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日出驅離黑暗,可是爲什麼終於初日突破雲層,將太陽暖暖的灑向大地,柔柔的陽光已經照射進來,我依然覺得好冷好冷。
隔壁的房間,沒有任何聲響。
我至今記得每一個成長過程,他臉上的表情,貴族的血統下,從容優雅的淡泊臉孔,但是,原來這樣疏離的眼神,他看向得對象成爲我時,會讓人那麼發寒。
他說過,他的血液註定是冰冷的藍色,高貴卻沒有感情。
不需要愛情的藍色血液。
可是,明明我能這麼強烈的感覺到,愛情的存在啊!
爲什麼一定要定義在“兄妹”的位置?
我不信,他對我真的毫無感覺。
那一夜,燎燒的情感,溫柔的呵護,甚至靜靜流徜着的壓抑熱汗,並不單純只是一個男人的慾望,這麼簡單。
所以,紗縵,加油!
抹了一下自己的臉,終於抹掉苦澀,抹出可愛的笑臉。
我走到他的房門口,笑得好可愛好可愛。
“叩、叩”,敲了幾聲。
“請進。”裡面傳來清冷的一道聲音。
我的笑臉探了進來。
意外的,裡面煙氣氤氳。
他站在窗口,依然穿着着昨天晚上白色的浴袍,胸噤微微凌亂的敞開,露出結實、性感的胸肌。
他的目光不知道望向遠方哪一處位置,金色的陽光淡淡的灑在他的身上,他修長的手指間,夾着一根細長的白煙,白煙蜿蜒着曲瓏的白霧,將他整個人映照得很朦朧。
我的胃,又一陣翻滾。
這股難聞刺鼻的煙氣,真的讓人很難忽略。
他清俊的臉孔,仰頭,又深吸了一口煙,白霧從他的脣畔,寂寞的吐出。
我怔怔的望着他身側,房間裡原本用來擺飾的菸灰缸裡,兩缸滿滿的菸頭,完全回不了神。
記憶中,辰伊哥哥不喜歡聞到任何煙味,如果他的下屬被他撞見在“吞雲吐霧”會被他溫和卻嚴厲的眼神“教訓”。
記憶中,辰伊哥哥總是滿身清爽的氣味,而不是這樣,散發着成熟男人落寂的氣息。
我的心,擰緊了。
幾乎不用確認,我就可以肯定,他不快樂。
“將早餐擱在那裡,就可以了。”背對着我,他淡淡的說着。
他以爲,我是送餐的傭人。
我可以確定,如果真的有早餐擱在房間裡,他也不會食用。
從他突然出現到現在,我才仔細的打量他。
辰伊哥哥,清瘦了……
孤寂的氣質更加蔓延了……
見身後毫無動靜,他輕蹙着眉,轉身。
我們,眸對上了眸。
狼狽在他眼裡一閃而過,馬上取而代之的是永遠的冷靜。
“早安。”他對我點頭,眉宇無波無浪,語氣一貫的平靜。
早。
我對他傻傻的點頭。
“我會在英國待幾天。吃過了早餐,我就搬到旅店裡住。”他淡淡的交代了一下。
是我昨天晚上,嚇到你了嗎?
我幽幽的問。
是因爲我昨天晚上主動的吻他,他嚇到了?厭煩了?
“無所謂嚇不嚇到,我只是不想把關係搞得這麼複雜。”他冷漠的說。
什麼叫關係搞得這麼複雜?
我和他,原本就已經回不去了啊……
他冷漠的又抽了一口煙,吐出一口霧氣,緩緩的告知,“我、結、婚、了。”
我知道。
我怔怔的點了一下頭,滿室的煙霧,讓我胸口窒得難受,如果是以前的辰伊哥哥,他絕不會讓我所處的空間有一點點污染的空氣。
他變了。
變得……不想再疼我……
……
“我是有婦之夫。”他再次強調了一下自己已婚的身份。
心房,一澀。
可是,你不愛她,不是嗎?
我靜靜的反駁。
這一點,他騙不了我,也騙不了自己。
娶巴國公主,只是因爲權利的誘惑,男人的野心。
他沒有否認,沉默不語。
對於阿拉伯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原本就很正常?沙國的國王,更是可以擁有無數的王妃,不是嗎?
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微卑的說這些話,他沒有娶妻之前,我根本接受不了不是唯一的愛情,但是,事到如今,我竟然只求能分得一點點的溫暖,就好。
只要不分開、不分開……即使,不是唯一……
“你是不是瘋了?”他聽懂了我的話,將煙倏地扭滅在菸灰缸裡,眉心不悅的蹙得更緊了,“和無數女人分享一個丈夫,有這麼快樂嗎?只當我唯一承認的妹妹,不好嗎?”
我說過了,我愛你,我不要當你的妹妹。
第一次,我以這麼倔強,這麼叛逆的眼神直挺挺的看着他。
“你在英國,學壞了。”轉過身,他不再看着我的眼睛。
只是僵凝的身子,那麼輕易的瀉露了,他被我不曾有過的倔強震撼住。
沉默,良久。
突然,他打破了沉默。
“知道我爲什麼要搬出去住嗎?”他淡淡的問。
我怔怔的搖頭,我不明白,我說我怕,很怕住在這樣的城堡裡,爲什麼他還是能忍心捨棄我?
他又點起了一根菸,靜看着指尖繚繞的菸圈,緩緩的僵着說,“我搬出去,你就不用聽‘一夜曖昧’的春聲。”
‘一夜曖昧’的春聲?
他在說什麼?!
“男人總是這樣,身體是離不開女人的。”他回身,將視線飄在我身上,卻沒有看着我的眼睛說話。
心臟,緊縮。
他的意思是?……
“你騙人!”我清晰無比的喊了出來!聲音裡隱隱的有了哽咽。
騙人!騙人!騙人!
我的辰伊哥哥怎麼可能隨便和其他女人上牀!
“那我就住在這裡吧,希望,我不會令你太失望。”
他冷淡的別過了身子,與我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