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幽師兄,也該我問了吧。”
林陽打斷了變得有些驚慌的諸葛軒藏,只說了一句話。
“大道三千。”
“哈哈哈,你是在搞笑嗎,哪有一本道藏上有過這樣的分句。”
諸葛軒藏的心終於安安穩穩地回落到自己的胸膛,他是沒有想到這個看似無所不精的小師弟居然還能在這麼重要的時候唸錯道藏的分句。
“小師弟,明明是‘大道萬千’,這一局,承認讓了。”
諸葛軒藏不敢給林陽絲毫重說的機會,出題出錯這樣的事情,就算放在整個道藏論道的歷史上,都難得一遇啊。
“沒有嘛?”
林陽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師父,後者搖了搖頭,不過林陽也沒有因此灰心,本來他就聽到師父的傳音,讓他選個簡單點的題目給諸葛軒藏解釋,所以他才選了道藏的總綱,他以爲這一本總綱如此重要,但凡修道之人定然十有八九都是看過的。
不過看過歸看過,對分句的解釋卻要看個人的理解,每個人的理解不可能完全一樣,林陽讓歸讓,卻想聽聽築基境的諸葛軒藏對此分句有沒有自己沒考慮到的解釋,沒想到卻擺了個烏龍。
道號之爭也到此爲止,再比下去,諸葛軒藏要是真的輸了,這陰陽宗怕是要被鬧得雞犬不留了。
那長鬚長老宣佈兩者平手,林陽的道號也就此定下。
也就是說,至此門中的煉氣弟子,無論境界高低,見了林陽,都要拱手作禮,稱一“師叔”,若有不從者,自有宗規宗法相罰。
陰陽宗的弟子們心裡還有不服,卻在長鬚長老宣佈了下一個消息之後,把至少把臉上的不服都藏到了心裡。
“祖師庇佑,我宗長老樂枯,如今已然成就金丹之境,當得千山來賀。”
樂枯子,正是林陽的師父骷顱老怪的道號,只是他因爲修煉的道術導致身體與骷髏無意,被稱呼成骷顱老怪恰如其分,慢慢的知道他道號的人越來越少,就連他的一些徒弟都不知道。
等骷顱老怪凌空致意的時候,許多弟子才後知後覺地認識了這位“從來沒有聽說過”的樂枯長老。
“樂枯長老已然突破到了金丹境,道號自然要尊爲快枯,衆弟子山呼。”
“弟子見過快枯長老,長老道法春秋,壽與天齊。”
衆弟子連呼三次之後,長鬚長老這才宣佈禮畢。
但這只是宗門內的道賀,門內有長老突破金丹之境,對於陰陽宗這樣的山門來說,相當於提高了一倍的實力,自然不是小事。
長鬚長老在神鍾之前點名,讓那些弟子手持道帖,去邀請陰陽宗平日裡來往的其他山門,足足有七十二宗。
這七十二宗山門之中,有三家宗門是青雲州頂級的修道宗門,除去這三家之外,再有一十八家是陰陽宗難以望其項背的大宗門,再有就是與陰陽宗勢力相仿的三流宗門,足足四十三宗,接下來就是八家在陰陽宗勢力範圍之中的弱小宗門,其中的頂級強者,能有築基中期已經是先祖福德深厚了。
長鬚長老在殿前分派衆弟子在一個月之後的金丹大典上他們該做的任務,以及在面對各宗各派的修士時的注意事項,切不能發生因爲照顧不當引起的修士大戰,若是金丹以上的大修士出手,將這陰陽宗山門夷爲平地也不過是片刻的功夫。
林陽此時跟着骷顱老怪回到了大殿之內,除去在外面處理大典事物的四位長老,陰陽宗剩餘六位長老盡數在此,林陽若是不算的話便只有五位了。
“樂風、樂焱、樂雨、樂幽,你們卡在築基大圓滿或者築基後期已然有多少時日了?”
