。”林思珺怕他說出噁心的話,犀利的目光側頭看他。
“我可以不說,但是你必須得向我保證,以後不許再見他,電話都不能跟他聯繫。”陳帆把頭貼近她的臉,“你永遠是我的,誰都搶不走,對嗎?”說着,他情不自禁地擁住她,很自然地貼住她的脣。
林思珺一怔,本能地往後一縮,整個身體倒在了大牀上。他附身低頭凝視她,眼底下呈現出一抹受傷的神色:“怎麼?碰都不肯讓我碰了?剛纔人家低頭貼着你的臉你都沒用躲閃,竟然要躲我?你什麼意思?”
林思珺終於忍不了他這樣無理取鬧,她雙手猛地一推,站了起來:“陳帆,本來我是想回來再次向你解說清楚的,可是你……”
話沒說完,陳帆砰地一聲摔倒在地,大概是林思珺用力過度,他一時間沒有站穩腳跟,整個身體都摔倒在拼木地板上。
“林思珺,你太不像話了,什麼東西!”張麗不知什麼出現在房門口,見兒子被媳婦推倒在地,邊罵邊跑過去把兒子扶起,“兒子,摔疼了沒?”她轉向林思珺,痛斥道,“林思珺,你如此目中無人,竟敢打你老公,你簡直沒有王法了……”
林思珺意識到事情真的鬧大了,一個即將上位的董事長,居然被自己推倒在地,而且還摔得那麼重,這個婆婆怎麼可能再放過自己!
“媽,我不是故意的,剛纔他……”
“剛纔他怎麼你了?不就是想吻你嗎?他是你老公,想把你怎麼樣就可以怎麼樣,不可以嗎?”
“不是這樣的,他一直……”林思珺欲言又止,轉念一想,不能說,說出來的話,恐怕誤會越鬧越大,還是隱忍吧!於是,她連忙轉過話題,“他想做房事,可是我剛剛掛好水回來,身體吃不消,所以……”說話間,林思珺偷偷地瞄了一眼摔疼的陳帆,正好看到他怒視着自己,她當即避開。
可是,陳帆仍然幫林思珺打圓場,拉着張麗的手,勉強笑嘻嘻地說:“媽,我沒事,一個大男人摔一跤小事一樁,本來就是我不對,我明明知道她在生病,還硬要跟她做那事,都怪我,好了媽,我們不生氣,走,我陪你下樓去聊聊天。”
張麗臉上忽然呈現出複雜的表情,對林思珺斜眼一瞥:“好了,你居然身體不好就在房間休息吧,別下樓吃晚飯了,我會讓傭人端上來。”攙着兒子走到門口,突然又轉身,“告訴你,從今往後不要老是盯着我兒子不放,他是要幹大事業的人,看到什麼也不允許你對他疑神疑鬼的,男人在外面逢場作戲很正常,作爲一個女人倒是要懂得檢點一些,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事,好自爲之吧!”
“媽,我們下樓去吧!”陳帆急不可耐地把她扶下樓去。
林思珺終於嘗試到什麼叫“一入豪門深似海”了。
這個時候,她突然有個驚人的想法,一定要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