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建議陳誠多帶些嘍囉,畢竟雙拳難敵四手,普通戰力還是很有用的,他們這個階段還沒有到超凡脫俗的步。
無論是軍陣形成的煞氣還是健壯男子的氣血之力都對陰神法術有衝擊作用,其中最能破法的是人意志之力。
若是安排地巧妙,只要不被大範圍的法術一波帶走,像老狐這個階段的修煉者很可能被活生生羣毆打死。
這也是老狐上門來找誠的其中一個原因,除了他的武力出衆,也想要藉助他手下的人力。
但陳誠沒有聽從他的建議,只從嘍囉中選出二十個精銳,再加上韓鐵三,讓林紅玉帶人守家。
不是他不想多帶些人,只是山寨裡這些了嘍囉們訓練的時間還短,若一股腦的帶去,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就像上次與老狐鬥法,一波小法術就把衆多嘍囉打翻在地,連韓鐵三都不能反抗。
氣血之力對鬼物陰邪有些效果,但對妖物就有些束手無測了,只要它們不遁出陰神施法,有肉體保護,氣血之力並不能傷害它們。
而很多法術是不需要遁出陰神的,只要掐訣唸咒就能解決大部分問題。
而術法的修煉一般分爲蘊神、陰神、反真、種陽幾個階段。
蘊神是採集山川風月的靈秀之意,蘊養神魂,蘊養神魂足夠強壯就能在肉體內聚集成穩固的神魂。
普通的人類和生靈在活着的時候,三魂七魄是散落在身體各處的,只有死亡後,才能脫離肉體形成靈魂。
而修道者就是在活着時,把靈魂聚集起來,藏在紫府,到了這個階段纔算真正入道。
聚集陰神後,繼續培養壯大,直到能夠憑藉神魂接引天地間一點真靈改造神魂,影響肉體,增長壽命,就是反真。
這個時候神魂既不是真也不是假,介於真假之間。
而到了種陽階段,神魂中生出一點陽性,這時候也可稱爲陽神,相當於武者的先天階段。
老狐狸辛寗如今處在反真階段,辛十四娘即將陰神巔峰,所以老狐才那麼看中十四娘。
衆人準備妥當,第二天一大早就從黑雲寨出發,一路沿着山脈向東北而行,一邊走,老狐一邊向陳誠介紹修道的境界。
山路難行,衆人到達爛石山地界,已經是午後時分,陳誠令人前面探聽消息,剩下的人就在亂石之間席地而坐,拿出乾糧吃起來。
吃完飯後,前去哨探的嘍囉回報,說發現了衙役兵丁。
陳誠先是一驚,接着卻高興起來,這些衙役兵丁肯定也是爲圍剿老猿精而來。
這猿精近日活動的比較勤,自己山寨這幾天連帶着辛家的狐狸,先後損失了五個人,可見這猿怪多麼囂張。
想必縣城裡的人家也沒有逃過他的毒手,但沒想到找他麻煩的人匯聚到了一起。
稍稍休息了一下,陳誠帶人避開朝廷的人馬,悄悄地趕往黃花谷外圍,趴在山坡上探頭向下觀望。
只見這山谷有三個足球場那麼大,歪七扭八地長着一些果樹,枯枝敗藤遍佈,亂石怪樹橫生,在西北的山壁上有一個巨大的山洞,黑洞洞的,看不清裡面的情況。
在山谷裡有四十多隻灰猿,有的在樹木間追逐戲耍,有的懶洋洋的曬着太陽,還有的拿着刀槍似模似樣地揮動對打。
山洞外的右側有一堆巨大如山的白骨堆,在陽光的照耀下,白生生地刺眼。
這時,兩個衣衫髒亂的女子擡着一具赤身的女屍出現在洞口,晃悠了幾下,將那具女屍甩在洞外。
山谷裡那些灰猿頓時嘶叫起來,急吼吼地衝着向那具女屍衝了過去,哄搶啃咬起來,沒一會的功夫山谷裡只剩下一地的血跡和凌亂的白骨,被灰猿們扔到了骨堆上。
老狐狸有些急躁,就要跳下去,陳誠抓住他向西面山壁上的位置指了指。
老狐看去,見幾個獵戶正拿刀帶弓在西面最陡峭的山壁上向下探頭張望,由於陳誠他們在最高的山壁上,且坡面較爲平緩,有灌木掩映,一時間沒有被他們發現。
陳誠揮揮手,叫衆人小心隱藏,接着觀察起來。
只見那幾個獵戶對着谷口的位置打了個手勢,又向後方揮了揮手,十來個衙役抱着成捆的木柴和油壇向下方山壁上的洞口方向扔去。
接着一個獵戶一晃火摺子,將手中的火把點燃,向下甩去,頓時火焰在洞口升騰而起。
山谷裡的灰猿早就發現情況,跳着腳揮舞着手臂或刀槍對山壁上的獵戶衙役嘶叫挑釁,有的試圖去挑開洞口火焰。
獵戶們早已張弓搭箭,快速向灰猿們射去,一時間灰猿們慘叫連連,倒下三四個。
