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寨的人馬戰力最強,殺起敵軍來瘋狂無比,敵軍大意之下竟然讓他們衝出幾百米,黑旗後面的人馬自動跟在他們身後。
他們一個個狀如瘋癲,拼命砍殺,現在已經是背水一戰,沒有了退路,不進則死。
但是海州兵馬佔據主場優勢,大陣運轉之下,不僅有煙霧遮擋視線,還有各種負面效果影響他們的發揮,讓他們本就處於劣勢的形勢更加岌岌可危起來。
陳誠站在觀戰臺上看得腦仁疼,黑雲寨的人馬雖然在往前衝,但卻在個關鍵的時候迷失了方向,竟然不是在向大陣邊緣移動,而是在敵軍的壓迫中不斷向大陣核心方向偏移。
此時,其他隊伍的浙軍已經完全被困在原地,只有黑旗隊的人馬還在移動,已經引起了敵軍帥臺的注意,無數兵馬正在向黑旗移動。
片刻只見,韓鐵三就被數支兵馬圍住。
韓鐵三還處在半步先天階段,此時正在跟身前的敵軍廝殺,突然側面一員騎着巨大黑牛的敵將撞了過去。
韓鐵三胯下那匹烏騅馬登時被撞翻在地,掙扎着想站起來,卻又摔倒在地,悲鳴幾聲,嘴角淌下血沫,悲傷地看了韓鐵三一眼,徹底不動了。
韓鐵三輕撫了它一下,猛然抽出左腿,正欲再戰,卻被一杆鐵槍扎入左胸,韓鐵三怒吼一聲,掄起渾鐵寶鞭猛砸,只聽“桄”地一聲巨響,鐵槍彎曲,把那員敵將被震飛出去。
韓鐵三噴了一口鮮血,一瘸一拐地站起來,被身後趕上來的嘍囉扶住。
“二當家,你怎麼樣。”
韓鐵三搖頭喝道:“我沒事,給我殺,殺出去,帶兄弟們殺出去。”
說着,看了一眼浙軍大營觀戰臺方向一眼道:“哥哥在等着我們出去,殺,殺,殺。”
陳誠此時正在觀戰臺上,看得清清楚楚,他目力非凡,能看到陣中人的一舉一動,也讓他心裡如同波濤起伏。
韓鐵三從他穿越過來開始,就鞍前馬後地跟着他,忠心耿耿,從來沒有對他的決定反駁過一句,就算辛九娘假扮木秀娘要殺他的時候,也沒有絲毫動搖過他對陳誠的敬慕。
一句‘哥哥’叫了好幾年,竟然要在這時候永遠消失。
陳誠生性涼薄,從前世落魄中崛起,就再也沒有動過真情,愛情對他來說只是可以消遣的娛樂,親情可有可無,友情更是他手中的棋子。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真心難過的一天,以至於到這時,他才知道自己心腸沒有想象中那麼冷硬,眼眶竟然有些溼潤,元神竟然有些動搖。
天風道人勸慰道:“陳道友,算了,別看了,陣中的士卒已然無救,再看也徒增煩惱而已。”
陳誠長嘆了一口氣,背手不僅不慢地下了觀戰臺,笑道:“唉,竟然有些失神,讓天風道友見笑了。”
說着,他長長地吸了口氣,長聲喝道:“烏煙獸何在?”
片刻之間,只見兩米多高的獨角烏煙獸奔騰着塵煙從後營飛快地跑來,親熱地蹭着陳誠的肩膀。
陳誠翻身上馬,將金背砍山刀放大到兩米半長,猛地一踢烏煙獸小腹,喝道:“走,跟我闖陣。”
烏煙獸長嘶一聲,踏開四蹄,如飛一般向山下大陣跑去。
王豐年等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見陳誠騎馬向大陣衝去,不禁急喊道:“陳兄,莫要莽撞,快回來,莫要因小失大,送了性命啊。”
見陳誠毫無所動的背影,王豐年急的直跺腳。
玉蟾仙子張口結舌道:“他爲何要去送死?你快派人去支援他。”
玄蟾仙姑嘆了口氣道:“我之失誤,可惜了。”
王豐年急的直冒汗,不住道:“陳兄可死不得呀,這可如何得了,這可如何得了……”
天風道人伸了伸手,無奈地搖搖頭,道:“我師兄的丹藥還沒有着落呢。這陳道友,修道之人,如何爲小義所動,真是……”
烏煙獸速度極快,如同一條黑線,眨眼之間,就已經衝下山坡,來到陣前,他沒有絲毫猶豫,直接縱馬入陣。
陣中的風景與陣外所觀格外不同,不僅輕霧籠罩,難辨方位,而且還有一股沉重的壓力壓在心頭。
陳誠縱馬如飛,所有擋在他身前,前來截殺的士卒,或被烏煙獸撞開,或被他的大刀砍飛,如同一條不可阻擋的鐵線,在陣內狂奔不停。
突然他的眼前一片血紅,精神一陣恍惚,無數血色浪潮用來,陳誠冷‘哼’一聲,鼓動氣血,頓時眼前一陣清亮,陣內景象再次清晰。
他一邊奔走,一邊辨認陣內方位,總是行走在生、休、開三吉門方位,就算無法繞路,也只在杜、景二門稍稍停駐。
雖然敵方的中央帥臺已經注意到了他,卻無法調集力量將他圍殺。
正在陳誠逐漸浙軍黑旗的時候,大陣之中突然響起三通鼓響,六聲鐘鳴,萬流大陣迅速變化,無數景物如轉馬燈一般變換。
陳誠稍一晃神,就發現自己已經身在死門方位,他面現狠色,看着四周衝來的數千兵將,聚起十丈長的雷火刀罡,轉身橫掃。
只聽一聲霹靂般的炸響,無數慘叫聲在下一刻響起,再看他身周,百多海州士卒已經倒在血泊之中,大部分只剩下半個身子,有的還在拖着上半身翻滾慘叫。
周圍海州軍士頓時被嚇呆在原地,膽怯地看着陳誠不敢上前。
一員將領喝道:“都給我上,他必不能持久,殺死此人者,官升三級,賞百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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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士兵之中呼喝,陳誠卻一踢烏煙獸,如同電閃一般衝到他眼前,一刀將他頭顱砍下,然後趁着他們沒有反應過來之機,飛馬衝入兵羣,輪刀狂掃。
無數士兵如同破布娃娃一般在陳誠兩側橫飛,數十息之間,就殺出一條血路闖出了敵軍包圍,陳誠顧不得回頭觀看,急催戰馬跑出死門。
正跑動間,還未來得及辨認方位,突然天空炸開一道響雷,地上涌出大片黑水,將烏煙獸的四蹄淹沒,一股焦糊的味道從下邊傳來。
陳誠低頭一看,見烏煙獸四蹄翻動間被腐蝕地一片焦黑,它身上大汗淋漓,渾身哆嗦,不停地劇烈喘息。
陳誠急撫烏煙獸脖頸,喝道:“快,烏煙獸,不要停,快衝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