等衆長老坐下,掌門問道。
衆人一一回答,便是時間最短的樂幽,也就是諸葛軒藏,也停留在築基大圓滿三年之久了。不過其中最誇張的還是樂雨,諸葛軒藏的師父,那個女道,如今停留在築基後期足足有三十五年了。
林陽看向師父骷顱老怪,後者則是在他的耳邊傳音,“修煉一途,能者爲先,其他雖然不忌諱,但是師徒之情是萬萬不能忘的,古往今來,徒弟超過師父的,比比皆是,不足爲奇。說不定有一天,你也會在我之上,不過要是真的有那麼一天,我反而會更高興。“
林陽略一思索便知道了師父高興的緣由,說到底修煉還是要靠天賦的,若是沒有天分,縱使苦修死修,到頭來熬不過壽命的上限,還是一堆洞中枯骨而已。
掌門這個時候把那女道樂雨叫上前來,看着掌門和樂雨兩人一板一眼的對話,從師父口中得知掌門與女道本事夫妻的林陽忍不住地猜測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才變成了這個模樣?
不過按照師父所說的,是樂雨練岔了功法,活生生地把中品雙修功法《慾女心經》練成了《玉女心經》,纔有瞭如今這一臉的jue經模樣。
林陽止住心裡的笑意,在被掌門喊上去的時候,忍住自己不去看樂雨長老,嚴格算起來,他現在該是叫樂雨這個女道師姐的。
“林陽,你當着只要看一遍就能看出所修功法當中的錯誤之處?”
掌門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即使有快枯師弟成就金丹的例子,但是有了這能力的林陽,就像是一個活着的寶藏,移動的機緣,他們陰陽宗不過是個三流宗門,難道是哪一位師祖曾經下過地獄斬殺衆鬼創下不世的功德不成?
林陽不去看女道樂雨,點頭稱是。
“那你便試試吧。”
掌門先前已然和衆位長老詳說了此事,現在就靜待林陽展現他的這份讓人嫉妒卻無法複製的能力。
女道樂雨卻有些放不開來,她雖然把好端端的雙修功法修成了一個人修煉的玉女功法,但其中仍有不少春閨之中難與外人言的羞惱姿勢,怎可在衆目睽睽之下展示。
“師姐,你看我這‘千金帳’可使得。”
一旁的長老樂風卻是個急性子,他恨不得自己先上去嘗試林陽的能力,但是有掌門說了讓師姐先來,他也不好搶先,便從身上掏出一個黃色小物,迎風見長,落在地上便成了一張黃色幔帳蓋着的巨大圓牀。
這圓牀卻是個沒有四腳的怪牀,落在地上搖搖晃晃,牀幔上鑲着風鈴,發出一陣陣的銀鈴聲,就好像那jiao歡時的鶯聲燕語,也不知是雕牀的木質異香,還是牀內另有異寶,香風從牀間瀰漫開來,加之那在耳邊回想的歡聲笑語,真真的叫人難以把持的住。
那樂風獻寶似的還準備往外面掏一些奇巧寶貝,卻被女道樂雨用冷眼一盯,三魂凍住二魂,另外一魂動也不敢動。
林陽年少,還不甚明瞭這些東西的用處,之是覺得體內的血液都流的快了起來,彷彿有什麼東西要衝破這具皮囊一樣。
“速念《白骨觀》中的《紅粉骷顱》篇,守護心神,去除雜念。”
林陽臉上的異變明顯,耳邊傳來師父樂枯的傳音,他依言照做之時,只覺平時理解卻無甚意義的分言就好像一根根釘子一樣,將體內那一股奇怪的念想牢牢定在自己的身體裡,這讓他越發覺得道,原是這般妙不可言。
“師兄,你何必如日,這般天真爛漫的少年,修什麼陰森森的鬼道,不若你把他交給我,於慾海中尋真自在纔是我陰陽宗的功夫精要啊。”
樂風自然知道林陽身上的幾番變化是因爲哪般,說實話他看見林陽就心生喜歡,這樣的少年,調教出來,必定那些嘴裡說着清心寡慾的仙子道姑的心頭魔障。
“住嘴。”
不需要骷顱老怪開口,女道樂雨出言冷喝,這短短的功夫之中她已有了決斷。
林陽還沒來的及反應過來,只覺眼前一黑,在看得見東西的時候,彷彿置身於波濤翻涌的海浪之上,難以站立。
林陽到底還是個少年,心性雖然堅毅,但是深處陌生的境地,難免有所驚慌,想起骷顱老怪的教導,迅速地觀察四周的環境,手在慌亂間抓住一節樹幹,卻是出奇光滑溫潤,讓他的心裡稍安。
“小畜生,放開。”
林陽心神剛剛穩固之時,耳邊傳來呵斥之聲。
林陽聽得分明,這就是自己那樂雨師姐的聲音,只是少了冰冷,多了幾分他理解不了的溫柔嬌羞。
林陽鬆開手裡樹枝,看到一旁站起來的樂雨,才知道自己剛剛抓的竟是師姐的手腕。
“師姐,師弟我的‘千金帳’你使的可還滿意。”
林陽聽到聲音好像是從四面八方傳過來的,卻又好像在自己的心裡響起。
“這個可惡的樂風,我出去非要讓你嚐嚐蝕骨之毒的厲害。”
林陽覺得奇怪,自己沒有看見師姐說話,怎麼卻聽到了師姐的聲音?
