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誠連磕數顆養神丹,又打坐修整了一整天,纔回復過來。
天下陣法總脫不出九宮八卦,大抵都是上應天星,下應地靈,借用天時地利人和佈置而成,而先天八卦更是包羅萬象,內涵宇宙之機,先天之妙。
這黑水神宮的陣法雖然荒僻怪異,看着跟九宮八卦毫不相干,但是卻超脫不了其中的道理,他們還沒有能力達到那個層次。
只是看得懂,卻不一定破得了,黑水神宮布成這麼一座諾大的軍陣,也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功夫,若是知曉其中玄妙就能破陣,也就太小看他們了。
況且陳誠也只是看懂了主要關節,有很多枝節,陳誠也有些糊塗,他的先天八卦陣也只是領悟到初級精通階段,能看懂大部分,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次日,衆人聚在帳中,王豐年問道:“陳兄覺得如何,是否認得此陣?”
陳誠搖搖頭道:“雖說我大致已經明瞭此陣原理,但是卻十分地沒有把握,王元帥還是請太陰仙宮的高人前來吧。”
王豐年點點道:“既如此,我就寫一封求援書信。”
事到如今,他也沒有辦法,若是普通軍陣,他還能鬥一鬥,這種修士佈置的陣法明顯已經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不能死撐着硬上。
說不定,這個陣法是黑水神宮鎮宮之寶。
天風道人捋着鬍鬚道:“唉,陣法這種事,真是難解。”
又轉頭對陳誠道:“我師兄現在還在昏迷之中,陳道友有沒有什麼辦法將我師兄喚醒?”
他們說着話,王豐年已經寫好一封書信,讓簡法觀的兩位弟子送往景崚府城郡王府。
陳誠則被天風道人拉着去看他師兄。
此時的金風道人如同一個植物人,呼吸極其微弱,雙目緊閉,牙關緊咬,已經完全不知人事,只是氣色尚好,臉上也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
天風道人愁眉苦臉地說道:“我師兄這症狀跟封了元神相仿,卻毫無痕跡,我已經試過,他的神海已閉,無論我怎樣刺激也不能打開,看來我師兄……危矣。”
陳誠睜開額頭豎眼,掃了一遍金風道人的全身,發現沒有哪裡受過傷害,法力也很正常,只是神海嚴絲合縫,查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陳誠沉吟了一下道:“這種情況我也未曾見過,不過只要他的元神尚在就有望復甦,我這裡有一種反真境界使用的破障丹,或許能夠幫令兄打開神海。”
天風道人連忙道:“陳道友儘管嘗試,若是師兄不幸,也怨不得陳道友。”
陳誠笑道:“我只知道破障丹的煉製方法,卻缺少一味主藥,所以,我手上並沒有此丹。”
天風道人急道:“陳道友還缺什麼藥材,我去找來。”
陳誠直接道:“升龍藤,最少要五百年分的生龍藤,有了此物,我纔好煉丹。”
天風道人的存貨裡,並沒有這種藥材,而且陳誠還知道,這種藥材極其稀少,尤其是五百年以上的。
隨後,天風道人怎樣令人去尋找藥材不提,陳誠把現在存下的丹藥整理了一下,除了跟簡法觀交易的丹藥,各類丹藥已經達到了上百瓶。
這其中以增長氣血,助益修行的丹藥爲多,陳誠估計海州打完之後,就可以給黑雲寨的普通士卒進行丹藥獎勵計劃了。
時間轉眼過去了三天,去送信的修士已經迴轉大營,帶回了兩個太陰仙宮的女修,據說這兩位都是太陰宮主的親傳弟子。
其中一個在太陰宮主門下排行第二,道號玄蟾,最擅長陣法,修爲高深,已達地仙境界。
另一個是最小的關門弟子,道號玉蟾,雖然生的只有十八九歲的樣子,但王豐年也不敢小看,仙道中人,不可以常理推測,這種覺悟王豐年還是有的。
王豐年忙要設宴接風,玄蟾仙姑卻很乾脆,直接道:“王將軍還是先帶我姐妹二人觀看敵陣,其他隨後再說。”
王豐年也不以爲忤,立刻點起護衛,陪着這兩位仙子登上高地,觀看陣法,天風道人、陳誠等人也跟在後面作陪。
玄蟾仙姑觀看良久,沉默不言,這時,天風道人道:“仙姑,你開法眼朝敵營上空看一下。”
玄蟾仙姑沒有理他,也沒有打開法眼,讓他尷尬不已,朝陳誠隱晦地撇了撇嘴,陳誠也沒有理他。
上次,這傢伙讓陳誠打開法眼,又不提醒他,讓他被共工虛影瞪了一眼,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這時,玉蟾仙子也問道:“二師姐,看出什麼沒有?”
玄蟾仙姑瞥了她一眼,無奈道:“我看着好像是黑水神宮的萬水歸流陣,但是有些說不準,這個陣形比萬水歸流陣多了幾處關節,我尚看不明白,還要想一想,應該問題不大。”
說着,又對王豐年道:“元帥,先回營吧。”
王豐年笑道:“仙姑有了成算便好,這些日子總算聽到了好消息,酒宴現已備好,我等爲兩位仙姑接風。”
說着,他親自帶路,返回帥帳。
接下來幾天,玄蟾仙姑終於拿出了破陣方法。
王豐年也暫時將帥位讓給了她,隨後,就開始在全營士兵之中挑選起破陣人選來。
由於黑雲寨衆人的精氣神明顯比其他士兵高出一籌,所以很不幸地玄蟾仙姑首先挑中,陳誠也不好阻止,只希望他們不會被安排到最危險的地方就好。
經過三天的挑選,最後在全營勉強挑選出兩萬五千合格的士兵,開始教導他們破陣的方法。
這些人挑選出來十分不易,據玄蟾仙姑說,在萬水歸流陣裡,不僅有各種幻象擾亂士兵的視聽,還有很多或陰柔、或沉重、或鋒銳、或猛戾的流風活水擠壓士兵的身體。
所以這些士兵不僅要體格健壯,氣血充沛,還要一往無前,勇毅難催。
說起來,這個時代,大部分士兵都是不能滿足這些條件的,所以,到最後連王豐年的親兵都被選了進去。
半個月以後,訓練已初見成效,最少,她的各種鼓號令旗,已經能夠被士兵們熟練解讀。
這一日,兩萬五千士兵整齊地排列在校場,只等玄蟾仙姑一聲令下,就要入陣破敵。
陳誠收拾停當,正要下去,卻被王豐年一把拉住,笑道:“陳兄,你還是在觀戰臺觀看兵士們破陣吧,你畢竟沒有跟着仙姑訓練過。”
陳誠馬上明白了,王豐年是怕自己把士兵們帶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