同時,山谷谷口一陣喊殺聲響起,衙役和兵丁們一股腦的衝進谷內,與灰猿們戰到一起。
這些灰猿身形靈敏,力大身強,常常一猿能抗住三四個人類的進攻。
還有幾個白頭猿猴更是神勇難當,刀槍不入,普通士兵根本不能對他們產生傷害,舉着石塊四處亂砸。
一時間普通兵丁衙役傷亡慘重,哀嚎震天。
這時,人羣中竄起三道人影,兩人穿捕頭服飾,一人身着皮甲,各拿棍刀將幾個特殊的猿猴擋住。
其中一個捕頭,陳誠認識,正是金睛大聖梅不展,他此時如風似魔,長棍翻飛如電,躥蹦跳躍,竟然比猿猴還像猿猴,竟一個人力壓兩隻白頭猿。
就在雙方僵持之間。衙役兵丁後方,衆人保護圈中,三個人翹首而立,一個文士打扮中年,一個華麗道袍的老道,還有一個身穿錦衣,,斜背獵弓的青年獵戶。
文士對着老道輕聲說了幾句,就見那道士,右手豎起掐訣,嘴中唸咒,百來道黃色紙符如同蝴蝶般從他身上飛起,飛到空中化作無數拇指大小的火衝電蛇,如長了眼睛般竄上猿猴們的軀體。
猿猴們頓時被電火燒的鬼哭狼嚎,衙役兵丁精神大振,趁機砍殺,眨眼的功夫一小半猿猴已經倒在血泊中。
說來時間很長,實際卻不過幾息的時間,正在人類急勇奮進,要將猿猴們趕緊殺絕時,山谷西側的山洞裡傳來一聲憤怒的嘶吼。
一股巨大的煙塵從山洞裡衝出,將擋在洞口的木柴火油吹散,緊接着,一個渾身白毛,身穿鐵甲,手揮紫色銅棍的老猿從山洞裡跳出。
這老猿毛髮銀亮,鬢邊垂着三寸長眉,頜下長着半尺白鬚,看起來十分蒼老,但身軀雄壯,眼含精光,眼神灼灼地望向了谷口處的中年文士。
蒼老狂野的聲音怒喝道:“樵陽縣尉?你敢惹我。”
說着縱躍出十米來高,越到戰場,銅棍揮起,若大山壓頂,衆衙役兵丁,磕着就傷,碰着就亡,一時間煙塵四起,如同一條土龍在人羣中竄行,直奔樵陽縣尉。
梅不展見形勢不妙,舍了眼前之敵,翻身縱到老猿身前,揮棍相迎。
老猿不屑的嗤笑一聲,揮棍下劈,同時提腳踹在他的腹部,梅不展翻滾着飛躍出三丈遠,一口鮮血噴出,委頓在地。
這一幕如同演練好的一樣,乾淨利落,正如老猿心裡的想法,在我面前裝猴子?
縣尉身邊的錦衣獵戶輕笑一聲,對縣尉道:“梅捕頭欲送人頭耶?”
縣尉搖搖頭笑道:“有黃壯士在此,梅捕頭的確是多事了。”
縣尉身邊的老道士臉色凝重,輕聲道:“這老猿恐怕武藝法力都已登峰造極,只差一步就能逆反先天,李縣尉不可大意。”
說着,從掛在身側的皮兜裡取出一枚銀光閃爍的錐子,口中唸叨幾句,那枚銀錐頓時雷光閃爍,如同一道銀線,飛刺老猿。
那老猿早就注意到這個老道,見銀線飛來,頓時銅棍一磕,正碰上銀錐,還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老猿驚叫一聲,化作一團黃光飛出戰場。
此時他手裡的銅棍已斷作兩端,一枚銀錐紮在他的肩膀上,雷光閃爍,它的肩頭焦糊一片。
老道嘆了口氣,一揮手將那枚銀錐收回,臉色有些發白,搖頭道:“果然未竟全功,這闢地梭竟不能一擊致命,可惜了。”
猿猴之類最是記仇,老猿驚魂稍定,惡毒地看着老道,彷彿要把他刻在腦海裡裡,呼嘯一聲,捂着肩膀,帶衆猿向山洞撤去。
縣尉身邊的錦衣獵戶見老猿欲逃,再也繃不住勁,急忙摘下獵弓,他的右臂梵文紋身浮現,緊接着化作一片虛影,不停得抽箭搭弓,箭矢上金光綻放,連珠般飛出,向老白猿背心射去。
老猿像是腦後長了眼睛,轉身手持斷棍,四下撥動,箭矢均被磕飛。
錦衣獵戶臉上不好看,欲取箭再射,老猿卻已鑽進洞中,憤憤將獵弓調轉,射向白頭灰猿。
兩隻白頭猿注意到腦後風聲,卻已躲閃不及,被貫穿後腦,一層金色火焰從二畜屍體上升起,轉眼間,把他們化作灰燼。
老猿鑽進山洞,從身下撈了一把塵土碎石,灌進嘴裡嚼碎,念動咒語,張口一噴,漫天泥沙塵土,向谷中降下,一時間煙塵彌散,不見日光。
兵丁衙役們一時成了沒頭的蒼蠅,跌跌撞撞,被剩下的二十幾只猿猴逃到洞中。
老道身邊再次飛起三四十張符籙,鼓起大風,將煙塵吹散。
縣尉三人看去,見山洞已被巨石堵住。
錦衣青年獵戶看着剛從西面山壁上下來的幾個獵戶,怒聲道:“你們爲什麼不把猿精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