“是兩心知的功效,這樂風定然是將奇蟲‘兩心知’研磨成了粉末,混在了此間的香料之中。只要我們一人心中有所念想,對方就一定能知道。”
“罷了,出去再和他算賬,你看我運行功法,我只演示一遍,你可要看仔細了。”
林陽放眼看去,只見樂雨師姐解去道袍,身上只着白色內衫,在自己的眼前翩躚起舞。
“當真好看。”
林陽的心裡只不過稍稍動念,就傳來了樂雨的痛罵。
“眼睛往哪兒看呢,好好看我的功法運行,再開小差當心我殺了你。”
“明明這麼漂亮的女子,怎麼就像兇狠的豺狼虎豹一樣,動不動就要吃人。”
本來以林陽的金仙意志樂雨之軀不過紅粉骷髏,只不過原身卻是修行道法不過月餘,哪裡知道怎樣守住心念,所以看
“醒來!”
當頭一聲棒喝,林陽這才睜開雙眼,他剛剛不是在看師姐跳舞的嗎,怎麼又坐在了大殿的椅子上,被師父叫醒。
“嘿嘿,看來師姐的魅力不減當年啊。”
樂風與千金帳血脈相連,雖然千金帳有隔絕耳目的功效,別人看不見,他卻能隱隱約約的感知得到,是故看到師姐帶着林陽出來的時候,就知道這一次嘗試除了了讓自己這個便宜師弟大飽眼福之外,別無它用。
之間一道綠芒閃過,樂分的嘴巴再也張不開了。
“不過是讓他少說幾天話,三天之後自然不藥而癒。”
女道冷冷說道。
“林陽,你感覺怎麼樣?”
林陽被師父一問,如實說自己此時還有些昏沉的感受,大殿之上的衆人起碼也是築基後境修爲,也知道林陽所說不假,精神萎靡,看樣子今天是無法再次觀看功法了。
“等等。”
就在掌門宣佈到此爲止,明日再試的時候,林陽站了起來。
“我昏迷之前也記住了些,我想師姐有些地方可以這樣改。”
林陽受夢幻之中的師父所託,自然是全心全意的要讓陰陽宗門發展壯大,單憑他一個小小的煉氣初境是絕無可能,但是若是這些長老都成了金丹,再有一個元嬰境的老祖,陰陽宗便能躋身於二流宗門,自己也算不枉夢師所託。
林陽從弟子手上接過紙筆,將自己覺得有誤的幾個地方畫了出來,他雖然筆觸只能,此畫卻勝在有神。
樂凡畫完之後自覺不錯,只是發現自己身邊的氣氛有些怪異,尤其是師姐樂雨,臉色潮紅的頂着自己,最誇張的是樂幽,也就是諸葛軒藏,遠遠地跑到大殿離自己最遠的立柱那裡,像是在面壁思過。
“咳咳,樂雨,你且把這些收好了,回去試一試,若是實在不行,也莫要勉強。”
掌門輕咳了一下,開口道,接着便讓大家各回修行山峰安歇。
“給你,你小子還真是膽大啊。”
諸葛軒藏在離去之前,得到樂雨的授意,將一個墨玉寶盒交給林陽。
“師父,我的膽子不大啊。”
林陽看也不看就將寶盒給了師父,他也知道這寶物本來就不是給自己的,不過是之前商量好的約定而已。
“你的膽子還不大啊?”
林陽看着走在前面的骷顱老怪,心裡頭更是納悶了,等到根則和骷顱老怪回到住處,沐浴更衣的時侯,看着自己那一團亂麻似的破衣服纔想起來,自己畫的那些功法運行圖沒有花畫一幅。